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综]敬水流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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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底’,奴才只说一件儿衣服,哪里就需动用万岁的家底了?殿下却只说奴才不懂,不肯再与奴才说了……”
何砌抬起头,露出一个苦脸:“奴才也实在没办法了,殿下又嘱咐奴才不需特意与万岁说,因不是急务……”
皇帝冷哼,朕的太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还不是急务?
何砌很无奈,子控什么的,实在是神物。万岁明明是很懂得拿捏分寸的,也确实是真心疼爱殿下的,怎么就忘记了他自个儿一贯的,“对最好的人未必要在明面上给他最好的东西”,这个行事准则了呢?
何砌却不知道,皇帝不是忘记了,他只是觉得没必要。
对喜爱信重的臣下那么做,不过是担心臣下树大招风惹了眼,或者臣下饿子孙家人过于跋扈招了以后新君的忌。
可说到底,就算再冷静的人,又怎么会没有想要把最好的东西给最好的人的心理?
皇帝对贾代化一贯节制,不过是因为他实在太二太莽撞,又子嗣单薄,恐他子孙守不住罢了。
可太子怎么一样?
太子那是储君,是将来的君王,是以后君临天下独掌皇权的人,哪里还需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且不说太子现在如此乖巧仁孝又知上进,就算是他原来还傻哭傻闹爱折腾皇帝的时候,皇帝也最看重他。只因几点:
一来,太子是元后嫡出,身份贵重。
虽然皇帝自己不是嫡出,就是皇帝的皇父、皇祖父……往上数起,有记载的七八代祖先也皆不是嫡出。但且不说本朝原就重视嫡子,单说这人吧,心理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自己没有的,越是稀罕;如果那东西还是前人也没有的,那稀罕程度简直不只是几何翻倍了。
饶是皇帝素来英明理智,也免不了有一种“若朕能得嫡子继位,那可真是得了开国先祖都没有的福气”的心理。
二来,元后于皇帝的意义也自不同。
首先,那是大青门里抬进来的元配嫡妻,他这一朝满后宫就只有这么一位,继后只是扶正,其他哪怕再从宫外选出皇后,也走不得大青门的御道——当然,皇帝也没有再选皇后的心思,他原对女色就有些淡,现在太子又极好,子嗣方面没原先那么急了。
其次,这位身份贵重的元配嫡妻还曾与皇帝患难扶持多年。当日里,前朝有个权倾朝野的摄政大臣关羯,后宫里,除了关羯的女儿关贵妃,还有个出身两朝太后娘家史氏的嫡支贵女史贤妃。关氏几乎光明正大地对满宫有子或仅有孕的宫妃贵人们下手不说,就是史贤妃又哪里是干净的?不过是史氏在宫中有两朝太后经营,就是帝后也难抓到其把柄罢了。
皇帝相信祖母是疼爱自己的,到底是亲孙儿;就是养母,好歹从自己五岁半就养了这么那么些年,也多少有些儿真心的疼爱。可惜史家的女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出嫁从夫!她们嫁入水家,就是水家的人了,照拂娘家可以,但拿水家的血脉去照拂娘家,委实过了。
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证据,但皇帝是不信只凭一个早就被他戒备着的关贵妃,可以让自己和皇后如斯重视的嫡长子,莫名其妙地就夭折了的。
所以这就是第三个原因了:曾经那个嫡长子,现在小太子的嫡亲兄长。
嫡长子的死是皇帝心中最沉重的痛之一,尤其是,碍于各种原因,史家至今依然存在,虽然不及先太皇太后在时显要,但一般儿是天子外家。且不说嫡支主脉一门双公,就是前朝分出去的旁支,也有个一门双侯的呢!谁敢小觑?
可皇帝也因此,对于嫡长子越发愧疚。
而皇帝对嫡长子有多愧疚,对这个嫡次子、实际上的嫡长子,汤圆儿小保成,就有多纵容溺爱。
皇帝只恨不得,将对两个嫡子的爱都给了小保成。
可偏偏,因着时局需要,皇帝居然还早早地就将小保成立了太子——贾代化尚知太子处境之凶险,皇帝又如何不知?
只不过皇帝素来理智,总不让私情压过正事罢了。
——如此种种,哪怕小太子并不十分出色,皇帝也会对他多有宠爱纵容。何况现在的汤圆儿小太子如此乖巧懂事?
立太子的时候皇帝就决定了,他一定会努力给儿子留一个太平盛世,如此只要太子不过分昏庸,哪怕是平庸了点,做个守成之君也绰绰有余了。
正是皇帝的这种心理,兼之当下前朝关氏已除,后宫史氏的影响力也降到最低,皇帝自度不需在对待太子的事情上再缩手缩脚,故而一切用度,尽着太子,却确实是一副拳拳慈父之心,而不是像对待那些肆意赏功酬以高官厚禄的臣下一般,乃不曾耗费心思保全所致。
皇帝不过是自信,他已经给了太子一个不需委屈便足以保全的局面罢了。
皇帝只愿所有最好的,都给这个仅存的嫡子。
可也不得不承认,当听到何砌努力模仿小保成那嫩生生的嗓音说着“孤也要疼爱皇父”时,虽然觉得自己的家底被小瞧了,却也委实觉得毕竟是自己的太子,就是傻也傻得如此仁孝可爱。
是以皇帝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示意何砌坐下继续说,何砌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方又行了个礼,斜签着身子坐下。
皇帝听得小太子被贾敬今儿的故事恶心得饭都吃少了,又问了贾敬自己如何?听得何砌说贾侍读的食量素来是那样,不多不少,皇帝就哼了一声:“好个贾敬!说的故事害得朕的太子吃不下,他倒是若无其事!”
