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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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知他意思，却故意顺着他的话惊讶反问：“你是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东方潜的的事，因为这件事他也有份。可是，计划周密，他们行事又是如此的隐晦，那么欧阳晗又是如何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的呢，莫不是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想到这儿，康王下意识地看了段芷溪一眼。
段芷溪一看康王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在一瞬间有些呆滞，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表情依旧如往日那样平静淡然。她淡淡地瞥向陆雪琪，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命令，“看来他们两个还有一些事情要谈，不如我们两个一起下去走走吧？”
陆雪琪心下一惊，赶忙看向欧阳晗，欧阳晗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多心，大可随段芷溪而去。
“诺。”
段芷溪又转身看了欧阳晗一眼，两人都细细打量着对方，半晌无一句话。互相看了一眼，段芷溪便就带着陆雪琪快快步离开了。
陆雪琪和段芷溪的身影消失在台阶下。
康王眸光流转，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东方潜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不要告诉我是你的东方师兄告诉你的！”
欧阳晗微微一勾唇，如玉的脸庞在星光的照耀下更加地俊美，“当然不是他，这种事情他一般都不跟我说的。”欧阳晗一言便就道清楚了他和东方杰的关系，其实他们之间并不怎么亲厚，东方杰待他也不如上官宾彦那样敞开心扉。所以，像这种事情东方杰不会主动跟他说，欧阳晗也不会无聊到去主动问他。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康王摆明了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欧阳晗笑笑，心想柳士元你的机会来了，“一个人告诉我的，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也许会帮到你，晞哥哥。”欧阳晗说着又将称呼给改了过来。
康王疑惑地看向欧阳晗：“哪个人？”他的大业要完成，就必须有更多的人才来辅助自己，既然欧阳晗说这人会为自己所用，那他相信欧阳晗所说的那个人肯定有他过人的地方。否则，他又怎么会入了欧阳晗的眼。
欧阳晗斜斜靠着栏杆，睇着康王，似笑非笑。鱼儿上钩了。
他轻声而笑：“晞哥哥还是那么地求贤若渴啊？”
康王浅浅笑着：“怪不得皇爷爷那么喜欢你，小晗，你真是不一般！”
欧阳晗盯着康王的眼睛无奈道：“皇爷爷喜欢只是因为我是没娘的孩子，跟聪不聪明，一般还是二般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你是说皇爷爷根本就知道你的身世？”康王满脸惊诧，很明显他被欧阳晗说的话给雷到了。如果说皇爷爷从一开始就知道欧阳晗的身世。那他还是选择了封欧阳晗为康王世子，即便是父皇想要废了他也是不可以的。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父皇下令废除欧阳晗世子身份的时候，靖王却从未提过这件事呢。如果当时他说出先帝知道欧阳晗身份之事，父皇就不用废掉欧阳晗了，靖王这么爱他的儿子，为什么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刻保全他？还是说他不想再让欧阳晗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去了？
欧阳晗浅笑着瞟了康王一眼，神态怡然、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满天繁星。想去吧，慢慢想去吧。虽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皇爷爷明明自己不是靖王正妃所生，还要一意孤行地加封自己为靖王世子，为什么皇伯伯在废掉自己的时候，父王不站出来说明此事？莫非他们知道自己跟魁隗堂的牵连，除此之外欧阳晗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康王又面无表情地盯了欧阳晗一会儿，说：“小晗，你现在快乐么？”
“快乐！”欧阳晗说道。
“那你恨我吗？”这是康王和段芷溪成亲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提及一点儿往事，听得欧阳晗怔怔发呆，他恨过段芷溪却最终发现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所以他选择了原谅她，祝福她。那么欧阳晞呢，那个不惜一切也要毁掉自己幸福的晞哥哥，欧阳晗真的能做到不恨他，原谅他么？
欧阳晗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康王默默想了一瞬后道：“也许，你应该恨我的！”
两人各自满腹心思，无语发呆，欧阳晗忽地说道：“我以前的确非常非常地恨你。”
康王问：“那现在呢？”
“现在？！我懒得恨你。”就是，自己时日本来就不多了，再拿出点时间来恨你。你哪有这么啊！
“……”
欧阳晗瞧见康王抬头的一瞬，眼中满是炽热心酸，却立即恢复清淡，仿佛只是他眼花看错一般。
“明天戌时，普宁寺。那个人会在那里等你，到时候还请康王殿下移驾前往，那个人的的确确是个人才，如果你能留住他，你就成功了一大半了。”欧阳晗顿了下，一字一字说道，“今天我已经替你过去踩过点了，挺隐秘的。到时候少带几个侍卫，多带几个亲信就行了。”
起先康王光顾着质疑欧阳晗，竟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话，这会子欧阳晗的话说完，康王猛然明白，原来他真的是要帮助自己。他原本以为自己对欧阳晗这么的冷酷无情，他肯定会倒向太子那一边，有时候他竟然还在犹豫如果将来有一天他和欧阳晗冰刃相见，他是不是应该留欧阳晗一命。
如今看到欧阳晗的脸色，康王心中一下明白过来，不管发生什么，只要芷溪在自己身边，欧阳晗就与康王府为敌，甚至于他会忍着心中的痛苦帮助自己。想到这儿，康王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淡淡道：“小晗，谢谢你！”
