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佞-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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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份天赋。”沈观潮发现,萧霄出身太好,生活太一帆风顺,要什么有什么的人生,没有任何坎坷的人生。使得他看到的尽是这世间的美好,而他身上便也聚集着这些美好。
只因全是美好,荆棘路和尸山血海,他很难闯得过去,至少最近几年内很难。但最需要这份能力的却恰恰是这几年。若是天下太平,这份美好便十分好,只是如今这境况下,这份美好便略天真了一些。好在萧霄肯学且聪明,又是个信奉“听人劝,吃饱饭”的,细心教导些年。就算学不会,也会懂得这些门门道道。
到底,时间太少,选择的余地太窄,所以他们都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沈兆麟怎么样。那孩子像你,蔫坏!”皇帝陛下觉得,沈兆麟虽然没把沈观潮的长处学全,但最重要的几点都十分相似,不愧都是沈家人。可惜。沈敬直、沈敬方哥俩沈观潮不许,否则我合适的人选,哪里还用苦恼这多。
“他也不行,有事吩咐他去做,他能办得十分漂亮,但你不说,他不会多想,脑子里缺根弦。陛下要非要找个人,我倒能推荐一个,您看我那女婿怎么样!”
呵呵,女婿,请接收来自岳父大人的深深恶意吧。
皇帝陛下对顾凛川印象不错,觉得是个可以谋国的,如果不是因为是沈观潮的女婿,注定没法和他那独子一块谋事,皇帝陛下都想让顾凛川和安亲王一块出海。琢磨琢磨顾凛川这小子,皇帝陛下点点头,说:“可有你三分?”
“陛下,您小瞧了我那女婿,怎么也得有十二分。”至少,沈观潮觉得,他年轻的时候就没法对自己这么狠,他那女婿可是个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的主儿,光这一点,他远不及顾凛川。
“噢,这么说,朕倒要好好重用他。不过,朕看着你那女婿要接你的路走,怕命不如你长。”皇帝陛下虽只见顾凛川几回,但这位素来喜欢派小黑屋里的人去查探,所以这也只是顺个手。顾凛川什么都还可以,能初步达到皇帝陛下的期望,唯一点不成,不懂得什么叫自保,不懂得什么叫人言可畏,办事不给别人留退路就算了,还不给自己留,这样的人到高位上,不落魄就算了,一旦势弱只怕人人都要咬上一口。
朝堂上诸臣的尿性,皇帝陛下再清楚不过,你风光我捧着你,你招人恨也没关系,但你别掉下来,一旦掉下来,看踩不踩死你。
其实,皇帝陛下的话外音是:你就这么想弄死你女婿,你要是想你就直说嘛,朕分分钟帮你弄死他。
所以说,女控的闺女千万别娶嘛,当初幸亏没来个指腹为婚之类的破事,否则就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只怕现在坟头上的草只比人还高。
“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该怎么做,年轻人嘛,走点弯路是可以理解的,谁年少轻狂时不走错几步,陛下,您说是吧。”话外音:我没弄死他的兴致,不过呢,他要自己作死我也不能拦着呀。
“观潮是在说朕吗?”皇帝陛下其实很擅长听话外音呐,可就忍不住装,虽然他演技太浮于表面,但他就是演技非常影帝,也瞒不过沈观潮去,所以浮夸点效果更好。
“陛下,您大晚上来,是专程为逗乐来的吗?”话外音:天天嚷着当皇帝真是累成狗,您倒还有闲工夫来这逗乐,看来是事儿不够多,等着吧,回头我给你找一堆事,忙不死你。
“还是观潮最解我心。”皇帝陛下一脸“朕心甚慰”的表情,却转念又收起笑,道:“近几日便要送他离京,观潮得闲去看他一回吧,朕看着他似是很想与你说几句话。”
对于他那无缘无份的学生,沈观潮其实一点也不想多说一句,那天要说那两句,也不过看在是自己此生知交挚友的份上。说白了,安亲王要不是“好基友”的儿子,沈观潮那时候绝对要踩上两脚:“好吧,虽我也就那么待见他,不过既然要走了,就当饯行吧。”
“大人,大人……醒园那边忽地灯火通明,小的派护院跳过墙去看了一眼,听说是大姑娘的闺女烧……”管家忽然跑进来,看到皇帝陛下也在,连忙拜倒,赶紧行礼,也就把接下来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这让沈观潮着急得不行,连问:“怎么了,怎么了,快说。”
“小红姑娘烧热,已请了大夫,大夫说来势很凶,醒园的药都备得足,只是一服药下去,烧还一点没下来,反倒更热了。”管家见沈观潮没听完就起身,赶紧到一边去取外袍给沈观潮。
接过外袍穿上,沈观潮也不看皇帝陛下,只口中称罪:“陛下恕罪,臣不能再作陪,请陛下回宫去,改日臣再来请罪。”
皇帝陛下见状也起身,走到门口招来侍卫,让侍卫去请黄芩来,他则领着其他侍卫往醒园走。结果沈观潮太急,按着沈观潮的路线走,直接就是一堵墙,雪白的墙上还好几个脚印。
“朕还以为有门相连,居然这般急,连门都不走,翻墙就过。”皇帝陛下心里想的是:做沈观潮的女婿真挺倒霉的。这么一想罢,觉得顾凛川能生存下来,还和沈观潮的闺女这么恩爱,真是个该得重用的。
皇帝陛下再怎么不讲究,也不能翻臣子家的墙,要不然透露点风声出来,就等着御史台往死里参吧。皇帝陛下绕绕弯,从醒园正门进,也没要通知,直接进了醒园:“怎么着,你那外孙女可还好?”
