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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枯草与烈酒-第26章

小说: 枯草与烈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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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峻一度觉得自己是个玩得开的人,是个赶时髦的人,是个跟得上时代的人。可在这山里,他感觉自己是最跟不上形势的一个。

    卫澜和肖烈,两人在玩一场必定有人会输的游戏。肖烈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卫澜可不是。她只是一时受刺激,一时冲动而已。

    郑峻像个蹲坑的,天天看着这一对男女,生怕卫澜再受到什么不公平对待。他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但是卫澜却松得像一滩泥,肖烈也是。只有他一个人,像个神经病。

    他们俩饭后就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人一把椅子。

    郑峻把另一个椅子摆在院子中间儿,把他们俩隔开。

    无用,都是无用的。他也知道的。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左边那个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头上盖个草帽,双□□叠,睡着了。

    右边那个穿了一身花衣服,两根麻花辫,也在头上盖了个草帽,双腿交叠,也睡着了。

    郑峻一个人枕着胳膊望天,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几时,他竟然从梦中醒来。

    左右两个摇椅上都没人了。

    郑峻『揉』『揉』眼睛,伸伸腿脚,闻到一股香味儿。

    看时间,又到了吃饭的钟点。到这山里,时间变得很慢,节奏也都慢了下来。只是他心里,有些着急。

    卫澜和肖烈同在厨房。

    卫澜在洗菜,肖烈在割木头。没在院子里割,可能是怕吵醒他。

    两人自己忙自己的,谁也不说话。郑峻快要闷死,他们俩却相当自然,相当习惯。

    郑峻站在厨房门口,进退不能。

    人家俩人的关系已经说得挺明白了,徒劳挣扎的是他自己罢了。

    大米的香味儿从厨房溢出来,整片山都饿了。

    郑峻吸了吸鼻子,肚子开始叫。

    卫澜的身影还在厨房,在他可见范围,洗菜,做菜,洗米,做饭。肖烈在另一头,割木头。看他自己,像个没人搭理的监工。

    “吃饭了。”

    卫澜把饭菜端上桌,轻声说。

    山里静,又没人讲话,她轻言轻语的,郑峻也听见了。

    肖烈看看木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摘了手套,回去洗手了。

    卫澜也洗把手,把三人的饭盛好。

    午饭,很丰盛。

    卫澜一个人做了八个菜,西红柿炒鸡蛋,蒜薹炒肉,青椒干豆腐,油焖大虾,东北炖酸菜,地三鲜,曲麻菜,黄瓜咸菜。

☆、第39章() 
谁也没想到她一个人折腾出来八道菜。

    郑峻一来; 伙食就是不一样。平时他们两人一起吃饭; 可没见她这么用功,还专门摆了盘。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肖烈提起筷子。

    卫澜没理他; 自己吃自己的。

    每道菜做得都很用心,『色』香味俱全,这是好事; 但肖烈感觉在吃饭店。大厨的手艺; 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除非给自己家里人做,才是另一番风味。他有点怀念张婶儿; 虽然今天这八道菜,每一道都比张婶儿做得好吃好几个段位。

    肖烈随便吃了几口就吃完了,卫澜混了个饱,郑峻慈悲心肠留下来帮她收拾厨房。

    郑峻这个笨蛋; 热恋贴人家冷屁股,还不够,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肖烈没吃饱; 回屋里啃了几块饼干,才吃几口; 郑峻来了。他难得敲门进来,准是有事。

    “还敲什么门啊; 坐。”

    郑峻坐到他对面,捡起他的烟盒叼出一根。肖烈把打火机扔给他。

    吸了口烟,他的烦躁还没走。他狠狠挠挠自己的脑袋; 说:“肖烈,别怪我多管闲事。”

    肖烈喝了一口牛『奶』,“管,我也难得让人管一管。”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他神『色』凝重。

    “如果你说的是那件闲事,我劝你还是别管了。”

    “你们……”一向不管闲事的郑峻显得很着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想死,一个帮着死。我知道你救了她。可她现在已经活过来了,她需要回到正常的社会去,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她一时冲动才干了这些事!你不能由着她!”

    “我由着她,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肖烈目光转向厨房,那个女人扎着马尾,一条小围裙,正在刷碗。

    “也太低估她了?”

