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模范-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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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放手不管起来。她娘亲早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为了让弟弟妹妹都能过得安稳,她一个j□j岁的女娃儿一肩挑起了家里的重担,手执账本,镇服内院,很是使了些手段。
等弟弟考了功名娶了媳妇,妹妹嫁了人,周舒英已经26岁,真正的老姑娘了。若不是遇到了宁缺毋滥终于也一把年纪的越奚鹤,她怕是准备守着父亲过日子了。
等笑过了,周舒英一双朗目里倒映着魏北悠红扑扑的小脸,温柔地如同星光下璀璨的湖面一般,“世人皆传魏家嫡二小姐不识礼数,是个不知检点的姑娘。如今看来,世人糊涂,听信世人的人更糊涂。我早先以为奚鹤被亲情蒙蔽双眼才看不到你的缺点,如今看来,是我的双耳被蒙蔽了才看不到事情的真相。悠悠,我得向你道歉。”
魏北悠怔了许久,眼睛里慢慢地含了泪水,笑着轻声回答:“舅妈你不用道歉,你先前认为的就是真相。”
“那你如今……”周舒英有些诧异。
“悠悠是死过了一回,彻悟了。舅妈,你相信吗?”魏北悠凝望着她的双眼,满眼都是坦诚。
周舒英眼睛微微地一扩,皱起了眉头,凑近她问:“怪不得我觉得你的聪慧里总有着些对世事看透的意思,原是这样。你遇了什么事,竟然能如此醒悟?我如今瞧着你,倒像是被雨后洗刷过的荷花,空灵灵的洁净。”
魏北悠听她话里意思,知道她并没往魏北悠死而复生那里去想,只是认为魏北悠遇险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心下有些失望却又有些放松。
重生让她心理上的担子万分地沉重,她想找个人说,却也怕被当作疯子或者被背叛。
“你母亲无子,虽然有越氏在后,但总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况且燕国重子嗣,若无子,魏府即使对你母女二人冷落些,越氏也插不上手。魏家大爷不曾辱骂殴打你母亲,便连和离的可能也没有,若是真闹大了,魏大爷可能会一纸休书,那可真就背上一世污名了。你过些年就要嫁人,但你的母亲终归还是要想办法生个儿子傍身啊。”
从新房里出来,魏北悠回想着这些言真意切的话语。对比春阳总是隐晦地暗示,周舒英显然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更看透些,说的也更清楚明了,当然也戳人心窝子。幸而魏北悠知道她是好意,也清楚这番话应有大半是越奚鹤想对她母女二人讲的,只是不好当面跟越氏说,怕她伤心。
有些事情它就是这样,一旦知道真与伪,即便有些人的语言再直白再犀利,你也能原谅。
周舒英就是这样一个人。魏北悠前世最不喜,今世却珍惜。
但如果不是因为越奚鹤一意维护,周舒英这样在勾心斗角中长大的孩子,未必会管魏家的事情。爱屋及乌,到哪里都适用。
魏北悠在一两岁的时候经常被越氏带回越府,那时候魏以廉和越氏的感情很好,越氏和魏北悠在越府一住就将近十几天,魏以廉亲自来接,还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之后刘姨娘进门,越氏便减少了回越府的次数。当年越氏到了适嫁年龄,越府的门槛也是差点被媒婆踏坏,但越氏就选中了魏以廉,还非他不嫁。魏家家世不错,魏以廉人也长得不错,官位也高,越氏就稳稳当当地进了门。然而如今方过三年,说是恩恩爱爱的两个人中间就添了一个妾室,即使没有人敢笑话,但越氏哪里还有脸进越府的门?就是对越老夫人,越氏也觉得羞愧,当年是谁在老夫人面前说“女儿定能让他一心一意对女儿一个人”的?
全做了笑话。
等魏北悠五岁那年,越氏因着越老夫人生病急匆匆地回去了一回。结果魏北悠把越家四爷的孩子眼睛给打伤了,虽然无碍,但到底让越氏的心又凉了几分。从此之后,便慢慢地熄了回娘家的心思。逐渐地,也就淡了,似乎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四年,她仍然没有怀上儿子。身体倒是差了,也没有精力管横行霸道的女儿了,似乎当年名动京城的才女就该这样寂寂一生了。有时候回想幼时,她会流泪。想到女儿的未来,她也会流泪。容颜易老,万事皆休。
当看见女儿躺在床上,满脸满身都是伤痕的时候,她真的既愧疚又害怕。愧疚的是女儿以为依仗的越府似乎再离她们愈来越远,而她自己又没能给女儿生个弟弟以作后盾;害怕的是女儿总如此闹下去,总有一日会魂消香散,她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女儿送命?
她总还有个期盼,盼着魏以廉有朝一日突然觉醒,然后回到她们母子身边来。
然而突然觉醒的,却是女儿魏北悠。
其实以她的聪慧何尝猜不到魏北悠和春阳在谋划着什么呢?
