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情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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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一堆青年连忙应声。
嗯，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好孩子，艾叔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很特意的看着刚才被他一脚踹到墙角的孩子，又问了一句：
“明白了吗？”
那人捂着自己难受的肚子，见艾叔居然专门对着自己说话，半点不敢拖延，连忙回答到。“明白了明白了，”
“很好，是个懂事的孩子，”艾叔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虽然他一直都是一脸阴沉。转过头看着刚才的文身青年，“现在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青年本来还有些转不过弯，看到艾叔阴沉的脸色，立刻反应过来，指着中间被揍的人，“那……我说的那个新人就那个。”
艾叔看过去，眉头不自禁的皱了起来，“女孩子？”
“额……”青年有些尴尬，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她是个小偷，偷了我们一个兄弟的钱包，我们原本只是想要她还钱的，结果她不干，我们就想着说一下她就算了，但是……她挺能打的，所以才有今天的事儿。”
其实像他们这种小混混，怎么可能讲什么“不打女人”的原则，完全是被迫——被艾叔强迫建立起来的。好在女孩子一般也不跟他们这些人往来，大家都还相安无事，结果没想到，今儿刚“犯戒”，就被艾叔逮了个正着。
“偷钱啊……”艾叔拖着语调走到女孩子面前，站在女孩子周围的少年纷纷避开，艾叔清晰的看到女孩子脸上和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在场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唯独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最严重，“钱还在吗？”
小艾在一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居然是个认识的人！
“用了。”女孩子小声的说到，艾叔精致的面孔在她眼前放大，让她觉得有点脸红。
“那有多少钱啊？”
“４６０。”青年连忙回答。他们这片小区算得上整个Ｂ城的贫民窟，生活水平远远落后于Ｂ城其他地区。即便整个Ｂ城房价飞涨，他们这里也仿佛被遗忘了一般，生活节奏还停留在十年前，几百块钱对于青年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艾叔了然，对着青年招了招手。
“艾叔，什么事？”青年马上应道。
“你给这个女孩介绍份工作，让她打工还钱。”
“你……”女孩子瞬间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艾叔会这么说。
艾叔冲她点了点头，仿佛没有看到她脸上恼怒的表情，慢吞吞的拖着语调，继续说道；“如果我知道你没有处理好，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估摸着事情处理完了，艾叔迈着慢吞吞的步子，拉着小艾渐行渐远。
小艾被艾叔牵着往前走，还一遍回头看何聆，脸上满是惊讶，她刚才还以为自己的火眼金睛给看错了，这回走得近了，这个女生居然真的是他们班上的同学！
何聆看着艾叔和小艾的背影，再加上刚才小艾若有若无的打量，再一想到两人明明可以帮她一把，却转眼又把她扔给一堆混混，简直眼睛冒火——说什么打工还钱，这么点小钱，不能就这么算了吗？他们明明可以帮她的！
何聆父母生意失败，全家人都必须得搬到这片贫民区来，吃穿住全都跟以前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作为一个从小就锦衣玉食长大的娇娇女，何聆完全受不了这种苦，一时间竟然心生邪念，想出去偷钱。
新手作案，被发现实在太正常，更何况她挑谁不好，偏偏挑了这片小区混混，偷鸡摸狗的老手身上，能不被抓吗？
不过是不到五百，连她以前一双鞋子都买不起，现在她却得为这么一点小钱，挨一顿打。被揍完，还得想办法把钱还上。何聆几乎都绝望了，如果她们家真的还有钱，她至于为这么点钱去偷窃吗？
倾家荡产——何聆现在才知道，用亲身经验去体会这个成语，有多么的无奈和心酸。她怎么去还这个钱？
正在绝望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一望过去，是一个长相非常精致的男人，看上去很眼熟。真正让何聆惊讶的是，他身边居然跟着小艾。两人这么凑一块，何聆立刻就发现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人眼熟了——小艾和这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听到一旁别人的称呼——“艾叔”，何聆恍然，这个人何聆知道。初来乍到，事先也打听了这里的情况。这片区有个男的把持着整个片区，就一个普通居民，既不混黑，也不是啥警察，却有着很大的威望，这片区没有谁敢招惹。大家都叫他“艾叔”。这人难得是个有点良心的，乌烟瘴气的地方也管理得有条有理。
