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生涯之贾赦-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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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一进屋就乖乖的站在老太太身边,听着话给众位长辈请安。
本来么,贾赦岁数还小,雌雄莫辨的年纪,浓眉桃花眼,睫毛微微颤颤像扇子似的。
前些日子还有点子肉,瘦下来瞧着倒是越发俊了,就跟观音坐下的小金童似的。
妇女最爱的就是这个,可不得把人抱在怀里揉搓。
他一圈下来,不光腰上挂了许多荷包,脸上也多了好几层粉。想起妇女们的热情,他真消受不起。
贾老太太最是知道自家孙子的,平日里除了和她略亲近些,奶嬷嬷和那些个丫鬟,这没见着哪个近了身,瞧着孙子有些别扭,也不再与顽笑他,便对众人道:“偏了你们给他这些好东西,我们家这个岁数越大,倒越发不爱与我亲近了,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呢。”
“嗨,可不是,我们家这个也是的,说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他小小人的,尽是一些大道理。都蒙咱们这些睁眼瞎呢。”北静王妃也笑,小儿子才八岁的年纪,多年不见,反而有些疏远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现在笑了,等会就恼了,摸不着看不到忽然就长大。
众人一谈起个孩子就没完了。
屋里小的才不过五六岁,最是坐不住的时候。
北静王妃可不敢拘着小孩,保不齐等会就能给你闹出来,因此让丫鬟引到偏厅去。
说是偏厅,王府自有规制,比起正厅也不差什么,物什一应俱全。
刚开始小孩倒是矜持,不过一会儿,都闹了起来。
第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
贾赦本就不是个爱闹的,看见那些熊孩子聚在一起,他赶紧躲到角落却也。
瞧着战况激烈的很,等等,小红包你别过来。
“弟弟,许久都不见你,听说你生病了。”
小红包从人堆里挤出来,高兴的向贾赦奔过来。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拿沾满点心口水的手碰我,贾赦心里哀嚎,“王子胜你过来干嘛,不去帮帮小晴,都快被欺负哭了。”
小晴就是那个假哭的姑娘,王子胜从荷包里掏出一块被挤得不成样子的点心道:“她最是凶狠了,我可不爱和她这样的泼妇玩儿。来,吃这个,可好吃了。”
这么小就知道什么是泼妇。
见他还说的煞有其事,贾赦心里囧了一下,“你还是自己吃吧,我不饿。”这都被捏成什么样了还能吃,王家也没缺过你吃啊,一个劲儿的吃吃吃。
王子胜可不知道贾赦心里还有那么多活动。
在他看来,贾大就是他的铁哥们,有好吃的自然要分给他。前些日子人生病了,他还无聊了一阵呢,这会好了“前些日子你病了,我想去看你,祖母不让去,喝药可苦了,过几天我让祖母带我们去顽好么。”
贾赦还没想好怎么哄这小孩呢,小胖子脱离了战圈也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胜哥儿,嘛呢,像个娘们儿似地和赦哥儿在这嘀嘀咕咕,快过来帮我把那个泼妇打趴下。”
“牛小胖你别闹,弟弟生病才好,你得让他养着,吃药可苦了。”
在王子胜看来,没什么比吃药更苦了。
牛小胖的是镇国公家的长孙,养的白白胖胖,壮实的跟小牛犊子似地,这会想了想,心有不甘的点点头,叹气道:“那好吧,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我也来陪你们吧。”
贾赦:谁要你们陪了
牛小胖脱离了战圈,那边一群熊孩子倒是安静了些,估摸着主力走了,战斗力没那么强悍。
不过那个叫小晴的姑娘也不是盖的,不过一会儿就把火力全部吸走,瞧着这战斗一时半会还停不了。
这边三人形成一个小圈子,王子胜和牛小胖把荷包里好玩的好吃的都掏了出来,贾赦抽抽嘴角,想起老太太前头给他准备的荷包,真是有先见之明。
又是小孩,在室内呆着能玩什么,左不过双陆掷卢六博,再有一些华容道九连环鲁班锁。
这些贾赦是早早就玩透的,除了做工材料更加精致名贵,还真没什么稀奇的。他一个成人,总不能仗着这个去欺负个小孩,可让他去装智障,把身上的东西都输给这些熊孩子,这种吃亏的事儿他可不能干。
真干了,那可就真变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于是,很快两个熊孩子身上能输的,全输光了。
