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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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她都说了,该做的,她也都做了。这个良萱芷的天真烂漫真的让她羡慕,也让她开始对墨冉忧心。“希望一切都是我多想的了。”抬头便看见了她眼前的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便福了福身子道,“蔓儿见过皇上。”
这一声皇上叫得如此疏远,他的心便开始有了几丝不快,又不好发作。看着桌子上多多少少的茶盏便知道今日又来过了很多妃嫔,“他们都没难为你吧?”
“皇上新封的玉贵人真是个口齿伶俐的角色,蔓儿怎敢说被难为呢?”眉眼间的淡漠跟勾起的唇角带着一种又远又近的味道,这一句话让人听不出是吃醋,还是什么。
青丝如瀑散落下来的风姿,让人想起她那一袭红纱带来的绝丽,他的心,莫名有些许高兴,“玉贵人怎么了?”若你真是为了这样一个女子跟我争执,该多好。
“玉贵人很好,兰妃就不好了。”
“何出此言?”
“你既然让她为你生儿育女,就该保她个万全,身边的嬷嬷奴才都这么不中用,你说你的龙裔能保到何时?”再一次,心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她在为了他爱的另一个女子在他面前讨要着权力,那她自己呢?
从她的口中第一次讨要的权利,是为了兰妃,这个女子的心,到底藏着什么?每一次他们离那么近,又让他觉得那样的远。“在塞外长大的女人,会针织女红么?”
一句与对话不相干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每一个为妻的女子都会替自己的相公缝补衣服,做些东西,即便是归为后宫妃子的那些女人同样会以此来博取他的一丝眷恋,唯独延喜宫,他从不曾见过她的寝宫里有哪些针线出现过。从何时开始,他的心,在用一个妻子的字眼去衡量秦琅蔓儿的言行举止,却每每大失所望地发现,她还是她,依旧离自己那么远,自从那一晚过后,他们的距离就更远了。
“汾阳王家的女子是不做这种事的,即便是做,也是等到嫁得良人那天。”一句话,瞬间隔开了彼此间的距离,“蔓儿在后宫为妃,不是真的嫁,仅仅是颗棋子而已,何必多做这些呢?”红色的罗裙衬得她的的脸像出水芙蓉,不显得太过妖艳,却也多了几分娇媚。秦琅蔓儿望着他的眼眸里投射着的是他的模样,这一眼,望得让人有点心疼。
很多的时候,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女子,却用一个飘渺的身份割开了原本无暇的美玉,凌君深邃的眼眸里刻画的是她的模样,一颦一笑间的倾城就像是剪不断的情丝,让他的心对这个女子越缠越紧,越来越放不下。面对她,他是胆怯的,怕再走近一步,就毁掉了现在的平静。这个安静却又冷漠得如此放肆的女子,盛开在这里,却不是他能够享受到的绝丽,那样的芳华,那样的独特,她的心,到底是在为了谁在开花结果?
“给朕弹弹你屋子里的筝吧,汾阳王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琴瑟文采绝佳的女子,你,应该会吧?”凌君有质的五官拼凑出的是一张俊朗的面容,一国之君的仪表不凡,令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才情和霸气,却唯独不能让她成为他众多妃嫔中对他倾慕有加的任何一个。
秦琅蔓儿起身拢了拢头发,灿然,“蔓儿回内阁披件小袄,去去就回。”伴月扶着她转身就进了闺阁。
“小姐,皇上怕是真的中意你呢。”伴月一边替她穿着袄子,一边面带喜色道。
软顺的皮草拂过她肌肤的晶莹,水眸一转便望向了窗格外的天色,“在这个后宫没有哪个皇帝会中意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何况,我的身份由不得他爱。”
在堂内听到门帘子波动的声响他便回身望了过去,女子最美的莫过于举手投足的随意散发出来的自然。看着她对身边的丫头巧笑倩兮的模样,发髻上的簪子很别致他知道,这是出自汾阳王府的东西,能带的也只能是正室所出的小姐,何况汾阳王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小皮袄上的绒毛齐整整得随着屋子里的暖气飘摆滑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水眸泛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气,若是她对他笑,比肩站在一起,有谁会怀疑他们是一对伉俪呢?
