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综]敬水流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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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御赐之物，总不好随意赠人。太子殿下虽只是储君，这玩偶却必是殿下心爱之物——殿下以心爱之物相赠，无论你是否同样心爱，既然收下了，就应当珍惜才行。
贾敬心里嗤笑，这人间帝皇啊，谱儿摆得比玉帝大多了。送出去的东西还要让人供起来……
但想着小太子那依依不舍又忍痛割爱的小模样儿，贾敬到底没坚持，将小人偶都带了回去，摆在他小书房的静室里。
修炼中偶尔看看那些小人儿动一动，也蛮有趣的。
却不想才次日，小贾赦就过来了，来了先见过贾敷——因贾代化今日不曾轮休，还要上朝办公——然后就猴着贾敷要他陪着一起去见贾敬。
贾敷对贾敬，可没有小贾赦那种又想亲近多见见、又不敢一个人独个儿去见的又爱又怕的心态，虽然他素日没大事是不会在贾敬亭中闲坐的时候去找他，但小贾赦也不是天天来，这个时辰的更是第一次，贾敷也就只是笑笑，便牵着他的手，也不乘轿坐车，直接从自己院子侧门出来，顺着箭道一路往后，从一个小角门里进入了贾敬的院子。
小贾赦是第一次到贾敬的小书房来，外书房倒是去过。他的小脑瓜子挺好用的，虽然走得额头微微见了汗珠儿，依然盘算得开。仔细一琢磨，就算出贾敬外书房和小书房之间的距离简直是穿越了整个宁国府——贾敬的外书房离宁国府西侧的角门很近，而小书房却几乎就是在最深处了。
贾敷笑，这有什么？
从西侧角门到这小书房，整个宁国府的西侧，除了贾家宗祠和留出来的花园子，剩下的可都是贾敬的院子。
原来这贾敬自小就好骑射，但他那时候太小，对那事犹心有余悸的贾代化父子都实在不敢让他往外头去。
恰好府里原本住在会芳园几处小院子里的姨娘们又因为那事儿被打发干净了，贾代化也不是会邀请一堆儿文人骚客在花园子里吟风赏月的，贾敷自个儿那时大半时间还要躺床上呢，再者贾敬就是在会芳园里引的活水边儿上落水的，虽然其中大多因小人弄鬼，贾敷却也难免对会芳园有些儿不喜。
于是顺口提了将那活水填了，改了马场给贾敬跑马，没想到贾代化倒痛快，直接将整个会芳园划出来都给贾敬了。贾敷那时候一来身体很不好，二来即便身体好了，他也只有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这个差点因为他照顾不周溺亡于水中的幼弟的，闻言也只是笑着点头。
好在贾敬自个儿不愿意，他那时候还一心当自己是个夺舍了贾家子孙身体的外人呢，就是对贾敷好些，也没有后来那么真心，倒是当他债权人更多些。因此很不愿意白占了贾敷小半个府邸，虽也爱跑马，却也只划了从西侧角门起的空院子作为外书房马厩的，到了会芳园就只按宗祠外的小道那么划，直到后头才又划了差不多三进院子的地儿，做了自己的院子和小书房。
贾敷父子一看，这地儿虽比他们原先预想的小多了，但就是那小道也够跑马的，又见贾敬微板了平日里只是清淡些的胖脸儿，就是贾代化也很有几分又爱又怕，倒是不敢和他坚持，也就只划了这点地儿罢了。
