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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枯草与烈酒-第40章

小说: 枯草与烈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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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澜在城市和乡间来回,每次都会给他带些东西,衣服,鞋,还有好吃的。她不再是那个土掉渣的农『妇』。

    她光鲜亮丽,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职场女『性』的利落干脆。她说的话也越来越简短到位,一句话总是用最精简的字句拼凑,几个字就说清楚了。

    过往,她黏黏糊糊躺在他背上望天,东一句西一句拉着他讲话的时候,没有了。

    她很忙,和肖扬差不多。

    除夕夜,她回来了。她已经离开了整整一个礼拜。

    才下飞机,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头发盘着,挂着几片没清理干净的亮片,脸上带妆,有些疲惫。

    脱掉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露』背的礼服。

    她一边摘耳环,一边说:“东北太冷了,我穿这些在北京不觉得冻人,一下飞机差点冻死我。”

    肖烈在沙发上喝茶,看她对镜卸妆。

    “还冷么?”

    她从镜子里看过来,“嗯。”

    “怎么还没摘掉?”

    “耳朵有点发炎。”

    肖烈拿开她的手,看着她的耳朵,“我帮你。”

    “轻点。”

    “放心。”

    只痛了一下,耳环就摘掉了。

    肖烈从『药』箱里拿出『药』膏帮她涂了一点,中途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端了一杯生姜红糖水。冒着热气,新熬的。

    但是,卫澜睡着了。

    肖烈轻轻推醒她,她软得像根面条。肖烈把她拖起来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地喂她喝完了。直到结束,她都没睁开眼睛,靠着枕头『迷』『迷』糊糊。

    “肖烈……我好困啊……”

    “睡。”

    “你陪我啊,好冷……”

    “我陪你。”

    她哼哼唧唧地嗯了一声,脑袋一歪又睡着了。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开始了。鞭炮声远远近近地响起,她睡在他的臂弯,安安静静。

☆、第59章() 
卫澜怕冷; 从来只觉冬天难熬; 但这个冬天竟在以极快的速度狂奔,仿若迫不及待要去接待它的情人:春天。毕竟一年只有一次相会。

    春夏秋冬都有『性』别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

    木屋采暖不错,屋里穿夏装都不觉得冷,听说这件事有郑峻的功劳。

    卫澜抱着咖啡杯站在窗前看雪。山美; 水美; 冰溜子美。包括那些堆积成小山的烂木头都美。一圈圈年轮,一个个窟窿,赤…『裸』…『裸』地展示着它的生命与创伤。那些虫子在它身上驻窟窿的时候; 它会不会痛?一点点被挖空,凌迟,实在残忍。

    虽有鸟儿来帮它除虫,但毕竟也是在伤口上劳作; 痛上加痛。果然,这世上没什么事是真正无痛的。

    这个冬天,肖烈怕是不肯听话了。

    他像极了伐木工人; 和几个伙计在院子里劈柴,做木工。初次相逢; 哪知他会是这个样子。

    想起过往,目光凝沉; 只在他一人身上。

    时间在大声嘲笑她。她一边觉得肉体与灵魂一同亏空,一边感受自己被另一个叫卫澜的人塞满。

    远处的他挥着斧头,不知疲倦。但他的腿可不这么想。

    卫澜打开窗户; 对他吆喝。

    “喂!你进来!”

    他好像没听见,伙计几个倒是停了活儿,碰碰肖烈。

    “哥,叫你呢。”

    肖烈回过头,眉『毛』上一层细碎的冰晶。

    他脱掉手套,扔给伙计往回走。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伙计们笑了,肖烈也在笑。

    肖烈一进门,带进来一股凉气。

    卫澜帮他脱掉外套,他像刚洗完桑拿,身上热乎乎的。

    “天冷就别干了。”

    “没那么冷。”

    “零下二十多度呢,等你感觉冷的时候就晚了,你这样一身汗,最容易感冒。”

    肖烈不分辩,接过卫澜奉上的一杯热茶,待他暖了一会儿,卫澜说:“腿抬起来。”

    “不用。”

    “快点。”

    肖烈只好把腿抬起,搁在桌子上。说实在的,腿有点僵了。

    卫澜仿若听见了他的心声,叹了一口气。

    “难受还硬挺,这要是落下『毛』病,以后更不好处理。我要不在,你铁定又不管不顾了。”

    不在?

    肖烈目光上移,到她的眼睫上。她有其他语言和中心思想,隐藏在这一连串的话里。

    她的手在他腿上轻『揉』,力度与动作,叹息与眨眼全都是语言。她已经“说”地很明白了。

    『揉』了一会儿,她把一条热『毛』巾敷在他的膝盖上。

    “你这腿得注意一点,活永远干不完。”她最近总有些细碎的唠叨 ,在各个时刻都能见缝『插』针地来一番说教。时日无多了?