她了解魏以廉,她知道魏以廉喜欢温顺柔美的女子。然而当家夫人这样的担子让她很多时候柔美不了,诗书雅韵成了闲业,锋芒暴露出来,其越家嫡孙女的事实也越发凸现。一切就很快地变了,快得猝不及防。
等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魏老夫人对她说,给大爷抬房小妾吧。她看向魏以廉,他没有拒绝。
她答应了,很快的实现了,所以才会被春阳说性子软,好掌握。
她默默地看着魏北悠和春阳的动作,魏北悠的改变让她欣喜和骄傲,为人母亲的喜悦感似乎又重回了她的身上。女儿的绣活、厨艺还有勤勉学习的优点,都足够让她对旁人炫耀半天。但此时她发现,她已经回不去越府了。时间的流逝让人害怕再去找回过去丢掉的东西,捡回来的究竟是珍宝,还是废品?
魏老夫人的寿礼,越老夫人来了。
越氏终于见到了娘亲,彼时刘姨娘又怀孕了,她的精神何等虚弱衰竭。终于没有了顾忌,她对着越老夫人痛哭失声。越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幼时那样抱着她,拍抚着她,默默地看着她。
越氏知道,一切都还不晚。
当看到魏北悠和春阳孤单地站在院子的门口,满院的人都站得离她俩远远的,越氏的心一下子抽搐地疼痛。她唯一的女儿,魏府的长房嫡女,竟然被一个妾室逼到这种地步。
然而魏北悠的一番直陈却让越氏觉得欣慰而又后悔。欣慰的是魏北悠的成长和言辞间一丝不漏的严谨,那副倔强刚强的样子就像是越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后悔的是她作为母亲,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盼着,而不能保护她。
当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着魏北悠的无辜的时候,魏以廉被魏北悠一句“岂有正室子女嫉妒妾室子女的道理?天下没有,我魏家高门大户,更不会有。”逼得恼羞成怒竟想直接处置魏北悠,越氏知道,心里的仅剩的哪一点幻想破灭了,再也不会有了。
魏以廉,太无情。
越氏想,是时候了。她终于站出来,挡住魏以廉,冷声道:“你不敢。”
对上魏以廉震惊的双眼,她觉得心头有一种难言的畅快。她想,他其实不就是在等她说这样的话吗?他怀疑她仗着越家的荣华可能会爬到他头上去,在魏府纵横。他就差一个机会,坐实这种怀疑。
现在她满足他了。至于他眼中其它的情绪,她不想多管。
一封信送内院传出去,暗暗地送至了越府。几天后,越家二爷竟然宣布要献出保留了三十四年的童子身。越氏安心了,这就是时机到了。
魏北悠在越氏的院子门口停顿了许久,闻着院子里飘出来的莲花香,微微叹息一声,竟然转身就走。
水桃追上去,奇怪地问:“小姐,您怎么走了,不给大夫人请安了?”
魏北悠没有说话,只走得飞快。
院子里飘出的琴声,伴着隐隐的呜咽,在昏暗的夜幕下显得那样萧瑟,而又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2013年最后一天,大家这一年过得还好吗?
、陆夫人拜访越氏
魏北悠曾经无数次地想,陆家为什么要迎娶她。不是很奇怪吗?她前世那样的骄纵,陆家的老夫人和大夫人不可能喜欢,陆青岚就更加不用考虑了。
可即使是那样,顶着满天下人的耻笑,陆夫人还是给传说中最可怕的恶女递了八字,送了聘礼。
彼时,天下已乱,越家摇摇欲坠。陆府的姿态像是一种援助,也像是一种施舍。
魏北悠嗤笑,再如何她自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能想到的,不过是陆家想要联合一息尚存的越家来得到什么政治利益,这份利益,是陆家一家谋算着的,尽管如今陆家只剩下陆青岚一个男儿,他们也不曾放弃得到这份利益的心思。只可惜,她还没来及看到陆府求的是什么,就已经做了政治这把铡刀下的牺牲品。
魏北悠想不通,浮在水面上的这些表象没有指示给她任何方向。而春阳的心思若放在府里还足够,国家、天下,她还想不到那么远,更何况如今的燕国可是安安稳稳,没有一点动乱。
但是,真的没有一点动乱吗?
魏北悠听着门口的动静,转过身来看,对上春阳惊讶的神色,笑了笑道:“今日总觉得睡不安稳,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悠悠便起身了。想着天还早,就自己换了衣服。春阳姑姑,看我穿戴地还好吗?”
