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太后18岁-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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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如果不是太医及时告诉他……这毒虽然毒发时来势汹汹,可是她喝下的酒并不是很多,抢救及时,尚不足以致命,他会压抑不住那杀人的欲望。
在耶律齐的眼中,他也似乎看到了和他一样的眼神。
这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姓耶律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有着如苍鹰般相同的特制吧。容不得别人对自己的猎物觊觎,升手。
虽然明面上对外宣布说,太后是由于不小心误食了药物导致中毒,而暗地里,对那个幕后的真凶,他下了限时追缉令,几乎所有可以动用,而又不至于打草惊蛇的一切力量都被他调动了。
他每日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一有闲暇他便逗留在宫中,守在她的身边,毫不避嫌。
当然,他也同时忍受着,耶律齐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表露着对她的亲密,和那发自内心的深沉的关切。
龙啸宫和凤仪宫的距离如此之近,比耶律齐与他的任何一个妃子都还要近。在这他不曾插入的深宫之中,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他不敢多想,也不能深想。
或许,对与他的存在,耶律齐也是忍耐多于理解的吧。
在这个中毒昏迷的女人面前,他们放下了曾经的争执。甚至有时他想,如果她的真的希望他在这场仿佛无止境的权力斗争中退出,如果这真是她一心想要的,他为何不能成全她的希望呢?
可是唯独对她,他无法放手。无数次的内心挣扎,无数次的自相矛盾,他明白自己已经越来越,无法对她放手了。
不知何时,真容悠悠地醒来,两眼茫茫然地看着眼前,看着那张渐渐地映入眼帘,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庞。
“你醒了?”
“嗯。”
他怎么会用如此深情而关切的目光看着她?是梦吗?这梦,还没有到尽头吗?
“好点了吗?”
洪谨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好几天来,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清醒,又平静,没有胡言乱语,没有呕吐挣扎,没有拼命地叫痛。一颗高悬的心,缓缓落了下来,带着难言的愉悦。
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时刻。在梦中,是他吗?那么那个叫嚷着要杀人的又是谁呢?
“这些天,是你守着我?”
洪谨不答,就那么专注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仿佛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汗王刚走,明早可能会过来。”
是耶律齐?怎么她睡了一大觉,两人的脾气性格完全倒了个个儿?
“你……住在宫里?”
都一直没有回去陪他的玉姬吗?
“对啊。摄政王连续三夜留宿凤仪宫,我想,你的闺誉已经受损了。”
他是故意的!
真容没有转开视线,眼中有东西在跳跃,苍白的脸上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
“你三天没睡吗?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
“你不问是谁在酒中下得毒,怎么反倒关心起我来了!”
“是谁呢?”
不用她去追问,他一定会认真追查到底。不知她是凭着什么,就是有这份肯定和认知。
“那酒本来就问题,有人又在里面做了手脚……怎么,你一点也不怀疑我吗?”
她有在听吗?
“是你吗?”
秀气的眉毛稍稍地扬起来,有些调皮,有些淘气,似乎昏迷了好几天,在鬼门关打转回来的,是他不是她。
“你怀疑过吗?”
真容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如果想害我,我不会活下来的。你也不用夜以继日地守着我。”
傻瓜!难道他不会用此计谋,趁此收买她的心呢?!他现在是不忍心用如此伤她的方法,可是他曾经做过,毫不犹豫,毫不愧疚。
她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给别人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伸了过去,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细细端详着,描摹着她的轮廓。
耶律齐说得对,她果真是瘦多了。原本圆融如玉的下巴,变成了尖翘的瓜子脸。虽然越发显出了一种成熟的美丽,可是他却宁愿她,永远是那个无忧无虑的,脸上点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丫头。
耶律齐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她昏迷,他和他陪了她三天,她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这就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了吗?
耶律齐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她昏迷,他和他一起陪了她三天,她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他,这就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了吗?