小贾赦眨着桃花眼，看贾敷很有自己对贾敬还不够好的意思，砸吧砸吧小嘴儿，这敬二哥哥的院子，可比敷大哥哥的都大了，就是比起伯父的正院，单论面积的话，也该也还大些吧？
贾代化正院小贾赦是去过不只一次的。
贾代化对这个侄儿还是挺喜欢的，也不像贾代善嫌弃小贾赦至今没正经读书习武什么的，小贾赦对他人的善恶很敏感，他不会真的惧怕总是清淡寡语、在小伙伴嘴里据说发起火来还能吓死人的堂哥贾敬，对温柔好说话的贾敷更是满心亲近，对贾代化这个豪爽大气高兴起来甚至会让他骑到他脖子上去的堂伯父更是喜欢得很。
每每来了东府里，若是贾代化在家，小贾赦总要在正院撒好一阵子欢儿，因此猜测得倒是颇准确，贾敬的院子内外加起来，倒真比正院还大些。
这对小贾赦来说可真是件稀奇事儿，在他们府里，哪怕是祖母住的，也不比父亲母亲住的正院儿大呢，他更是只跟着祖母住，虽有自己的三间正房，却没有自己的院子——没想到，敬二哥哥住的地儿，居然比伯父的还大！
果然敬二哥哥是最厉害的！
贾敬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哥哥温柔含笑的脸，和小贾赦满是崇拜星星的桃花眼儿。
贾敬自从正式上任，还真没再见着小贾赦。虽算来也不过十天左右，可贾敬连看了□天粉嫩胖呼的汤圆儿小太子，乍一再看小贾赦，忽然就觉得这娃娃修长苗条了许多——可实际上，小贾赦还是个胖乎乎的小包子样，不过是不及小太子肥嫩浑圆罢了。
却一样是个相当可爱的萌包子。
当萌包子发射星星眼视线时，杀伤力增强的，绝对不是一倍两倍那么简单。
很巧的是，贾敬还是个隐性可爱控。
所以对于小贾赦未经允许就蹦蹦跳跳直往他小书房冲的动作，贾敬虽然没勉强自己，直接一把提溜着小贾赦的领子，将他整个儿提了起来，却也没责备他，只轻轻放在身边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解释了一句“我的小书房不让人进”后，倒还塞了一块儿静气新做出来的小点心，外加煮茶刚刚泡好的水果茶。
十月金秋，正是稻熟果落的好时节，静气煮茶的手艺也都挺好，小贾赦咬了一口点心，软糯鲜香，有甜甜的桂花香，又有淡淡的柠檬味，口感弹牙爽口；再喝一口水果茶，酸酸甜甜的，恰好解了点心的那一点点腻，真是好极了。
小贾赦眯着桃花眼儿，很享受地吐出一口气，完全没有对贾敬刚才的动作话语有任何不满，他身后跟着的奴才们，就是那有些儿不满的，也只好压了下去。
唉！谁让人家都是主子？谁让人家还是自家小主子的堂哥呢？
贾敬倒是看到了那些奴才的脸色，但说到底不过几个奴才而已，赞不赞同满不满意的，贾敬完全不在意。
小贾赦倒浑不在意，可是也混不客气。一口气干掉了三块点心大半杯水果茶后，漱过口擦了脸，眨着桃花眼儿笑眯眯地要求看看传说中的那套儿小人偶。
贾敷微微皱了皱眉，倒是贾敬面上仍是淡淡的，随手在小贾赦脸上掐了一把，还行，不过小太子的软乎嫩滑些，倒没白瞎了那身奶膘儿。
贾敬心里点评两句，淡然起身进了小书房静室，取出那套儿小人偶。
小贾赦一个个拧开了机关看，桃花眼儿眯眯的，比起小太子的来、才发现其实也不那么胖的小手儿在人偶上婆娑个不停——很显然，小人偶又俘虏了一个fans。
好在小贾赦不是个任性孩子，他虽然极爱这些儿小人偶，平日里也没少偏伯父堂兄们的好东西，只是却将刚刚贾敬亲自去他那个“不让人进”的小书房取来的举动，当成贾敬对这套儿人偶极其爱惜，又联想到自家府里父亲母亲对御赐之物的宝贝程度，就算是最宠溺他的祖母，也会在他想要玩儿她房里御赐的玉如意时，比较严厉且坚决地制止……
