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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暖文天后木浮生温情佳作全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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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可以挂根短绳子,打个结,挂在门框上,上吊都挺方便。”

    这个我也知道,前年老妈监狱里有个女犯就是这么用鞋带自杀的,当时我还在爷爷躺的医院遇见过那个自杀未遂的女人。可是想到陈廷对我的此番话,还有那些即将明了的真相,我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哆嗦。

第38章 亲爱的橡树(3)() 
“慕承和他爸爸就是这么死的。他后来有段时间身体不好,却特别多话,才给我说的这些。他说,当时他在卧室里睡觉,一早起来就看到他爸爸这么挂着,尸体都僵了。”

    当事实被撕开的时候,一种汹涌而至的痛苦逼近大脑,好像全身的水分都汇聚在了眼里,想要夺眶而出。我想哭,可是我不喜欢当着外人的面这样,于是迅速地站起来拼命地瞪大眼睛,深呼吸。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不停地对陈廷重复这句话。

    陈廷见状,走进了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

    “我当你是个大姑娘,才跟你说这些。他很不容易,前些年一直在吃抗抑郁症的药。毕竟我还是个外人,某些事情他自己会告诉你。薛桐,”他沉吟着说,“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地爱他,如果不是,现在撤退也许还来得及。”

    陈廷离开后,我也走了。

    后来,到约好的地方和张丽丽一起坐车回去,路上我一直没吭声。

    第一次我去慕承和家,他带着调侃的语气说有人在门上吊死了,我还以为真的是个玩笑。

    难怪他有房子不住,跑去挤陈廷。

    也难怪他说,没有我,他没有勇气再住下去。

    夜里,慕承和照常地打电话给我,我心里酸涩无比,却又不知道那些事情要从何问起。

    每天吃过晚饭,学生们休息会儿,还会继续夜训,但是比白天的训练强度低多了。有时候是整理内务,有时候还会分组拉歌。

    晚上正和大家闹腾,我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在这荒郊野外的,夜里啥娱乐项目也没有,就轮番接亲朋好友电话来打发时间。老妈的来电有时候比慕承和还勤。

    “妈,”我说,“你不是值班吗?”

    “本来是轮我的,哪知道今天陈伯伯突然坐长途车来了,我就跟人换了换。”

    “哦。”这次,我知道她说谁了。

    “你看,我说了在你面前不提他的”

    “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啊?”她诧异了。

    “你去年不就说要结婚吗,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没见你提?”

    “我们你”她显然对我这个态度有点惊讶了。

    “我以前不同意,并不代表我现在不同意。只要他对你好,你高兴就行。”我淡淡说。

    我问过慕承和关于他母亲再婚的问题,他说:“刚开始是恨,后来长大了又想,其实很自私。”

    “现在不介意了吗?”

    “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可是,我们没有权利用自己的快感去践踏别人的幸福。”

    “薛桐,谢谢你。”她欣慰道。

    “妈,你们以前经常吵架是从我在游乐园走失的那次开始的吗?你怪他,他怪你。”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不是,不是。我们合不来,不是因为你。”

    “那后来爸爸是有外遇了吗?”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次你在墓地生气地说漏了一半,我就猜了。”

    “童童”

    不知道为何,老妈突然这么叫我,一样的声调,却我感觉回到儿时没改名字的之前叫薛童。大家都叫童童,童童。因为妈妈姓童。可是奶奶说,一个女人怎么能老占着我们家孩子的名。所以给改了个字。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本来我们打算等你考上大学就告诉你爷爷奶奶,我们协议离婚的,哪知道中间他出了意外。我就想啊,你这么爱他,既然他都死了,何必抹这个黑。”

    “妈妈,我以前不体谅你,现在我也有爱的人了,所以我知道一个女人有多难。”

    老妈听了这话之后好像哭了,半晌才说:“把那孩子带给妈妈看看吧。小李说是个挺俊的人。”

    “还有一个事要跟你说。”

    “说吧。”

    “慕承和是我以前在a大的老师,我们现在一起。”

    老妈在电话里愣了下,似乎又恢复了她素日里的冷静,顿了顿问:“他是单身吗?”

