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温良-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婉欢喜道:“对吧!孙女没说错吧!孙女很有信心能把这个家当好,祖母您就拭目以待吧!孙女不会叫祖母失望的。对了,刘管家说待会儿官府的人还要来,孙女不便久留,就先告辞了,等孙女得空一定常过来看望祖母,陪祖母说话。”
慕婉屈膝一礼,不等老太太发话,赶紧遁走。
荣宣堂里,悄无声息,老太太和王氏都直直瞪着董氏,瞪得董氏那茶也喝不下去了,放下茶盏,硬着头皮弱弱道:“媳妇以为,婉儿真的挺能干,婆母不必过于担心。”
老太太闭眼一声长叹,董氏啊董氏,你是太聪明还是太糊涂?就是因为婉儿太能干,所以她着急啊!本想趁着她羽翼未丰好拿捏,却是不成,往后就更别想了。
王氏忍不住发火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事,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巴结讨好长房,她们能给你银子还是什么?”
董氏故作讶然道:“我怎么坏事了?我坏了你什么事?都是一家人,本就该和睦相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巴结讨好了?你自己跟大嫂阄不愉快,难不成我也要跟你一样去找大嫂吵架?传出去,岂不成了咱们妯娌联手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这种事,我可是做不来的。”
“你少在这里装糊涂,不就是因为当初议继子没定你的慕直你就一直怀恨在心吗?你别忘了,咱们才是嫡亲的妯娌。”王氏气愤道。
董氏叫屈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瞎琢磨的,我可没有恨过谁,你道是我坏了过继的事,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跟大嫂说,只是当时婆母气大了,我不好分辨,只有认罚。”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我罚你罚错了?”
第六十三章 犯愁
董氏早就想为自己洗白,打从出娘胎就没让人罚过跪,堂堂李家三夫人被罚跪庭院,多丢人,既然话说到这份上,董氏缓缓起身,恭谨垂首道:“媳妇绝不敢有此想法,婆母责罚媳妇,肯定是媳妇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媳妇认罚,但媳妇当真没跟大嫂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打死也不能认。
老太太半阖着眼打量董氏,董氏越发恭顺肃穆,心里终究是忐忑的,老太太在外人面前看似慈眉善目,其实并不好商量,惹恼了她,准没好果子吃,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怕的,她还能叫三爷休妻不成?
良久,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这么说,倒是我错怪你了?”
董氏欠身低低道:“媳妇不敢。”
王氏翻了个白眼,鄙夷道:“一边喊冤,一边又说不敢,好像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虚伪!
董氏暗暗磨牙,你不落井下石会死是吗?
罢了罢了,一个慕婉已经叫她头疼,没精神跟她计较已经过去的事。老太太淡淡道:“没有最好,三爷的事有了着落,你也该收收心好好相夫教子,别有事没事的往不该去的地方跑。”
董氏心里不乐意了,此番三爷能进礼部,她可是头一号功臣,被老太太说的,好像她有多么不务正业似的,当即笑道:“婆母教训的是,不过说起来这次三爷能进礼部还多亏了大嫂帮忙。”
老太太微一愣:“你大嫂帮的忙?”
“是啊!是大嫂求了封夫人,封夫人跟礼部尚书夫人交情匪浅不过是提了提,事就成了,所以说,还得靠关系,没有关系,使再多银子也不管用。”董氏笑眯眯地说。
老太太这才恍然,难怪董氏常往长房跑,原来是为这事,正道在世时他们两家确实走的近,那封夫人她也见过一回,的确是个能言善道,长袖善舞之辈。
“媳妇还想着让大嫂牵个线,好请封夫人代为引荐,媳妇若是能和那尚书夫人攀上交情,对三爷的前程也有助益。”董氏眉目间含了几分得意,睨了怔然的王氏一眼。
看董氏得瑟卖乖的样,王氏心里恨恨,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三爷做了官,以后跟董氏打交道的都是官夫人,哪像她,想结交个闵夫人都费了牛鼻子老劲,大把银子铺路,还得一味的陪小心奉承着,这差距,让王氏倍感失落。
老太太不由点头,还是老三的前程要紧。
“说得也是,不过凡事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老太太言下之意,你请沈氏前线搭桥可以,不过可别忘了亲疏二房才是至亲兄弟。
董氏哪有不明白的,只笑着应和,她才不管谁亲谁疏,谁能给她好处她就跟谁亲,像王氏这种又小气又尖酸刻薄还自以为是之人,谁要跟她亲近。
夺权一事就此不了了之,却给慕婉提了个醒,祖母和二婶是贼心不死她必须更加谨慎尽量不再出错,撑过这几年再把家交给大哥就无后顾之忧了。
封伯母听闻李家走水当天就派了下人前来询问,慕婉不想让封伯母担心只说烧了两间屋子,损失不大。
第二天,法事一结束,沈氏和慕白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府来,火场已经清理出来,只余一堆瓦砾,尽管沈氏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亲眼看到昔日安居之所付之一炬,心里那份悲痛还是难以忍受,不禁潸然,这把火毁掉的不仅是财物,更是她和老爷曾经拥有过的甜蜜回忆。
俞妈也是心痛不已,却不敢在夫人面前表露,只能说些,人没事就好,屋子以后还可以再建之类没什么说服力的安慰话。
慕婉也道:“娘,女儿已经让陶妈妈把秋爽斋收拾出来,您先在那住一段,女儿会让刘管家尽快把凝晖堂修缮好。”
沈氏抹着泪,哽声问道:“全部都烧掉了么?”