“汗王。”
看到他只管那样痴痴地站在那里看着,随从有些不忍,轻声地唤着他,也顺便提醒屋里的两个人。
耶律齐挥挥手,想要阻止他出声,却还是晚了点,洪谨的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他眼中的失落,看进他的眼中,却不曾让他多了多少欣喜的滋味。
这是怎样一场局!局中的他们,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第百八章 风声
真容吃了药,又沉沉地睡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近午后了。
她眨了眨眼睛,躺在那里慢慢体会着身体的状况,好像恢复了些体力,她扶着床栏,想要坐起来,却被腰间的某种阻力拉扯住,动弹不得。
她扭过头,看到却是一张让她意想不到的脸。
耶律齐紧闭着眼眸,鼻息均匀舒缓,正沉沦于睡梦之中。连日来的困倦与深深的忧虑,在他的眼窝下面留下了一道阴影。
他的手臂长长地伸出,松松地搭在她的腰间,好像并没有用力,却让中毒后体力不曾恢复的她,一时间摆脱不了。
他真的长大了,力气变得这么大。那手臂上,胸前后背,微微隆起的结实的肌理,显示着他身上不容人质疑的男性力量。
不知需要经过多少次的自我提醒,真容才能意识到,此时身边这个熟睡的年轻男子,早已是一个成熟到足以威胁她的男人了!
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耶律洪德了。
洪德!
真容倏地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意识到,他们二人的此时情形,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啊!
她脸一红,开始用力想要推开他的手臂,却把他的手臂推到了更为敏感的地方。
这,这如何是好?他怎么睡得这么沉呢?她用力翻了下身子,结果差点滚下床去。
长臂一揽,把她从床边捞了回去,又一松,腰间的束缚顿时减去了。
“醒了?”
那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与舒缓,仿佛从胸腹之中发出,有一种磁性的回音。
“嗯。”
虽然很想,可她却没法鼓起勇气去质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可以想见,在她昏迷的好几天里,说不定这几天就是这样度过的:白天耶律齐陪着她,晚上洪谨陪着她。
天哪,这两个男人,难道就不能顾惜一点点她的名声?!
她当然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她,早上醒来她已经从太医哪儿知道了自己这几天的状况是多么的凶险,若不是他们如此悉心地照料,她虽然还不至于一命呜呼,可是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她挣扎着,不知道是该感谢他们,还是该好好地发一通火。尤其是她明锐的感觉到,他们对她的态度中,疼惜和关切之外,好像还有一点点极其压抑的不满和忍耐。
虽然两人都坐了起来,真容自然没有注意到耶律齐此时脸上的
手指间的那软糯香气的感觉还在。他要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才能克制住身体中某种最直接的反映。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便迈下床去。招来侍女,侍候完两人的洗漱,然后南儿和小萱便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该吃药。”
看着那一大碗黑色的冒着热气的药汁,真容只觉得自己空乏的胃,整个儿都要翻出来了。
“不是刚吃过吗?”
“那是早上的,现在轮到中午的药了。”
看着她那苍白的缺乏血色的脸色,他心有不忍,可是她才刚刚好一点。那毒药虽不致命,可是却也太过霸道了些。太医殷殷叮嘱说,现在正是她调养身体的最佳时候,一个不小心,只怕就会留下终身的遗憾。
足以让一个女人的抱憾终生的遗憾!
“你饿了吗?”
“饿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另一个托盘那碗飘散着勾人香气的鱼片粥,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吃完药,你如果能挺过半个时辰,便可以用餐了。”
怎么听在她的耳中,他的话里好像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不去看她副叫人不舍的馋样,他净了手,端起汤药,南儿和小萱放下了托盘,一个拿了一个块大帕子垫在她的身子前,一个手中握着丝帕在另一边侍候着。另外还有两个侍女,各自端着一个小巧的铜盆,一个是空的,一个装满了清水。
哪儿有人拿药当饭吃的?而且摆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
她刚张嘴要问,耶律齐已经眼明手快,把一勺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好苦厄!”
她错了,他们的不满,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还带着某种惩戒的意味。
知道她怕苦,却把药做得这么苦,连哄哄嘴的糖块也没有。早上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苦,你才会记得事事小心,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耶律齐手不曾停止,一口口地把那极苦的药汁喂进她的嘴里。几天来都是这样,她的饮食药物,他从不曾假他人之手。相信洪谨也是如此。
此时最值得他欣慰的是,清醒的她,至少不会把药吐他一身,也不会索性张牙舞爪地把药碗打翻。即使在昏迷之中,她对于苦味儿的抵制,也是始终如一的。
“愚蠢?”
终于所有的苦药都勉强咽下去了,真容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好几次。这样一勺一勺的喝药,简直像是在接受凌迟。现在再接受到这样的评语,心情不免受到些小小的打击。
“对,愚蠢!你,和我!”
愚蠢到相信一个不该相信的人,愚蠢到别人送到嘴边的东西,不经过检验,就下肚了!