瞧着王子胜要哭不哭的,牛小胖嘴撅的都能挂油瓶,贾赦正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东西选择性的还给俩熊孩子一点。全还那是不能够的,这些都是战利品,都是贵族家的宝贝蛋,这点东西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就是输的不甘心。
他也不能惯他们这些毛病。
二人正想着方怎么把东西赢回来,输的也忒窝囊。
这时一个穿着鹅黄色背心小姑娘瞪着眼睛走了过来。“喂,你们顽什么,我也要。”
谁家的小姑娘,圆的跟蛋黄卷似地,贾赦还不曾说话,牛小胖腾的就站了起来,叉着腰,“去去去,我们一群爷们呆在一起,有你小丫头片子什么事儿,一边玩儿去。”
“这是马云筠,她双胞胎哥哥今天没来,仗着有个皇妃姑姑,可讨厌了,咱们别理她。”
王子胜挤眉弄眼对着贾赦耳语。
只见这蛋黄卷,不,马云筠这小姑娘,捏着帕子叉着腰,下巴一抬,“牛小胖你给我让开。”她说着又指向贾赦,“你手上拿的什么,快给我。”
贾赦看着两边聚了越来越多的小孩子,貌似要聚众斗殴搞事情,正想着怎么脱身,就看到王子胜挡在到他面前嚣张道:“马妖精,你给我走开,不许欺负赦哥儿。”
看不出来这小红包挺仗义的。
贾赦正要说话,忽然一道鞭子就要抽了过来,他赶紧从腰上拔出剑和鞭子一缠,手腕用力一拉,顺带把甩鞭子的人带了出来。
谁家的小孩,怎么一言不合就拔鞭子,幸好小孩力道小,不然这王子胜非得毁容不可。
屋里的侍女吓得一呆,赶紧去搬救兵。
能够来北静王府的都不是普通的小孩,反应过来之后跟着王子胜一块玩的人不依了,都围了上来,各个推推搡搡的,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先不提别的,贾赦一看这场面,不比刚才还是闹着玩,顺手拿着鞭子往空中一甩,“都给我起开,谁再动个试试。”
贾赦左手拿剑右手拿鞭,站在两方人马中间,贾老太太哪里见得这个,好玄心没跳出来,赶紧上前抱住他,“我的乖孙,这是怎么了这是。”
这会两方的小孩也不闹了,刚才一脸嚣张跋扈的斗鸡都变成了纯良的小雏鸡,各个都窝到长辈怀里告黑状。
一众妇人心里头都憋着一口气,只碍于北静王的名声,到底是忍住没发飙。
原本发帖子自是有缘由,这会子出了这档子事儿,旁的事自然只能放个三五六。
北静王妃心里也不是不恼,后槽牙都不知道咬了几次,这会还得笑着,请众人去正堂落了座,脸色比得之前是愈发和善,“孩子都是好孩子,一时闹了一时好了也是有的,大家都是老亲故交的,可不能为了这事儿生嫌隙,众位夫人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瞧着是要和稀泥。
夫人里头有那疼孩子的,脸上难免露了出来,尤其王子胜家的老太太,拉长了脸道:“孩子自然都是好孩子,可这一个不如意就动鞭子是不是太过了。”
“谁说不是呢,才多大岁数就敢动鞭子,往后可不得要动刀子。”在场各个都是勋贵,谁又怕谁,镇国公家的老太太也是不依,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国公夫人说的什么话,孩子不好再教就是了,你这话我们却是不敢认的。”说话的是马家的太太,动鞭子的是他娘家侄儿,这会自然不依。
众人听得这话更是不依了。
虽说都是连了亲的,可谁家没个自己的立场,仗着家里出个皇妃,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什么玩意儿。
北静王妃也不是个糊涂人,自是知道这和稀泥总有些人不满,事到临头,这些人一个都得罪不得,一时却是没了法子。见众人也不给面,她也不是个软和的,倒是有些破罐破摔,“也罢,这公说公有理的,今日我也不偏袒了谁,便把那丫鬟带上来,大家且断断,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也不好太过,王妃的脸面可不好打,因此也遂了她的意思。
当时屋子里的丫鬟不少,具是个调理妥当的,因此在众位诰命面前也不露怯,皆是一五一十的交代。
众人也知道王妃家的丫鬟可不会说谎,看向自家小孩,各个也知道闯祸,乖的跟鹌鹑似地点头。
王老太太一辈子就没受过气,“不说别的,今天这事儿你们楚家必须得给个交代。”她说着又对着贾老太太道:“得多谢老姐姐,竟把赦哥儿教的如此好,亏了有他在,胜哥儿这会才全须全尾的。怪道胜哥儿见天的念叨赦弟弟,改天可得好好亲香亲香才是。”
这事掺和进去的人不少,各有各的派系,虽是勋贵也分三六九等。
楚家不过仗着和治国公姻亲关系,才有了点脸面,出了这档子事情,楚家太太早就傻了,一个劲的拉着治国公家的马太太,求她出头,只盼把这事儿圆了过去。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仅关乎孩子,也顾忌各府脸面。
