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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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绝地()
冷静突然出现在管雍面前,吓了管雍一跳。
她正在给喜儿用冷毛巾敷额,见了冷静,手一哆嗦,毛巾掉到孩子身上。
冷静将毛巾拾起来,丢到一边的铜盆里。
管雍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你怎么穿着南由的衣裳?你的身量比她小,穿不起她的衣裳,倒像个唱戏的。”
“原来你也知道,两个身量完全不同的人,就算穿同一件衣裳,也会被别人一眼看穿。”冷静冷声道。
管雍白了面色,后退一步,神色惊惧。
“真是一孕傻三年,这话一点也不假,你傻了,他也傻了不成?要找个财主的儿子出来,不能找个身量差不多的吗?
天天你侬我侬,恩爱秀的多,精虫上脑,糊涂了是吧?那个刺客侍卫可是看到了的,你以为皇上是二傻子?随便拉个人来糊弄,他都会信?”
冷静一口气将难听的话都讲了出来。
“他,他不赞成你的主意,人是我找回来的,这附近,只有这么一家财主,他真的是,真的是财主的儿子。”管雍有些结巴的回道,整个人却似面条一样,顺着墙壁滑倒,瘫坐到地上。
“他未必会在意他究竟是不是财主家的儿子,可这身量明显与那刺客不同,可是一眼就瞧的出来。真正是疯了,你这是要将你们两个架到架子上烤肉啊。”冷静道。
管雍凄厉的笑一声,伸手指着她,朝地上啐一口:“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倒来怨我们?如果你不出现,我和他还可以过安稳平静的日子。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的突然出现,扰乱了我们的生活,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指责我们?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表子!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一定会下地狱。。。。。。”
管雍的话未讲完,一个人影从旁处掠过来,一把提起管雍,低声嘶吼道:“够了,别再骂人了。”
“我就是要骂她,你越是护着,我越是要骂!她就是个表子!人尽可夫,不要脸!”管雍在司马南的手下挣扎着,大声骂道。
司马南朝她脖子上轻轻砍了下,让她晕了过去,聒噪声方才停止。
“她真的变了,如果不是容貌依旧,我会以为她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管雍。”冷静坐到摇篮边,轻轻拍着因为刚才的聒噪声而被吵醒的孩子。
冷静的轻拍并没有减轻孩子的不适,孩子的小嘴一咧,发出轻微的哭声。
司马南弯腰将孩子抱了起来,轻拍几下,孩子的哭声变小,变成舒服的哼哼声,闭上双眼,又睡去。
冷静的手停留在半空,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冷静,别惹事了,生死由命,也别再费心了,他若想杀我,由他杀好了。”司马南将孩子放到摇篮里。轻轻摇着,垂头瞧着摇篮里的孩子,嘶哑的说道。
“孩子也不要了吗?就这样再死一次吗?你比我了解他,我就说他怎么会要住到这种地方来,很明显,他根本就不相信你已经死了,他就是想亲自来查看个究竟。
你真的很争气,真的在他来的第一天就显身了,依他多疑的性格,怎么会就此罢休?”冷静略高亢声音说道。
“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冒险做这种事?你才是个疯子,为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做这种事,你真是疯了。”司马南哑声道。
“是,也许你并没有爱过我,可我爱过你,我爱过的人,就绝不容许别人随随便便把他毁了,就算他是心甘情愿被毁掉也不行。
你可以说我自私,也可以说我任性,我就这是这样一个人,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冷静道。
“冷静,别傻了,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让这一切都结束好不好?我们死后,你去求他,留下这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这一切就随着我们的死烟消云散好不好?
你好好的做你的宠妃,再用用力,做成皇后,这一辈子也算是圆满,这样不好吗?就这样决定好不好?”司马南略激动的说道。
冷静慢慢站起来,眼睛望向床边的佩刀,慢慢说道:“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会安排,不用别人操心!”
