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姨娘漂白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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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冷战,那是因为开始两天,她一心想走,一心想离开这厮,一心想离开这个破洞。这厮却是不放人,以不想暴露身份和三老爷一家安全为理由,扣住她不放。霍青玉无论是诅咒还是发誓,保证自己会闭嘴,这厮依旧是不放她离去。
与他说理说不清,各说各有理。最后逼的她耐心全无,破口大骂,拳打脚踢。这厮倒好,干脆不与她再多说一句,烦了,只会伸出两根指头,朝她身上点两下,马上能使她安静无声。
过后的几天,霍青玉尝到了受制于人堪比坐牢的滋味。
她要方便的话,他便会不顾男女之嫌,抱着他她去洞外附近草丛,等她方便完毕,再抱着他回洞里。她要去洞外的河边洗漱或洗衣的话,这厮也会跟着她身后,直到她回洞为此。
说来可笑,张明岘这厮怕他跑了,不光没收了她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路引钱银首饰匕首等物、每次出洞前,必使用点穴功夫,将她定在原地方安心的出洞办事。
她身上缠胸的布条,都被她用来当卫生巾使用了。
这五天来,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的好,体力渐渐回还,体内的恶露也一天比一天的少。她想,过不了一两天,身上就能完全干净。这厮曾经说过,她昏迷不醒时,他给她服了一颗他自制的养血补血的阿胶药丸。她想,她的身体可以恢复的那么的快,和那颗药不无关系。
张明岘进得洞来,先是看了眼霍青玉,再将手里的东西放地下。放下后,拿出火折子点火,等火点成,洞内不再黑暗,充满了温暖的光源,他才走到霍青玉身边,蹲下,运指如飞点了两下,解了她的穴。
这几天来,霍青玉的情绪从暴怒边缘渐转为平静状态。穴位一解,她立即感到身上一松,身体自主权再度返回。
“明天一早,我们离开这里。”
这是三天来,张明岘说的第一句话。
霍青玉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看也不看他,淡淡地“嗯”了下,算是回应。
六天,算算日子,她被困于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六天了,虽然这山谷很美,犹如世外桃源,但对于她这个前世住惯了大都市见惯了人多的现代人来说,新鲜感维持不了几天。最痛苦的是,她要天天单独面对那厮,更觉度日如年。
六天了,她明日就可离开这山谷,这山洞了!
六天了,张明岘的三叔,张府三老爷一家,早该到了南郡城大码头做船南下了。
张明岘应该没理由再拖着她不放。。。不对,这厮没路引和通关文牒,她的两张路引和通关文牒。。。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他手里。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当初为了避免吞毒药,路费等原因,故意和这厮套近乎,爆出自己有去南国的路引加通关文牒。现在好了,被这厮彻底缠住和控制住。
这古朝代和现代不一样,出国的要求没那么的严格。现代人出国或去国外旅游,签证临时护照什么的必须人手一份,但这古朝代,只要一人有通关文牒加路引,即可将一家子带出国。
她要脱离张明岘,在北朝地界是不可能了,只能与他一起到南朝去。在南朝的土地上,她于他,不再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这厮的脾性古怪,不安牌理出牌,武功好擅长点穴,又精通医术善施毒,霍青玉也不敢将他得罪狠了,免得他真的不耐烦下毒手喂毒药。
思及此,霍青玉不由无奈的长叹一声;目前为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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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厮一到下午就不见人影,原来时间都耗在做木筏上了。
流水淙淙,奔流不息,伫立于用藤蔓和长木材捆扎而成的简易木筏上,霍青玉迎风望向两侧势如刀削,高不可攀的雄岩立壁,顿觉心旷神怡,她终于离开了那不见天日的破山洞。
晨风中,木筏上的素裙女子垂目浅笑,身姿翩然,多了几分婉约灵动。
张明岘手持长篙,划动木筏,一双狭长的双眸,不时地朝她瞥一眼,心里满腹疑窦。
与这女子相处半月下来,他总觉这女子气质独特,言词怪异,为人处事,有时老练果断,有时却是懵懂无知。
他怎么的看,她都不像她所说,是怀安城田家村一户薄有田产农家出身的女子。她说她闺名叫田媛媛,三年前远嫁到北郡城东宁县,夫亡两三月,夫家人便不能不容她,不得之下她才回娘家待产。为了安全,花了钱银请人办了张郑家村人士的路引文书,身着男装,投奔南国娘家。可他观她面容,摸她脉搏骨骼,此女年岁应是不满十六。。。
难道两张路引文书都是假?!
张明岘咳了一声,对着霍青玉道;“田娘子,等到了南国,我送你回家,顺便向你家人请罪和求亲。”
他这话一出,将她的好心情全部打散。
尼玛滴,还玩?