一路上无言,穿过长廊也只有几许脚步声,长亭下早已布下了糕点和古筝,那一把筝,是先皇挚爱留下的,听说能够这个筝若是遇到了对的音色,便会缓缓起一阵香烟,让人若幻似梦。一曲清音似莫愁,深宫潇潇破江南,她坐下来信手拈来的姿态,让人不自觉地开始陶醉,闭上眼睛彷佛能够闻到一种叫做离别的心绪。
告诉我吧为什么那些温柔的情话
到今天竟会变成惩罚
让我的真心没有了家
你说话啊难道不敢看我的眼睛吗
干脆继续骗我吧
说你还爱着我啊
等到伤了心忘了情拼了命
也不能挽回那碎裂的曾经
我的心绝了情我的命
早已不再是你的唯一约定
那些冬天相互拥抱的温柔
那些深夜炽热燃烧的爱火都没有结果
原来人生还要承受这种深刻的痛
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
还要说你仍迷恋着我的小酒窝
你的话像锁锁紧了我
如远山黛色的眉头
等到伤了心忘了情拼了命
也不能挽回那碎裂的曾经
我的心绝了情我的命
早已不再是你的唯一约定
那些冬天相互拥抱的温柔
那些深夜炽热燃烧的爱火都没有结果
原来人生还要承受这种深刻的痛
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
还要说你仍迷恋着我的小酒窝
你的话像锁锁紧了我
如远山黛色的眉头
就让这一切全都随风走
我们都不需要花心思挽留
黛眉描画过是非对错
远山黛色与云愁
字字句句唱到深处,她的水眸里凝住的是隐忍不下的眼泪,那一首歌,他第一次听到,那样的眼神,他第一次从她眼睛里读到。直到多年以后,他都后悔这样的一夜,后悔不该去猜忌她眼眸里落下的泪,是为了谁落下,她的心里到底还住着谁。
“娘娘,我们找到了那个女人了。”
“明日就让她混在御书房的宫女里面。”
依旧是那副阴狠的眸光,朱唇微启放出的言语,让人渐渐地忘却了她精致的妆容。
张公公在御书房门口轻轻唤了一宫女,“你,对,就是你,快点过来。”
“公公有何事吩咐?”宫女低头应着。
张公公清了清嗓子看了眼眼前低眉顺眼的宫女,兰花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怎么这么不长记性,还不把我准备的茶给皇上送去。”蔓妃屋子里的茶,总不能天天自己拿给皇上喝,免得皇上怪罪自己说有意眷顾她,给娘娘和汾阳王惹麻烦。“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说着便推了推宫女的肩膀。
回身还对跟在身后的小搭子说了句,“这些宫女都是哪个嬷嬷教出来的,一个二个笨手笨脚的。”
“是是是,幸好是遇着我们张公公,要是遇上敬事房的钱公公还不被乱棍打死。”小搭子随声附和道,一边谄媚地扶着张公公进门,“公公小心。”
一听小搭子说起钱公公这个老不羞,心里便是一阵的畅快,斗了几十年了,临了,还是自己命好,虽都是宫里的太监总管,在皇上跟前当差便就是要高那个钱公公一截,怎么着也压死他,气死他了。
进门没多久,就看见这个宫女端着雕花案子进来了,张公公一阵的得意,一来近日里皇上喝着蔓妃的茶似乎也就习惯了,二来对蔓妃也格外的眷顾着,让他也实感安心,这个蔓儿小姐要在后宫好好的,也算他对得起先皇后的嘱托了。
凌君闻到了身边香气四溢的香茗,便伸手去接宫女递上来的茶水,一不留神这茶盏就从他手里滑了下去,溅在了他身上,瞬间湿热的感觉从手中开始蔓延,使得御书房内不偏渲染。“大胆,你是哪儿个房里调教出来的,有损龙体你该当何罪?”张公公气急败坏地苛责道,说着便要锦衣卫把这个该死的丫头压下去。
“大胆,该死的奴才,竟敢在本宫面前造次。”宫女厉声喝道,说话前抬头看着眼下正进门打算扣押她的锦衣卫,“本宫乃当今皇后,你们谁敢动我。”
“皇后?!”凌君终于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身边这个做错事还厉声苛责四下的宫女,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定住了,心跳戛然而止,“缪烟?!”
一双秋水剪瞳望着他的深情款款,愈渐清新的容颜在凌君的眼里放大,“缪烟?”他试着又唤了一声,这个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女子,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缪烟。。。缪烟。。”一声又一声,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他,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子。
“君不曾别过西栅月,妾依旧相望彼生花。”她吟出了离别之日的诗句,黛眉轻描的素颜,真是他最爱的那一张脸,那一个人。
张公公一干人等都顶住了,皇后?缪烟?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进还是退?
