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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混在三国当神棍-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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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他一到校场操。练兵士时;向来都是一面倒的彻底碾压;一对上百也轻轻松松,哪怕挨一顿车轮战;也顶多是多淌几滴汗;强度还不及他自个儿打桩子来得高。

    每日固定晃上个把时辰;就顺理成章地就奠定了他于军中不可动摇;也是不可战胜的武魁地位。

    唯一称得上具备一些可看性的,也就是张辽或是高顺同他切磋对练的时候了——他们好歹能在吕布手底下走个十几回;运气好的话,还能撑到三十多回。

    谁也没想到,会忽然跑来这么个壮实的大个子,几十合下去了;还丝毫不露颓势,居然能跟勇冠三军的吕布战个旗鼓相当。

    当然就按捺不住;有事没事都围过来看他们打斗了。

    燕清好不容易将黏在那樽金闪闪的战神身上的目光移开;唤人来问清楚来龙去脉;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再仔细观察一阵兵士们的表情和反应后;拿定主意,拦下犹豫着要不要强行叫停的高顺道:“伏义,先由他们继续罢。”

    高顺微松口气,燕清的决定,也是顺了他不忍打断这精彩对决的心,毫不迟疑道:“喏。”

    燕清倒不全是因为想护住吕布在众人跟前的面子,才这般纵容的。

    而是吕布这做法,虽在知情者看来,不乏刻意刁难同僚、于军中挑起私斗的嫌疑,但他也不忘耍了耍小聪明,狡猾地钻了空子。

    往重里说是引发私斗,往轻里说则是切磋。

    若是前者,孙坚还没正经在燕清麾下任职,算不上吕布的正经同袍,‘私’字用不上;若是后者,就更没有惩罚的理由了。

    燕清不难猜出,吕布并非纯粹想给孙坚一个下马威,杀杀对方锐气,而恐怕多少也有替他‘一通久等、频频询问’而出气的意思在。

    于中了激将法的孙坚而言,其实也不存在什么损失。

    经这一场大战,任谁都能看出孙坚的实力超群,也无形中被吕布拉了一把,就地建立起了一定威信。

    不过吕布这一通自作主张,惹来这么多兵士不务正事来围观,说不准还使他和孙坚间就此结下梁子,关系不睦。

    罚还是必须得罚的。

    特别是燕清没多久前才同郭嘉下了再不姑息的保证,来了最后一出‘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小包庇,只让高顺打了吕布十下板子。

    结果吕布刚挨了板子,非但活蹦乱跳,还又来一下闹腾,倒是正撞枪眼上了。

    唉

    燕清无奈地盯着吕布,思忖着该如何量刑,才既有效果,又不伤筋骨,称得上妥当。

    重不得,轻无用,还得叫吕布能真心实意地吸取这教训。

    着实难办。

    “唔。”

    高顺不知燕清心里纠结,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指微做比划,这时忽蹙了蹙眉。

    燕清眼利,问道:“如何?”

    他个外行就是看热闹,只觉这一道道刀光剑影,似银龙飞绕,使人目不应暇,精彩漂亮。

    但对高顺而言,就是看门道了。

    高顺如梦初醒,忙道:“末将以为,吕将军快赢了。”

    “是这样么?”燕清精神一振。

    高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燕清一听吕布马上要赢了,登时认真起来,还特意凑近了些看。

    可饶是他再仔细,也没瞧出战况有要生变的趋势,只有分了一些目光,到孙坚身上去。

    孙坚身长同张辽差不多,身形却要魁壮上一小圈去。容貌雄毅不凡,就是束发的武冠被吕布削飞了,现披头散发,凌乱得似那狮鬃。

    瞧着是三十出头的模样,也就比吕布大上几岁,同样正处于武将的巅峰时期,却已有妻有妾,有儿有女,家庭美满得很了。

    在官职履历上,他从横冲直闯的愣头青,一路建功立业,从校尉至县丞、封侯受太守位,足足花了十来年的功夫。

    较吕布那厚积薄发、一朝随贵人平步青云的好运势不同,他是步步为营,稳打稳扎,也曲折坎坷得多。

    吕布时不时还开口挑衅几句,孙坚就是从头到尾地闷着,一言不发,只一把似霜灿雪的古锭刀舞得虎虎生风。

    正是剑眉狭目射飞芒,灵活催使胯。下良驹,兵戈相击铿锵不停,遮拦架隔亦无休歇——

    “着!”

    燕清脑海里的诗念到一半,就被吕布一声来得毫无预兆、震耳欲聋的爆喝,给倏然打断了。

    当吕布感觉到孙坚格挡时,下盘非但不复之前的稳固,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撼动便宜后,就知道等候了太久太久的机会,终于还是来了!

    要他记得不差,这最后一击,就该落在第九十九招!