她原本都几乎绝望，全身被打得青肿，也不想再避开了，这种生活继续过下去，还不现在被打死好了。却听到来了这么号人物，一听到混混头子这么称呼走过来的人，何聆瞬间又升起了希望，连忙在他走过来的时候把受伤的厉害的一面露出来，结果这个艾叔居然管都不管。一旁的小艾也半点没有开口求情的意思。
真是白费表情。何聆止不住在心里的憎恨——为什么不帮她！小艾不是她同学吗！艾叔不是向来声张正义吗？为什么不帮她！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会去恨真正欺负了自己的人。对帮了自己的恩人，就因为没有一帮到底，反倒是心生憎恨。
何聆一个没崩住，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恨艾叔，更恨在一旁看戏的小艾，恨她不帮自己说半句话。小艾和艾叔长那么像，肯定是父女无疑，如果她为自己求情的话，这群小混混肯定就不敢计较了。但是她什么都没做，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小艾长得漂亮，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她，就连班长也是。何聆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小艾，表现得也很明显。这回却指望小艾会帮她说话，甚至因此而心生厌恶。何聆如果不是处于现在这种穷困潦倒的境地，自己也会发现自己这种行为，有多可悲可笑。
不过，何聆现在被突兀的贫穷影响，脑子里面一团混乱，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一颗心里面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小艾大嘴巴，把她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开，那她就真的是不用在学校里混了。
青年看着少女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恶劣的拍了拍她一脸五彩斑斓的脸庞，看到何聆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五官，讽刺的说：“想什么呢，走吧，带你去打工。什么时候能把钱还上了，我们就两清。不过要我说，你可真得好生感谢艾叔，不然放以前，知道我们会怎么处理吗，直接把你丢夜总会去，专门找那种有特殊爱好的客人，一晚上就能回本儿。”
何聆装作被吓得一抖的样子，试探混混的话：“你们……你们不怕有警察吗？”
仿佛听了什么大笑话，听到何聆这话的混混全都笑开了：“警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贫民区！整个Ｂ市的毒瘤，哪个警察会吃饱了撑的来管这里？就算是一天办个十来个大案，也根本没有任何政绩的好吗！”
几个小混混故作嘻嘻哈哈的样子，心里面却伤感，但凡还有点尊严的人，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改变，谁愿意被人称之为毒瘤呢？
艾叔虽然看到小艾的表情有些怪异，但是对事情本身并不清楚，小艾一回到家，还没等艾叔发问，就三言两语把何聆的事儿给说了。她们俩虽然是同学，但是关系不怎么样，尤其是何聆还因为班长的事情有些嫉妒她，两人之间除了一起做马哲的小组作业，平时基本不怎么接触。
“不过就算我跟她不熟，我也大概知道她是个富二代，她的家庭情况在全班来讲，都算是不错的，怎么会在这里？偷了钱，还不到五百？何聆平时身上穿的衣服背的包，哪一个不是名牌啊？”小艾疑惑的说到，外国语大学里面的学生都挺有钱，何聆虽然不算顶尖，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大概是家里面做生意破产了吧？”艾叔平淡的猜错。
“破产？”小艾到底还是见识太少，完全不能理解，“就算是企业破产，那至少他们的日常生活还是能够保证的吧，以前的房子车子还有平时的衣服什么的都能用，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我们这贫民区啊！我们国家规定的公司破产，不牵连个人财产的啊。”
艾叔对小艾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打击：“这商人欠了一大屁股的债，法律规定可以暂时不予追究，那些债主就会放过了？不要忘了，法律本身是怎么来的，说白了就是对人们处理纠纷的惯常解决方法加以规范。觉得债主会因为法律说可以暂缓，就真的暂缓了吗，天真的小东西。”
艾天真仰头看着艾叔，两眼闪烁着崇拜之光：“不然呢？他们确实还不上啊，就算不肯放过也没办法啊？”
“办法就在你刚才说的东西上面啊，以前的房子车子平时的衣服什么的，但凡是能用的，全部拿去抵债。”艾叔翻了个白眼，对小艾这不喜欢动脑子的习惯很是看不上。
“这样啊……那就怪不得了，”小艾弄清楚了事情，有些感慨。
虽然对何聆并不喜欢，但是亲眼看着一个娇娇女就这么家境落败了，心里面还是颇有感触。不知道以后何聆在学校里面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虽然校园里面的消费比较低，连她小艾这种家境也能够接受，但是何聆向来习惯了大手大脚，只怕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调整过来，不然也不会去偷东西了。
