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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事隔经年 作者:灵力不足-第23章

小说: 事隔经年 作者:灵力不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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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好几年前,我负责过你的案子,那时候你还没满十八岁呢,还是个孩子。再见到你,竟然是我快退休的日子。你变了不少,起初我没有认出来。”
说着这些缅怀过去的话,这个警员无形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老态,十年,真的很长。
厉封迷惘地看着他,嘴唇上毫无血色,似乎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岳铭章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产生了追问的念头,但他压下了这份心思,忍耐地警告。
“我的律师明天会过来负责这件事,你们办事未免太草率。现在,我想你不会阻止我带他离开。”
警员愣了愣,识趣地从厉封身上收回视线,办事化地过了一遍程度。“理论上,取保候审是要提出申请的。而保释金一般是由犯罪嫌疑人,其家属,法定代理人或是单位帮忙交纳,请问先生您是他的什么人?”
岳铭章看了一眼就坐在他右手边的厉封,厉封没有回应他的眼神,苍白无血地盯着眼前朴素的办公桌。岳铭章觉得他好像很冷,手肘微微往里缩着。
“不是亲属,是上司。”
长着一张不起眼的路人脸的值班员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是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应该是个很富有的老板吧,“那么是单位代缴了。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然后填写这张表格。”
状态一直有点不太好的厉封晃了晃身子,撑了一把桌面。
岳铭章回过头来解释,低声道:“把维渊调去奇乐玩具公司的是我。”换言之,你的老板是我的下属。
“嗯。”
岳铭章接过表格低头填写,厉封怔怔地看着他的身份证,上面的岳铭章不比现在成熟,但依旧是那样的灼眼而孤傲,难得的是穿着一身学生装。十八岁的岳铭章,他几乎是反射般地朝着身边的人看了过去。
变了不少。
“哈,差一点。你的身份证还有一天就过期了,请记得去补办。交了钱,人你可以带回去了。”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讨好地对着岳铭章说,“本来我以为熬过头两天他就会跟其他人一样开始吃饭了。结果……总之送回去后,让他请几天假吧。再怎么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有狱友跟我反应过,说他状况不太好,是根病苗。”
办事员大概把厉封误认成他公司里的高级职工了,很快就把气势说脑烂滤土顺鋈ァ�
已经八点多了,外面很黑,下着雨,空气冰凉透着丝丝的潮气,星星点点地打在两边长了苔的白墙上,两个人走在不通车的深巷里,只听得见两声大小不同的脚步,一个踩,一个像在飘。
岳铭章突然拉了一下厉封的手,厉封反应很慢地抬起头来,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岳铭章想扶一把,却被反应剧烈地躲开了,似乎不想让他碰到自己的身体。
厉封埋着头把身子往后缩了缩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腿软地站都站不起来,岳铭章眼中的诧异渐渐满溢出来,怔怔地看着他冷汗连连的脸,沉默了。
厉封费力地仰起头看他,岳铭章薄凉地自嘲着,“大可不必这么惧怕我,那样的事我不敢,也不会再做。”
厉封揉着额头没怎么听清楚,愣愣地看着岳铭章,半晌张了张嘴。
“你的身份证,我能看看吗……”好不容易才发出一道极干涩的声音,他已经有四天没有说过任何话。
岳铭章皱紧眉,从钱包里抽出那张身份证朝前递到他的手里,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看得有些出神的厉封并没有留意到反而显得温顺。
“是那张。我穿的是你的校服,看上去是不是很傻。”
厉封拿着看了好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张永远停留在十八岁的脸时,岳铭章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猛然涌向心口的情绪,接过厉封还到他手里的身份证。“我没想过,你会记得那么清楚。因为比起来,这件事在我这儿多么微不足道。”
“厉封,我以为那一晚才是你该过问的。”察觉厉封的沉默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走吧。送你回去。”
厉封又埋下了他的头,慢慢地说:“这里离我家并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岳铭章很平静地打断他,“不是还病着吗。”
坐在车子里,厉封就冒起了冷汗,端正地坐着。岳铭章带给他的衬衣很快就被打湿了。
“你的手……”
半晌一道犹豫不决的声音响起,岳铭章淡淡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摇了摇头,车子一直没有发动。
厉封使劲眨了眨眼想保持清醒,岳铭章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靠近他替他放下靠椅,按住厉封的肩膀把他压在了上面。
厉封的头发比以前还要干枯,细细地闻还能闻出油腻味,他被送进去的那晚天下起了雨,淋湿后就一直没洗过,他很脏。