    郑峻翘起二郎腿,“你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愿意她会留在这儿?就因为我,她就留下来?她是想寻死,可她不是真的神经病,她的智商比你想象的高多了。”

    “肖烈。”郑峻指着厨房那个女人,请他发发慈悲,擦亮眼睛,“你看看她,她不是那些女人,她就是因为一时冲动,因为遇见了你而不是别人。因为你自私的想法,你想刷新你的记忆,你想让自己好过一点,你就把她绑在身边!你这样对她公平吗?静荷呢,她就那么死了,死了她一个还不够吗?”

    烟还没等点着,话就说到这儿了。香烟在指尖折断,扔进垃圾桶。

    静荷,是肖烈和郑峻之间的一根刺。多年来,从没有人去拔它。郑峻一向顾及着肖烈的心理,从未说过这般狠话。

    肖烈从不为当年的事争辩,现在也是一样。

    他站起来,不想谈了。

    “郑峻,这个闲事你是不是非得管?”

    “是。”

    兄弟俩从没有过这种谈话,从没有过这种眼神交流。

    肖烈看着昔日好友,淡淡道:“你和她怎么样我不管,我和她,那是我自己的私事,不用和你汇报?”

    “我知道,金钱交易嘛!”

    “你既然都知道,我就不用再赘述了。”

    “肖烈!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静荷?她的死对你而言有没有一点意义?”

    兄弟两人,原来早有间隙。他早就想问的。

    “意义?现在来谈这个,有意义么?”

    肖烈不争辩,不气不恼。

    郑峻却不肯放过他,揪起他的领子挥了一拳头。他是气疯了。

    肖烈『摸』『摸』嘴角,见红了。

    他仍是笑一笑,语气平和,“郑峻,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拦过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今天就可以把她带走,只要她愿意。”

    郑峻点着头,又一拳头挥过去,“你太他妈无耻了!”

    肖烈一次还手都没有。

    厨房的水龙头哗哗淌水,山里静,那些话一个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说那番话的肖烈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看。郑峻摔门出来,直奔她而来,拽起她的胳膊就走。

    卫澜被他拉得踉跄,“你干什么郑峻?”

    “我带你走,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神经病!”

    “郑峻!”

    小细胳膊使着劲往回拽。

    郑峻说什么也不能放手,“卫澜,你醒一醒你,你以为他喜欢你,你以为他爱你,他是骗你!他有他自己的目的!”

    卫澜不讲话,看着他。

    有些事情不要看破,有些话不要说破。为何总是有人来捅那层窗户纸?

    是啊,她不是在做梦,她活着,真切地活着。她无法一直这么浑浑噩噩地自在潇洒。总有人会打醒她。

    “郑峻……”

    “卫澜!”郑峻俩手端着她的肩膀,把她塞进副驾驶,“你就听我一次,如果你还想着他……我亲自送你回来!”

    这是他的承诺,郑峻从未如此妥协。

    卫澜瞥向木屋,灯亮着,肖烈不在。她的这般挣扎,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郑峻火速把她系上安全带,火速载着她走了。她就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掉。

    郑峻的车急匆匆走了,像是终于逃离了这夺命之地。

    整座山,现在只剩他一个了。

    穿着白衬衫的身影从暗中站出来,手里是亮着火星的半截儿香烟。她走了。

    厨房已经收拾好了,干干净净的,像是没人来过。

    只有水槽里留了些水渍,肖烈把水龙头开大,把它们冲走,一滴也不剩。

    看来明天砍木头的活儿,还是他自己的。

    车子越开越远,大都市的文明一点点拉开序幕。她回来了。

    郑峻把卫澜送回家,她自己的家。那个空落落的,没人管的地方。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

    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床上,桌子上都蒙着白布。她一身花衬衣,两根麻花辫,像个异客。

    郑峻把那些白布掀开,看,自己看,这是你本来的生活。你该回来了。

    郑峻总是别有深意似的做着这些事,煞费苦心。

    她杵在屋里一动不动。计划没有变化快,明日要去砍木头的事泡汤了。那些卿卿我我的条件也都白讲了。

    “郑峻,为什么?”

    白布从他手中摔落在地,他定是动气了,但语气还算温柔。

    “为什么,卫澜,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什么方法不能找,你就算遇见了我,我也会救你,帮你,我会帮你回到你原本的生活。我不会跟你搞那一套!”

    他『舔』了『舔』嘴唇,叉着腰,“我是不该多管闲事,这是最后一次。卫澜,你听我一句劝。你和他在一起,没有未来,你们根本就不是……你想想,你除了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你有什么好处?”

