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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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次过五辆马车,然后,慢慢将车辆的数目增多,看这冰面究竟一次能过多少辆马车?”
狗子将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嘴里呼出的白气在一瞬间变成了冰雾。
“好!”
郭朴咬咬牙,紧握拳头,同样挥了挥手,用力说道。
“头儿你先过河,我断后!”
谁也不知道这个冰面能支持多久,所以,先过河的人没有这么危险,留下来断后的人就要危险多了,所以,郭朴自告奋勇留下来最后走。
“不!你先过河,我最后走,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头,我应该留在最后!”
狗子摇摇头,否决了郭朴的建议。
当然,两人也可以一起过河,那样,两人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两人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都知道,如果两个人这样做了,这支队伍的心就散了,在高畅军中,凡是这样做的长官都不会有容身之地。
郭朴没有再和狗子推来让去,他很干脆地点点头,朝河岸下跑去。
狗子继续站在原地,俯览这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郭朴则站在河滩上,朝着河滩上的士卒慷慨陈词,大声高呼,不时挥动手臂鼓动大家,不多久,全车队的人一起振臂高呼起来,一扫严寒带来的颓势。
五六辆马车在几个士卒的牵引下,随着郭朴一起沿着冰面朝对岸驰去,士卒们昂首挺胸,高唱着河北小调,朝对岸大踏步行去,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狗子紧张地盯着在冰面上缓缓行进的那几辆马车,马车的车轮在冰面上行进几乎无声,然而,狗子似乎听到了粼粼的车声,以及冰面发出的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声音,他闭着嘴,紧握着拳头。
那几辆马车很安全地过去了,两岸的士卒同时开声吐气,发出了一声惊叹,随后,大家一起振臂高呼起来,狗子脸上紧张的神情稍稍松了下来。
半晌,七八辆马车离开了河岸,驰上了冰面,朝对岸驰去,两岸的士卒纷纷凭息静气,紧张地注视着冰面。
老天保佑,冰面并没有坍塌,众人又是一声欢呼。
郭朴和刚刚过河的士卒小声地交谈了一番,然后,派出士卒朝这边跑来面见狗子,根据刚才过河士卒的感觉,这片冰面最多只能容纳七八辆马车同时行进,要是再多几辆,恐怕就要出事了。
狗子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命令车队保持着上次的数目过河,不再增加车辆。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如果这片冰面坍塌,要另寻过河的地点,那耽搁的时间就过多了。
在狗子的注目下,车队的大部分马车都过了河,上岸之后继续朝前行去,最后只剩下了七辆马车。
有
冰面已经塌陷了,在河岸前的冰面,漫出了一些河水上流淌,在冰面上,显而易见可以瞧见几丝裂痕。
怎么办?
随行的人同时望着狗子,对面等待的人也在望着狗子。
不能再犹豫了,老子拼了!
狗子咬咬牙,用力地挥挥手,牵着马儿的缰绳,踏上了冰面,马车吱嘎吱嘎地上了冰面,狗子觉得脚下的冰面仿佛往下沉了一沉。
“快!”
他催促道。
马车在冰面上疾驰,拉车的马匹打着响鼻,时而发出一声悲鸣,它们似乎也知道情况不对,狗子所拉的那辆马车位于所有马车的最后,这不是因为他跑不过别的那些士卒,而是他自愿留在最后。
很快,几辆马车就过了冰面的中间,距离对岸也只有区区的几十步了,就在这个时候,冰面坍塌了。
冰上的裂痕猛地扩大,河水从冰面下冒了出来,迅速吞噬了冰面,大块大块的冰块掉入水中,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河水漫过冰面,像一条黑线朝狗子等人涌来。
“快跑!”
河对岸的士卒齐声高呼,狗子回头望了一眼,大骇。
“快跑!”
他大吼一声,松开缰绳,撒腿朝对岸跑去,身后的马儿发出一声惨呼,没有人挥鞭,它依然以最快的速度拉着车子朝对岸疾驰。
其他那些人和狗子一般松开了缰绳,放弃了马车,撒开大步朝前跑去,这是一场和死亡比拼的赛跑,赢则活下来,输则死去。
车上装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纵使马儿使出了全力,依旧无法加快自身的速度,它们首先被坍塌的冰面追上了,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悲鸣,就像被某个怪兽吞噬一般,掉落冰窟之中,马头只来得及在河面上晃了晃,就被拖入水中。
跑!快跑!
