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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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门,木槿香那吃惊的样子就引得觉茗不住地笑。
苏清雨剜了还吃吃笑着的觉茗一眼,便对木槿香说:“你不必惊慌。今日我只是看不过去,才出手救你的。他日你若有好的去处,尽管和我说便是。你尽可来去自由的。”
木槿香听了,顿时跪在苏清雨的面前,含泪说道:“香儿早已家破人亡,今日被大人救了,是几生修来的福分,还请大人不要嫌弃香儿!”说着,连连在地上磕头。
苏清雨拉起她,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要赶你。只是我这里也不是大户之家,只怕亏待了你。”
“香儿不怕,只请大人不要嫌弃。”说着,木槿香又在地上磕起头来。
苏清雨怕她一身伤都还没上药,就又磕坏了头,只好连声答应。
于是,木槿香从此就在他们府里住下。这府中,又多了一个人。
来到兴州的第二天,苏清雨便让参事贴出告示,告知百姓有状纸的只管投,但都要等三日后再审理。
这日晌午,天气实在炎热。地上的暑气热腾腾地冲得人头昏。院子里的那只蝉一直叫得人心烦。太阳投射在叶子上的金光反射在眼里,直晃得人眼花。
此刻,苏清雨正在房里托着头,苦思冥想一桩看似普通的命案。
说是看似普通,但其实并不普通。因为这案件中的被告张谦,前后已经有几个一二品的高官过问了。这便让她很头痛,如何既破了案子,又不牵扯到太多官场上的事。
此刻,听了树上的蝉声,她心里越来越烦,腾地站起来直冲出门外,跑到那棵大榕树下,抬脚就狠狠地踢:“吵什么吵!叫你吵!叫你吵!”
“大人!”正在越踢越起劲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娇笑。
发现自己的窘态被人看见了,苏清雨只好回过身讪讪笑着:“香儿,你没休息啊?”
木槿香一身淡绿纱裙,头上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只斜斜地插根流苏紫木簪子,却清爽娇柔,让人过目难忘。她看着苏清雨,笑着说:“香儿见大人想案子辛苦,特意泡了杯荷香茶给大人解解暑的。”
苏清雨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用托盘托着一杯茶,热气虽然袅袅地升着,却带出了丝丝荷花荷叶的香气,仿佛置身荷花盛开的池边,叫人闻了都觉得清爽。
木槿香见她怔怔地没说话,扑哧笑了,忙走上来说:“快喝了,凉了反倒不好了。”
她连忙接过喝了一口。顿时只觉荷香满腔。这香气沁入心脾,令人通体舒畅了起来,本来让人昏昏欲睡的暑气立刻消失了。
她忍不住将茶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木槿香后,她不禁赞道:“幽幽荷香沁心脾。香儿,这茶真好!你如何会做的?”
木槿香心里早已喜得开了花。听她问,便说道:“从前每逢夏天最热的时候,我娘就泡这样的茶给我和我爹喝,说是最解暑的。见大人辛苦,香儿便从池中采了荷花荷叶,也泡了给大人喝。”她眉眼都笑得弯弯的,娇艳得正如同池中盛开的荷花。
见她只是因为自己喝了茶,便喜欢成这个样子,苏清雨心里不禁一阵怜惜:这个美好温柔的少女,只是因为家道中落,几乎流落风尘,若不是碰上自己,现在她又会过着什么日子?这样想着,嘴上便只喏喏应道:“嗯,很好,很好。”
木槿香顿时脸色绯红,心如小鹿乱撞。她接了茶杯,低头便轻声说:“若是大人喜欢,香儿”
话未说完,却听到觉茗跑着过来了:“公子!公子!有客来访!已经到厅上等着了!”
她有点奇怪,这大日头毒成这样,谁还挑这个时候过来?便问:“是谁来了?”
觉茗喘着气递上一份拜帖,只见蓝底的帖子印着金回纹框,中间用俊逸端正的楷书写着细细一行字:东南三省按政宁焕之。
苏清雨吃了一惊:按政大人!用前世的话,就是高官了!但因为这东南三省是陵王属地,所以这按政比起直属朝廷的其他地方的按政而言,官阶更高,权力也自然更大。
只是,他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来了?
她看了这拜帖一眼,知道要来的也挡不住,就整了整衣冠,说:“烦香儿去倒茶。我们去吧。”说着,便带了觉茗直接往前厅去了。
脚刚踏入厅里,她拱手低头称呼:“下官见过按政大人!还望大人恕下官不迎之罪!”
只听前头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声音,柔和地笑说:“你我分属同僚,大人无需多礼。”
她抬头,便吓了一跳:当日觉茗不在现场,难怪不认得他。这背手站着的男子,一身青衣,满目俊朗,笑容亲切温文,不就是当日帮自己解围的男子吗?