而他又何其愚蠢!愚蠢到任用一个狼子野心,包藏祸心的人。
直到好多几天后,真容才明白了耶律齐说她愚蠢的原因。
“这是什么?”
身体慢慢恢复过来,在南儿和小萱的搀扶下在御花园里散步的真容,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一大片的似曾相识的景物,除了震惊,找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江南水乡啊。”她当然知道这些是江南水乡的景色。
这杨柳扶疏,这亭台楼阁,这小桥流水,这蜿蜒曲桥,虽然微型,虽然有些似是而非,可却是不折不扣的江南风光。
可是,这样的景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寒冷的北国?出现在她第一次与耶律齐相遇时的那片湖岸边。
“什么时候建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郡主多久没来这里了?”
有大半年了吧?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让她无暇在这湖岸边漫步。
难道耶律齐居然用着大半年的时间,在她张罗着为他娶妻纳妃的时候,让人再次为她修建了这些缩小版的江南风光?
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是为了感谢她的操劳。只是,他之用心,何必如此之深呢!?
她轻轻地叹口气,不再追问了。
“发生了什么事?”
第百九章 叛乱
真容沉默着,南儿和小萱也聪明地不发一语。主仆三人一起默默地在“江南水乡”漫着步,细细品味着这些与记忆重叠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小萱和南儿都自小生长在金盛的北方,那里宏大的建筑,粗狂的风格与江南的细致婉约又有所不同,在异国他乡却见到这些迥异的风光,让人不由得有些时光倒流,地理错位的错觉。
“我卧病的这些日子里,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最大的大事,当属兵变叛乱了。”
真容一惊,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扶着一个月亮门,慢慢转过身来。
“叛乱?是谁?”
“曾经的二王子,头科武举状元,耶律豹。”
“耶律豹?他居然叛乱?到底怎么回事?”
以为可以依赖和仰仗之人,居然作出这种事情,耶律齐该会是多么失望啊!?
“上一次买通杀手组织,试图劫持郡主的,还有这一次勾结栖夏国,指示人下毒,都是他。”
不用问,在洪谨严密的追查下,他自知事迹终将败露,情急之下便破釜沉舟,举兵叛乱。
“怎么还牵扯到栖夏国?”
真容的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喝的酒,正是来自栖夏国的女王,给洪谨的献礼。
难道是……
“她们内外勾结,栖夏国起兵犯界,正好和叛乱的耶律豹内外呼应。他们打着清君侧,除歼佞的旗号,浩浩荡荡而来,据说有近十万多人呢。”
好一个“清君侧,除歼佞”!那要被除去的所谓歼佞是谁?是洪谨,还是她?或者二者皆有吧。
这个所谓的正义之师,显然是各有所图。耶律豹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而那女王陛下,自然是由爱而生恨,由嫉而发狂。陷入了感情,失去理智的女人,果然可怕!
想到自己也是个无法斩断七情六欲的女人,她不由得失笑。
“德族的德荣呢?”
如果没有德荣的支持,耶律豹一个空衔的将军,到哪里募得兵丁来起兵谋反。
“德荣族长,也在其中,号称副帅。”
虽然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听了这肯定的回答,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那么……德芳呢?”
印象中的德荣,不应该是如此轻率的人才对。难道他的此举,一点儿都不曾顾念自己的女儿吗?还是以为,耶律齐会保护她,互助足以保护她?
“那个……德妃……”
“怎么?”
“已经查出来,向酒中下毒的,正是德妃宫中的一个年老侍女,昔日德太妃曾经的贴身侍女。事发后,她已经畏罪自戕了。有证据显示,上一次的遇袭事件,德妃宫中也有人牵涉其中。德妃如今被软禁宫中,等候发落,汗王不容许她与任何人接触。”
德芳?
记忆中,那个年轻的黑美人,长者一头乌亮的长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嫣红的厚嘴唇,窈窕的身材,虽然神情中总带着一点无法隐藏的刁蛮和跋扈,可是却也不曾有过太过份的言谈举止。
她会参与这些针对她的重重计谋?真容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却也明白,在权利的斗争中,并非不是仇敌就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德芳显然难辞其咎,耶律齐并没有错怪她,否则的话,就无法解释这一桩一桩离奇的事情。纵使再有心,单凭耶律豹和德荣,无法接近王宫半步。
“勃贴儿总算是没有事了。既然已经查实,怎么还不见她?”
南儿和小萱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还有什么事情?
“……也不能说勃贴儿完全无辜。”
“怎么?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