    “是。”

    “没结过婚?”

    “没有。”

    “家里有些什么人?”

    “他爸以前也是a大的老师,后来去世了。他妈是个公务员,听说职务高。有个继父,还有个妹妹,不过都没什么联系。”

    “你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吗?”

    “我”我的脸倏地红了,“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心。”

    “傻孩子,这种事情,自己有感觉,骗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

    我认真地想了想,又想了想,点头:“是真心的。”

    “你想和他过一辈子吗?”

    “想。”

    “那就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他比你压力大,但是只要你把这个坎儿跨过去了,他才能跨过去。”

    老妈那句话就像给我吃了定心丸,心境豁然开朗。

    我怕什么?

    在我们之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去失去他。

    睡觉前,闲来无事,我把手机里的图翻来看,翻到末尾瞅到两年前的一张照片。

    那是两年前航空展,我逃课去听慕承和的讲座,跟着李师兄混进会堂。白霖发短信,要我替他照一张现场,回去观摩。

    慕承和站在台上,穿着西服侃侃而谈,笑容洋溢,风姿卓越。

    因为隔得太远,像素也不高,所以照片一点也不清晰,在我把它放大数倍后,他的脸更加模糊了。

    可是,我一闭眼,都能回想起他当时的神色。

    那么智慧。

    那么儒雅。

    张丽丽在床上拍蚊子。

    “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我仰躺着问。

    张丽丽思索了下:“当市长,我还写过这作文得了奖,哪知现在差别忒大了。”

    我笑了,将手机贴着胸口:“我认识一个人,他告诉我梦想和理想是不一样。梦想有时候遥不可及,而理想应该是现实的,我们为之而努力就能实现的目标。当我们把一个一个的理想完成的时候,梦想就会接近。”

    “那得多难呐,跟唐僧取经似的。”

    “我过去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几乎快做到了。他就是在一步一步地实现自己,那么坚定顽强,都让我嫉妒了。”

    我像中了魔咒,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现在想起来,我也有梦想。”我说,“高考的志愿是我自己填的,我只选了外语,因为我曾想当个翻译。小时候刚刚学外语,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东西。但是我爸爸关心时事政治,每年现场转播答记者问什么的,他就一直守着看。我在旁边一边坐作业一边听,就特别佩服那些能一边听一边翻译的人。后来别人告诉我,那不是一般的翻译,叫同声传译,是很高级的一种。”

    “我就想啊,我也要做那样的人,所以才学的外语。”

    “可是,后来念了四年,只知道我要高分,我要及格,我要找个好工作哦。什么算好工作呢?留本市,高工资,工作轻松,老板和善,却把初衷搞丢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好长时间。

    “你要当同传?”张丽丽问。

    “嗯。”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刚才我想过了,先考翻译学院的研究生,然后试试看。”

    我拿起手机看了照片一眼,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

    “你记不记得我们中学学过舒婷的一首诗?”我说。

    “致橡树?”

    “我背了很多遍都没过关,最后被语文老师惩罚抄写了几十遍。”

    张丽丽笑了:“但凡是和爱情有关的文章和诗歌,我倒是记得特别快。”说着,张丽丽真的轻声将它完整地背了出来。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张丽丽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好听,如今浅浅低吟,在这安静的暗夜中显得格外悦耳动人。不知道哪一句触及了她的心底,在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听得出她的声音哽咽了。

    “薛桐,你说我还能遇见这样的爱情吗?”她问。

    “那还用说吗?肯定行。”我一边回答,一边转身装着准备入睡的样子。

    过了良久,我又睁开眼睛,悄悄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在心里默默地说:慕承和,我也会做你的木棉。

