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临天下-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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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蛭殴四饺菔稀N矣钗募易匀徊荒苤氐父舱薜摹!庇钗沫Z只沉吟片刻便答道。
云澜看着儿子,让他走近自己身边亲手替他整了整衣冠,微笑道:“阿璟说得很好,高纬为亡国之君,你父皇连他都能容忍下,正是向世人证明他的胸襟。”她又看向次子阿琳和喜小儿子阿瑞,阿琳性情比之长子更加冲动,对母亲和兄长的话并不感兴趣,正在拿着长箭矢逗弄着阿瑞。
这样也好,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兄弟相争,宇文邕当初逼不得已杀了宇文直,至今心中都有一道结,所以对于其他的弟弟,才一直宠信有加。
“过几日你父皇要给阿琳、阿瑞封王,阿璟,你要记住,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母后放心,儿子知道的。”这几年下来,宇文璟早已经不再羡慕两个弟弟了,因为他知道无论是父亲宇文邕还是母亲,对他都是最寄予厚望的。且他也隐隐明白,自己的兄弟姐妹将不会有太多,实在经不起内讧的消耗。
云澜起身和儿子并肩走上高高的露台,向东南方向眺望而去,寒风中带着雪花席卷而来,远方什么都看不清楚。
“阿璟,江南虽然不是谢氏的故土,但是那里却是谢氏闻名天下之地,你父皇曾与我承诺,将与我一道看江南烟雨台城细柳。你父皇与我私底下曾说,这件事情要交与你来做。阿璟,你明白其中的深意吗?”云澜转头看向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儿子,紫色的斗篷被风吹得扬起。
宇文璟双眼大亮,“孩儿明白!父皇和母后放心,孩儿定会亲自拿下建康城后。”
云澜微笑着叹息,齐国已定,天下三分之格局顿时变为南北对峙。如今陈顼又先行挑衅,以宇文邕的性子,岂可由着陈顼来冒犯?而方才那番话,也是真的,待宇文邕不在之后,阿璟要坐稳皇位,必须有极高的功勋镇住一干悍将老臣,那么荡平江南便该给阿璟主持了……
建德六年十一月初四,陈国大将吴明彻率十万大军攻打吕梁,周徐州总管梁士彦兵败吕梁退守徐州。宇文邕在乾德殿发了极大的火,诸将请战,最终却是遣了大将军郯国公、太傅王轨领军讨伐。
“王卿,你带着太子一道南下吕梁吧。”宇文邕丢下一句众臣惊讶得不行的话,不顾诸多臣子的反对道:“天下未定,太子岂能安坐长安诸事不知?”
众人看皇帝的神情,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随后几家王爷、上柱国大将军们也想将家中的孩子们塞进去让王轨给带上,不过王轨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他知道皇帝是要自己教导太子行军之事,其他人岂能和太子一般?
当听到儿子现在就要上战场,虽然不是去打仗的,但是云澜也不大放心,作为母亲,她也和普通的妇人一样,叮嘱了一遍又一遍,唯恐儿子出事。弄得宇文邕都有些发酸,看不下去地道:“阿澜,他是随着王轨一起的,不会有事的。你莫非忘记了,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外镇蒲州了。”
云澜这才作罢,摸着儿子的头发,让丈夫去和儿子说行军时要注意的地方了。
待大军出城,宇文邕又继续折腾,整个北方的世家大族都已经开是麻木了,皇帝这是不折腾不罢休啊!
宇文邕下诏,将自永熙三年(公元543年)七月以来至建德五年十月的三十多年里,凡东部百姓被劫掠在境内为奴婢者;以及平定江陵之后;平民而被沦为奴婢者;应当一律放还为平民。他们的所在地户籍;同平民士兵一样。其后,他又颁布《刑书要制》,主要针对群盗官府物资以及监守自盗的地方正长等人的,因为地方里正、保长大多是乡土豪族有名望的人担任,所以此制一颁,其影响不下之前的各种法度诏令。
“监守自盗赃在二十匹以上;小盗及诈骗官物赃在三十匹以上;正、长隐瞒五户及十丁以上、隐瞒田地三顷以上者;皆可处死。陛下这是一心想杀世家及地方豪族的气焰啊!”谢宜放下手中的邢书要制,笑叹道。
而和谢宜一样感叹的,还是弘农杨氏的杨素,荥阳郑氏的郑先等人,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反对皇帝的意思的。
江南战事如火如荼,宇文邕却也没有停下他的脚步,云澜自然也随着一旁。先是巡幸邺都,其后一路下怀州、至洛州,至而二月底才归。
三月初,大将军郯国公王轨在吕梁大败陈军,斩杀陈军三万余人,活捉了陈国大将吴明彻。自此之后,南陈退回长江以南,再无同北方一战之力。宇文邕大喜之下,于四月十六改元为宣正,是以建德七年为宣正元年。
云澜亲自看着小炉子里的汤药,自然是给宇文邕的药,本来随着时光一日一日地过去,云澜也以为宇文邕会一直暗好下去的,哪知道北方杨坚上书过来,将突厥人的异动说得极为严重,本来日夜忧心朝政的宇文邕想到北方的局势,又因为受了风寒,竟然病倒了。云澜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的,若是丈夫突然去了,自己又如何独活下去呢?
