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我亲爱的-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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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艾净亭,她唇角还是淡淡的笑意,目光静静的,我猜她已经整理好了她的情绪,所以才镇定自若。她递过糖果罐,我伸出手时碰到了她的指尖,很麻。透明的罐子里,装着一块块棉花糖,软软的。拿出一块,递给艾净亭,看她慢慢吃掉,然后对我笑着。
“艾净亭。”我叫她。
“恩。”她唇边沾了一点棉花糖上的粉末。
“谢谢你的糖。”我笑着,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唇边,“你这里有东西。”艾净亭轻轻拂了下唇边,然后看着我。“好了。”我点了下头。
“不客气,莫染。”艾净亭看了下时间,“我要去前厅,一起?”
“额,恩,好。”我点点头,转身把椅子摆好。我抱着糖罐子走在艾净亭身边,穿过走廊。刚才还有三两个人的展厅此时寂静无声,世界仿佛故意给我和她制造独处的契机,一路上很静,我却莫名安心。艾净亭发梢的味道在我身边环绕,她就走在我身前两步的地方。我想抱住她,我却只敢想想。
柳逸站在大门口,身边空无一人。她径直向我和艾净亭走过来,两人拥抱了一下。我弄不太清现在的情况,所以决定保持沉默,并且用这是什么情况的表情看着柳逸。当然,我被无视了。
“好久不见了,净亭姐。”柳逸难得笑的温和。
“很久不见。”艾净亭笑着,“很高兴你能来。”
“净亭姐的展览,自然要来看看。”
我插不上话,只能默默打量两人,从对话可以判断,两人是认识的,不过这关系最多是几次聚会见过,饭局上打过照面,聊过不痛不痒的话题。我正瞎捉摸呢,那边又开口了。
“莫染,怎么没告诉我你认识净亭姐。”柳逸看着我,笑的那个叫狡黠,她那该死的智商这个时候排上了用场。
“莫染应该是不知道吧。”艾净亭转头看着我,对我笑笑。“她都不知道今天是我的展览呢。”我本来抱着糖罐子傻傻的看着她,被这句话一下子冻醒了,咳嗽了一声。
“那个,艾净亭,这位是柳逸,是我发小。柳逸,这是艾净亭,是……”坏了,该怎么介绍艾净亭呢,我爹的朋友的妹妹?我邻居?还是我喜欢的人?
“得了,小染,你也别费劲介绍了,都是认识的人。”柳逸不愧是小狐狸,迅速出来解了我的围,然后给我递来一个感激我吧的小眼神。“净亭姐,改天一起吃饭吧。”
“好。”艾净亭轻点了下头。
“有个案子出了点状况,我就先回去了。”柳逸华丽的转身,给了我一个背影,我在心里默默地伸着手,魂淡!你要我怎么回家。
“莫染。”艾净亭开了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看着她,眨巴眨巴眼睛。“你是跟柳逸一起来的吧。”
我抱着糖罐子的手紧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你怎么不叫住她,你现在,要怎么回家。”
“艾……艾净亭,你会送我回去的吧。”我看着她,“这里……没有出租车。”
“我还有工作要做,要晚一点,可以吗。”
“可以!”
我跟她走回那个空旷的大厅,看着艾净亭补全那副图,她的手很白,拿着乌色的画笔,在空中划过。我坐在椅子上,吃着棉花糖,看着她的侧脸。她的唇轻轻抿着,眼神时而严肃,时而温柔。笔停下,艾净亭唇角轻轻扬起。她转过头,对我说,“莫染,你在看我。”
“恩。”我点点头。
“为什么。”艾净亭整个人转过来看着我,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我知道她在纠结了。
“这哪有为什么。”我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就是……想看着呗。”
“小孩子。”艾净亭笑着摇摇头,然后起身,“走吧。”
艾净亭的步子迈开,我伸出手捉住她的手,“艾净亭。”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被我握住的手。“我……”我脑子里瞬间跑过无数的情景,大脑里的小剧场上演着我告白被拒绝,或者被疏远,总之是各种悲情的结局。收回手,用力甩甩头,“我饿了,可以一起吃饭吗。”
“想吃什么?”艾净亭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吃肉……”我在内心狠狠的吐槽着自己,大喊着,懦夫!莫染你这个懦夫!
“莫染。”艾净亭站在大门那笑着看着我,“不是饿了吗,站在原地可没有肉。”
我抱着少了一半糖的糖罐子,追上艾净亭。一路上我盯着前方,不敢再看向她,艾净亭知道我喜欢她这个念头在心里不停地绕,越缠越紧。我这人喜欢胡思乱想,也喜欢设想最坏的结局。我是个无可救药的悲观主义者,却还希望自己的绝望带着浪漫色彩。柳逸曾经骂过我,说我这样喜欢自我剖析的人去学心理学是自寻死路,早晚溺死在自己瞎想里,所以我得救自己。
“艾净亭,你能把车靠下边吗。”我看着她。
车子慢慢停下,艾净亭摁下双闪,踩下驻车器,“莫染,怎么了吗?”