    “你还有几天假期?”

    卫澜脑袋嗡一声响,“三天。”

    “之后去哪儿?”

    “先去香港,然后飞伦敦。”

    『毛』巾有点冷了,卫澜掀开来,“等我一下。”

    回来时,她仍瞧着他的腿,好像在修复什么古董,轻轻将『毛』巾盖在他的膝盖上。

    事到如今,无声胜有声。肖烈是多聪明的一个人,人与人之间的事他看得清楚极了。

    “看来我这终究是个客栈,游客是留不住的。”那双喜欢拥抱她的手,交握在一起。『露』出一个清晰疤痕。都说异『性』之间的咬伤很容易落疤。果真如此。

    “重新营业倒是也行,这么大地方这么荒着有点浪费。”

    卫澜没接他的茬。

    不是错觉,他们之间,弥漫着离别的气息。

    她盘着头发,几缕碎发捏成细细的一股,弯弯绕绕在她耳边。她的形象越来越完善,就像一张碎裂的盘子,经过修复,一点点恢复了原貌。可惜,肖烈至今也没把那个碎掉的杯子修完整,缺的那一块还没找到。

    “你考虑好了?”

    卫澜轻轻点头。

    “可惜,有个人还在等着看我们俩到底能不能物以类聚。”

    帮助活血按摩的手停了停,嘴角微弯,她说:“我得到的够多了,再这样下去,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真心话。肖烈,我很感激你。”她一直看着他的腿说话,“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女人若是清醒起来,什么都能拎得清楚。肉体,爱情,婚姻都可以不是一回事。早知她卫澜并非一个简单角『色』。

    一个做大事的女人,死过一次的女人,没什么可怕的。她们坚强得像野草,只要活着,石头也能挤出缝儿来。

    她们很聪明,不会让自己再次死在同一个地方。

    爱情、婚姻于她而言,或许是从房梁吊下来的麻绳儿,等着她套上脖子自尽用的。她跑还来不及呢。

    卫澜低着头,仍在给他按摩。只是无声落泪。

    两个人都无言了。

    这一回的眼泪,一定与他有关。

    肖烈帮她擦去眼泪,他知道,他留不住她了。

    “没关系。”

    三天大限已过。卫澜收拾好行李准备去香港。

    肖烈想要送她,但到木屋门口,她就不让了。他们的送别就像平常一样。张婶儿还是会做好饭等她回来。肖烈至今也没有告诉她卫澜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张婶儿端着一盆新买的白菜路过,嘱咐卫澜,“先给你做上,回来就能吃了。”

    “谢谢张婶儿。”卫澜眼眶红红,硬撑着不哭出来。

    “张婶儿注意身体。”

    “我没事,身体健康呢,你一个人在外要小心啊,注意安全,好好吃饭睡觉!早点回来啊!”

    张婶儿乐呵呵地回去干活了,并不知道这是一次离别。

    就剩他们俩了。他们的分别竟然在这么天寒地冻的时候。

    “别送了,不习惯有人送。”

    院子里堆着的木头还够做几个衣柜,几个椅子,这段时日,真是做了太多活计。

    他们相互望着,千言万语奔到嘴边就停下。

    离别就是离别,说多了走不干净。

    “那我走了。”

    她笑着说。

    开始既然是由他来决定,结束顺便也做了罢。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说那种话,不忍心,又惹人一堆眼泪,何必呢。

    “卫澜。”

    “嗯。”

    “走出这道门,你我就没关系了。”

    当初,卫澜与肖烈在医院时,也说过这种话——走出这家医院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当初那句话那么顺理成章,一点铺垫都不需要。她心如止水,游魂一个。

    如今,她完整了,是个人了,又要离别。只是这一个转身,有些难。

    小雪像棉絮一样轻轻飘『荡』。他们都染了白。

    天地之间,似乎再无声响。只余他们两个相望。

    卫澜点点头,权当回答。

    肖烈摘掉自己的围巾,向她围过来。卫澜轻轻推住他。

    不合适,既然两人再无瓜葛,何必留什么纪念?更别送温暖!