“皇后陛下,药好了。”大宫女打断云澜的沉思,低声道。
云澜端药起身,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原来此时自己对宇文邕的感情,已经到生死相酬这般深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完,战争神马的,就一笔带过吧,虽然王轨大败吴明彻的一战非常的精彩,大家有兴趣的话,我下章在有话说里贴一下~~然后说一下吧,姑娘们能看就尽快看吧,这个文大概要入完结半价文库的,还剩下三章的内容,大家抓紧时间看哟···
66
66、前世今生噩梦终醒 。。。
大周北地幽州地境,幽州城上,毕王宇文贤看着再次席卷而来的突厥大军,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大王,东燕州、北燕州都被突厥抢杀一空,幽州城池虽固,但是城中并无多少兵卒和粮草,坚守下去只怕城破之日不远了!”幽州刺史相宁上了城墙,看了远处奔驰而来的突厥人,心中惧怕,忙劝说才任幽州总管不久的毕王道。
宇文贤虽年才过弱冠,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才离开长安外镇一地便碰上了战事,涌上心头的却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他的父亲宇文毓,乃是文帝宇文泰的长子,也是明皇帝,自从皇帝叔父宇文邕除了宇文护后不久,他便进爵为王。之前皇帝东征平定齐国,只几位叔父和年长的宗室跟随征战,他就算想一道去,也是不可能的。如今倒是好机会!
“依刺史的意思是让孤王弃城而逃么?哼,本王乃是陛下的亲侄,弃城而走陛下或许还能往来一面饶了本王,但是刺史大人就惨了,大周的军法是如何处置弃城而逃的官吏将领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宇文贤的话音一落,不但是刺史的神情变了,便是城墙上的其他的将领兵卒也沉下了脸,与其被皇帝问罪还不如战死沙场,起码皇帝对于战死的将领兵卒有不菲的抚恤。
也许众人都这样想,所以当突厥人兵至幽州城时遇到了顽固的抵抗,攻城退去再继续攻城,就在幽州城危急的战报快马送至长安的时候,幽州城破,宇除了极为少数的百姓自突厥人的铁蹄上逃得性命外,毕王宇文贤身受重伤,所幸被亲兵一路以身相护逃至了博陵郡的赢州。
宇文邕知道侄儿没有性命之忧后,心中微松,他接过云澜递上的药碗,一口饮尽后才苦笑道:“看来和突厥一战避免不去了。”
“西征突厥,让我同你一道去吧。我不放心。”云澜直接道,“你难道半点也不担心?至少我随着你一道去,若是身体真的突病了,不至于上下失措。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就最好不过了。”
宇文邕看云澜坚持,身手握住了云澜的手,却被那冰凉给惊了一下,他低声叹了一声,“好。我也担心一切又如梦中一样,我比从前更加舍不得就这样死去……”
云澜弯眉笑了,依偎进了宇文邕的怀中,低声道:“今日里我才确定了一件事情,你要好生活着,等北征凯旋归来的时候,我便告诉你。”
宇文邕挑了下眉,勾唇轻笑,“好。”
因为突厥人突然越过长城,在幽州一代烧杀劫掠,一时间庶民官吏死伤无数,皇帝宇文邕震怒,于宣政元年五月二十三日下诏北伐突厥。
“三十年来,因为周齐之争,我大周待突厥人一向不薄,只是突厥人贪婪成性,朕虽然不及文帝能征善战,却也绝不允许突厥人肆意冒犯!”
宇文邕知道突厥人最厉害的乃是骑兵,因为马匹的充足,几十年来一直号称铁骑十万。对付骑兵最好的法子自然也是骑兵了,宇文邕最烦恼的便是兵少马匹更少。
“陛下,军中马匹不足,不如自民间征集所有驴马,我大周所拥数十州,撇去老迈、过幼的驴马,起码也能征上四五万匹之多。”贺兰璨自坐榻上起身道。
宇文邕却没有点头,“齐地才平,若是强行征牲口,只怕引来不满。关中富裕,先仅关中的驴马吧,若是数目不足了,再议原属齐地的各州驴马强征就是了。”
皇帝既然这样说了,自然无人反对的,很快五路大军齐聚长安城外东北,东平公宇文神举、原国公姬愿、上庸公陆腾、齐王宇文宪、赵王宇文招等人为各路人将领。
皇帝的车辇中,云澜检视着亲自准备的一应药材单子,她忧心的不单单是宇文邕的身体,和突厥的战争绝对不是同齐国那样简单,几十年来突厥雄踞北方,突厥人骁勇善战,而周的边境城镇太多了,突厥人抢掠后就快马离去。这一次,依仗的是三样,一是天子亲征,周兵士气正旺;二是周兵前所未有的强硬以及出其不意的出兵;再次是上一年对北齐的大胜。
“我记得杨坚对突厥战争可是持续了多年的,这一次我真的担心。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车辇中只有宇文邕和云澜两人,故而她也就直接问了出口。
宇文邕的身体,大概应了一句话,平时不生病,病来如山倒。年后的风寒断断续续的一直不见好,不过他却觉得这场风寒是好兆头,他记得梦里的自己身体极好,是在北征的路上突发疾病的,甚至来不及等来神医姚僧垣,他就驾崩了。现在这样,是不是将身体的病气早早发了出来呢?
