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全集-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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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你这个蠢女人……快给我闪开……”
“别碰哈利,求求你,杀我吧,把我杀了吧——”
让人麻木的缭绕的白雾在哈利脑海里弥漫……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飞?他必须去帮助她……她就要死了……她就要被杀死了……
他坠落下去,落进了寒冷刺骨的『迷』雾。
“别碰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狂笑,一个女人在尖叫,哈利什么也不知道了。
“幸亏地面那么软。”
“我还以为他肯定死了呢。”
“没想到他连眼镜都没摔碎。”
哈利听见人们在窃窃私语,但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来之前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好像遭了毒打似的。
“这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事情。”
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戴着兜帽的黑影……寒冷……尖叫……
哈利猛地睁开眼睛。他躺在医院里。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员们围在他的床边,从头到脚都沾着泥浆。罗恩和赫敏也在,那模样就像刚从游泳池里爬出来的。
“哈利!”弗雷德说,泥浆下面的脸显得格外苍白,“你感觉怎么样?
哈利的记忆似乎在迅速跳跃。闪电……不祥……金『色』飞贼……摄魂怪……
“出什么事了?”说着,他腾地坐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你摔下来了,”弗雷德说,“准有——多少来着——五十英尺吧?”
“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艾丽娅发着抖说。
赫敏发出一个短促的小声音,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可是比赛,”哈利说,“怎么样了?我们还能重赛吗?”
谁也没有说话。可怕的事实像石头一样,沉入哈利心中。
“我们没有——输吧?”
“迪戈里抓到了飞贼,”乔治说,“就在你摔下来之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回头,看见你摔在地上,便想叫暂停,希望来一次复赛。可是他们赢得公平,赢得光明正大……就连伍德也承认。”
“伍德呢?”哈利突然发现伍德不在,问道。
“还在雨里呢,”弗雷德说,“我们认为他想把自己淹死。”
哈利把脸埋在两个膝盖之间,用手揪着头发。弗雷德抓住他的肩膀,粗暴地摇了摇。
“行啦,哈利,你以前从没漏掉过飞贼。”
“你总得有一次抓不住吧。”乔治说。
“还不算完呢,”弗雷德说,“我们输了一百分,对吗?所以只有赫奇帕奇输给拉文克劳,我们再打败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
“赫奇帕奇必须至少输二百分。”乔治说。
“但如果他们打败了拉文克劳……”
“不可能,拉文克劳太厉害了。但如果斯莱特林输给了赫奇帕奇……”
“要看比分——输赢都差一百分——”
哈利躺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他们输了……第一次,他输了魁地奇比赛。
大约十分钟之后,庞弗雷女士过来叫队员们离开,让哈利休息。
“我们以后再来看你,”弗雷德对他说,“别自责啦,你仍然是我们遇到过的最棒的找球手。”
队员们排着队出去了,留下一串泥迹。他们走后,庞弗雷女士关上房门,显出很不满的样子。罗恩和赫敏走近哈利的床边。
“邓布利多气坏了,”赫敏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以前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你摔下来时,他冲到球场上,挥舞着魔杖,你落地时的速度似乎就减慢了。然后他把魔杖转向了那些摄魂怪,朝它们『射』出银『色』的东西。它们立刻就离开了体育场……他气极了,它们居然跑进了校内,我们听见他——”
“后来他用魔法把你放到了一个担架上,”罗恩说,“你在担架上飘浮着,他步行把你送到学校。大家都以为你……”
他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了,可是哈利没怎么注意。他在想那些摄魂怪对他做的事情……在想那尖叫的声音。他抬起目光,看见罗恩和赫敏都那样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于是赶紧绞尽脑汁想一个比较平淡的话题。
“有谁拿了我的光轮吗?”
罗恩和赫敏快速交换了一下目光。
“呃——”
“怎么啦?”哈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
“是这样……你摔下来的时候,它被风刮跑了。”赫敏犹犹豫豫地说。
“后来呢?”