慕婉道:“曾牛从火场里抢出了娘的首饰盒,还有那对梅瓶。”
沈氏朦胧的泪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不可置信的:“梅瓶还在?”
“完好无缺,女儿已经将它放置在秋爽斋。”
沈氏抚着心口,深感安慰,还好还好,总算保住了一件,不幸中的万幸。
送娘去秋爽斋安置下后,慕婉才得以稍稍缓了口气。
刘管家来禀,说木工和泥瓦匠都找好了,凝晖堂原先的图纸也找出来了,问什么时候可以动工。
动土是件大事,需要择吉日。便让若兰去翻一翻黄历,择最近的吉日开工。
若兰查看后说:“最近的吉日就是三月初二了。”
“那就三月初二,刘管家,你先把材料都备好。”
刘管家迟疑道:“小姐,奴粗略估计了下,重新修建至少要花三万两银子,还有京郊的庄子马上也要开始耕种了,又是一大笔开销,老奴问过账房钟先生,账上所剩银子只怕不够。”
慕婉问道:“庄上需要多少?”
刘管家面有难色:“原是不需要那么多,可是今儿个老洪检查仓库的时候,发现去年留的种子被人掺了石灰,不能用,得重新买种。”
慕婉怔愕:“被人掺了石灰?仓库没人看守吗?”
刘管家道:“仓库是有人看守,却是没发现,据看守回忆,钱管事离职前进去过几回。”
慕婉狠揪帕子,既恨那个钱管事狠毒又怪自己太疏忽,早知道这人靠不住,就该让人防着点。.若兰气愤道:“这钱管事也太可恶了,小姐,咱们得报官,也好让别家知道钱管事这人靠不住,看以后谁还敢请他。”
慕婉苦笑:“他做下这等坏事,你以为他还会呆在京城?”
气归气,解决眼下的困难才是正事,慕婉想了想,道:“耕种的事不能耽搁,你让老洪给出个预算,要多少银子,我来想办法,再有,叫老洪加强庄子上人员的管理,不要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趁了。”
刘管家应诺着,心里也很是无奈,要不是二爷扣着去年的收益不还,小姐也不必为银子的事犯愁,哎!老爷一番好心,却是养了个白眼狼。
刘管家走后,慕婉让若兰取来算盘,来回盘算。去年账上只余五万两,二叔还了七万两,总共十二万两,过个年用了将近三千两,加上做法事花费了五千两,进货花了八万多,重建凝晖堂三万,庄子上估计也需两三万,还有每个月的开销,这银子怎么盘都盘不过来。怎么办呢?真的要卖产业吗?
慕婉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为银子不够用犯愁。
“若兰,去把我的首饰盒拿来。”
若兰惊疑:“小姐,您不会是想卖掉首饰吧?”
慕婉蹙眉,想想还是算了,就算把首饰都卖了,也解不了燃眉之急,再说了,这些首饰买进来都是极高的价,转手再卖出去,起码折半价,不划算。
“小姐,不若问封家先借一点,撑过这几个月,绸缎铺就有收益了,到时候再还。”若兰建议道。
问封伯父借,封伯父自然会帮忙,可慕婉不想这么做,除非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再说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麻烦别人的好。”慕婉把算盘一盖。
不想了,先睡觉,有精神了自然能想出办法来。
翌日一早,去给娘请安的路上,慕白很是犹豫的跟慕婉商量。
“我本想月底就去给父亲守墓,可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既要管铺子又要管家,还得管凝晖堂修缮事宜,我走也走的不安心,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或者,我迟两月再去守墓?”
慕白的想法是,家里正值多事之春,他拍拍屁股躲清闲去了,什么事都丢给妹子,他心里过意不去,可是迟迟不去守墓,又怕被人说闲话。
慕婉莞尔道:“大哥只管安心去守墓就是,我还应付得来,实在不行,就把俞妈请出来管家,有她帮衬就没问题了。”
现在不是精力够不够的问题,而是银子够不够,大哥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去守墓,也好安心念书,这才是最要紧的。
慕白虽然不放心,但妹子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坚持,毕竟对他这个继子而言,尽孝才是正事。
用过早点,慕婉让曾牛备车去瑞合祥。
许管事一见慕婉便笑迎上来:“小姐,您回来了。”
慕婉见有几位客人正在挑选棉布,便问道:“铺子里这几日生意如何?”