沈观潮一抬眼,也没问“陛下您还么还来”,只道:“还没退下热来,额头热得烫手。”
“朕让侍卫传黄女医去了,莫急。”皇帝陛下心想,我还没见过这像王婉芫的小丫头呢,可别出什么意外。
“谢陛下。”
沈端言在屋里急得团团转,顾凛川更是脸色惨白,仿如噩梦要降临一般,不过他依然很冷静,很镇定。一边稳着沈端言,一边有条不紊地安排,只是那双紧握成拳,却不住颤抖的手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黄家住的地方离这边不算太远,黄芩来得很快,只是黄芩来得快,这烧退得一点也不快。烧来得急,这又等人又等医又等药的,折腾下来一个多时辰才慢慢退烧。一干人都是一身冷汗,只觉得今天简直就跟打仗一样,沈端言松下口气来,确定小红无事后,再也熬不住倒在了顾凛川怀里。
“这……这是怎么了?”顾凛川才开始放松的神经一下子又绷起来。
黄芩过来看了看,道:“心神一紧一松,睡过去了。”
顾凛川:……
因主卧中今夜太乱,顾凛川是要把沈端言安置在旁边的房间里,于是在院子里的岳父大人和皇帝陛下就眼睁睁看着某个家伙,对他们视若无睹地从他们面前的廊下穿过,神情温柔,举止轻软地抱着沈端言往隔间走。
皇帝陛下:……
沈观潮:……
女婿,你死定了!
#今天我发sao了#
#论说好官话的重要性#
、第八十七章 王小二
一直以来,沈观潮都以为顾凛川对他的便宜女儿也就那样吧,毕竟沈端言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丈夫宠着的女人应有的样子,至少沈观潮没看出来。所以,沈观潮虽然认为女婿该往死里收拾,却也没真往死里整,但此时此刻,沈观潮是确确实实想弄死顾凛川的!
“陛下,哪天有空就弄死他吧,谢谢您了。”沈观潮咬牙切齿,他女儿哪里不好,换个魂儿你顾凛川就珍而重之,捧着跟眼珠子似的,他亲闺女在的时候,是怎么对待的,他亲闺女的下场又是怎么样的。
沈观潮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好,也从不认为他没教导好女儿,这么说吧,沈观潮在之前相中的女婿真就是陈嘉树。因为陈嘉树是那个除了他和两个儿子之外,唯一一个发自内心觉得他女儿哪里都好,哪里都正确,哪里都招人喜欢的。
陈嘉树只有一点美中不足,家中人口较为复杂,他父亲且不说,母亲绝对是那种全世界的父亲都不希望女儿嫁到她家做媳妇的那种妇人。所以最后,沈观潮选的是顾凛川,其实准确地说,是沈端言选择了顾凛川,要死要活,甚至闹绝食、闹离家出走的非他不可,沈观潮最后不得不同意。他如果不同意,沈端言绝对会闹得满城风雨,闹到最后八成要顶着满长安的指指点点下嫁,沈观潮如何能不点头。
他这辈子,也就拿他闺女没办法,宠惯了,但他却并不认为是宠坏了。
“对你闺女不好的时候,你都没想过弄死他,怎么现在对你闺女好了,你反倒想弄死他,你……”皇帝陛下忽然双目圆睁,又惊又疑。长安城中曾有过一个谣言,虽然那个谣言连浪花都没起过,但是皇帝陛下耳目满长安,怎么可能错过。那个谣言的内容……咳。就是沈观潮对女儿的亲近,已经超过了一个父亲对女儿应有的,有点过。谣言虽没明着说,但任谁听了都会得出一个结论——不伦之恋。
当时皇帝陛下听到这点,赶紧让人把谣言给处理干净,都没让沈观潮听到。他觉得沈观潮完全是溺爱闺女,哪里是不伦之恋,不过此刻沈观潮的言行,让皇帝陛下没法不往歪处想,皇帝陛下本来就是脑洞很大的存在啊!
沈观潮看一眼皇帝陛下。莫明读懂皇帝陛下的表情,怒视皇帝陛下道:“这其中另有他因,陛下您日理万机,哪来那么多工夫胡思乱想。”
“哦。”皇帝陛下决定不刺激沈观潮了,这会儿正炸着毛呢:“行吧。你想让你那女婿怎么死,你说,朕照着来。”
看皇帝陛下那“你说,你说朕就遂你心愿”的样儿,沈观潮沉默片刻后,无力地摆摆手道:“不必了,他怎么着也是小红的父亲。再者,弄死他又有什么意义。”
皇帝陛下:世人都曾传观潮与我之间如何如何,难道真相是他和他女婿之间如何如何吗?这消息真是震得人心肝直抖呐,不会是真的吧!