狗子甩开双腿,奋力朝对面的河岸跑去,河岸上的那些人,那些景物在他眼前不停晃动,他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一层层的白雾在他眼前晃动,白色的雪花,白色的天,白色的大地,他努力张着嘴,就像烈日炎炎之下吐着舌头的老狗,他用力地吸着空气,由于用力过度,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胸腔一阵阵刺痛。
好了!快了!就要到岸了!
郭朴的脸在他眼前晃动,那张脸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脸,忽略了身边的一切,朝那张脸奋力奔去。
突然,他在那张脸上瞧见了一丝惊惧,那惊惧最初只是一小点,后来则越来越大,在他感觉中,那惊惧似乎扩展到了整个天地。
然后,他就瞧着那丝惊惧渐渐远去,向上飞了起来,不!准确地说,这是他在下坠,在往黑暗中下坠,一丝冰寒淹没了他。
在即将到达河岸之时,从冰面下漫起的河水吞噬了狗子,他在郭朴的眼前,直直地掉入了一个冰窟,冰窟的水面漾起了一丝波纹。
那个时候,狗子离河岸的距离很近,近到了什么地步呢?仿佛触手可及!
郭朴的手的确朝前伸着,似乎这样就能抓住狗子的手一般。
“不!”
他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抽出腰间的横刀,一刀斩断身边一匹马儿的缰绳,然后,再是一刀,将连在马车上的那一头也斩下,然后,他朝河面急冲而去。
郭朴身边的亲卫措不及防,并没有来得及拉住他,眼看他冲到冰面上,那冰面发出一声悲鸣,有些许的冰块坠入冰窟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还好,他站立的那片冰面并不曾坍塌。
亲卫们站在岸边大声高呼,却不敢步下河岸,那块冰面无论如何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呼!”
狗子的头猛地从冰窟中冒了出来,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郭朴,眼中却没有什么神采,就像刚睡醒一般,似乎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抓住!”
郭朴大吼一声,将手中绳子的一头朝狗子扔去。
狗子下意识地抬起手,拉住面前的那条绳子,郭朴只觉手中一沉,同时,脚下也在往下陷,他没有多做犹豫,猛地转过身,朝河岸奔去。
然而,他没有跑到几步,绳子那头传来的重力就使得他的脚步为之一缓,而他脚下的冰面也守不住这股力量,朝下陷去。
完了!
就在他这声惊呼在他心中响起之际,一支长枪朝他疾飞而来,插在他身前的冰面上,他没有抓住绳子的另一只手堪堪抓住了那支长枪的枪杆。
“蓬!”
他一手抓住长枪,另一手抓住绳子,身子在空中被拉成了一个大字型,在那杆长枪上,绑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则拉在岸上的人手中。
得救了!
狗子迷迷糊糊地被拉上了河岸,又被迷迷糊糊地剥光了身上的衣衫,穿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在两个人架着之下,迷迷糊糊地迈着步子,朝前走着,在他脑海中,迷迷糊糊地回响着这三个字。
得救了!
第三集 第四十七章 烈酒
更新时间:2008…9…4 15:08:07 本章字数:6143
支车队中,有几辆马车并非装载的粮食,而是装载着下们在郭朴的命令下,很快腾出了一辆马车,车厢内铺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布匹,把只穿着内衣的狗子放了上去,在他身上,同样堆着一层又一层的布匹,将他紧紧包裹起来,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如此,狗子的神智才随着身体的恢复慢慢恢复过来。
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多少也耽搁了一些时间,郭朴命令人爬上马车,挥动马鞭,鞭打拉车的马儿,奋力追赶前面的车队。
过了沱河,道路变得更加难行了,道路的中间不是冻得僵硬的冻土,就是薄薄的一层冰屑,虽然可以跟着前面马车的车轮痕迹行驶,马车却也免不了颠簸不堪。
因为战乱的原因,这条驰道已经很久没有维修过了,上一次,高畅方面的运粮队在这条路上就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有时候,甚至要动员运粮队的人员重新修筑道路,才能使得马车通行,在之后,高畅方面的人向魏刀儿方面有所抱怨,魏刀儿才动员他的人在自己的辖地重新维修驰道,使得运粮队能够顺利通行。
就算如此,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这条道路也是甚难通行,虽然是平原地带,却让人难免不把这条路和那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相提并论。
“现在什么时辰了?能赶到目的地吗?”
狗子恢复神智之后,又开始挂念起自己的任务来,他的声音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响起,略微带着一丝沙哑,身边的亲卫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那个亲卫伸手掀开前方挡风的布帘,探出头去,瞧了两眼,方才缩回头,答道。
“头儿,现在大概是酉时初,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听兄弟们说,快到了,能够在入夜前赶到。”
“那就好!”
