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很妖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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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或笑了笑,不以为意,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既然回来了,那便先去拜祭下你母亲吧!你已有十年未曾向她报过平安。”
“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杜子昂很是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我功法被废,姓名被除,岂是想回来便能回来的。”
“并非不能,而是不想吧!”秦或的声音淡淡的,亦如他的口吻,同样也是淡淡的。
杜子昂缓步从落木崖边走下,道:“二师叔,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我,比那个人还要了解。”
他的声音虽然很平和,可话语之中那份嘲弄却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嘴角。
看到杜子昂的心结如此重,秦或不由轻叹一声,开口替师兄辩解:“他并非不够了解你,而是他的职责所在不容许他在那个时候徇私护短。”
“徇私?护短?那是他会做的事情么?他不是向来将所谓的公正严明摆在第一位,将他的轩主威严摆在第一位的么?他可是整个长明轩内最刚正不阿的人,徇私护短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去做,又怎么可能做得来。”杜子昂冷笑。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个人严厉斥责他的话语,有如剜心的刀一下一下深深剐在他的心口之上,让他伤痕累累。
是那个人说:“孽子!你做下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今日为父不将你废除功法逐出师门,如何对得起长明轩的列祖列宗!”
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只有威严和怒火,还有深深的失望。而他,并没有从那个人的眼中看到身为父亲该有的心疼,哪怕是一丝也没有看到。
面对官菲儿梨花带雨的控诉,那个人选择了相信外人而不信任自己的儿子,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便要将他逐出师门,让他怎能不心疼!不心寒!
在那一刻,他才清楚的认识到,原来他从来就没有父亲,只有一个长明轩主。
“子昂,莫要怪他,他毕竟是你父亲。这十年来我从未在你面前提及过他,便是不想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记起他当日说的话。你可知,在你离开后,他一夕白头,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十岁。这样,你还要继续恨他么?”所有经历过十年前那件事的人都有一个心结,更何况是身处漩涡中央的人。秦或知道自己无法化解杜子昂的心结,所以便从来不说,只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可如今看来,那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杜子昂扭头望向一旁,不愿再继续现在的话题,于是淡然道:“二师叔,小慧如今可好?”
“她今日一早便下山去了,说是要出去游历四方。你来时的路上未曾遇见她么?”秦或脑子一转,便笑道:“我倒是忘了,你们有十年未见,也难怪你会认不出她如今的模样了。”
杜子昂笑得不置可否,并不打算告诉二师叔他已经见过潘慧,只是未曾上前相认罢了:“她如今已该是五灯了。”
秦或点头:“嗯,三个月前突破到五灯。”
“三个月前?”杜子昂脸上难得出现惊讶的神色,随即眉心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不该啊!以她的资质,早该在去年便已达到五灯,为何会拖延这么久?莫非……”
秦或深深地看了师侄两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自己这位师侄一直都是一位阔达之人,或者说是理智到近乎冷漠,即便是心生魔障也决计不会影响到自身修行,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想到潘慧是因梦魇缠身而始终无法突破呢!
“二师叔,小慧近年来是否有认识什么轩外之人?”杜子昂眼中有暗涌弥生。
光影中的那个白衣人虽然面容模糊,却丝毫不妨碍他看清真相。
他嘴角一勾,冷笑。
那个人,他曾视为知己,如今看来,这个所谓的知己还真是让他琢磨不透啊!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秦或思索了片刻,摇头:“慧儿从未离开过长明轩,更别说是接触什么外人。如今这门中与她交好的只有三年前入门的任蓉,我暗里观察过,是个好孩子。”
杜子昂垂下眼帘,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小慧这些年劳烦师叔费心了,子昂无以为报,只期望日后能有机会在师叔身前尽孝。师叔,子昂如今依旧是门派弃徒,不便久留,待拜祭过母亲便要下山去了。”
“也好,现在就去吧,迟了恐生祸端。”说罢,秦或率先转身离开,杜子昂随后跟上。
方走出几步,一阵轻风抚过,杜子昂驻足,凝眉,仿若听到几许小女孩的低语声。
他回头望向落木崖,那架小小的秋千依旧在冬日的寒风之中摇晃着,秋千上有一个身穿绯衣的小人儿在哭泣。他凝神去听,只听得小人儿在呢喃着:“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点点微笑在唇边绽放,他眼中的温柔如和煦的春风化开冬雪,轻声道:“我回来了。”
42。第42章 初入凉城(一)()
潘慧猛然回首,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之中寻觅了一番,映入眼帘的只有熙熙攘攘的人流,记忆中那袭飘逸出尘的白衣却不在其中。
就在方才,她恍惚间好似听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熟悉声音在对她说着“我回来了”。
原来,都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低头自嘲地笑笑,心道: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在她身旁,又怎么可能对她轻喃低语,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执念罢了。
“怎么了?”