霍青玉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道;“请罪和求亲就免了,我说过我不做妾。再说了,我夫君刚去世三月不到,怎可与人作妾?”
这古朝代,礼教森严,等级分明,早婚早育。张明岘年已及冠,过了二十岁的男子,肯定有正妻有妾。
她咬死了不做妾看他还出什么花头精。
她的那张女性路引文书和通关文牒,路引纸上,回乡理由不过几笔带过。大意是,新寡田氏品行不端,无子,犯了七出之罪,夫家休弃,特此准许她返乡回娘家。竹片上面更简单,不过是刻着南国的家住地址年岁姓名等文字。
张明岘这厮怀疑她的路引文书与通关文牒的真假,那又如何?
两人一路无话。
水上漂流了半日,他们来到南郡城的下县,陈原县。
所谓的下县,亦是指一郡之中非郡守行政机构所在的属县。
这古朝代,人分为三六九等贵贱之分。区域也一样,被划分了三六九等的贵贱等级。
县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每等又有上中下之差,自上上县至下下县凡九等。
根据一县的人口、物产、地理形势的条件划分,下县是条件较差的县。
六千户已上为上县,二千户已上为中县,一千户已上为中下县,不满一千户皆为下县。
这说明,霍青玉与张明岘两人,已远离南郡城,近得丹江水,丹江水又通往长江流域。
张明岘用药粉抹黄了脸,扮作护卫,与霍青玉登上了返还南朝的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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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船坐了约有一月,几乎是顺风顺水,到了南朝襄阳城最近的一个县,樊城县。
明日他们就能上岸入樊城县。
货船一入汉水流域,张明岘即租了一艘轻便的渔家船乘坐,同时也改变了装扮,变成了身穿锦缎蓝袍衣的翩翩佳公子。
霍青玉则是装新寡,寡妇装到底,一身细布素裙,头戴一枝白色绢花外,再无任何饰品点缀。
也许是见她一路乖巧,十天前,张明岘就将她的所有东西归还于她。
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到手,霍青玉自然再不会给他脸色看。
他一个富家大少爷的,要她这点不值钱的东西又有何用!
细雨丝丝,山水朦胧,霍青玉趴在窗棂上,欣赏美景,顺便等着船开。
张明岘那厮说什么要见一个朋友,几天前也是,他们在一个下县停了半天的船,他的理由也是要见一个朋友。
自从他们正式坐船南下,那厮再也没提过要聘她为妾或是去她家赔罪等话。
只有一天,等到了明天,她就可以与他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托了百年多前“刘禅”的福,南朝比她想象中的更好,更理想,更适合居住和生存。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并不低贱,商家只要按制度交税,合法经营,便能在安居乐业。
这里的女子地位也不是很低,像她这样“早寡”的女子,走点门路花点钱银,凭着路引和文碟,即能立个女户。好比这舟渔船的船娘宁三娘,家境小富,早年被丈夫抛弃,她无颜回洛阳家乡,只得来到襄阳城下县办了个渔民的户籍立了个女户,买了一舟渔船靠打渔和载客为生。
、第14章 鸿门宴
宁三娘是个不到四十岁身材微胖的中年女性,她嗓门大,说话爽利,很健谈,她二嫁的丈夫姓黄,是个老实巴交的捕鱼汉。
夫妻两人感情很好,成婚十二年,有一儿一女,女儿十岁名叫晓娟,儿子不过七岁,名叫小鱼。
晓娟文静懂事,帮着宁三娘干活,小小年纪,已是烧得一手好菜。小鱼调皮好动,趁大人不注意,就下河游水,小屁股经常挨宁三娘的巴掌印。
人未到声先到,宁三娘一撩竹编的青帘,人便闪身进了船舱内,将一碗苋菜拌的凉面一碗冒着热气的鲫鱼汤放在矮桌上,笑着对霍青玉招呼道“田娘子,来尝尝我亲手做的凉面,还有这鲫鱼汤新鲜着呢。”
在这渔船上待了七八天,平日的早饭都是晓娟送的,这次却是宁三娘亲手送来。
这古朝代,高门大户人家家底深厚,一天三顿饭加宵夜加点心没有限制。一般平民百姓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只食两顿饭。早上辰时一顿饭,下午申时一顿饭。
幸好她这具身体素质好耐饥,一天吃两顿饭虽不习惯,但还能将就。她现在可不是张府有孕在身三姨娘,想吃什么动动嘴皮子,自有小厨房的人做好送来。
霍青玉离开窗棂,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桌子的茶壶,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她,语气熟稔的对着宁三娘道“婶子,你忙了一早上,先喝杯凉茶解解渴。对了,你家晓娟呢?”