王妃出面不过是把这是定了对错,后续的事这一会子可扯不完。因此众人瞧着楚家太太,也懒怠争辩,欲是给王妃脸面。
贾老太太一起头,众人都道了恼,也都各自告辞。
王子胜虽是娇养,却也是个皮的,这会早就忘了先头那茬,出了府就硬拉着王老太太,说是要和赦弟一道顽。
王老太太怜他受了惊吓,无法只能应了他,遣丫鬟去贾家车驾打个招呼。
这事说起来还是得多谢胜哥儿,贾老太太自是无有不应的,两家一道乘了贾府的车架。
国公夫人车驾不小,倒也不算挤,两厢一碰头,可把王子胜高兴坏了。
在他眼里,赦弟弟太厉害了,跟飞檐走壁的大侠似地,坐在车里也是个不安分的,拉着贾赦的手,摇摇晃晃的就是不松开,嘴里还道:“弟弟,快教教我罢,快让我瞧瞧那把剑。”
“可不敢。”王老太太赶紧拦了,这兵器多凶,难为贾家竟敢让小孩子带着,也是个心大的。
剑倒不是什么名剑,先头贾赦武师傅里头有会剑术的,他对此也有兴趣,因此在贾源带着他去外头瞧百戏那会之,趁着老头高兴,忽悠着给他造了一把伸缩剑,刃都未开。听着王子胜的话,王老太太宠起孩子比起老太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为了王子胜差点替他挡了灾,也不忍拒绝,想了想便道:“老太太莫慌,剑没有开刃,伤不着人呢。”
王老太太尴尬一笑:“是祖母的不是,竟是误会了赦哥儿这孩子竟是个让人放心的,胜哥儿远远不如。”
这话听的贾老太太心里一舒,先头那点不快也去了干净。“嗨,哪里就如此好,平日里跟个猴似地,拴都拴不住。”
说起最爱的孙子,二人那是有说不完的话,倒把俩小孩都忽略了个干净。
第十二章()
“唉哟,我的乖孙唉。”人未到家贾源就知道了这么一出,可把他高兴坏了,武将家的孩子当如是,他的乖孙孙有他当年的风范。
贾老太太将帕子一甩,嫌弃道:“快把哥儿放下来,你那把老骨头可要把他颠坏了。”
贾源听得这话,顺手才把贾赦放了下来,手却没松开,拉着孙儿手一道坐到榻上,“我听的模模糊糊,究竟怎么个事?”
“我气儿都没喘匀,什么怎么回事儿。”
贾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让人伺候着梳洗,总算轻快了些许,这才喝了一口茶道:“还不是那治国公家折腾的幺蛾子。我可跟你说,马家越发不成气候了,回头吩咐下去,离马家远些。”
“没头没尾的。”
治国公家的境况谁不知道,治国公早早就去了,偏生家里头也没个出息的,才不过三世,竟把家里的爵位丢了个干净。幸是家里出了个皇妃,这才又赐了个三品将军,不然早早就挤出勋贵家了,哪里还有他们家什么事儿。
“哼。”贾老太太摸了摸贾赦后颈,见他无异常这才道:“他家也不知道怎么教养,小姑娘家家,养的一等一跋扈,顽着竟和哥儿几个争执了起来,谁知道那马家太太的侄子,竟敢动了鞭子。好玄我乖孙是个机灵的,这才没让他得逞。”说起来她也是一肚子气,乖孙是运道好才没遭罪,否则她就是拼了老命,也得让这马家好看。
“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其他几家能依?”贾源踌躇着,这里头的事儿,赶明儿可就不是几个小孩玩闹的事,马家
“宠因宫掖里,势极必先亡。”
贾赦清点荷包顺势说了一句。
夫妇二人一听这话倒是愣了半晌,贾老太太挥挥手让下人退出去。
“我的乖孙,你这话从何学来。”
“大靖不过才历经两朝,吾皇英明,先不见还有皇后家景田公,有他马家什么事儿。”余下的话贾赦没有说出来,怕吓到两位老人。漫说他读没读过红楼有没有先知,都知道这马家抖不起来。
大靖朝不过才历经两朝,皇朝还不允许出一位昏君,这是其一。
其二,从当今登基已经开始慢慢削弱勋贵,虽然当今的皇后是勋贵家里出来的,可后妃所出的十来位皇子,联姻竟是没有一个娶的是勋贵家的姑娘,由此可见,皇帝是有意削弱这些开国元勋。
其三,天底下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了聪明人和投机主义者,皇帝重用读书人,这些个读书人不就是巴望着有朝一日封妻荫子,谁也见不得哪家靠着一个女人,就把他们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努力比了下去。
看着吧,明日正逢大朝会,那些御史只怕不把马家一系参奏到泥里都不算完。
这里头又有多少是浑水摸鱼的,还有那些是有私仇的,利益纠葛,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怕又是一场大乱斗。
贾赦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