我咽了下口水,看着她的眼睛。
“莫染?”她轻轻喊着我的名字,任由我看着她,像之前很多次那样。
“我喜欢你,艾净亭。”我的声音有点抖。艾净亭的眼帘敛了一下,然后又重新看着我,笑着。
“我知道。”艾净亭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那……我还有肉吃吗?”我想,看到艾净亭的眼神,我有那么一点难过,那些顾影自怜的情绪一瞬间泛滥,我只好胡乱说点什么,来不让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
“小孩子。”艾净亭笑着摇摇头。车子重新行驶在路上,我一点点整理着思绪。艾净亭结合了我的话,得出小孩子这个结论,说明她并不觉得我的喜欢有多少分量。我知道艾净亭对我是有点好感的,不论是来自于何方,最起码,她对我有那么一丝兴趣。喜欢已经讲出口了,索性我也就不忐忑了,艾净亭怎么做,我都得接受,因为我别无选择。
整个吃饭的过程我都低着头,一口口解决了面前的牛排,然后一饮而尽了佐餐酒。糖罐子被我留在车上,空落落的很没有安全感。偷偷抬头看了眼艾净亭,发现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被抓个正着。
“艾净亭,你在看我。”我决定先发制人。
“是。”艾净亭大大方方的承认。
“为什么。”
“在思考,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孩子。”艾净亭笑着。
“想到了?”
“没有,想不出。”艾净亭摇摇头,
“那就别想了。”我努力笑笑。
“莫染,你在生气?”
“没……没有。”我摇摇头。气氛尴尬着,艾净亭皱了皱眉头。
车子停在我家门口,我下了车,看着车尾灯消失。上了楼,把糖罐子摆在显眼的地方。艾净亭到最后也没对我喜欢她这事做个回应,或许我晚上的状态太过任性,让她觉得我太过孩子气,以至于结局怎么看都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但好在我把话说出了口,也把艾净亭拉下了我单恋的浑水里。
手机响了,看看屏幕。
“柳逸,什么事。”
“小染,是不是净亭姐送你回的家。”
“是,你就这么走了,不然我怎么回来。”我有气无力。
“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你看我多机智,第一眼就知道,你跟净亭姐关系不一般,虽然怎么看都知道是你喜欢她比较多。你不得感谢我吗?”柳逸的语气充满了沾沾自喜。
“没心情跟你贫。”
“小染,净亭姐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小闺女,她比你大,见得比你多,追她,你不再想想?”柳逸的语气凝重了几分,“而且,你想过叔叔那没,这事要是成了,你该怎么交代那边。”
“柳逸,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艾净亭比我大这事我知道,我也知道她不是那种一束花几句话就能在一起的小女孩。她身上那种淡定,理智劲的确让我着迷,我知道我不是第一个喜欢她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追她,不是难不难的事儿,是难,很难,非常难的关系。但是我这颗红心,还就想给她了。柳逸,你知道我不是冲动型的人,利弊关系我分析过无数遍,可是如果我不动,就只能停在原地,饿了,也吃不到肉。”
“你呦。”柳逸叹了口气。
“我爹那边我也想过,但是想那么远也没用,我就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艾净亭才是关键。不管她经历过什么,我真心对她总没错,她看尽繁华,我就给她朴实的,她不爱奢华,我就给她朴素的,我有的,我会的,好的坏的,傻的精的,成熟的无赖的,通通铺开了摆明了给她看。”
“你这是流氓战术啊。”柳逸对于我的做法貌似不太赞成,“不过没准净亭姐那样的人,就没见过这样的小流氓。真是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会心理学啊。”
“放心,流氓会了心理学也不会去分析你,不屑。”
“胆肥了你,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不过小染,净亭姐对你,应该不是没感觉,我当律师,察言观色这事儿是吃饭的本事,自然不会感觉错,我觉着,有戏。”柳逸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