春阳慈爱地笑了笑,她自小陪伴着越氏,也将近三十岁了,比冬年、水桃她们都要年长许多。她总是替越氏犯愁,替魏北悠担忧,不知不觉,鬓边竟然添了一抹花白。她走过来替魏北悠整理袖子的翻折的时候,魏北悠一下看在了眼里。
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去触碰,却又在快碰到的瞬间收了回来。春阳没有发觉,抬头笑着道:“这样便好了。”
“哦。”魏北悠有些不自然地应了一声,洗洗漱漱地就出了门。重生以后,她最喜欢清晨的阳光,温润柔和。愈是夏季,越是清朗。
如今刘姨娘的肚子也有三个多月了,身怀渐显,见过上次“花园遇险”事件,她便越发地娇贵,魏老夫人也很宽仁地让她好好养着,不必每日去请安。
魏北悠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像往常那样去魏老夫人那里请了安,路上和越氏说了些贴心话,便回自己的小院了。
在越府三日毕竟不比在魏府自由,她时刻花心思地修缮她和府里其他孩子们的关系。尤其是五岁时被她抓破相的越家四爷的儿子越小墩子(小名),她可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给他。虽然小墩子收下了,并且大方表示原谅她,魏北悠心里还是暗自腹诽,明明还比她大上两岁,怎么就能被她挠破脸了……
这样费脑子的事整天在脑子里盘旋,就耽误了在魏府每日必做的功课。
在屋里抄写了一会儿《春秋》,脑袋就有些木了。魏北悠想着晨时的光线不算强烈,院内又有几棵珍珠梅遮阴,干脆抱了张席子,往梅树下一放,倚着梅树闭上了眼睛。
有些浮在皮肤表层的热,但没有屋子里的燥热。树下有一丝凉风,风里还有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梅花香。想着这几棵珍珠梅还是幼时魏于灏带着自己种下的,如今竟然长得这般粗壮高大了。魏北悠觉得四周越来越安静,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听见一阵童稚的轻快的笑声。
“灏哥哥,这样就能活了吗?”
“不行,还得浇上水,要时常修建,它就会长得特别特别特别特别高。”
“像灏哥哥一样高吗?”
“唔,应该会比我高吧。府里那些树,都比我高呀。”
真安静啊。
“小姐,小姐!”
谁的声音,好耳熟。
“小姐!”
春阳?
魏北悠睁开眼睛,先露了一抹笑,有些傻兮兮地道:“春阳姑姑?”
春阳好气又好笑,“小姐,春阳到处找您,您怎么跑这里睡着了,还背着人。”
魏北悠意识还是有些迷糊,听见春阳问她怎么睡着了,她就嘟了嘟嘴,道:“困,困。”
春阳终于还是闷闷地笑起来,招呼那片还在到处跑来跑去的水桃,道:“别找了,诺,瞧瞧咱家的小姐,放着高床软枕地不睡,躲在树底下纳凉呢。以后咱也别给小姐每日收拾床了,只给小姐在这里铺个地铺,还省劲儿。”
“春阳姑姑笑我。”魏北悠不满地嘟囔一声,扶着树干站起身来,摸摸散乱的头发竟然还摸到了一片叶子,自己瞪着看了一会儿,也笑了。
“这是醒了?小姐赶紧的吧。陆夫人来拜访夫人,说是一会儿让小姐也过去。”春阳赶紧扶着魏北悠往屋里走。
“陆夫人?哪个陆夫人?”魏北悠一怔,随即反问。
春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答道:“认识小姐的陆夫人可不就只有陆府青岚公子的继母,现如今陆府的当家夫人陆夫人吗?”
她当然知道是那个陆夫人。重点是,这个陆夫人往魏府干什么,还要见她?想了想魏北悠又觉得好笑,难道真把自己女诸葛,什么都能盘算到?
也不说重生后她的变化可能改变什么,就是前世的许多事情,她没有参与,也不可能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就足够了吧。
越氏的院子,宁静祥和。
魏北悠拾步走上台阶,笑着走进了屋里。
越氏和陆夫人陶氏两个人也不知谈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后合。见魏北悠进来,笑得更盛了。
魏北悠觉得有种被扔在案板上的感觉,而陶氏就像是执刀的厨娘,上下比划着,在选择最合适的位置下手。
“娘亲,陆伯母,悠悠有礼。”魏北悠分别行礼,尽管内心并不平静,但脸上的神色却一如平常的温顺柔和。
“哎,悠悠可不愧是魏府的千金,越妹妹教导出来的孩子,这般识礼数。”陶氏一脸的喜悦,看着魏北悠越看越满意。
“哪里,她这丫头皮得很,不过是见客人来了,装出几分乖巧懂事来。”越氏招招手,示意魏北悠到她身边去。
魏北悠安静地坐下来,发觉越氏注视她的目光像看着一个太过调皮的孩子那样不赞同,心下觉得好笑。
这一来二去的妇人本色,不知何时娘亲也这般擅长了。
若是搁别的对话里,大约就是各自夸对方的孩子。但陆青岚到底非陶氏所出,因而这话题也就缠绕在魏北悠的身上,脱不出去了。
“越妹妹太谦了,谁不知我陶惜文嘴里很少出那赞人之语?若是我赞悠悠,那必是二姑娘真的好。”陶氏生得自然是漂亮,人到中年也风韵犹存,尤其一双活似会说话的眼睛,说话间直直看着你,叫你很快相信了她是真心实意的。
“那便承姐姐的赞,悠悠,快谢谢陆夫人。”越氏笑着应了,眼神示意魏北悠。
魏北悠从榻上走下来,不慌不忙地在陶氏面前半蹲,行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待客礼。
陶氏的目光便越发赞叹了。
“妹妹,姐姐方才的话可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