艾叔又开始尽心尽力的教导小艾：“既然是你同学，那想必这种事情是最不愿意让你看到的，你也别脑子发热，往人家身边凑，表达什么同情之类的，那会更加伤人。你就还跟以前，只是注意千万别跟着别人说起这事儿就行了。”
小艾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本来也没打算往何聆身边凑。她一向有自知之明，有多大能力就揽多少事儿。虽然会感慨何聆的遭遇，但是她自己都还在贫民区里面呢！
第34章（）
赵查自从见证了赵语和小艾相处的情形，整个人被迫重塑世界观，一个人独自待在房间里闷闷的，艰难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过这么闷了好一会儿，他却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嗯，一个非常有可操作性的思路。
赵查想到就做，执行力非常强，马上就去找到古意——天知道他有多不乐意来找古意，拜托你看不起的人帮忙是一件很糟心的事情——但是他没其他办法啊，这种事情必须叫上古意，也只有古意才行。
古意听完赵查的想法，沉吟了一下，并不是很看好：“小艾对赵语的感官非常差，不会愿意去帮赵语的。”
赵查的想法很好，赵语虽然在面对小艾的时候尖酸刻薄像个泼妇，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但是至少像个活人了啊，她跟小艾两个人争锋相对的时候身上真是充满了活力，再没有一点之前那种机器一样无机质的感觉了。赵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妹妹露出这副样子，赵语的问题是所有赵家人的心病，现在赵查却发现了赵语不同的一面，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说不定让小艾多跟赵语接触，赵语能渐渐的正常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但问题却在于，小艾愿不愿意——赵语对她那样，还让小艾去帮她，实在太过于强人所难了。古意跟这两兄妹是一块长大的了，自然也希望能够解决赵语的问题，但是这件事情，明显行不通。
赵查可不管那些，把古意叫来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对小艾说这些话不合适。要是他都能说服小艾了，还要你古意何用？不管古意怎么想，赵查都坚持让古意试试，至少给小艾提一下他这个想法。
赵查把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古意只能无奈应下。
小艾刚回学校就被叫了过去，心里面其实有些无奈，她还在因为赵语的事儿纠结着是否和赵查绝交好不好，能不能不要一副两人关系很铁的样子？！！
但是赵查就算听得见小艾的心声也会直接忽略，看小艾一副满心不情愿的表情，但是好歹还是应邀过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然而这次赵查找小艾还真是有正事儿，不光是为了套近乎——为了赵语的事儿、
还不如跟她套近乎呢！小艾恶狠狠的瞪了赵查一眼：“你知道我跟她关系有多差？你居然还跟我谈她的事情，你这是找抽呢，还是找抽呢？”
赵查一看小艾马上就要炸毛，连忙安抚小艾即将爆炸的情绪，心里感到无比的苦逼。现在就连刚刚跟小艾提了一下赵语，她就炸毛成这个样子，要真是把他的想法给说出来，小艾还不得直接给他上演全武行？他可不愿意当沙袋啊。
小艾这人虽然脾气爆，但是来的快也去的快，经不住赵查放低姿态，一再委曲求全的样子，不再闹腾。
赵查见小艾的态度缓和下来了，连忙拿手肘轻轻捅了旁边的古意一下，示意他抓紧机会快说。
赵语的情况很复杂，赵家也找过很多著名的心理医生，但是都说不好到底是出于哪方面的原因，身体检查的各项指标也都非常正常。但是赵语的情况明显就是不正常的——没有一个正常人连续十几年都不哭不笑，甚至手臂都骨折了都能够继续忍耐下去，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赵家虽然心慌，但是对赵语的问题却实在是无从下手——赵语根本就是封闭了自己。
现在赵语居然会在面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同学的时候，表现出这副样子，赵查很难不多想——小艾会是赵语的突破，毕竟不管怎样，赵语总算是表现除了麻木以外的情绪。
所以不管这边小艾和赵语的关系差到什么地步，赵查都想和小艾提一下关于赵语的事情。
古意叹了口气，很理解赵查的心思，赵语这么活着谁看着都难受，但是……把希望寄托在小艾身上，怎么看都不靠谱。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帮赵查，古意还是斟酌着字句，甚至连语气都非常谨慎，比较大略地和小艾说了一下赵语的情况。
小艾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被古意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弄得不好意思，虽然对赵语怨念颇深，但是古意跟赵语又没有什么关系，小艾现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