耳旁传来楚星陨的声音,潘慧回头,看到两人正关切地看着自己,不由笑笑:“没事,刚才好像有人在叫我,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两人恍然点头,楚星陨道:“街上人多口杂,偶尔听错了也是正常的嘛!”
“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今晚就住那里吧!”敖晴却是指着不远处的一张布幔欢快地叫着,布幔之上书写着几个大字——悦来客栈。
客栈?
那是什么地方?
潘慧在心中默默泛着疑问。
她今日不过是第一次下山,看到人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这一路走来若非敖晴不停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介绍着,她都还不知道人间竟然有那么多新奇的玩意。
比如说,方才她们路过一个三层结构的小楼,大门是敞开的,但是却被厚重的门帘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不能透进去,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各站一边对着所有的行人都是目不斜视的状态。
敖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告诉她说这是赌坊,里面有各种各样稀奇的玩法,就是我赢了拿走你的钱、你赢了拿走我的钱的地方。
潘慧见敖晴一副摩拳擦掌似乎很想进去玩的模样,还未再多问点什么就看到楚星陨阴着一张脸过来揪着敖晴耳朵将其拎走了,换来一路的惨叫。
再比如,刚挣脱了闺蜜的魔爪,敖晴又偷偷摸摸地蹭到她身边,指着一个门窗紧闭、大门之上挂着一块“怡情苑”牌匾的院落告诉她,这里是男人们最爱的去处,白天从不开门,一到了晚上便是灯火通明非常热闹。
敖晴表示自己曾装扮成男子想偷偷混进去玩玩,见识一下男人们到底都喜欢这里面什么东西,结果还什么都没看到便被人识破伪装赶了出去,真真是遗憾。
说着敖晴便咂巴了一下小嘴,满脸的遗憾。
当然,结果就是潘慧再次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楚星陨便已经虎着一张脸过来把闺蜜拎走了。
看着敖晴手舞足蹈见投来的求助目光,潘慧只能惊呆地张开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们三人便这般周而复始地行进了大半日,终于在晚餐时分将凉城的西街逛了遍,而五脏庙也很是配合地在此时叫唤了起来。
于是在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后,敖晴便奋不顾身地挤开人群冲了过去,任由楚星陨在身后大叫着“那是客栈不是酒楼”都坚定地绝不回头。
看着那个在人群中上蹿下跳已经跑出几丈远的身影,楚星陨扶额,喉咙中发出一声近似咆哮的低吼,而后只能无奈地对潘慧解释道:“我们也过去吧!这家伙估计是懒经犯了想找地儿躺下,反正客栈里面也绝对有吃的。”
潘慧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紧跟上楚星陨的脚步去追赶已经跑远了的敖晴。
待二人一脚踏进悦来客栈大门时,敖晴正在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拍进上等红木制成的柜面对老板娘叫道:“快给本姑娘准备三间上房,然后弄一桌好菜送到房中,要快啊!”
“好嘞,客房您稍候片刻,饭菜立马给您奉上。”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那块银锭两眼放光,连忙招呼起来:“小二,快带三位客人去天字一二三号房,备上最好的酒菜送去!”
“三位客官这边请!”这边立马有机灵的小二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躬身带路:“客官还真是好眼光,我们悦来客栈可是遍布四国各地的老字号客栈,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绝非那些小门面的客栈可比,绝对让您感觉宾至如归不虚此行!”
就在小二侧身的一瞬间,敖晴抬手丢了一小块碎银过去,道:“待会儿去帮我们催催,让饭菜快点送上来,酒水就不要了,给我们换一壶好茶。伺候得好了,另外还有赏。”
小二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块暗自掂了掂,觉着约摸有一两重,再听了这番话顿时眉开眼笑,越发殷勤了起来:“客官喜欢喝什么茶?我们这天南地北的,只要您叫得出名字,就绝对没有我们找不出来的!”