误会了的小贾赦，虽然极其不舍，却很有分寸地玩儿了一会之后就将小人偶一个个装回箱子里，递回给了贾敬。
贾敬看着桃花眼里满是渴盼的小贾赦，想想小太子当日递过来时相似的不舍又严肃的脸，再瞧瞧看似稳重其实眼睛都黏在小人偶上的自家兄长，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将小人偶放回静室。
出来时，小贾赦的眼神依然满是不舍，但却只是请求在贾敬下次休沐时，还来玩儿小人偶。
……真是的，那么粗糙的东西……
贾敬心里吐槽，但到底是还算上心的弟弟，又看看没说话只是温和笑着的贾敷，抚了抚额：“算了，不用等下次休沐——明天吧，明天我让人另送一套儿给你。”
小贾赦眼睛一亮，这么有趣的小人偶，敬二哥哥居然有不只一套？
贾敬心里暗叹，自己好不容易修出些儿起色的法力，第一次正经拿出来炼器，居然是炼制凡人的小玩具。真是……
好吧，为了防止师傅以后唠叨，还是再多炼制一套儿，留着以后哄哄师傅吧！
虽然没什么功能，却是自己劫后重生的第一次炼器，深具纪念意义啊！


、1818。萌杀太子的小玉件

贾敬度过了一个比休沐还累的休沐日，从小贾赦走后开始，本该是闲坐、吃饭、涉猎、吃饭、谈话、修炼的日程，全部改成一件事：炼器。
炼制的还只是凡人的小玩意儿！
亏得炼制的只是凡人的小玩意儿，否则就算贾敬连一家子晚饭后惯例的谈话时间都请了假，也来不及在次日进宫前，做出什么东西来。
次日一早，贾敬从静室里走了出来，脸色有些白，手里拿着四个小箱子，其中三个交给平心，命他分别给贾敷贾代化和小贾赦送去，另一个自己拧在手上，慢悠悠上了轿直往皇宫去了。
四个童儿谁也没对贾敬平白从静室里拿出四个小箱子有任何异议，虽对贾敬难得苍白了些的脸色多看了两眼，但贾敬没说话，他们也很乖巧的半句话不多说，就是贾敷收到小箱子随口问了句贾敬今儿可好？煮茶也只说二爷起晚了点，执墨带了点心茶水服侍二爷上轿进宫去了。
另平心静气分别往正院和西府里送东西不提，却说贾敬进了宫，小太子已经在侧殿正房里等着了。
见得贾敬进来，小太子似模似样地打量了他两眼，淡淡的眉毛皱了皱：“贾卿昨儿不是休沐了吗？怎么精神反而差了？”
贾敬将箱子递给宫人：“臣昨晚为做这东西，熬了点夜，不碍的。”
“哦？”小太子往宫人们眼看后打开了呈上来的箱子探了探首，惊喜地“咦”了一声：“真是贾卿做的？”
贾敬点头：“殿下可喜欢？”
小太子现在和贾敬处得熟了，虽然仍努力端着架子，但到底是个小孩儿，对着熟悉的人架子总没那么足，听得贾敬问，小太子摩挲着小人偶的手也没有收回来，倒是胖脸儿抬起来一点，毫不吝啬地给了贾敬一个昨儿才萌杀了皇帝的笑脸儿：“孤很喜欢，贾卿有心了。”
贾敬做的人偶没小太子送他的那么多个，只得三小套共六个，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一大一小两个，大的那个居然有几分皇帝的样子，小的那个更是像足了眼前的胖汤圆子。
三套各三个场景三种动作，一个是书桌前，大的教小的写字；一个是马背上，大的教小的骑马；再有一个，则是在一张榻上，大的揽着小的说话儿。
每一套，都比小太子送贾敬的小得多了，却也精致得多，还是用玉石雕琢而成的，无论挂在颈间还是腰间，都是挺不错的挂饰。
小太子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取了那个说话儿的戴到脖子上——与昨天皇父和孤在一起时好像啊，嘻嘻！