“后来撞在——撞在——哦,哈利——撞在了那棵打人柳上。”
哈利的内脏都抽紧了。打人柳是一棵非常凶狠的树,孤零零地伫立在场地中央。
“后来呢?”他问,却又害怕听到回答。
“唉,你知道那棵打人柳,”罗恩说,“它——它可不喜欢被撞的滋味。”
“就在你苏醒前,弗立维教授刚把它送回来。”赫敏用很小的声音说。
她慢慢地俯身拿起脚边的一个口袋,把它倒过来,十几块碎木片和细枝落在床上,这就是哈利那把忠诚的、最终被打烂的飞天扫帚的残骸。
第48章 活点地图()
庞弗雷女士坚持周末要把哈利留在校医院,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抱怨,但就是不肯让她扔掉光轮2000的残骸。他知道自己在犯傻,也知道光轮2000修不好了。但哈利不能自已,他觉得像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都一门心思要逗他开心。海格捎来了一束地蜈蚣似的花,看上去像黄『色』的卷心菜;金妮·韦斯莱满面绯红,带来了一张她自制的祝愿康复卡,它一直尖声尖气地唱个不停,哈利只好用装水果的钵子把它压住。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星期天早上又来探望他,这次伍德也来了,用一种空洞的、沉闷的声音说他一点也不怪哈利。罗恩和赫敏只有晚上才会离开哈利床边——然而,不管别人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让哈利感觉好一点,因为他们对于他的烦恼只了解一半。
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不祥”,对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因为他知道罗恩会惊慌失措,赫敏会嗤之以鼻。但实际情况是,它已经出现了两次,而且随后都发生了近乎致命的事故。第一次他差点被骑士公共汽车撞死,第二次从飞天扫帚上坠落五十英尺。不祥会不会一直尾随着他,直到他真的一命呜呼呢?他是不是在余生中一直都要提防着这头畜生呢?
还有摄魂怪。哈利每次想到它们就觉得恶心和耻辱。人人都说摄魂怪很恐怖,但别人每次靠近它们都没有晕倒……别人也没有在脑子里听到死去的爸爸妈妈的声音。
哈利现在知道那尖叫声是谁的了。他听到了她的话,夜里躺在校医院时,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道道月光,那声音一次次在他耳边回响。当摄魂怪靠近时,他听到了妈妈生命中最后时刻的声音,听到她试图保护他——哈利,不受伏地魔的伤害,还听到伏地魔杀害她之前的大笑……哈利『迷』『迷』糊糊,时而陷入梦境,梦中充满了冰冷黏湿的、已经腐烂的手和恐惧的哀求。猛然惊醒,又听到妈妈的声音。
星期一回到喧闹而忙碌的学校,能『逼』着他去想别的事情,真是一种解脱,尽管他不得不忍受德拉科·马尔福的奚落。格兰芬多失败之后,马尔福得意忘形。他终于拆掉了绷带,为庆祝自己又能使用两条胳膊,便一个劲儿地模仿哈利摔下扫帚的狼狈样子。在他们接下来的魔『药』课上,马尔福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教室里模仿摄魂怪;罗恩终于控制不住,朝马尔福扔了一颗巨大的、滑溜溜的鳄鱼心脏,正中他的面部。结果斯内普扣了格兰芬多五十分。
“如果斯内普再来教黑魔法防御术,我就逃课。”午饭后,他们朝卢平的教室走去时,罗恩说道,“看看里面是谁,赫敏。”
赫敏在教室门口张望了一下。
“这一下好了!”
卢平教授回来教课了。当然看起来他好像病了一场,旧袍子更加松松垮垮,眼睛下面有暗黑的阴影;同学们就座时,他微笑地望着大家,但他们立刻爆发出一片控诉之声,七嘴八舌地抱怨卢平生病期间斯内普的行为。
“这不公平。他只不过是代课,凭什么给我们布置家庭作业?”
“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狼人——”
“——两卷羊皮纸!”
“你们有没有告诉斯内普教授,我们还没有教到那儿?”卢平问道,微微蹙起眉头。
又是一片七嘴八舌。
“告诉了,可是他说我们实在太落后了——”
“他不听——”
“——两卷羊皮纸!”
卢平教授微笑地看着每一张义愤填膺的面孔。
“别担心。我会跟斯内普谈谈。你们不用写那篇论文。”
“哦,别呀,”赫敏一脸失望地说,“我已经写完了!”
他们上了一堂非常愉快的课,卢平教授带来了一个玻璃箱,里面装着一只欣克庞克,那是一种单腿小生物,看上去像是由一缕缕烟雾组成,相当脆弱,看上去也没有危险。
“它会把旅行的人引入泥沼,”卢平教授说道,同学们记着笔记,“注意到它手上提的灯笼了吗?跳动前行——人们跟随亮光——然后——”
欣克庞克贴在玻璃壁上,发出可怕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下课铃响起,大家都收拾东西朝门外走去,哈利也在其中,但——
“等一等,哈利,”卢平叫道,“我想说句话。”
哈利返回来,看着卢平教授用布把欣克庞克的箱子罩上。
“我听说了比赛的事,”卢平说,他转身回到讲台前,开始把书收进公文包,“很为你的飞天扫帚惋惜,有没有可能修好呢?”