“那好啊!给我备一壶冰魄含春吧!”敖晴双眼闪着光,甚是开心。
冰魄含春?
潘慧微愣。
虽然她从未下过山,倒也听说过这种茶。
据闻这是最北面的北极冰原边界流传出来的一种珍贵茶叶,取阳春三月的新茶封存在千年冰川之下,待来年连同冰块一起取出进行烘制。
因二师兄素爱品茶,所以他一直在人世间遍寻好茶,听他说这冰魄含春千金难求,是绝对的有价无市,他也只是昔年去冰流集游历之时才侥幸品尝过一次,当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在他口中,那茶中有着世间难寻之沁凉,清香淡雅如梦如幻,茶汤无色透明,入口似苦微甜,茶叶漂浮在茶汤之中就如同一片片开春时节的嫩芽一般,细细品下就有如清泉流过心肺,让人浑身舒畅。
如此名贵的茶,敖晴竟然张嘴便来!
潘慧迟疑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这样真的好么?”
“什么?”楚星陨疑惑地看着她,不明就里。
潘慧指了指犹自在前方走得风风火火的敖晴,道:“呃……我是说,让她一个人付钱真的好么?”
楚星陨瞬间了然,随即笑着挥挥手,道:“没事,反正她钱多。你也别和她去抢着付钱,她会觉得你太过见外没把她当朋友而与你生气的。”
潘慧瞠目结舌地看着敖晴的背影,又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消化掉楚星陨方才的那番话,心中不禁感慨有钱人还有这等怪癖?
43。第43章 初入凉城(二)()
她这边在犹自感慨着,小二那边却傻愣在走廊上,呆呆看着三人走过他身旁,良久也未能从“冰魄含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直到敖晴对他招呼了一句“小二,快过来开门!”他才恍恍惚惚地走去将三间房的钥匙交予三人,又恍恍惚惚地走下楼去,留下三人站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疑惑不解。
片刻,还是楚星陨最先反应了过来,扭头对敖晴道:“你一张口便是冰魄含春,看把人给吓得,都傻了吧!”
敖晴不以为然地一吸鼻子,道:“是他自己说的,只要我能叫出名字来的他们都有!我还在好奇他哪来那么大的口气呢!这茶我从来只卖给皇室、官员和富商,他们这些老百姓怎么可能会有?看吧!大话不能乱说的,闪着舌头了吧!”
说着便是“嘿嘿”地一通贼笑,小脸上满是得意。
楚星陨翻起一记白眼,抬头望天。
潘慧则是怔怔地看了敖晴几眼,默不做声地转身开门、进屋关门,由始至终一声不吭。
敖晴看着紧闭的房门,抬眼望向楚星陨,疑惑道:“她这是怎么了?”
“呵呵……”
这是楚星陨的回答。
敖晴挠头,看着闺蜜亦转身回房了,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开门进了那间属于她的天字一号房等待小二送饭上来。
而这边,小二却是一路跌跌撞撞地从三楼滚到了一楼,一路上不知道在栏杆上撞了多少次才鼻青脸肿地来到了柜台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算账的老板娘,神情那叫一个欲言又止!
“干啥呢?一副魂都丢没了的样子。你这要是把客人给吓跑的,有你的好看。我可告诉你!待会儿我要上楼去检查一下,要是把我这从南海运来的紫檀木楼梯给撞坏了,你就算把下辈子都压在我这客栈抵债都赔不起!”
老板娘一边嘟囔着,左手翻着一本账册,右手正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珠子在其指间飞速移动着,让人完全看不清楚运行的轨迹,只觉得一片眼花缭乱。
她眼皮都没有抬起便又问道:“把客人都安顿好了?”
小二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老板娘并未在看他,连忙应了一声。
“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快去厨房吩咐一下菜式。”账本翻到了头,老板娘拨弄了一下算盘将珠子全部归位,又取来另外一本账册继续核算起来。
“那个……”小二畏畏缩缩地又往老板娘身边凑了一点,压低声音道:“老板娘,那三位客人要……”
“要什么?”老板娘瞟了他一眼,继续看账册:“客人要什么就去弄什么呗,咱敞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极力满足客人的需要了。”
小二努力咽下一口唾沫,道:“她们要……冰魄含春!”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小二见老板娘一脸正色地看了过来,连忙站直身子满脸堆笑,心道:老板娘总算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谁知他还没高兴一会儿,就见老板娘只是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便又低头继续盘算起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