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冷君独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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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究竟是为何,他竟然还活着。
眸光转向自己腰间的寒铁软剑,他忆起了这剑曾被那女子用来剖鱼的情景。心中微微一动,他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念着那个名字。
苏清浅
因为昨晚受了伤,颜铭便未和谷云天回镖局,而是在关陌妍的安排下于月荷馆的厢房内歇息了一夜,柳璃与谷云依也留了下来照顾他。
今日一早天未亮,谷云依便拉着柳璃悄悄出了月荷馆,想去为颜铭求一道平安符。
半路上,她们却遇到了昨日曾在月荷馆看过表演的盐商之子。昨日柳璃的一袭轻舞便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此刻更是乘着酒兴上前同二人搭讪,还极为不雅地打了一个酒嗝,显然酒还没醒。
谷云依眉目一凛,一脚踹上了他的肚腹。男子一个踉跄翻倒在地,随之大吼了一声。霎时,四周便闪现出了数名打手。
谷云依武功虽好,毕竟是一介女子,双拳难敌四手。慌乱之下,柳璃让她先突围出去,再喊救兵。谷云依哪里肯丢下柳璃一人在此?但别无他法,她终是点了点头,施展一番轻功,脱离了打手的围击,朝月荷馆的方向快速奔去。
柳璃在众人的暴力纠缠下,被强行装入了一个口袋中,欲带回府里。
正在此时,忽然出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电光石火间,那些打手竟是全数倒地而亡。
厢房的床榻上,静静躺着一名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她眉间正轻拧着,似在隐隐压抑着梦中的恐惧。女子的发丝已全数倾散了开来,缭绕着一许淡淡的清香。
她的梦中,依然是那重复了千百次的场景。同样的人,同样的轻声呼唤,却依旧无法清晰辨认梦中之人的容颜。
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并不舒展的眉间,而后顺着脸颊辗转到唇角。
倏地轻轻一颤,女子惊醒过来。她缓缓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眼前,浅杏色的帐幔半掩着。透过帐幔边缘,她能瞧见房内燃着的香炉。那精致玲珑的香炉内,有淡淡的薄烟酝着醇馥的香气,沿着炉顶缭绕而升。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前,只见粉色的衣裙上,一只手正盘桓在腰间挑玩着她的束带。
柳璃差点呼出声,眸光一转,看向了这只手的主人。
男人正斜斜轻倚在床榻旁,如墨的发丝随意垂散在肩头。那一袭月白衣袍,随意地耷拉在他身上,并未束上腰带,衣襟内露出了一大片精硕的肌肉。
他凤眸轻垂,正直直地盯着她。那微扬的眼角,漾出一抹灼眼的轻魅与噬骨的妖冶。
这番情景,让柳璃心中那抹熟悉的压抑与恐惧再度袭来。她身子轻轻一颤,慌乱地甩开男人盘桓在自己腰间的大掌。
连澈并未阻止她的抗拒,但目光却仍是一刻不离地追逐着她。
柳璃迅速拢上半敞的衣襟,移至床角,神色警惕地看着他。见他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她嗔怒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想要如何?”
看着蜷在墙角的柳璃那一脸焦急愤怒的模样,连澈轻轻眯起了眼眸。
自昨日离开月荷馆后,他便吩咐暗卫日夜守护在那周围。也幸得如此,才能在她遇到那色心公子纠缠之际,护她周全。
暗卫将她带回之时,她已然昏迷了过去。他点了她的睡穴,将她的衣衫全数褪去,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她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轻轻探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芊芊十指,柔软腰身,甚至是她大腿内侧那枚只为自己所知晓的朱砂痣。许久,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静静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的温度。片刻后,他唤人备来热水,亲自替她沐浴更衣。
可此刻她醒了,竟是一脸茫然地质问自己。
第93章 笑尽往昔忘流年(1)()
连澈神色微绷,缓缓开口,“苏清浅。”
“苏清浅,苏清浅”柳璃微低了头,口中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抬起脸,她看向连澈,轻声探道:“昨日在月荷馆,你口中唤的浅浅,便是苏清浅吧?”
见眼前男子仍将目光紧锁着自己,却未给出任何回应,她稍稍靠近了些许,继续道:“不论你是否相信,我不是苏清浅,我叫柳璃。”
看得眼前一脸无辜的柳璃,方才还慵懒地倚在床榻上的连澈,瞬间直起了身子,猛地抓上她手臂朝前一拽,二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柳璃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你是我的女人。”目光直直探向她,他薄唇轻动。
柳璃顿觉窘迫不堪。这般情景,即便是与相熟的颜铭也不曾有过。思及此处,柳璃不禁挣扎了起来。一只手狠狠捶上他的胸膛,激怒道:“你便只会这样对我吗?放开我!浑蛋!”