    郑峻恨不能把劣势一一说明,可他实在气糊涂了。话到嘴边留一半。

    “你别生气了,犯不上。”她不给个明确态度,总让他的心悬着。

    “卫澜……”

    郑峻扶着自己的额头,像是耗掉了很多能量。他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想用拥抱给她一点温暖,可是,她不要。

    她走开了。

    有一句话在郑峻的脑袋里盘旋,他几乎脱口而出,“你不是爱上他了?”

    她停下来,仍是背对着他。

    “想跟他上…床,算是爱么?”

    她瘦弱的身体慢悠悠回到卧室,门一关。一切都轻轻的。可郑峻仿若被什么利器狠狠砸了一下。

    她的门上了锁,郑峻扭了半天。

    “卫澜——”他敲敲门,“我——”

    “——你放心,我不会寻死的,我困了,想睡觉。”

    “那好,你睡,我可以睡客厅的沙发么?”

    “不嫌弃的话,请你自便。”

    卫澜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吸着夹杂了汽车尾气的城市空气,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这天花板真是矮,感觉随时能压下来似的。

    她睡不着,太冷了。

    睁着眼睛到后半夜,车窗外的车流呼啸个没完,最后终于成了背景乐,送她入梦。

    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反而不习惯了。

    她感觉头晕,眼干,嗓子也干,身体沉重。最主要是被汽车尾气熏醒实在令人心烦。

    昨晚睡前没收拾,穿的还是张婶儿那件。

    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山里的村姑,麻花辫,花布衫。

    她把辫子松开,洗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收拾妥了出来时,郑峻在客厅端坐,像一夜没睡一样。

    “睡不惯?这里可不比山里空气好。”卫澜推开窗户。

    “我的眼睛像他,那他呢,肖烈?”

    还在纠结这个无解的问题。

    卫澜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少点什么。她点起一支烟,吐了一个圈圈。

    “他不爱吃烤肉,只喝茶。也就这么一点共同点,除此之外,哪里也不像。”

    她笑一笑,“你的眼睛真地很像他。”

    郑峻就用这双眼睛看着她,看得她无处遁形。

    “那你就把我当成他,你忍心让他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不忍心。”

    卫澜看着那双眼睛,“可做了半辈子别人眼中的卫澜,我总得为自己做点什么。”

    “这就是你要为自己做的事?”

☆、第40章() 
她很少与郑峻说心里话; 能有那么一次两次郑峻都要祈祷上苍垂怜。

    但见郑峻一片茫然; 仍是不赞同。

    卫澜摇摇头,不再看他那双眼睛; “你看我,把你也想成我了。你是那种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随心所欲是你们的日常。跟我可不一样。”

    烟烧到底了。卫澜把烟头戳进烟灰缸。

    “不嫌弃的话; 我冰箱里有面; 想吃么?”

    她结束一个人的对谈,兀自去到厨房,对郑峻的苦口婆心完全无动于衷。郑峻完败。

    这些日子在木屋; 积攒了一身的做饭技能,做饭于她而言再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怜中恒还没吃过。

    卫澜煮了两碗面,配了鸡蛋卤。郑峻还在寻求各种机会,见缝『插』针想要拯救她。过往; 卫澜不缺追求者,可基本没有郑峻和肖烈这个类型。她这种保守派吸引不来这种蝴蝶。但如今,不可思议的事儿; 一件接着一件。

    郑峻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子上,“这是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到我家和公司找我都行。”

    “嗯。”

    她看都没看一眼。

    管她看不看,万一她有需要他的那天; 也有个去处。

    “一会儿你要干什么?”郑峻试图把沉重的气氛活跃一下。

    “一会儿,没什么事。”她的筷子停了停,问他; “今天几号?”

    “二十四号。”

    “几月?”

    “……九月。”

    “都九月了。”

    她喃喃自语,全无意识到时间竟过得这么快。在山里时间久了,真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对了,小六考上大学了。肖烈特别给他放了假,这会儿应该已经入学了。的确是九月该发生的事。

    “怎么了?”

    “没怎么,也该回去看看了。”

    “回哪里?”

    “我的工作单位。”

    “从没听你说过,你在哪里工作?”

    “一个小公司,有今天没明天的。”

    郑峻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听于朗说,是一家翻译公司。”

    “嗯,生意不好。”

    “我还听说,你是老板。”

    “准确的说是个快饿死的甩手掌柜。”

    卫澜筷子又停了停,“你都知道。”

    看来肖烈也知道地八…九不离十了。

    郑峻仿若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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