    说时迟那时快,虎目悄然一眯,迸出一丝有如实质的精光来,双腿一挟,挨了那战靴一踢的赤兔,就似要喷火一般地嘶鸣一声。

    它往后踱了几步,紧接着就是一个俯身疾冲,就似一团凌跃而来的燃烧炭火,而它背上所驭的吕布,英俊的面庞上满刻着狰狞的得意。

    “喝啊——!!!!”

    就如不知疲惫一般,吕布双目赤红,豁然爆喝一声,双手握住足有四十多斤重的方天画戟,直接高举过顶,先是徐徐地荡开,接着由慢至快,越来越快地旋转了起来!

    孙坚反应半分不慢,匆匆收了刀势,躬身提缰,就要侧绕回来,略避锋芒。

    不好!

    结果这不动还好,贸然一动,反让孙坚心里一凉,表情变得十分震惊。

    他持刀那手,早在吕布之前那接连不休的沉猛速击下,因力竭而轻颤不已,濒近强弩之末了。

    他擅使刀,尤其是这约有十二斤重的古锭刀,更是与他相伴已久,已是如臂使指的自如。

    可用它对上吕布时,劣势也很明显:吕布戟法高超,轻易不让他近身,占尽了兵器长度上的优势;吕布个头高他一截,生得极长大,所骑乘的神骏非凡的赤兔马,也非是他重金求来的这匹不过是上等良驹比得的;画戟较古锭刀又沉上三倍有余,每从高处由巨力从刁钻角度挥来,他招架时,就分外吃力。

    只因他一直全神贯注,才未能留意到手臂愈发吃紧的状态。

    这会儿一下去得急切了些,就彻底乱了一直努力维持的节序,使他别说扯动缰绳了,就连最趁手的那把宝刀,都因手指太过僵硬,一时给脱了出去!

    在刀甫一脱手的那刻,孙坚就知再无挣扎的必要了。

    他长叹一声:“将军威武,坚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吕布:“”

    好不容易等来漂亮击溃的时机,又将是盈满全身力气、势若雷霆、注定通贯长虹的一击,怎么这姓孙的不按理出牌,方还那般顽强,怎说认输就这般干脆了?!

    边上围得兵士见终于出了结果,到底还是威风霸气的吕将军给赢了,顿时呼声雷动,疯狂喝彩。

    吕布咂了咂嘴,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但一想到自个儿还是没保住了那险些锤破的牛皮,险险在第九十九招赢了,成功保住面子,那还是痛快的。

    尤其还是那般酣畅淋漓、一度不相上下的一战,于哪一方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横竖又不是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对方肯明明确确地甘拜下风,不也不错?

    吕布想得喜滋滋的,于是放开冲势,擦孙坚而过后,又往前驰骋一小段,减掉劲势,才得意洋洋地将戟一收。

    返身到下马拾刀的孙坚面前,倒未居高临下地瞥他,而是特意也下了马来,抱拳道:“承让!”

    孙坚之前不喜他狂妄,存了要狠狠教训他一顿的心,不想竟有这等真本事,看向吕布时,非但再无芥蒂,还多了几分惺惺相惜和激赏。

    他二话不说,回抱一拳:“某心服口服!”

    吕布作为胜利一方,风度胸襟也出来了,也觉得孙坚这性子直爽不记仇,颇对自个儿脾气,于是何止是对孙坚就此和颜悦色,三言两语下,越发投缘。

    之前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打上一架后,险些要称兄道弟了。

    燕清微眯着眼,借着人群的遮蔽,一言不发地看着举动亲密、很是相见恨晚的两人。

    ——这般融洽,像显得是他白操了一场心。

    而在吕布获胜时,高顺也被热烈的气氛带动了些许,情不自禁地跟着鼓了鼓掌。他倒是迅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不由甚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趁无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时,将双手规矩放回身侧,回过头来,看向燕清,征询道:“主公,那现在”

    燕清抚抚马颈,让它乖顺调头,闻言淡淡道:“等庆祝完了,先他们分别来主帐一趟,就文台先,奉先后罢。”

    高顺刚要领命而去,燕清就临时改了主意,重叫住他道:“罢了,文台来就够了,奉先免了吧。”

    高顺不禁一怔。

    燕清唇角微微一扬,笑得八风不动:“虽是事出有因,然奉先身为主帅,带头违背军纪,自是当罚。然正逢用人之时,他位置机要,身兼重任,不宜多动军棍,需酌情作虑。”

    “对外,那二十军棍暂且记下,看他戴罪立功得如何,但也需罚俸一年,职”燕清略作沉吟,“便暂不降了,留待查看。至于对内”

    燕清云淡风轻道:“半年之内,必须读透孙子和六韬,不求倒背如流,死记硬背也没意义,但对释义必须了然于胸。而随时抽查的任务,就交给文和先生了。”