连澈微微一僵,深深地注视着她,眸中满是无尽的思念与惊喜。而他原本捉着她的大掌,亦缓缓松开了。
一脱开他的束缚,柳璃便以最快的速度朝床榻旁移去。赤裸的小脚刚触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她的腰身便被一道大力拽了回去。
脑袋磕上软软的锦被,尽管并不痛,但还是让她有了些眩晕。本能地合上双眼,她皱眉想要缓和一下眩晕,可还未来得及张开眼眸,她唇上便压下了一道温软。
柳璃心中一惊,看着他如画的眉眼中,尽是汹涌而出的炽热情愫,急急推打着他,狠命拽扯他的衣襟。
她反抗得越是激烈,那唇上的吻便越是急切。连澈狠狠压住她的手臂,制衡着她的反抗。
她清幽的气息,甜腻的唇瓣,竟是让他压抑着想念了无数个日夜。
他疯狂吸吮流连着她的唇,想用舌尖挑开她的牙关,却忽地止住了亲吻。
他直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床榻上的柳璃。一抹鲜红正顺着他优美的唇缓缓淌下,带着甜腥之气。
看着连澈的薄唇,想起方才他对自己的种种轻薄之举,柳璃只觉脑门瞬间冲上了点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的声音,她竟然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霎时,连澈白皙的脸颊上,便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手掌印。
连澈眉间一拧,扬起了手。
柳璃跪直身子,微扬着下颌将自己的脸迎了上去。她盯着他的双眸,满眼不屑,冷语倾吐出三个字,“我恨你!”字字清晰。
见他的手迟迟没有挥下来,她继续恨恨道:“你没有资格对我为所欲为,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颜铭。”
静静地看着柳璃,连澈的眸光轻轻一滞。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容颜,是这般熟悉,却又是这般陌生。刹那间,他只觉心中似有什么被掏空了般空荡荡的,扬起的手竟是轻轻垂下了。他转身,光着脚走出了前方的帐幔。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般,柳璃猛地跌坐于床榻上。她方才甩给他的那一记耳光,竟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此刻,她的手正有阵阵痛麻传来。
有器物落地声在帐幔外响起。柳璃一凛,探身看去。前方大理石地面上,竟是散了一地的碎屑。
片刻后,房内再无动静,那人似是出了厢房。
此后,柳璃被软禁在了这间别院内,每日都有人定时送来食物。而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连澈。
她一心想要逃离此处,可细细观察一番后,发现整个别院外隐秘地部署着许多护卫。无论是别人想要进来,还是里面的人想要出去,都难比登天。她还听伺候她的侍婢说,这间别院已不属天音州的管辖范围。
三日后。
柳璃独自坐在圆桌旁,拿着笔在纸上随意写写画画。有人轻轻推门进来,将一碟碟食物放在桌上请她用膳。
柳璃不以为意地看了来人一眼,却完全不认识眼前的池宋。她问起连澈的去向,池宋淡笑道:“主子出去办事了,今日便将回来,临走前特意吩咐膳房替姑娘备些爱吃的食物,希望姑娘尝尝。”
柳璃顿时无言。敢情那人把她软禁在此,自己倒是出去了。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她微微一愣。眼前这些食物,竟都是自己平日里较为喜爱的。
那人怎会知道自己喜爱这些食物?
她放下手中画笔,执起碗筷,颇有味道地吃了起来。
唯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出这里。
用完膳后,她便寻了个借口走到院子里。
院内的落叶已飘零了一地。
柳璃行在枯叶之上,思索着该如何离开。一旁忽有细碎的枯叶断裂声传来。眸光一探,一双玄色的暗纹靴子映入了她的视线。她轻轻抬起头,望向靴子的主人。
几日不见,他眉间竟是隐了一丝疲态。
想起之前二人间的矛盾,她觉得此时的气氛竟是莫名尴尬了起来。她不知该如何和这个男人相处。
一阵秋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柳璃只觉有阵阵微凉透过她的衣裙,拢上了她的肌肤,让她的嗓子不禁微痒。她不禁轻咳了几声。
离她几步之遥的连澈走到她身旁,声音微沉,“秋日微凉。都到了可以当娘的岁数了,还是这般不懂照顾自己。”他的话里虽有些训责的意味,但语气是轻柔关切的。
连澈伸出大掌,轻抚她额际的发丝。柳璃警惕地看着他,本想闪躲,但凝着他关怀专注的眼神,竟是一时忘了。
“来人。”
连澈话音刚落,池宋便不知从哪处瞬间冒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走到他身旁躬身一揖,“主子有何吩咐?”