“我当然知道突厥强大,不是齐国可比的,但是既然要打突厥,我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先是一战杀下突厥人的威风,让将士们心中的疑虑去除掉。再则,侯幼突(即宇文俭)虽然已经不在了,却已经将突厥各部首领的情况都使人打探了清楚,窦老将军那里之前也和我说了许多,木杆可汗去在五年前死后,便是他的弟弟他钵继承了可汗之位,这个他钵和他的兄长一样贪婪好财,虽然霸道却耳根极,且并无远见。故而只要一战让突厥人知道此时的大周不是从前的大周,我再遣人入突厥,结交他的侄儿阿史那大逻便,这个大逻便说好听点是比叔父他钵英勇果敢,说不好听就是冲动暴虐,却又心高无比。他本就不满木杆死后是叔父继承了汗位,略微挑动,相信他一定会动心的。”
宇文邕顿了一顿,接过云澜递上的瓷碗喝了一碗含有药味的茶汤,才继续道:“仅仅是这样还不够,他钵的长子摄图和他的性格相当,但是另一个儿子处罗侯却和大逻便很相似,一样的冲动、暴虐、野心勃勃,他怎么甘心父亲将汗位又给了大逻便呢?”
云澜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这样便好了,我就是担心征战时间过长,不但您的身体受不了,就是整个大周也经不起这样的拖累,齐地才平,范阳王高绍义等人都逃到了突厥,若是百姓生活困苦,只怕内乱会起。”
“我知,无事的,如今快六月,若是战事顺利,十月底,我们就能回长安了。”宇文邕握住云澜的手安抚道。
云澜脸上依旧有掩饰不了的忧愁,“再过三日就是六月初一了,我不大放心。”
“无事的,而且真若有事,阿璟已经十三岁快十四岁了,再说齐王、赵王、陈王、越王等几个弟弟都是可以信赖的,至于外臣,只要宇文家自己不乱,五年之内无大忧。”宇文邕知道生死不由自己,所以亲征之前他已经给几个弟弟以及贺兰璨、王轨等信得过的臣子都传了旨意。
云澜只觉得心猛地颤了下,长睫下的双眼已是红了,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泪来。不管这对夫妻心中如何思虑,大军继续北上行进,六月一日这一天,天有微风,阳光正好。皇帝难得地没有在停峦的时候召见诸将,诸将们心中虽略有疑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惜此地无好景色,天气也热。”宇文邕看了眼如火的骄阳,故作轻松地叹道。
“还是回去吧,免得大事情却中了暑。”云澜抬头看了眼太阳,只希望太阳快点下沉,这一天快点过去。
“也是,免得他人说朕带着皇后出来溜达不理正事了。”宇文邕并没有在大太阳下暴晒的嗜好,也知道这样的天气行军极为艰苦,便早早下了令只早晚各行军两个时辰,中午大军就地休整。
宇文神举穿着短打夏衫,和几个亲兵远远地跟着,他此时虽然已经封为郡公,但是皇帝出宫或者亲征,他依旧担着御驾的宫卫戌首。他早早就察觉出皇帝和皇帝的不对劲儿来,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猜想是不是因为皇帝的身体至今没有大好的缘故?
当六月二日子时一到,大帐中尚对着灯烛牵手而坐的宇文邕和云澜才回过神,云澜的眼中的泪滴还没有落下,已经被宇文邕拭去,“阿澜,再也不用担心了。我还会陪着你很多年。”
云澜抿嘴笑了起来,依进丈夫的怀中紧紧拥住了他。
七月初,周皇帝亲率大军抵达了原齐地的博陵郡,皇帝宴请军中诸将以及博陵豪族之时,却有高氏刺客现身,皇帝险些遇刺,尚未突厥人对上,整个博陵甚至北方,原长安的臣子和将领瞬间和原是齐国的降臣降将敌视起来,让宇文邕头痛不已。
漆黑的弥漫着臭味的牢房里,难得有了灯光,宇文神举提着一盏灯笼,宇文邕缓慢地走进了关押刺客的牢房之中。
“陛下何必亲自来这等龌龊之地呢?那两个刺客臣亲自审问就是了,不怕她们不说实话。”宇文神举想不通皇帝为何坚持要来牢房之中。
“你就当朕想看清楚胆敢刺杀朕的人是长什么样子好了。”宇文邕淡淡地道,他要亲耳听到,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