缪烟这个渐渐要淡出自己生命的名字,再一次拉进了自己心里,莫名的有些许不希望,莫名的有些许期待。缪烟的归来,又会是怎样的一场开始,自己的心在犹豫着。。。。。
所有的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在后宫传开的消息对秦琅蔓儿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况且自己早已知道事情的始末,又何须惊讶?只是觉得意外,他竟然没有马上为那个他誓言要封做皇后的女子披上凤凰嫁衣,也没有让她住进正宫娘娘的宫廷。或许,封后只是差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他需要她的支持。
御花园的初春盛开的奇葩何止一朵两朵,看骄阳正好,她也进了御花园看着在塞外看不到的花,拿着鱼食儿喂着湖里的锦鲤,风里带着花草的清新却也还是伴着微寒。她也渐渐地不再穿红色的衣裙,总是一身素雅地出现,很多人以为最该抱怨的蔓妃,却始终没有发话。她没有子嗣,没有后宫的党羽,只有一个顶着天朝江山的父亲为她撑着这个后宫的地位。
远处走进的一行人马是他的缪烟,极其华丽的衣衫却不显半分俗气,所有的一切都让人觉得美到了极致,那一张脸也生得惊为天人,怪不得让他这么念念不忘。她一眼便看见了正在荷花池边喂食儿的秦琅蔓儿,早就听闻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在说被当今圣上捧在手心里的这个女人,却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气度接受她留在后宫的事实,便笑着迎了上去,“妹妹真是好兴致,御花园就见着妹妹一个宫妃在这里饲弄这些花花草草了。”
掬水一听便知道这个缪烟是什么意思,结果自家主子手中的食盆,并未给缪烟请安,“天天听来我们延喜宫的主子们说缪烟姑娘是如何的美貌,此次可真是让我们这些小奴才们见着真身了呢。”
一声缪烟姑娘,瞬间就低了她的位份,也讽刺了她叫蔓妃一声妹妹的心机。蔓妃身边的人果然是不同别人家的,说话做事自有主张,全然不用自家主子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也的确,自己进宫有一段时候了,凌君除了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并未赐给她什么名分,这一声妹妹,用在后宫最有权有势的蔓妃身上,真的显得自己滑稽了。
“怎可造次,缪烟姑娘别见怪,我房里的丫头说话做事都是这样的,病没有多的意思。”好一个蔓妃,好一声缪烟姑娘,一句话就堵住了她刚想脱口而出的刁难,若是她真的想计较了,恐怕此时也只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笑柄。
“缪烟怎么会跟下人一般见识呢,蔓妃娘娘在后宫看似很少走动,今日撞见了,可真是缘分。”缪烟也只能改口叫她一声蔓妃娘娘,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份。
“不介意的话,请跟本宫到延喜宫小叙。”她福了福宫装,站起来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叫做缪烟的女人,唇角勾起的那一抹笑让人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这儿的天凉,也不适合在这儿久待,生病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跟皇上交代才好。”
缪烟一听到这话,心莫名的一沉,怕是她知道了什么,第一次见面竟然要她去延喜宫小叙。这要是去了,她若是有心责难,自己也敌不过她这么一番设计,是进是退该如何抉择?正是秦琅蔓儿抬起头的一瞬间,仿佛自己成了这个后宫的客家,真正的东宫娘娘就是眼前的蔓妃,那一身的贵气和威仪是天生的,根本不需要半点的拿捏,这样的浑然天成,是掩饰不来,学不来的。
正当秦琅蔓儿等着缪烟的回应时,兰妃正被身边的李嬷嬷搀扶着朝着这儿走了过来,日渐隆起的肚子衬着她珠光宝气的锦衣华服,让人觉得母凭子贵这话所说非虚。“蔓妃姐姐这时候可真是巧了,萱儿正想朝着延喜宫走,就在这儿遇见了你了。”说着把眼光瞄向了站在蔓妃身侧的缪烟,“呦,这个是不是皇上近日来厚爱有加的缪烟姑娘啊,这模样在后宫真的算是天姿国色了。那些答应贵人的,怎么都没姑娘漂亮呢。”
秦琅蔓儿从李嬷嬷手中扶过兰妃,用手抚了抚她的肚子,眼睛里多了几分关爱,“你说,这才几个月呢,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就长这么大了,若是个小皇子,以后蔓姨娘可要多巴结了。”李嬷嬷看着蔓妃依旧会想起那一日的情形,不由得往兰妃身后退了退。
“姐姐,既然萱儿都到了,就到了延喜宫去聚聚吧,小安子,还不去传话叫我冉姐姐跟籽矜姐姐来延喜宫。”说着就回头吩咐道,看着小安子像兔子一样跑远了,方才笑出声来,“姐姐,这个奴才可是有趣的很,近日妹妹不出来走动的时候也就他在我宫里逗我乐了。”
缪烟见蔓妃和身怀六甲的兰妃打趣着,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是进还是退。“缪烟姑娘,今儿个我们四妃都聚齐了,你也该来延喜宫见贤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了。”秦琅蔓儿没有留下半点余地给缪烟还转,就扶着兰妃朝着自己的延喜宫走去,后面的奴才们也都跟着主子走了。
“缪烟姑娘,我们小姐要我伺候您去宫里坐坐。”掬水将手中的食盆放下,拿出上好的锦帕擦了擦手,便道:“还不快伺候姑娘去延喜宫,怠慢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底下的奴才都不由得笑了笑,蔓妃娘娘身边的两个贴身女官待底下的奴才都没有什么歹意,偶尔来一句呵斥的话,反而让人觉得想笑。看着外人在,也不好意思打趣,也只能强忍着不笑,乖乖领着眼前的这位把自家主子叫成妹妹的姑娘请去延喜宫了。
走到延喜宫的宫门口正好遇上了被小安子请来的贤妃跟德妃,三路人马在蔓妃的宫门口凑到了一起。“妹妹可真是雅兴,带着萱儿邀我们来延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