“得,借您吉言。”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我倒在床上,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发呆。打了谢谢你的晚餐,然后又删掉,再打,再删,剩了晚安两个字,本来想接着删掉,手却触到了发送键,盯着手机傻眼了很久,然后安慰自己,她不知道是我,不知道是我。
“叮叮叮~”短信音。
屏幕上写着,“晚安,莫染。”
作者有话要说:
☆、木香堆叠成纹
我苦思冥想了一晚上,根据我的名字明晃晃出现在屏幕上,说明艾净亭十分肯定这个号码的主人是我,可是,我不记得有给过她号码。介于现在的状态,又没办法大大咧咧去问“艾净亭,你怎么有我号码。”估计人家睬都不睬我。所谓,好奇害死猫,我必然不能身先士卒,不问,怎么都不能问。
顶着黑眼圈起了床,随便吃了点东西,走到窗前看看艾净亭家二楼的玻璃,期待的身影没有出现。脑海里不停盘旋着creep的旋律,结合歌词看看,恩,似曾相识啊。晃悠着下到地下室,打开门,空气里扬起细细粉末,空气里是木头的香气。我爹做木头生意,地下室就整个变成了小型展览馆。最大的房间被单独隔出来,做成了工作室,里面放着一张宽大的乌木桌,和数不清的工具。
我小的时候经常呆在我爹工作室,摆楞里面的小木块,刨花儿条,把它们当积木玩,我爹就在那桌子上画图。他在木头上敲敲打打,或是打磨毛边,雕刻花纹,我就在旁边看着。那时候北京的物价还不贵,我家还住在租的房子里。家业,是我爹一点点画,一寸寸磨,一笔笔刻出来的,所以我身上也就少了不少纨绔气息,尽管无赖依旧。
后来大点了,就捡着我爹剩下的木料,自己刻一些小物件,从惨不忍睹到颇具雏形,日子一天天过。可以说,木头,见证了我爹的奋斗史,也是我童年的记忆。我爹年轻时设计木头家具,也雕过树根,他讲说,年轻时是为了靠木头谋生,拿来就动刀,上了岁数,反而珍惜起木头来,总是摩挲着木纹,端详一会再下刀,每一处,都得想想,总是想的比刻的多。所以一年也完不成一样像样的东西。
我对他说,因为你吃的饱了,才有心情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要是连糊口都困难,哪有这闲情逸致端详木纹,看什么都像馒头。我爹笑笑,拍拍我的头,跟我说,所以他一辈子都是愚者,只有在饥寒时仍能怀着悲悯之心审视世界的人,才是智者,才算是活得明白的人。我耸耸肩说,我宁愿是个愚者,吃饱穿暖,快意恩仇。
坦白说,我喜欢率性而为,可这又和莽夫一线之隔,也容易让人觉得过分自我。所以有点什么要决定的,我都喜欢跑到地下室,摸摸木头,嗅嗅木香。现在的工作室里,放着一把躺椅,我从大一开始就在做这个。木制家具的特点是,一但工厂化,价格就下降了一大块,可要是手工制作,耗时长,工艺难,但价格可观。我做的这玩意,到不指望卖出去。
起初是见我爹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时候太惬意,心里着实痒痒,央求老爷子无果,就狠下心来自力更生,后来觉得挺有意思,就一直断断续续做着。工艺,款式,一部分问了我爹,剩下的是跑到工厂里跟老师傅学的。拿着图纸一点点在小屋子里削,再用砂纸磨平,费时,费力。好在,不急。
烦了,累了,有事纠结了,就下来做一点,静心,跟茶道异曲同工。自从工作室被我占领,我爹下来的次数就少了,偶尔在地下室看到,他也只是绕着我那堆没成型的木料转一圈,拍拍我,就上楼了。这和他对我的教育方式一样,持续关注,绝不插手。
把最后一个楔子订好,终于有了躺椅的样子,尽管造型笨拙。坐上去,轻轻摇晃,挺惬意。拍拍身上的木头屑,手慢慢摸过扶手,海南黄花梨的纹路清晰,木色也深些,光下散着柔和的光,让人爱不释手。躺椅一般鲜少雕花,我却打算雕刻些西式花纹,仿仿海派风格。正在图上画着花纹,传来敲门声。
“进。”我没抬头。脚步声,却没有人说话,抬起头,我爹站在门口,旁边是艾伯伯。“艾伯伯好。”我站直身子打招呼。
“你艾伯伯想给他妹妹添几件家具,就来咱家转转,借鉴借鉴。”我爹解释着,“我们都看的差不多了,刚才楼上没见你,外套也还在,就猜你在这呢,就进屋看看。得了,你接着忙吧。”
老爷子说是让我接着忙,但按照待客之道,做小辈的也得放下手里的事,跟着上楼跟着招待招待。刚踏出屋门,就看见艾净亭从楼梯下来。
“来了?我都转一圈了。”艾伯伯说。“正准备上楼呢。”
“没事,咱老哥俩上楼,让莫染给小艾讲讲,她懂得也不少。“我爹看看我。
“恩,那就麻烦你了,莫染。”艾净亭看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