屋子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司马南着急的跺跺脚,立起身来,正要开口,却突然觉得胸口一凉,他垂下头,看见他自己的佩刀正刺进他的身体。
而刀柄在冷静手里。
门被重重的撞开,章率着侍卫闯了进来,见到屋子里的情形,一时惊呆,完全没有反应。
“冷静,你?”司马南抬头瞧着冷静,双眸光芒迷惑,嘴角涌出鲜血。
“你早就该死了,你若不死,我又怎能安稳,你欠我的,这一刀全还完了,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冷静哑声道,眸底深处藏着悲伤。
不过那悲伤谁都看不到。
司马南握着刀柄慢慢倒下,合上双眼,嘴角却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如果注定要这样死去,能死在自己爱人的手里,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冷静松了手,向后倒去,章冲过来,冷静正好倒在他怀里,面色煞白,呼吸急促,就是没有晕倒。
“冷静,你没事罢?发生了什么事?”章一脸焦燥的捧起她的脸,急声问道,却似不经意的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朝已经倒地的司马南走过去,检查他的伤口。
冷静推开章,站起来,将手上沾到的司马南的血往帕子上蹭一蹭,声音冰冷:“皇上不必惊慌,臣妾不过是杀了一个负心人而已。”
章将她拥在怀里,朝地上的司马南走过去,侍卫朝他微微摇了摇头,退到一边。
“司马南?!”章低头瞧了一眼,惊叫道。
冷静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章的华袍。
章又是一声惊叫,将她搂紧。
“皇上,臣妾难受,送臣妾回去。”冷静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说道。
章瞧了侍卫们一眼,抱起冷静走出门去。
待他将晕迷的冷静安置好后,一脸惊恐的宫婢却跑来告诉他,姜大人不见了,找遍了整个庄子,也找不到人。
“朕早该知道,他才是奸细,若不是他,这个贼子又怎么能逃出生天!给朕把他找出来,上天入地,花多少代价,也要把他找出来!”
章怒发冲冠,大声怒吼,吼声未绝,又有宫人来报,后院失火,因风大物躁,火势蔓延很快,根本救不下来。
“皇上,快快离开此地,过不了多久,火势怕要蔓延过来了。”宫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
章来到门口,见到的是浓烟滚滚,火光熊熊!
“司马南的尸首呢?这一次朕一定要看清楚,绝不会让他再逃掉!”章阴阴的问侍卫。
侍卫面色一紧,跪下来,嗫嚅:“众人忙着救火,并未在意,属下拿颈上人头担保,贵妃娘娘那一刀,正刺中贼人心脏,贼人已经当场毙命。”
章抬脚朝他身上踢去,怒骂:“混帐东西,朕要你把尸首搬来,你这奴才马上去搬就是,何来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搬!”
侍卫捂着被踢的生疼的胳膊,退下去。
“皇上,你说他是不是有九条命,为何明明被砍了头,还没有死?”冷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章猛回头,脸上的戾气已经不见,只剩下慈悲。
冷静手扶门框而立,面色煞白,声音发颤,章走过来扶住她,温柔的声音:“傻丫头,你为何要自作主张,既然知道是他,为何不叫上朕一起过去探个究竟,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臣妾也只是觉得疑惑,并不确定是不是他,过去也只是想再逼问逼问管雍,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冷静哑声道。
“管雍为什么倒在地上?你为何又要对他挥刀相向?”章问道。
“不知道,我走进去的时候,管雍就已经倒在地上,看见那个人,我还以为自己眼花见了鬼,不自觉的抽出床边的佩刀。
他似乎上前要跟我讲话,我害怕,便朝他挥了刀,幸亏你赶去的及时,否则我是不是会被他杀死了?”冷静抱住他,颤声问。
“那你为何又要说那番话?”章继续问她。
冷静吮吮鼻子,叹口气:“我今天才知道,他爱的是管雍,不是我,多么讽刺的事儿,我为他肝肠寸断,甚至拒绝了皇上的心意,可他,爱的却是别人!我不能忍,真的不能忍!”冷静咬牙道。
章嘴角露出些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
冷静再聪明也是个女子,女子一旦妒忌起来,真的会变成毒妇,不光皇后如此,冷静也照样如此。
那冷静刚才那番话就值得商榷了,什么因为害怕才向司马南挥刀,明明是因为妒忌,妒忌司马南爱的一直是管雍。
司马南真的大意,大约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阴沟里翻船,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
司马南是爱冷静的,这一点章敢确定,如果他不爱冷静,凭区区一个冷静,怎么可能轻易的把刀刺进他的身体。
可惜冷静因为妒忌竟然忘了这个致命的问题,而是感谢他去的及时,救了她一命。
这倒是章乐意看到的结果。
冷静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甚至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而他想的正是她想让他想象的内容。
一个女人因为嫉妒失手杀了她的恋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冷静佩服着自己的演技,她会一直这样演下去,直到他不想演了为止。
第175章 赌局()
侍卫来报,火已经扑灭,不过后院的所有房屋都已经烧成残垣断壁,火场中发现三具尸体,两大一小,均已经烧成焦炭,辨认不得。
章听完禀告,眉头方才舒展,轻轻哦一声。
冷静偏偏趴过头来跟一句:“那人可是有九条命,杀头都杀不死,这次火烧也烧不死罢?”