宁三娘一屁股坐在霍青玉的桌对面的矮凳子,接过她递上来的凉茶一口喝掉,道“我那两个孩子跟他爹一块坐上张公子租来的马车随着张公子去县里的集市了,估计得到午时之前才回得来。”
这么说,这船上如今只有她和宁三娘两人。
霍青玉心中一动,算了下时间,现在是大概是九点多钟,张明岘那厮起码得到中午十一二点才回得来。
霍青玉三两下的吃完了凉面喝完了鱼汤,将张明岘几天前带给她吃的几小包零食拿出来放在桌上请宁三娘吃。
宁三娘瞧着桌上的黑芝麻糖,李子蜜饯,山楂脯和红枣糕,眉开眼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前几天你给我两个孩儿吃的花生糖还没吃完呢。”
日近七月,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热。不是想和宁三娘多聊点话,她还想不起来几天前张明岘送她吃的零食还在。现代什么样的零食没有,这古代的零食小吃,味道是天然,但做工简单口味单一,她并不如何爱吃。再加上东西是张明岘送的,她是碰都不敢碰。
这些零食放的时间有点长了,打开纸包,红枣糕颜色都变色,尤其是黑芝麻糖,有的黏在一起都化开,霍青玉不好意思的一笑,伸出手欲将芝麻糖和红枣糕收起来,道“我不爱吃甜,都想不起来吃。。。这红枣糕和糖不能吃要坏肚子。。。”
宁三娘连忙伸出手挡住,拿起一块黑芝麻糖就扔到嘴巴里嚼,道“怎么不能吃,东西又没坏。”说完,又拿起一块变色的红枣糕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听她如此说,看她吃的欢,霍青玉只得收回手,道;“婶子不嫌弃,那就多吃点。”
于是,两人一个喝茶,一个吃零食,聊了起来。
“婶子,我的事儿我和你说过。”
“恩,说过,你比我年轻的时候命苦多了。我以前那个死没良心,说我生不出孩子,才把我休了。后来我才知道生不出孩子,不是我的问题是他的问题。我们做女人的就是命苦的多。”
“婶子命才不苦,好着呢!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婶子,我和你说一事,当年之所以会嫁到北国,是我哥嫂做得主。我娘亲早逝,哥是我继母和我爹的孩子。哥当年为了在北国开辟生意,硬要嫁给那个短命鬼。。。假如我回家去,我怕我哥嫂他们不容我,又将我胡乱嫁掉。婶子,我想花点银钱,办个女户,你说在那里办好?婶子,我年轻经事不多,很多事儿不懂。你有门路的话帮帮我吧,我田媛媛一辈子不会忘记婶子的大恩大德”
“别,什么恩德不恩德的,跟我客气啥。看见你就像是看见当时的那个我。你想办女户啊。。。想办的话,我帮你跑跑。我与你一见如故,你想落户,就在我洵阳县黄家村插户吧。”
“谢谢婶子,遇到婶子是我田媛媛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张公子怎么办?他不是你表哥。。。”
“婶子,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村的人了。以后我把你当亲人看待,我就与你实话实说。那张公子我与他其实不熟,他也不是我表哥。一月前我人在北国,坐马车去南郡城的途中遇到张公子。北国乱着呢,流民四窜成盗贼,到处杀人放火抢夺粮食钱财。张公子就是去北国办事途中遇到流民,丢了路引文书和通关文碟。那时候正好遇到我,我想啊我一个孤身女子一个人上路不安全。。。”
她与宁三娘一直聊到张明岘他们回来,船再接着往樊城县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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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他们的船靠近了樊城县的码头。
下船上了码头,霍青玉与张明岘告辞之际,张明岘这厮斜眼睇着她,一脸似笑非笑的道;“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般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田娘子好无情,利用完了在下就想着走,连一盏饯别酒都不愿请。”
这话正好被一旁的宁三娘听到,不明就里的宁三娘快嘴道;“田娘子,这就是你不对了!山高水远,张公子一路护送你到这樊城县。你是该请张公子吃一顿便饭。”
不知为何,霍青玉望着张明岘那张清雅俊秀的脸庞,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无端的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她想拒绝张明岘偏一时之间找不到理由婉拒,不由心里发急暗恨宁三娘的多嘴多舌。
宁三娘却以为她是担心户籍的事情,又开口道“田娘子,你安心,你办女户的事儿,我已和我当家的说过。我当家的说了,等他在这樊城县办好事,我们的船就回去,顺便带着你去黄家村插户办户籍。我们的船儿就停在这,到明早才走,你为张公子送别去吧”
霍青玉是很喜欢宁三娘的爽利个性和她那说一不二的嘴,可是现在她只想一巴掌将宁三娘扇到江河里洗洗嘴。真是的,她倒好,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的全说了。
半小时后,霍青玉与张明岘坐在了樊城县内最大一家酒店的包房里。
这厮肯定是故意的,看看他点的六荤一素一汤两酒,算算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