第39章 青桐有心叶相承(1)() 
军训会演的头一天,给同学们加了菜还有鱼,好像是吃散伙饭一样。晚饭之后,大家整理自己的东西因为明天会演之后直接就走了。

    有的孩子开始伤感了,缠着教官们聊天唱歌说话。还有的孩子,死揪着教官们要电话地址什么的。但是他们有硬性规定,不能给学生留下任何通信方式,态度都很决绝。

    女生们就求着我去要。

    我那时正是生理期头一天,肚子疼得厉害,加上有点感冒嗓子也疼。一个人正难受,还头疼这么一大群缠猴时候,接到慕承和的电话。

    估计他是告诉我他到家了。

    我笑了笑,对着孩子们说:“好了好了,我接完电话再说。”

    “别吵,薛老师男朋友来电话了。”一个绰号糖糖的女孩儿大喊了一句,贼兮兮地招呼大家噤声。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叫,反倒让一堆人起哄了。

    “哎哟,我们薛老师不是单身呐。”

    “今晚,好多男士失恋哦。”

    “薛老师,我们的心在滴血。”

    我一边示意他们小声点,一边笑着按了接听键。

    “好了,好了,别吵了。老师和师公要生气了!”糖糖又是一声大喝。

    慕承和正好听见最后一句,问道:“师公?”

    “或者你想叫师母?”我反问。

    “我以前倒是听见过有人叫师丈。”他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憋不住笑了,回屋子,赶着孩子们出去。

    “我记得以前有人还叫我祖师爷,过了两年,辈分反倒跌回去了。”他语罢,还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群学生怎么都撵不走,我只好匆匆的和他说了几句就收线。

    “一点都不肉麻。”一直偷听的糖糖遗憾地叹息说。

    “就是就是。”

    “至少应该啵一个。”

    “三秒钟内都给我消失!”我发飙了。

    等一群孩子走了之后,我又看着手机,想问他一个人在家,夜里要是害怕怎么办。可是掂量了下,还是作罢,放下手机,又看他们夜训去了。

    最后这一晚说是为了明天的会演做最后的夜训,其实基本上成了每个排围着自己的小教官,叫他唱歌。

    我回头取了矿泉水,给每个教官派发。这时,一群人就逮着我了。

    “薛老师也唱个歌。”

    我笑着摇头,躲到个排后面去,哪知,这边听见动静也叫我唱。

    我这人虽然很麦霸,可是当着这么多学生,哪儿能丢得起那个人呢,说什么也不肯。我越不肯,他们就越闹,就在这一刻,有个哨兵进来,隔着老远就喊。

    “小薛老师,大门外有个人,说是您家属要找您。”

    军营里有规定,外来人员不能进出。所以家长亲属什么的都不让进,只能事先打电话或者把辅导员叫过去,看看究竟找谁,然后本人才能到门口放放风。要是有时候找不到学生本人,也没办法。

    这小哨兵对人很好,和我还算熟络,经常帮着我拿东西,竟然专门跑来叫我。

    可是,他嗓门也太大了。

    “家属?”我尴尬地,小声地嘟囔了句。

    我在这里哪有什么家属?

    哪知,他耳朵极好,解释道:“他说他是你家属,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一男的,二三十岁。”

    “肯定是咱们师公。”有个男孩叫嚷了起来。

    “轰”大伙就笑了。

    我板着绯红的脸,跟着小哨兵拐个弯,看到大门外等着的真的是慕承和。

    他站在自己车前的暗处,身影挺拔卓然,像一棵傲立酷寒的苍翠松木,郁郁苍苍、古朴高洁,无论什么阻挡它的生长,它都将头微微扬起,继续往高处张望,笔直地耸立着,凌云之上。

    他朝我这边走了几步,灯光让他的轮廓渐渐明了。

    我冲他挥挥手。

    他见状点了下头,含着恬淡的笑等着我走近,沉静温润,如水似玉。

    原本我是不缓不急地从那边营房走出来,但见此情此景,再也稳重不起来,提脚便跑到他身边。

    只是,两个人站在大门口,也不是个办法。

    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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