何砌只笑了笑,又说起小太子答贾敬的那些话,皇帝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还是太子好啊!不愧是我的小保成,就是仁孝!都被恶心成那样了,还愿意为了朕尝那啥啥……
哎哟,贾敬那小子,朕的太子如此仁孝聪慧,他居然还舍得为难他?问的那叫啥问题?连他自个儿都没答案的问题,就拿来为难朕的太子?保成可还没三生日呢……
皇帝心疼得不行,只是不知为何,刚刚冷哼一声时对贾敬的不满,又烟消云散了。
何砌一边继续禀报一边暗自叹息,怎么自个儿就没有这份本事呢?
这贾家父子……
唉!都说那是一门两个莽撞头子,说这些的人分明有眼无珠!真莽撞了,能得万岁如此喜欢?就算一时恼了,也不需多久就回转——还是真的不恼了的那种,而不是存起来留着日后应景儿了一并算账。
再想想太子殿下对贾侍读的态度……
何砌那叫一个羡慕哦!
何砌其实不是个心胸很宽大的人,不过他和贾代化就是处得来,又有贾敬那一声儿世叔——虽说他做了侍读后,在宫里当着人从来不叫的,可何砌完全能理解,他自个儿也从未曾与贾代化在宫里头老兄老弟的喊过——因此看皇帝心情好,自己琢磨了几遍,到底说了:
“因殿下与贾侍读处得好,奴才原也曾为了殿下衣袍的事情,请贾侍读帮忙说项——奴才愚笨,只想着不好委屈了太子殿下——贾侍读却不愧是探花儿,说的话就是有深意。他劝奴才说,越是爱重,越需适度,否则爱之亦如害之。”
说到这里,何砌停下来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嗯,笑得虽然有些儿不屑,不过以何砌的经验看,分明十分得意,于是继续说道:
“贾侍读与奴才说:万岁有拳拳爱子之心,殿下也有殷殷孝父之意。虽说殿下的供给皆是万岁所出,殿下省下一年几季衣裳也未必帮得了圣上什么,但既然殿下有心也乐意,不如由他。”
“毕竟圣上给殿下那么好的供给,为的也不过是让太子觉得舒心乐意。”
皇帝摇头哂笑:“罢了,这个贾侍读……哼!妄自揣度圣心!”一边儿给贾敬安了个要命的罪名,一边儿却得意笑:“朕的太子,果然是个好的。”
何砌眼观鼻鼻观心,咱家什么也没听到。
这些年,皇帝给贾代化安的罪名儿更多,个个要命,重一些的抄家灭族都妥妥的,可心里还不是对他越来越爱重?
虽说皇帝金口玉牙,可有些话,只能当成大风刮过,真信了的只怕连傻瓜都没机会做。
、2121。汤圆儿汤婆子
小太子对自家皇父却是信心十足,哪怕一节课都没上过,哪怕皇帝连个学习计划进度表都还没给他,但小太子已经得瑟得,次日一见着贾敬,就扬着三层肥下巴,得意洋洋地将昨儿他家亲爱的皇父答应他的事情说了,说完还笑眯眯很和气地看着贾敬:
如果你求孤的话……嗯,好吧,只要态度够好不恳求也没关系……如果你好好说的话,孤可以考虑在孤将皇父教予孤的学会了之后,再传授给你哦!
而且孤一定是个宽和的好老师,才不会一罚就罚你二十遍呢!顶多罚个十,嗯,十八遍吧!
及时发现罚少了自己太吃亏的小太子,赶紧在“十”之后加上个“八”字,以免亏吃大了。
小太子真是好得意,如果汤圆儿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都翘上天儿了。
可惜贾敬却不买账,他又不当皇帝,就是宁国府也还有他兄长贾敷在呢,他学那些儿做什么?有时间多修炼修炼,争取早日筑基才是真的。
当然,最后一句贾敬没有说出口,不过单是那句“又不当皇帝”,就足够伺候的宫人们冷汗直冒的了,就是何砌都要暗自苦笑叹一声:
贾代化这一家子,可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
贾敬却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话,若非现在历劫重生,他就是想做玉皇大帝都说得,他家师傅可是道祖最宠爱的弟子,一个人独得了非四圣不可破的剑阵,当年紫霄宫眼红了多少人啊!就连两个弟控的师伯都忍不住在封神时给师傅使了使绊子,为的什么?除了觉得那许多师兄师姐太占用师傅的时间、也太消耗师傅的功德之外,不就也是为了那小小的嫉妒吗?