小太子挺高兴的，服侍的人看着那极像皇帝的人偶，却一个个颜色苍白摇摇欲坠，人偶啊，巫蛊啊，抄家灭族都是轻的啊……
哎呀这个贾侍读，怎么尽做些要命的事儿呢？虽先前皇帝都没追究，可万一追究起来，太子或许没事儿，大家伙儿说不好却都要被连累了啊……
这事儿吧，贾敬还真没想那么许多，他虽然看了许多书知道凡人许多事儿，但到底是修道之人，凡人忌讳的巫蛊什么的，在贾敬看来都挺可笑的。再说了，他这玉件儿到底是用炼器手段做出来的，虽然只是模仿凡人的小玩意儿，到底贾敬现在好歹跨入练气后期了，别的不成，加三两个什么利于平心静气清醒头脑被动防御滋养身体之类的小法阵，总还是行的。
在贾敬看来，这分明是护身符，怎么倒说是巫蛊了呢？
凡人就是没见识又爱大惊小怪的！
贾敬“看”到了宫人们的心思，却不以为然，皇帝现在对小太子真心好，就算哪日变了又有了应景的事儿，也不可能应景到他这小玉件上——
贾敬才不怕有谁对玉件做手脚，弄成什么扎了针写了八字的巫蛊娃娃呢！
还是那句话，到底是用修真炼器手段做出来的，虽然材料用的只是凡玉，却也是贾敬收集的颇具灵气的凡玉中极品，别说凡人，就是一个筑基期的，也未必有能耐在上头扎针写八字呢！
再说了，不过是现在小太子没找着这玩意的真正玩法，若找着了……
贾敬伸出手，在写字儿的玉件底部点了一下，就见得那小小玉件之上，人偶居然动了起来。
小太子惊奇地睁大了圆眼睛，他是有一套儿会动的人偶，但就算他贵为储君，这样的机关人偶也只得了前儿才依依不舍赠了贾敬的那一套，所以他实在想不到，贾敬居然还能送他这么一套，比他那套儿还小还精致，动起来还更自然的人偶儿。
那个大人偶居然伸手拿起书桌上的小小毛笔，在那小小砚台上沾了沾，扶着那小人偶的肩膀，手把手地因着小人偶，似模似样地在书桌上写了起来……
虽然因为砚台里没有墨，书桌上也没有纸，看不出写的什么，但这一套动作就委实精致了，更别说，那大人偶在教小人偶写了一会儿字之后，居然还会伸出手，摸摸小人偶的脑袋瓜子，似乎是在赞许……
啊呀呀，这分明就是皇父在教孤习字儿呢！
小太子托着腮帮子笑得圆眼睛都险些儿看不见了，在人偶们将一套儿动作做完停下来之后，还自己模仿贾敬刚才的动作，在玉件儿底部点了点——啊呀呀，又动起来了！
看着大人偶摸小人偶的小脑瓜，小太子乐得好像真的皇父又一次得了空，手把手教他写字又夸奖了他一般儿。
然后又点了其他两件的底部，骑马的那个，大人偶居然真的会抱着小人偶上马，马儿还真的会得得地跑起来；榻上说话儿的那个，小人偶会凑到大人偶耳朵边撒娇，也会给大人偶捶捶肩背——啊呀，这可不就是孤现在也能为皇父做的事儿吗？皇父每天要坐好久好久，上朝啊批奏折啊，肯定会觉得不舒服的……
嗯，虽然奴才也会捶，不过孤捶的一定比他们好。
小太子眯着眼睛咧着嘴笑得傻呵呵的，原本只挑了一件儿挂身上，其他两件准备收起来的，现在也舍不得，一溜儿往身上挂，什么从容稳重的太子架势也不小心忘了，完全和个普通的小孩儿似的，喜滋滋地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如此傻乐了好一会儿，忽然才意识到这里可不只有服侍的奴才，还有刚刚又刷新了在他心里好感度的臣子贾卿呢！
小太子脸上的傻笑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