看吧,皇帝陛下绝对是整个大夏朝脑洞开得最大的,这是沈端言跟沈观潮讨论之后的结论。
俩好基友决定进屋看看小红就走。小红姑娘烧退下来后反倒没了睡意,特精神地睁着双眼骨溜溜地转悠着看人。看到沈观潮的脸在婴儿床上方出现,小红姑娘咧开小嘴直乐,挥舞着小小的手冲沈观潮要抱抱。
沈观潮轻轻碰碰小红的额头,确定小红已好。他伸手抱起,皇帝陛下凑过来就着看一眼:“哟,这五官,要不长岔,日后必然王小二相似。”
“王小二”是沈观潮背着王婉芜时给取的外号。
“陛下,不要打我外孙女的主意。”沈观潮说完,又轻轻将小红放下,伸手逗了几下后,又对皇帝陛下说:“那苏白门该弄了吧。”
“这么一个成日满长安表达对你的爱慕的女子,你竟能这般狠心,端是薄幸负心郎呐。”皇帝陛下说完,点点头,道:“这些事,到朕这为止,不是朕要找麻烦,是那些个小的不行呐。”
“陛下,这是最后一次。”美男计什么的,陛下,臣早就想让您去死一死了,用美男计您自个儿怎么不去。
皇帝陛下点点头,啥也没说就走了,从醒园出来后,默默看了某个方向一眼,然后又默默地滚回宫去。
第二天是大朝,监察院是不用上大朝会的,有事可随时叩宫门面奏君王。沈观潮照着往常的习惯,在用过早饭后散着小步上飞白楼喝茶。不过这日注定不同,因为路上有了点缀——苏白门正着一袭飘逸襦裙款款而来,嫩黄上衣碧绿裙,如初春里新开的迎春花一般。
旁人穿着必然极俗,但苏白门穿着,硬生生穿出花开春暖,天蓝水碧的感觉来。就是沈观潮,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女子倒很知道该怎么让人看一眼就看进眼里。”
曾经有人提起过,说苏白门与王婉芜有几分相似,光以容貌论有五分,若再加上衣妆,却有了七分。不过,沈观潮岂是这么好糊弄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连闺女顶着同样的皮,魂儿不同他都区别对待,何况一个是青楼女子和一个是自己一直放在心头的结发妻。
只需要有一点差别,沈观潮就能完全分辨出来,何况那点差别实在很难让人忽视过去,王婉芫的身上,永远也不可能会有风尘味。苏白门再如何卖艺不卖身,再如何清高自持,再如何用才华自我装点,她也不会有王婉芫身上自然而然流露的世家女风华。
人道白门先生如何风流绝代,这是褒义的赞美,但,风尘女子的风流,怎么可能达到世家女的高度,那种风流才是真正具有风骨的风流。风流没有风骨便落下乘,风流也是俗流,风流有了风骨才是林下风致,才真正能成风华绝代、风流绝世。
沈观潮一直不肯沾苏白门这件事,那也是因为,他怕有太多对比,反而玷污了在记忆中越来越美好的人,不过影帝嘛,演技肯定有不浮夸,十分入骨的时候。只见沈观潮怔怔站在路中间,一副“这不可能,我绝对是在做梦”的表情,把一个重见至爱的男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芫芫。”
“终能得见沈郎,一偿心中所愿,不想沈郎竟知我闺名。”苏白门闺名里当然不会有芫字,更不会有同音字,不过是为钓沈观潮而已。
沈观潮如苏白门所愿露出“惊喜、震惊、疑惑、激动”等等表情,几步上前,又退一步,手指甚至都微微颤动,似乎想碰一碰眼前的人,又怕一碰眼前的人就碎成一片光影再也聚不拢:“芫芫,我知道你会回来,你怎舍我一人在红尘中独自老去。”
“沈郎。”苏白门似嗔还怨,极尽妍态,在春日明媚阳光之下如珍珠一般盈盈有光,这副模样,愈发像是王婉芫。
如果不是早知道这女人什么打算,只怕沈观潮也要误以为上天真的让王婉芫再回到他身边,只是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不……这不可能。”
说完沈观潮就转身走了,走几步却又停下,但到底没回头,停顿之后便快步走远。留下苏白门在原地嘴角带笑,心道:这男人,已经上钩,道是多么擅谋精算的,在女人面前,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只可惜,苏白门不知道,她遇上的这个男人,绝对是男人中的战斗机!
沈端言:“大清早的叫我起来,就是为叫我来看这个?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事怎么看着那么不对劲呢?”
沈观潮对苏白门的态度沈端言一清二楚啊,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对劲,而且顾凛川居然大清早挖她起来,先是带着小红去看了黄女医,然后又拉她来这里说是有好戏看。戏是好戏,不过这戏不对路子呀,不应该是这样的画风呐。
“既是戏也是计,怎么可能对劲。”顾凛川忍不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