    高顺仍是一脸严肃,却有一滴冷汗,偷偷摸摸地从他额上滚落。

    “最后再抄写一份,交由奉孝检查。”

    这时间给得并不充裕,足够耗掉吕布的闲暇时间和旺盛过头、显得多余的精力。

    让他没心情,也没工夫去瞎搞事。

    为防在这过程中心软,燕清不得不逼自己一逼,索性再补一句,彻底狠下心来:“在奉先完成这些之前,除非是我因公务主动相召,他都不得主动来求见我。若有要事,向奉孝或是文和说了,由他们转告便是。”

    “就这样罢。”

    说完,燕清长叹一声,再轻催马,拂袖而去。

    高顺深深地低着头,不敢再看不远处毫不知情,还高高兴兴的吕布。

    ——虽还没将主公这话转告,但他已不难想象,吕布会是什么个恐怖的反应了。

第四十四章() 
高顺心里打鼓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趁吕布这会儿心情畅快,早些将主公的意思传达出去的好。

    怀着这打算,高顺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来到吕布招呼孙坚所在的那帐前,向负责把守的小兵道:“通报一声。”

    “喏。”那小兵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忙向内喊了一嗓子;就听吕布惑道:“伏义?进来罢。”

    高顺这才掀帘而入;甫一看清帐内情景;眉头就蹙紧了,提醒道:“吕将军,军中禁酒。”

    帐中可不就摆着一溜未开封的酒坛子?

    吕布摆了摆手;刚要解释;又索性单手抓起一个,满不在乎地朝高顺丢去:“你自个儿看看。”

    高顺信手借住;这才发现,那酒坛竟是不可思议的轻:“空的?”

    吕布得意地嗯哼一声:“主公前阵子赏的,赶那会儿休沐;早就全喝完了。”

    孙坚:“”那这厮方才同他好一阵炫耀;道是千载难逢的美酒,有多甘甜香醇云云,却其实压根儿就没打算邀他共饮?

    高顺不知道吕布在耍甚么把戏,兀自将空空如也的酒坛放在一边;肃容道:“主公有令;请孙将军前去。”

    孙坚不假思索地起身:“喏!”

    “主公是啥时候来的?”吕布诧异;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布也——”

    高顺眼疾手快地将他拦住了:“吕将军且慢,于你,主公已另有交代。”

    “哦。”吕布眼前一亮,冲孙坚摆手道:“还不快去!”

    孙坚头也不回,嘚嘚地走了。

    吕布这才目光炯炯地看向高顺:“主公交代了甚么?快说!”

    见四下无人,高顺暗吸口气,将燕清方才所说,给完完整整、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吕布眼底愈发茫然,面色也从微红到煞白,从煞白到铁青,再到一片漆黑。

    最后连这层漆黑,也跟老掉了皮的树干一样,一层层地剥褪下来了。

    高顺一口气讲完,抬头看去,就见着一向威风霸道、不可一世的吕布露出副从未有过的、浑浑噩噩的蔫巴模样,显是被打击狠了。

    在脚底抹油和留下劝慰几句间,高顺不加犹豫地,就选择了后者。

    不过他带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嘴皮子功夫,怕连吕布还不如。

    一番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几句好说辞,便道:“你也莫感不忿,你为主帅,带头违背军纪,原就使主公极为难。要为严明纪律,不罚你,难以服众。况且这会儿说要打军棍,却还等着你戴罪立功,暂扣下不谈了;而俸禄虽是立即罚了一年,可你只要带兵打了胜仗,主公难不成还会短了你的赏赐?届时说不准还能将功折罪,把那一顿棍子都给抵了。”

    吕布两眼发直,一言不发。

    高顺知道吕布不仅不是笨人,还往往能一点就通,便绞尽脑汁,继续道:“别看主公明面上是要冷待你,然他特意列书单子给你,又安排了俩日理万机的先生们助你一助,不正是有意栽培,极为器重的意思么?主公对你,可是用心良苦了。”

    “所谓大将之才,多得文武兼修,若你依主公吩咐去办,不说予你自身会获益无穷,日后再提拔起来,也更顺理成章。想必凡是主公手下有兵,你都将独领一军——”

    高顺还没讲完,刚还跟泥塑木偶似的空荡荡,仿佛只剩个躯壳,魂都不知道全飞哪儿去的吕布,就蓦然仰颈,双拳紧握,惊天动地地吼了一声。

    “啊————————————!!!!!”

    这一嗓子何止是雄浑有力,简直有开天辟地的磅礴气概,如晴空中劈下一道惊雷,在高顺耳边炸开。

    高顺当场被吼了个脑海空白,眼冒金星。

    吕布紧接着就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一下破开帐口,拔腿往外全速冲去了。

    高顺却只能捧着嗡嗡直响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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