    她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她走了,在雪地里踩出一串脚印。

    “师傅,走。”

    出租师傅已经等候多时,想着要不要给他们再留些时间,但女的一眼都没多看。

    “好嘞。”

    前方,便是方向,不回头。

    后视镜中的人影越来越小。

    他站在雪地里,目送她,还是那身白衬衫,在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里,将要隐没。

    最终,他消失了。

    眼泪忽然来了,在他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告别是这样的,令人伤感,不管他曾做过多少恶,分别的时候,总能想起他的好。何况他救了她的命,给了她重生,他不是魔鬼,从来都不是。他亲手将她修好,放生。

    情绪是忽然就奔过来的,继而爆发到不可收拾,眼泪不止。司机师傅打开音乐,闲话不讲,将人安全送至机场。

    又是一对离别的人儿啊!

    有些人啊,一转身就不见了,再也不见了。只能用余生去怀念。他很想多嘴劝上一句,但她走得干脆,像是一刻都不能多留。

    她飞向天空,此去,或许真地再无再见之时。

    木屋院子有一层厚厚的积雪,他们同行的脚印,她离去的脚印,他独自回归的脚印已经被雪覆盖,没了。

    小黄兴奋地在雪地里打滚,跑一跑就来主人面前撒娇。

    主人已经坐了一个小时,烟也抽了好多。果然男人说戒烟都是扯淡的。

    后来天空有轰隆隆的声响。主人抬头望天,有一架飞机飞过。

    小黄抖落浑身的积雪,跑进木屋。

    女主人的房间开着门,里面有个新的床头柜,新的衣柜,新的桌子椅子。

    不待多看,小黄被伙计们请走。他们把女主人的床搬到另一间屋子,然后搬进来一张新床。

    崭新的屋子上了锁,无人进出。

    肖烈一直坐在门口,身边的烟头堆成了山。小黄不懂,主人要坐到几时,它还没吃狗粮呢。

    小黄在主人身边摇尾乞怜蹭来蹭去,主人轻轻『揉』捏它的脖子。主人好像不高兴,小黄使劲办法逗他开心,最后小黄捡了一张卡片,叼过来给主人看。

    卡片外面包着一张纸,纸上有字。

    “你可能不会相信,那天,我和你的答案是一样的。”

    **

    时光如梭,快,真快。

    一年,两年就这么过去了。卫澜再也没见过肖烈,肖烈却经常见到卫澜。在电视上见到她。

    她过得很好,公司经营地有声有『色』,合作方越来越多,但并不包含本地最大的开发商肖家的任何业务。

    她的业务能力愈发强劲,已经冲到了重要领导人身边。每个重要的国际会议里都有她这个金牌口译员的影子。

    她不是明星,却经常跟领导人一同见报。

    她自信大方,笑容恬淡,沉稳冷静。时常在各大高校做演讲。

    只是走了那么多地方,从来没有遇见过肖烈,一次都不曾有过。

    崔小颜和于朗结婚了,两人婚后就生了孩子,是个男孩。长得很像崔小颜。每每提起孩子,她都能滔滔不绝讲上一个下午。用她自己的话说,爱情和婚姻给了她安定,孩子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和用不尽的希望。她的人生圆满了。真想不到,崔小颜会有这么“没出息”的一天。

    江城从原单位辞职之后,拿着所有存款周游世界,最后落脚加拿大,在那里做回了本行,娶了妻生了子。妻子是加拿大人,孩子是个可爱漂亮的混血男孩。他的幸福满得快要从照片里冒出来。

    郑峻开了一家中餐厅,招牌菜式是他在木屋的时候练出来的。谁说失恋不是好事呢?

    因为人脉广,资源丰富,许多名人前来品鉴。他还在一档着名娱乐节目里『露』脸做菜,『迷』倒一票『迷』妹。卫澜在电视台做会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那天,他才下节目,厨子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脱。

    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他回头,很惊讶。

    “卫澜?”

    “你好郑峻。”卫澜款款而来,魅力不输棚里任何一个女明星。

    “你好,太久没见了。”

    他激动地与她握手。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倍儿有面儿,在领导人身边。”

    “我也在电视上见过你。”

    “你是来工作?”

    “嗯,韩国来了一批小鲜肉,有几个讲英语的,所以我们就来了。”

    “你都大老板了,还用亲自出马?”

    “闲着也是闲着。”

    “你这个行业还能闲,忙都忙死了。”

    “的确是,好几天没睡上一个好觉了。”

    两人在电视台走廊里偶遇,谈话时间并不宜太长。卫澜想起肖烈,但来不及问。

    郑峻被工作人员拉走,急着与她说了句话:“他也在这儿。”

    卫澜没听清楚。他被工作人员拉回录影棚,里头很快爆发出轰掉天花板的笑声。

    卫澜随即也被导演拉到另一个棚里录影。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行人走过来。中间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与人讲电话,路过一个录影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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