章刚刚舒展的眉头又川在一起,喝命侍卫仔细搜索,不要放过一寸地方。
冷静心中冷笑,她就是要他不安,要他有错觉,要他以为司马南一直活着。
她就是要他在这快结束的卑劣的一生中,都活在司马南随时会回来夺走他的皇位这样的阴影里。
杀人者随时都要有被杀的觉悟,做过坏事的人,当然也要做好被别人报复的准备。
冷静换个舒服的姿势,闭上双眼,睡去,这一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待她张开眼,面前跪着一个人,朱长懋。
而她身上扎着很多细长的银针。
章立在榻尾,见她醒来,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可算是醒了,把朕吓坏了,看来,这朱大夫还真是有点本事。”
冷静瞧了瞧四周围,陌生的房间。
“那边危险,所以搬到县衙里来了,这是衙门的后院,外面不光有皇宫的侍卫,还有几百士兵护卫,我们很安全。”章低声道。
冷静点点头,瞅了瞅朱长懋。
朱长懋正拔着她身上的银针,轻声道:“皇上放心,娘娘她不过是因为惊惧过度,伤了脾肺,一时魇住,草民用过针,疏通了肝气,便就好了,原不是什么大症侯。”
章闻言,大喜,叫人来,厚厚封赏。
冷静却哑然失笑,刚说这朱长懋是个老实人,却又见他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什么脾肺肝气,简直是一窍不通,他倒说的那么认真,跟真的一样。
她明明是因为太困,所以才会睡着,到他这里,倒被说成了老大一个症侯。
“这大夫有意思。”朱长懋走后,冷静从榻上爬起来,倚着锦被坐着,笑道。
章递给她一盏燕窝羹,也笑道:“你若是喜欢,朕就带他在身边,完事之后,带他回京城伺候你如何?”
“皇上若是喜欢,只管带着,臣妾可不需要,宫中有的是御医,不缺人罢?”冷静道。
“朕真是看走了眼,真没看出来这姜枫竟然也是司马南埋伏在朕身边的奸细。你说朕还能信谁?朕是恨不得将皇宫内的侍卫宫人统统换一遍才放心啊。”章不由自主的叹道。
冷静喝一口羹,淡淡的开口:“依臣妾看,姜枫未必就是奸细,他若是奸细,皇上又焉能安稳的活到现在?”
章猛的打个寒噤,面容失色扭曲。
“皇上你怕了?”冷静抓住他的手,柔声问道。
章露出勉强的笑容,摇摇头:“朕怕什么,量他也没有那样的胆量,敢对朕怎么样。”
“皇上,让人好好调查下朱长懋的背景,带上他罢,他的医术不错,臣妾见识过。”冷静握住他的手,满脸看上去真心实意的关切。
“也好,朕马上就去做。”章有些慌乱的起身,走出门去。
冷静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面上的微笑尽失,只剩下悲伤。
不管她怎么不愿意,还是成全了他们一家人。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脱离险境,奔向了光明的前程吧?
屋内没人,冷静打开系统,将南由带了出来。
南由恍恍惚惚的,伸手去摸冷静的脸。
“放心,我是人,不是妖怪,这次真的谢谢你,让你给姜枫当助手,对于从来没的接触过医术的你来说,真的是大挑战啊,不过你做的很好。”
冷静摸着她冰凉的双手,笑道。
南由深吸几口气,重重的吐出来,剧烈咳嗽几声,方才恢复了平常面色,哑声问:“奴婢就这么消失了,难道皇上他没怀疑过?”
“你并没有消失过,人都会有视觉盲点和心理盲区,我还像平常那样在皇上面前提你的名字,他便会以为你还在我身边伺候。
更重要的是,你并不是个重要的人,他不会放在心上,不会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多加注意。”
冷静笑道。
南由撅撅嘴,一屁股坐到榻边,捧起茶壶灌了几口水,方又叹道:“主子,南由跟着你,算是长了见识了,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开膛破腹的竟然救过来了?怕姜大人也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本领罢?”
“他有,在皇宫的时候,他就曾经救过我一次,我知道他行,所以才敢把刀刺向他的胸膛,以前我时常会贴着他的胸膛听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