岳铭章犹豫了一瞬,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包着厉封的肩膀盖在了他的身上,厉封似乎颤了一下。
察觉他不再做什么,绷紧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随后车子发动,后视镜里岳铭章沉默地收回了视线,厉封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一阵一阵打着冷战。
午夜的临城灯火璀璨,意外的宁静,当岳铭章融入车流中,鸣笛声都少了。厉封的手紧紧抓着岳铭章的外套,好像冷极了。等红灯时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他,比刚才还要冰,随后开了暖气。
岳铭章把车子停在一处大药房外时,特地查看了一眼厉封的状况,这才放心地走开。当他走到快看不见车子的位置时眼神不明地转过了头,厉封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岳铭章一动不动地看着,朝着药房迈开腿。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药品导购很快就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么晚了还能看到这么出色的男士,这让她的心情很不错,连带脸上的笑容都比平时深了一分。
岳铭章沉默而笔直地站了一会儿,放任周围形成一道谁也闯不进入的高墙,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当他提着一大袋药品出来时,车子里果然没有厉封的身影,他把药放在副驾驶位上,看了一会儿,发动车子往前开走。
不一会儿,街道不远处猛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岳铭章匆匆下了车,跑回原地时,果然看见厉封抱着腿蹲在一棵树边上,旁边还有一堆黄色的已经渗进地底的液体。
那一刻岳铭章握紧了双手。是他误会了。
“厉封。还想吐吗?”拍了拍他的肩膀,厉封非常难受地抬起头,怔怔地摇了摇头。
岳铭章把他扶回车上,把买回来的水打开,让他漱口吃药,犹豫了一下说:“我带你去医院。”
厉封苦涩地看了他一眼,虚弱地好像没有了力气,岳铭章没有漏过他说的话。
“我想睡一觉,我、很累。”
“住址在哪儿,我送你回去。”重新把厉封带回车上,平淡地问了一句,厉封停了停小声回答了他,接下来几次睡着又都会猛然惊醒,到了最后精神越发差了。
在厉封家楼底等了一晚上的贺秋看到一个男人把他抱上楼时,悄悄地从角落里离开。
听见开门声时,卓扬马上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打开门,然后愣愣地看着走进来的陌生人,以及他怀里一塌糊涂的厉封,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把厉封抱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并不是像厉封说的那样很近,车子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厉封家的民楼下,岳铭章首先下车,厉封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双手发抖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岳铭章已经绕了过来,没有犹豫地把他抱起来,感觉到他的僵硬,轻声地念:“睡吧。”
厉封几乎是一下子就耷拉下了眼皮,脑袋松松垮垮地要掉下去似的,上楼的过程中就听见了呼吸声,他是真的在岳铭章的怀里睡着了。
屋里亮着灯,岳铭章顿了顿,敲了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冲出来一股呛人的烟味。
暴躁的卓扬下意识退开一步,岳铭章便走了进去。
“你是谁,还有你,你怎么回事,好几天不回家,该死!见鬼!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火气很大的叫了一声,他前天就回来了,虽然不想说,但他着实坐立不安了两天。
这么大声音厉封都没有要醒的迹象,卓扬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愤怒地皱了皱眉,把手放在厉封的身上,刚要一用力,岳铭章已经退开了,视线一扫而过,毫无差错地、冷静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卓扬。”
卓扬又是一惊,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几乎是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哦?你就是他的老板,呵呵。你他妈是谁啊。”冷笑一声,里面的火气暴躁浓厚。
岳铭章冷漠地说:“我是岳铭章。”
卓扬所有的动作都一下子停下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撼动的瞪大了眼睛,大出所料,难道这就是最近厉封变得奇怪的原因,呵呵,真他妈可笑。
不在意卓扬的反应,站在房门口,岳铭章挑了一间把厉封抱了进去,正是厉封的房间。
卓扬想要跟进去,岳铭章冷冷地警告,“出去。”
去翻了翻厉封的衣柜,里面竟然还有中学生的衣服,他皱了皱眉,又翻了翻手指慢慢僵住。角落里放着的,竟然是他当年误寄给厉封的一叠旧衣。就是让现在的厉封穿都显大的几套完好的衣服。
又翻到一身质地和裁剪一流的衣服,被折叠得很整齐,压在角落的位置。等要给厉封换上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当时在海棠时给他穿的,也是生了病。