狗子如释重负一般长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止了前进,车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就停了下来,从车外,传来了马儿打响鼻的声音。
“什么事?”
狗子猛地睁开眼睛,身旁服侍他的亲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正要掀开布帘打探之际,有人登上了马车,掀开了布帘,探了一个脑袋进来。
“张忠志,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车队为什么不走了?”
那个亲卫忙出声问道。
张忠志瞧了躺着的狗子一眼,低头行了个礼,说道。
“头儿,外面有人阻路,好像是魏刀儿方面的人,大概是巡逻的斥候,郭老大已经前去交涉了!他让我来告你一声,叫头儿不用担心!”
“很好!你下去吧!”
狗子有气无力地说着,他的身子在布匹下不停地打着哆嗦,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使不出半点劲来,担心也是无用,一切只能靠外面的郭朴。
在救援落水的狗子时,郭朴幸免于难,只是小腿掉落在河水之中,所以,没有落到狗子一般的田地,现在,他自动成为了整支车队的最高领导人,当有突发情况发生时,就该他出面处理了。
他站在车队的最前方,神情毕恭毕敬,在他前面十来步远,几个骑士骑在战马上,手持马槊,槊尖直对着他,在那些骑士的后方,稍远一点的小山坡上,还有十来个骑士骑着战马来回趟着小步。
一个头戴铁盔的骑士离开伙伴,手持马槊,朝郭朴疾奔了过来,待要冲到郭朴身前时,突然勒住马缰,战马高扬的前蹄就在郭朴的眼前晃动。
“哎呀!”
郭朴假意惊呼一声,朝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冰冻的泥地上。
那个骑士的马槊槊尖直指郭朴的鼻尖,他的视线桀骜不驯,在车队旁的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落在郭朴脸上,厉声喝问。
“你们是什么人?要去哪儿?”
“大将军息怒!”
郭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小的们,是夏王派出来的运粮队,小的是他们这群人的头,小的们负责将这一百多车粮食送到魏帝老人家手中,还请大将军您明察秋毫,小的们都是大大的良民啊!”
说罢,郭朴涕泪俱下,目光落在鼻尖处那冰冷的槊尖上面,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哈哈哈!”
那骑士放声高笑,收回了马槊,槊尖直指长天。
“你们这些家伙,运气真好,要知道,老子们就是魏帝他老人家的军中健儿,今天你们这些家伙碰见老子,算是走运了!”
“嘿嘿!”
郭朴满脸媚笑,连连称是,嘴中阿腴奉承之语不断,好似那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倒海,那个一发不可收拾,听得那个骑士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颜。
不过,那个骑士的话的确没有错,郭朴他们一行碰见这些人的确是走了大运。
在前面二十多里的狐丘,有一个军营,在那里驻扎着一支
的队伍,由魏刀儿的五太保魏毂辘率领,负责防护深
当初,严冬将临之际,魏刀儿为了度过严冬,不得不和宋金刚分兵,率领十多万人从上谷南下,途经博陵,安国等地,一路能抢则抢,不能抢则挥师绕过,然后攻下深泽,以此为据点,就食四方。
他之所以南下深泽,打的注意非常简单,若是仍然无法度过严冬,就会率兵东进,进入高畅控制的河间郡就食,一句话,反正我过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
后来,高畅答应了他的条件,愿意尊他为兄,向他的军队提供粮食,于是,魏刀儿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解除了战争动员令。
为了减少负担,他将聚集在深泽一地的大军向四面八方派了出去,由号称十三太保的十三个义子统领,除了自己解决一部分粮食之外,还让他们想办法自救。
所以,现在驻扎在深泽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老营的老弱妇孺,称得上精锐的只有他的三千亲卫队。
当然,就算是和高畅订立了盟约,高畅方面的运粮队也时不时地运送粮食过来救急,对高畅,魏刀儿仍然并不是一点防护意识都没有。
所以,最受他器重的五太保就率领着三千兵马驻守在狐丘,而这里是从乐寿通往深泽的必经之路,要想从乐寿出兵攻打深泽,就必须经过这一关。
五太保魏毂辘是一个非常勇猛的将领,武艺也极其精湛,在魏刀儿的十三太保中,只有他有能力和宋金刚的部将尉迟恭一战,故而,深得魏刀儿器重,所以,让他率兵驻扎在狐丘,不需要他带兵出去四处打野食,他军中的供给全由深泽的魏刀儿提供。
这支拦住运粮队的骑兵队伍就是魏毂辘派出来巡逻的斥候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