宁焕之见她眼中闪过的惊诧,淡然笑说:“大人无需多虑。当日本官只是路过好奇,便在旁边多嘴了一两句。反倒是大人,当日并没有依靠官府的身份,就敢挺身而出救下那可怜的少女,实在让焕之自愧不如呀!”
苏清雨听了,心中更是警觉。当下敛了心神,正色说道:“既做一方父母官,就该为一方百姓着想。既有了不平之事,自当伸张正义,如此方可不负百姓重托。苏清寒当日也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宁焕之听她言语间并不肯承情,倒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坐在了上首,同时一摆手,示意她也坐下。
见苏清雨挺着腰板坐得端正,他闲话家常般地说道:“这‘为民着想’四个字,说时容易做时难啊!能把它时时放在心中不忘的人,如今倒真的越来越少了。”
见他话中有话,苏清雨便乘着他的话头说:“宁大人实在过谦了!那日下官被人围困住时,还多亏了大人机巧解围呢!依下官看来,大人倒也可以称得起这四个字。”
宁焕之听他这样一句话,明着是恭维自己,实际上却拐了个弯,用方才他自己说的话,把他也拖下水了,心里不禁暗暗点头:这人虽然年少,却机敏过人,说话做事处处玲珑,难怪短短时间便声名大噪。
这样想着,他眼里看这清冷少年的意味也更深了一层。
见他但笑不语,她就趁机主动问道:“只是,今日不知道大人所为何来?”
宁焕之刚要开口,却见木槿香托了茶盘走进来,低眉一一端给二人。见她放好茶正要走,宁焕之忽然说道:“这可是大人当日救的那位姑娘?还请留步。”
木槿香顿时吓了一跳,只好回过身子站在厅中,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清雨也不知道宁焕之此举何意,却只淡淡笑着说:“这的确是下官当日救的那位木姑娘。”说罢,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木姑娘沏的一手好茶,请大人也尝尝。”
宁焕之端起杯子轻啜一口,当下眼神闪亮,赞叹道:“荷香扑鼻,果然好茶!”说着,他笑着看向木槿香:“木姑娘,在苏大人的府中可还住得惯?”
木槿香见他忽然这样问,生怕他找苏清雨的麻烦,也不顾得羞,连忙扬起小脸一口气说道:“回大人的话,苏大人府中虽然清廉,可宁静怡人。大人处处守礼,公私分明。槿香很喜欢这里。”
那一霎的抬头,一张娇艳小脸白嫩细腻中透着绯红,淡绿的纤细腰身,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怒放清荷。
宁焕之把她的柔弱模样看在眼里,想到了那日她宁死不肯坠入风尘的硬气。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子,却有比男儿更要强的心思。
他点头笑道:“姑娘既然得此去处,如此甚好。”
木槿香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便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只见那年轻的俊容清和儒雅,亲切的笑意如水般明澈,虽然身居高位却并无一丝倨傲。她满脸红霞,连耳根都有点发热。当下便低了头,娇羞地说:“二位大人请用茶,小女子先下去了。”
看着香儿袅袅走开,苏清雨忽然有点羡慕她不必纠结这些无聊的官场应付。正发着呆,她却听到宁焕之说:“大人这两日可是为破案头痛着?”
她一惊,立刻看向宁焕之正色说道:“下官不才,不知宁大人所言何意?”
宁焕之笑笑,挥退左右。她会意,便把觉茗也使走了。厅中便只余二人对坐着。
宁焕之风轻云淡地说:“张谦之案牵连颇多官场中人,本官知道大人正为此案苦恼,此番却是来为大人分忧的。”此话一出,让她比听到他说情更惊诧,只能等着他说下去。
再说觉茗走到外间,抬头看天,日正当空。为了乘凉,她只好找了树荫处坐着等。
哪知道,这一等,便是等到了掌灯时分。
过了两日,苏清雨居然在谈笑间便把张谦案轻松破了。
这惊世大案一破,天下皆知,苏清雨倾国知县的名头便更响了。更有人将张谦案编了歌谣传唱:“倾国知县清且廉,年少有为善机变。谦谦君子美玉貌,堂堂丈夫天地间。妙计暗使魂魄飞,惊堂木拍斩张谦。明官朗日当头耀,任尔何人撑腰间!”