许管事笑道:“小姐,您那消息果然准确,这几日铺子里料子就数棉布卖得最好,听冯掌柜说,这几日京城各家绸缎庄都在进棉布和素绢,现在的进价涨了不止三成,幸亏咱们进的早,不然一时还拿不到货。”
慕婉微微一笑,这才刚刚开始呢!接下来会更好。不过二叔就高兴不起来了,花了大价钱进了一批过时的货,铺子还没开张就赔本了,怪谁呢?害人终害己。
李正德此时正在还未开张的铺子里被高家的大少爷高明远骂的狗血淋头。
“你自称有经验,瞧瞧你进的都是些什么破东西?咱们新铺子开张就卖去年的旧货?我告诉你,这批货我可是不认的,你自己想办法处理了。”
第六十四章 不笨
李正德一张脸黑得像抹了锅底灰,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年形势会突然颠倒,从极奢到极简,这样大的变化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眼看着十几万的衣料要变成滞销货,这对于手头并不宽裕的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让他不禁想起一句话——出师未捷身先死。想不灰心都难。
“高大爷,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进货事宜由我说了算。”李正德厚着脸皮道,高家想袖手不管,叫他一个人顶杠这十几万的亏损,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高明远恨恨瞅着李正德,两眼几乎要喷火。这次与李正德合开绸缎庄的事,他还瞒着父母,好说歹说才说动妻子拿出了压箱底的私房,想着等绸缎庄开始赚钱了再告知家里,也好在父亲面前争几分面子,省得父亲总嫌他无能。
为此他才找上李正德合伙,以为有这个瑞合祥的大掌柜撑门面,生意肯定不会差,谁知却是看走了眼。
高明远冷哼一声:“当初说好的话多了去了,你不是斩钉截铁地说能把瑞合祥的许掌柜挖过来?现在人呢?你不是自信满满地说,今年的行情不会有太大变化?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有你出马,不出两年,咱们的铺子就能干掉瑞合祥,成为京城绸缎铺的领头羊?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事却一件没办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在坑我。”
李正德眉头一拧:“这事能怪我吗?谁能料到今年行情会来个大逆转,太反常了,说起来,你们高家还是官宦之家,宫中发生变故,怎么大的事你们事先就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
高明远不由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照你这样说,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正德悻悻说:“事已至此,怪谁都没用,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一拍两散,投进去的银子就当打了水漂,要么就齐心协力,事在人为嘛!办法总会有的,朝廷新政的确对我们不利,可这些料子也不是就一定卖不出去,那些穿惯了绫罗绸缎的富人,能穿得惯粗布棉衣?不过是风头上,随大流做几身素衣装装样子罢了,等风头一过,还不是外甥点灯笼照旧?”
高明远闻言,想想也有道理,棉布再舒服能比丝绸舒服吗?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弄几餐粗茶淡饭换换口味还行,要是餐餐如此,谁吃得消?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若真一拍两散,几万两银子打了水漂,回头妻子非得跟他闹不可。已经上了贼船,再想下船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高明远无奈的暗叹一气,依然闷声不语。
李正德察言观色,觉得高明远神色稍有松动,便再接再厉:“这批货都是上等的料子,好料子不愁没人要,当然,咱们铺子里也不能只卖这些高档货,得再进些葛布棉布来,也就是眼下周转困难些,咬牙挺过这一季,到秋天,肯定都能销出去。”
李正德这番话是在宽慰高明远,也是在宽慰自己,他和高明远一样,都亏不起,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撑下去还有希望转盘。
“我可是没银子了。”高明远怏怏道。
李正德见他松了口,忙道:“银子我先去划算,等到货卖出去,再算账,咱们兄弟谁跟谁。”
总算是劝住了高明远,李正德紧张出一身汗,不过出了铺子,李正德又开始头疼,现在葛布什么的价格都涨了不少,再进一批货又得几万两银子,从长房扣下来的银子已经被他用了七七八八,哎……要是那七万两没还回去就好了。这会儿只能叫王氏想办法挪些银子出来,只是,要怎么跟王氏说?
李正德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瑞合祥绸缎庄前,看铺子里客人络绎不绝,各种羡慕嫉妒,不由地想,要是当初许管事能跟他出来,瑞合祥哪里还能有今日光景。
曾牛在街边卖了两个大肉包,正往回走,见街对面站着一个人,直愣愣地盯着瑞合祥的大门看,他定睛一瞧,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二爷,怎么?还惦记着瑞合祥呢?
“二爷?怎不进去坐?要不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