而贾敬自个儿,则是他师傅最宠爱的小弟子,当年万仙来朝时,整个金鳌岛,就他一个连化形的修为都没有,却得以天天趴师傅脚边儿,想听道听道,想取暖取暖,想撒娇了还可以在师傅衣袍上蹭几下,羡煞多少师兄师姐啊!
现在虽是历劫重生,修为低微又有兄长父亲堂弟牵绊,可他说的是“不当皇帝”,又不是相当皇帝,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底,始终是贾敬对凡间帝皇少了几分敬惧之心,好在他家老爹的忠心不只是在皇帝心里挂了号,那简直是海枯石烂都不换的,皇帝听说了贾敬的豪言壮语,也不过摇头笑叹一声果然是贾爱卿的儿子,再是探花儿,也一般的口无遮拦!
心底对于贾敬直言拒绝了小太子的好意,还是颇赞许的。
虽然口无遮拦,却还算识相,没大咧咧地占用太子的时间学些个不该他学的东西。
当皇帝的,每常会认为,文官善谏识经纶则可,能懂算数农学有利民生自然更好;武官忠心肯卖命就好,能懂兵法练兵能为将帅自然更好……可是平衡权术之类的技能,除非那等不愿意上朝只愿有一或几个能干臣子为他代劳的之外,哪怕是昏君,都不会愿意臣下拥有。
贾敬很识相,不肖想不该他学的东西,这很好。
贾敬很识相,没有再占用小太子的时间、攻陷小太子心里更高的领地,这更好。
只是说话口没遮拦点儿算什么?
就算是偏殿,那也是帝皇寝宫,且又是储君居所,就算有几根钉子,那也是皇帝放在眼皮子底下的钉子,不该传出去的话,就是他们养了只蚊子当信使也没用!
何况贾敬今儿又做了件间接讨好了皇帝的大事儿。
小太子居然懂得给皇帝暖床了!
——请注意,此文绝对无**,至少绝对无父子**,此处的“暖床”,绝对只是最基本字面意义的那个“暖床”,不带任何引申义,想歪的自己去面壁。
起因全在于今天贾敬讲的新一篇孝子故事:《扇枕暖衾》。
这又是一个难得没怎么被贾敬兄弟吐槽的孝子故事,大概也和故事里头的主角黄香只是个九岁小童有关。
这故事说的是某个叫黄香的可怜小孩儿,九岁上就没了娘,然后这小孩儿对仅剩的爹就非常孝顺,夏天给他爹先将枕席用扇子扇凉快了,冬天就自己先帮他爹睡暖了被窝……
小太子好奇:“黄香家也那么穷啊?为什么不用暖炉汤婆子呢?”
这孩子想起孝子故事中其他的主角们,例如王祥啦郭巨啦,一个为了几尾鲤鱼就要在大冬天□着身体卧在冰层上,一个为了奉养母亲居然要将刚出生的儿子埋掉了……难道孝子都是穷光蛋?呃,那个黔娄好像还没那么穷,好歹混了个县令,虽然当了不到十天……
这孩子的思路又飞远了,好在贾敬也习惯了。
虽然小太子一贯儿爱做出一副大人样,却到底是个孩子,特别是在心思比较放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发散思维了。
发散思维总比不会动脑筋的好,再说小太子真要集中精神,也还很坐得住,贾敬也没在这方面矫正他,倒是每次都挺配合地先顺着小太子的思路说下去:
“这个啊……或许是穷人仍能尽孝奉养父母,比富人尽孝更显得精贵?例如一个家财不过百八十两纹银的人家,如果肯捐出五六十两帮助别人,那份儿心意,就总显得比那种家财万贯、却只肯捐出一两百两行善的人,来的精贵些儿。”
贾敬看着小太子,没有笑,眼神却难得真切的温和:“又好比,殿下给了臣一套儿机关人偶,就比臣回赠的精贵多了。因为殿下只得那么一套,臣却随时可以做出来更多。”
小太子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其实也没有啦,虽然那机关人偶他确实听挺喜欢的,却不过是西洋传教士献上的玩器,可不比贾卿亲手熬夜制作的有心,也没那么精致灵动。
贾敬看汤圆儿又染上胭脂,也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什么,只略就穷而尽孝与富而尽孝的话题说了两句,就提笔写了今儿要给小太子的字帖,倒是小太子自己边看着贾敬写字边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黄香虽然九岁了,可也比贾卿小好些儿呢,可真不容易……还好皇父很疼我。”
小太子很能理解黄香那种幼年丧母后,对于父亲越发珍惜的心情。不过相比黄香的作为,又想想自个儿的,小太子颇有点儿不好意思。
一直都是皇父宠自己,自己都没为皇父做些儿什么呢!
暖衾什么的,虽然还可以用暖炉汤婆子,不过……
小太子对于自己一身暖呼呼软绵绵的奶膘儿还是颇自得的,记得去年冬天皇父就说过保成抱起来暖烘烘的,比汤婆子舒服多了……
所以小太子决定,要效仿黄香,给他家亲爱的皇父暖被窝!
亏得皇帝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