“去请郎中。”
池宋应声,急急出了别院。不多时,郎中便请了回来。
柳璃实是有些看不透这个前几日还轻薄霸道,如今却悉心关怀自己的男人。
郎中的指尖轻探在她腕间,一手抚过胡须,细细地端看了一番她的面容气色,开口问道:“夫人可是嗓子有些干涩?”
“嗯。”柳璃点了点头。
立在一旁的连澈神色端肃地问道:“这究竟是为何?”
郎中起身朝他一揖,“公子不必多虑,如今秋燥,夫人是上火了。待老夫为夫人开一剂去火润燥的凉茶方子,每日按时服用,不出几日便能好全。”
连澈微微颔首,示意池宋随郎中去取药。二人刚踏出别院的大门,郎中便笑道:“这年轻的小夫妻,就是恩爱。”
看着身旁充斥着浓重酒气沉沉睡去的男人,绾苓心中思绪翻滚。她缓缓撑起身子,低声唤了自己的陪嫁丫头秋桐准备沐浴用具。
片刻后,她衣衫褪尽,坐在缭绕着轻薄暖雾的木桶中轻合着眼。一旁的秋桐拿着锦帕替她轻轻擦拭着身子。
绾苓白皙的手臂上又新添了几抹红紫色的淤痕,而之前的那几处还留着淡淡的青色,尚未全数褪去。
听得秋桐轻轻的叹息声,方才还在闭目养神的绾苓张开了眼眸,一手抓住秋桐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如今的一切,包括成为他的正妃,都是我千辛万苦才换来的。你若敢在旁人面前多说一个字,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将你卖到边疆。”
秋桐委屈地点头,不敢再开口说什么。
绾苓冷冷地瞪了秋桐一眼,甩开了她的手,垂下头,轻凝着木桶中没至胸前的热水。水面轻落的数片花瓣,正随秋桐的动作盈盈荡漾。
清幽的香气随着氤氲的暖雾,缓缓升腾至她的脸颊。她微眯了眼眸,心中忽地生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能够成为连曦的正妃,她已知足。可如今,这男人只把她当成一个玩物,没有温存,更没有呵护,有的只是他每每醉酒回府后的暴力,以及那充满侮辱的话语。
这男人口中唯一深情唤着的,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大婚至今,他时常流连于烟雨楼。在他夜不归宿的日子里,她便独自一人守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彻夜难眠。
心中的痴怨膨胀到极致,她甚至会想,倘若在他身下承欢的是那个女子,他又会如何对待?
深夜。
永宁宫的大殿内外灯火通明。院中,有数名高僧手执佛珠立于法坛前,替小皇子虔诚诵经。殿内,太医们忙着为小皇子会诊瞧病。就连太后也在佛堂中为他祈福。
这样的法事已持续了三日。可小皇子的病情却并无明显好转。这孩子已出生了三个多月,但身子却是每况愈下。经太医诊断,他中了慢性之毒,且这毒是从母体中带下的。
院外不远处,两名女子正神色忧虑地望着永宁宫的方向,正是竹烟和兰翠。
这三日来,竹烟每晚都会悄悄携兰翠来到这里观望院内动静。
看着眼前的一切,竹烟轻蹙了眉。太后请了数名高僧前来祈福诵经,如此大的阵势,想必孩子的病情较为严重。
第94章 笑尽往昔忘流年(2)()
作为孩子的生母,她又怎能不日夜牵挂,心急如焚。已许久未见过自己的孩子了,她不仅不能亲自照料他,还要被禁足于玉萝宫。之前,她曾几次向太后奏请,希望能自己照料孩子,却都被严厉训责了一番。
如今,孩子性命攸关,连澈却出了宫。虽然他是以私访之名离宫,但她清楚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去找苏清浅。
那个女子,她竟然没有死。
每每想到他不顾一切出宫,就是为了去寻那个女子,竹烟就觉自己每呼吸一口,心都在疼痛。
她爱他,深之入骨。
这十二年来,或喜或悲,不离不弃。
成婚之前,他们耳鬓厮磨,亲密相依之时,她也曾私心挑逗,但他却总能把持住,将她轻拥在怀,宠溺地说,一切等到纳她为妃的那一日。如若在这之前他败了,她还可以去觅一户好人家。
他是君,身边不乏女人主动献身。爱慕也好,别有用心也罢,他都是凉薄以待,甚至还亲手杀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皆因那女子是权臣送到他身旁的。
瑾之,苏清浅于你而言,是不同的吗?若没有不同,那你为何会不顾一切寻她而去?若有不同,那我夏竹烟又算什么?
不知不觉中,有泪水缓缓顺着她脸颊淌下。竹烟伸出手,将那道湿冷轻轻抹去。
看着永宁宫的方向许久,她目光一凝,心中似做了什么决定。
梓逸王府。
绾苓拢了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