加上她新近更把兴州历年积下来的重案都一一破了,因此外间都传,兴州新知府苏清雨为人清明端方,如青天朗日,洞察分毫一点不差。一时间,天下更是对她的好评如潮。
第25章 苏大人的八卦()
苏清雨从觉茗口中得知这一切时,心里有点惭愧:若不是当日宁焕之过来授计,张谦一案只恐怕会变成她的滑铁卢。
看来,这个顶头上司,她要好好揣摩揣摩。
可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如今来兴州喊冤的人多了,有的甚至从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远道而来,也定要见上她一面。而求亲的比往日更多,那涂着红胭脂的媒婆几乎踏破了知府大门,觉茗不胜其扰,屡屡对她投诉,要她下令关门谢客。
纷纷杂杂的这些人和事,天天闹得她不安宁。
这日,觉茗又再抱回了一堆画像,噗通一声,便狠狠地堆在了前厅。
正在沏茶的木槿香见了,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问道:“茗哥儿,这又是求亲的画像?”
觉茗擦了一把汗,抱怨道:“可不是吗!偏偏公子不肯看,害我天天光忙着打发那些媒婆都够累了!”
木槿香闻言,眼神忽然亮了一下,试探道:“堆得像山一样高,他一张都没看过吗?”
觉茗忿然将那些旧的扔到一边,喘气说道:“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不过,看了也白看!”
她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不再说话,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木槿香却不肯放过她,跑到她跟前说:“为什么?难道”她眼神忽然有点黯淡,却装得毫不在意,“是大人已经娶妻了?他家夫人不让他纳妾吗?”
“哎呀不是不是!”发现她听出来了,觉茗只能转过身去不理她。
“那,是不是大人心里已经有人了?”木槿香不依不饶地问道。
觉茗转了几次身,想借故岔开这个话题,却依然被她缠着。
最后她只好不耐烦地说:“是是是!大人心里有人!你可别乱说出去啊!”
刚一转身,却看着木槿香忽然一声不吭地就走掉了。她低声嘟哝:“这人怎么怪怪的!”
她低头想继续收拾,却发现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她以为木槿香又回来了,就说:“都说大人有心上人了。还问!”
可一抬头却看见,有段日子没露面的梁逍此刻正饶有兴味地摸着有棱有角的下巴,墨眸中尽是好奇:“你家大人有心上人了?”
一见他,觉茗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小人拜见陵王殿下!”
梁逍却紧追不舍地继续刚才的话:“本王问你呢,你家大人有心上人了?”
觉茗心里大叫不好。随口扯的谎怎么竟让这主儿给听到了!这人也是,居然这么神出鬼没,怎么连走路都没个响儿呢?
只见那薄唇玩味地翘起弧度,继续坚定不移地发扬着八卦的精神,鼓励觉茗道:“起来起来。你说说看,是哪家姑娘啊?本王好帮他玉成其事啊!”
“呃这个”觉茗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虽然是暑热天气,可为什么被他那双眼一看,竟浑身直冒寒气呢?
“本王也是一片好心。你放心好了!”梁逍笑得那叫一个风姿卓越。可在觉茗看来,这笑容却和地狱爬上来的魔鬼没啥两样。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觉茗一听这温润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的小命不该绝,救星来了。
梁逍转过身去,只见刚才的话题对象正站在台阶上,一身月白长衣,飘逸温润,眼波流转处顾盼生辉。衬着身后的一池翠叶,气质清冷依旧,却让人过目难忘。
一见苏清雨,梁逍眼中顿时带出笑意来:“你来得正好!”
苏清雨步入厅中,淡淡问道:“王爷今日到这里有何事?”询问的眼光看着梁逍,却有意无意地用眼风带过一旁还跪着的觉茗,她心里奇怪,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本王没事就不能来吗?”梁逍扁扁嘴,那样子无比痞气。
刚想顶回去,可当日他执剑把她挡在背后的情形,竟不其然地浮现在眼前。
心里一软,她的话也软了:“东南三省都是王爷的,王爷自然爱去哪就去哪。只是下官今日还有事。王爷看,是不是先回王府去?”她暗自悲催,这话怎么越听越觉得低声下气!
“本王不回去!你要办事就去办好了。本王今日连厨子都带来了,晚上你要与本王一起用饭。”梁逍断然拒绝,那副痞相倒与明县时无二,苏清雨真以为那日只是自己的幻觉。
他拍拍手,立刻出现了几个人。
见到那些身穿厨子衣裳的人,她倒有点意外,一下子就怔住了。
“大人难道不给面子?难道你竟然忘了你还欠着本王人情呢!”梁逍悠悠地说道,俊颜上一片笃定。
“好!”苏清雨咬牙。如今这世道实在奇怪,居然要用陪吃饭来报恩!
“你赶紧回来。本王在这里等你。”这话听得苏清雨一阵头痛,感情他还打算坐等。但那梁逍像吃到糖的小孩一样,那眉眼笑得叫一个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