“没有可能了,”哈利说,“那棵树把它打成了碎片。”
卢平叹息了一声。
“那棵打人柳是我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年他们栽的。人们过去经常玩一个游戏,就是设法去『摸』那树干。后来有个叫戴维·格杰恩的男生差点瞎了一只眼睛,学校就不许我们再靠近它了。没有一把飞天扫帚能够顶得住的。”
“你也听说摄魂怪了吗?”哈利艰难地问。
卢平迅速看了他一眼。
“听说了。我想谁都没见过邓布利多教授发那么大的火。它们蠢蠢欲动有一段时间了——邓布利多拒绝允许这些家伙进入校内,它们非常恼火……我猜它们是你摔下来的原因吧?”
“是的。”哈利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想问的问题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它们对我会有那样的影响?难道说我——?”
“这与软弱没有关系。”卢平教授断然说道,仿佛看穿了哈利的思想,“摄魂怪对你的影响比对别人大,那是因为你过去的经历中有过别人未曾有过的恐惧。”
一道冬日的阳光『射』进教室,照亮了卢平花白的头发和他年轻面庞上的皱纹。
“摄魂怪是世上最丑恶的东西之一。它们在最黑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没,它们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它们把和平、希望和欢乐从周围的空气中吸走。就连麻瓜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尽管麻瓜们看不见它们。摄魂怪靠近时,所有美好的感觉,所有快乐的回忆都会从你身上被吸走。如果可能的话,摄魂怪会一直把你吸到跟它一样……没有灵魂,充满邪恶。你只剩下一生中最坏的经历。而你最坏的经历,哈利,足以让任何人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你不用感到羞愧。”
“当它们靠近我时——”哈利盯着卢平的书桌,嗓子发紧,“我听到伏地魔在杀害我的妈妈。”
卢平的胳膊突然一动,仿佛要抓住哈利的手臂,但他克制住了。片刻的沉默,然后——
“它们为什么要去赛场呢?”哈利怨恨地问。
“它们饿了。”卢平冷静地说,啪哒一声关上了公文包,“邓布利多不让它们进学校,所以它们的猎物来源枯竭了……我想它们是无法抗拒魁地奇球场周围那一大群人的诱『惑』。那种兴奋激动……情绪高涨……它们觉得这是一场盛宴。”
“阿兹卡班一定很恐怖。”哈利喃喃地说。卢平阴沉地点了点头。
“那座堡垒建在茫茫大海中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上,但是并不需要高墙和海水来把人关住,因为犯人都被囚禁在自己的脑子里,无法唤起一丝快乐的念头。大部分人几星期之后就疯了。”
“但小天狼星布莱克躲过了它们,”哈利缓缓地说,“他逃走了……”
卢平的公文包从桌上滑了下去,他忙俯身把它接住。
“是的,”他直起身子说,“布莱克一定找到了什么抵抗它们的办法。我本以为这是不可能的……据说摄魂怪能把巫师的法力吸干,如果他跟它们在一起时间太久的话……”
“你让火车上那个摄魂怪后退了。”哈利突然说。
“还是有——某些防御办法的,”卢平说,“但火车上只有一个摄魂怪。它们数量越多,就越难抵御。”
“什么防御办法?”哈利马上问,“你能教我吗?”
“我可不敢自称是抵御摄魂怪的专家,哈利,相反……”
“可是如果下次摄魂怪又来到魁地奇赛场,我得有办法抵御它们啊——”
卢平望着哈利坚决的表情,犹豫着,然后说道:“嗯……好吧。我试试看。但恐怕只能等到下学期了。放假前我有很多事要做。我病得真不是时候。”
想到可以跟卢平学习抵御摄魂怪的功课,想到他也许再也不用听到妈妈临死时的声音,又得知拉文克劳十一月底打败了赫奇帕奇,哈利的心情才真正好转起来。毕竟,格兰芬多还没有被淘汰出局,尽管他们一场球也不能再输了。伍德恢复了他那疯狂的精力,率领队员们在霏霏冷雨中一如既往地刻苦训练,这雨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哈利在校园里看不到摄魂怪的踪迹。邓布利多的盛怒似乎使它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