动了动嘴唇,怜悯地沉默地看着昏睡的厉封,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起来,那么用力地掐得他透不过气来。
读书的时候厉封在操场上晕死过一次,轰动全校,因为被同学看不顺眼,硬逼着他参加了四项体力赛,当时的岳铭章并没有察觉,厉封也没有人可以说,等岳铭章得到消息跑过去的时候,他的脸都青了。
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也没什么人管他。他们班的一个男生,也是早产儿,家里人命根子似的疼爱着,那个时候的岳铭章并没有这么大的触动,只是因为拿在手心里以后丢不下才会一直看着他。
一直看着他。
找出一件柔软的内衣,深吸一口气,快速关上了衣柜的门。
给厉封脱了衣服,视线在他的后背上停了停,把衣服套上去。之后,把一支温度计夹进厉封的腋下,紧了紧他的手臂。时间到了抽出来一看,稍稍松了一口气。
卓扬嚯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走过去,脚步在微微开着的门口狠狠停住,他看见岳铭章肆无忌惮地在亲吻厉封的嘴唇,一触即分,随后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那是一双令卓扬无比熟悉的眼睛,一如当年。
厉封睡得很沉,中途岳铭章离开过一次,回来后强硬地摇醒了厉封,手上拿着一碗粥,用的是厨房里的器皿。
“起来,吃了东西再睡。”
厉封吃不下去,挣扎了几下,突然愣愣地看到岳铭章的脸,好像才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一下子紧张起来,默不作声地吞。
岳铭章皱了皱眉,把粥碗从他软得没什么力气的手上夺了下来,勺了一勺递到厉封的嘴边。
厉封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小口小口吃起来,渐渐地觉得饿极了,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碗,等他还想吃的时候,岳铭章淡淡地把碗收走了,见厉封怔怔地盯着,便解释道:“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一下子吃太多不好。再睡一觉。”
厉封脸一下子红起来,束手束脚地缩在床上,在他坐下的时候,抖了抖。岳铭章摸了一把他的额头,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朝外走。
厉封却叫住了他,嘴唇蠕动着,声音发抖,失败了了几次才说出。
“为什,为什么来。”
“你不来,慢一点,为难一点,事情还是会过去。为什么来。”
岳铭章一下子回过头来,看了厉封很久,淡淡地给了他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我以为你最该知道。”
岳铭章走后,卓扬在厉封和岳铭章之间看了又看,到底也没有追出去。他用一种不能理解的态度闯进厉封的房间,厉封正坐在床上发呆,清苦的脸上三分迷茫,七分无措以及失望,看得他张口就刺,“怎么,你还被他操上瘾了?”
厉封猛得抬起头来,惨白着脸看向他,眼睛里是毫无防备的惊恐,好像不知不觉中正在发生一件极其惨烈的事。
卓扬冷冷地看着他,说:“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大本事,又搅进岳铭章的生活了,他是你的老板?你怎么服务他,跟他干吗。”猛得压到床上,微微扭曲地说,“厉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也让我上一次怎么样。”
说着就动手撕起了厉封的衣服,厉封一下子从床上滚到地上,咚得一响,额头立即就肿了。卓扬要扶他,被躲开,看神情明显后悔了,不发一言地站了一会儿,把门甩得哐当作响。
离开了。厉封很慢地爬回床上躺着,半晌从抽屉里摸出手机,给卓扬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有接,再打,接起来时,传来一个女人暧昧的声音,背景吵闹,应该是在酒吧,厉封问了地址。
咬着牙,哆哆嗦嗦地走下楼,看到一辆车时狼狈地站在原地。
岳铭章大概没想到他还会下楼,顿了顿,从车里出来,也没有解释,站在厉封面前低声问:“还有事?”
厉封抖着嘴唇,飞快擦掉猛然冲上眼眶的眼泪,低着头说:“我找卓扬。”
岳铭章的脸色微变,“跟我来。”
等他坐进车里,岳铭章才发现他的额头肿了,一下子拽住他的手腕。
“怎么回事!”
厉封躲开他的手,别过脸去。岳铭章把他的脸掰回来,厉封用手背胡乱地擦。
岳铭章于是松开他。
车子迟迟没有发动,岳铭章等他平静了才问:“跟我有关吗?”
厉封苦笑着看他,沧桑而无力地点下头。
岳铭章也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下了车把厉封往回送,厉封反抗微弱,重新躺回了床上。
岳铭章看着厉封的眼睛,说:“厉封,我希望你能想想我为什么对你做这种事,我承认自身惨烈的错误,但是,十八岁的我、并不冲动。”
“如果真的这么恨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龙湖我不会再去。”
厉封动了动嘴唇,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手指,视线模糊地看着岳铭章,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轻轻地说:“为了羞辱我啊。”
岳铭章心往下一沉,什么都无所谓了,压抑干哑地说:“我知道了。”
不远处一声门响,岳铭章是该消失在这处他不该来的地方,他是该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门又响了起来,厉封白着一张脸犹犹豫豫地拉开一看。贺秋高深莫测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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