欧阳晗走到台沿，趴在栏杆：“不用谢，我不是你！”（。）
第153章 星光霹雳（）
段芷溪人走在陆雪琪身侧，却一句话也不和她说。陆雪琪心里想着欧阳晗和段芷溪的事，有些说不清楚的郁悒烦恼，也是木着一张脸。
“你和他是在小叶城认识的？”段芷含着丝浅笑。
“是。”说话时陆雪琪一直尽量不去看，却没有忍住，偷偷看了一眼。她面色清润如水，看不出有不高兴。她这是怎么个意思？她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和欧阳晗是在小叶城相识的么，怎么又问了一遍？
“那你可知我们之间的事？”段芷溪淡淡说道，那语气就像她和欧阳晗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样。让陆雪琪听了心里是那么地不舒服。
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永远都是他们对么？
“知道！”陆雪琪弱弱回道。在段芷溪这样完美无缺的人面前，她这个傻丫头多么的没有自信。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小段路，段芷溪停在了桥上，神态怡然地欣赏着荷花，“那你知不知道当时在怡然小筑我送你的那件衣服，其实就是他送给我的？”她的语气悲凉中又带着心酸。
陆雪琪也是一惊，继而似明白了几分，很是震惊地看了段芷溪一眼，苦笑着点点头，说道：
“芷……芷溪姐姐，在你送给那身衣服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啊，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相识。在知道欧阳晗和段芷溪那段催人泪下的往事之后，陆雪琪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如果当初他知道欧阳晗是南源国的世子，如果他知道当时段芷溪口中的那个很好的他就是那个自己初识的若寒公子，那么她还会接受段芷溪的“馈赠”么，她还会再跟欧阳晗见面么？答案是否定的！因为那时她对欧阳晗除了怨愤，就是觉得这个人太过自大狂妄，反正就是对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却料不到有一天她会……
想起当时自己穿着段芷溪的衣服刚到耀州的时候，欧阳晗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陆雪琪心里又不禁泛起一阵心酸。或许，当时他要叫住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衣服的主人，衣服是他送给段芷溪的，他自然会认的，所以当时他根本就是把自己认成了段芷溪，才会那么急隧地朝着自己跑过去。尤记得当时依依说的那句“若寒哥，你跑慢一点我跟不上”，可见当时的欧阳晗有多么渴望见到段芷溪。
段芷溪浅浅一笑，未再多说，她端详了陆雪琪半晌后方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太后和皇上给他赐婚的事？”
赐婚？！陆雪琪的心地下坠，仿佛平地一个踏空，落下的却是万丈悬崖，深黑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几悠跌倒。就在这短短一瞬间，陆雪琪的力量就好像消耗殆尽。无力地靠在桥上。赐婚，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
段芷溪脸微侧，看向陆雪琪，眸子中带着震惊，但更多的是心痛与心酸。她和欧阳晗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段芷溪犹豫了一瞬，下面的话她该讲吗？
片刻之后，陆雪琪看着段芷溪，不置一言，漆黑瞳孔中，光影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么？”段芷溪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着陆雪琪的脸色，段芷溪无限黯然中竟然透出了几分笑意。
陆雪琪沉默了一瞬，对于这点就算她再不愿正视，可都不得不承认，她轻轻点了下头。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他没有说过……”陆雪琪的声音微微颤着，很难成言。
他要成亲了，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为什么要选择什么都不说，他明明知道自己……他明明就是知道的，他知道！
悲伤、痛苦，陆雪琪只觉得一时之间她的心里各种情绪翻滚，搅得她很难受，
她和欧阳晗从一开始的不打不相识到后来的患难与共，就连欧阳晗本人也说过他们于危难之间对彼此都是不离不弃，那么她真的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说他对自己真的……那他又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那么那么的好。在耀州的时候他还叫过自己“夫人”，他还说……
陆雪琪再也想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哭的，她肯定会哭的。陆雪琪微微仰起脖子，看着那顶满天繁星，借此消除眼中阵阵热气。对了，他还带着自己看星星，不止一次，看星星。
段芷溪不落痕迹地看了陆雪琪眼，虽有困惑但没有多问，却笑着说：“我想他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这件事，毕竟太后和陛下刚刚赐婚，兴许……他还没有从喜悦中走出来呢。”段芷溪这话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其实她的心也同样的疼，较之陆雪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相爱相守了那么多年，欧阳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嫁给欧阳晞，而她也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欧阳晗娶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孟涟衣。就像欧阳晗知道欧阳晞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自己那样，她又岂会不知孟涟衣对欧阳晗的感情。只是欧阳晗真的在十六岁那年就答应过要娶她么？那个时候难道他的心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么？
两个人各怀心事，又是一片沉默……
段芷溪看着陆雪琪，将心比心，胸中酸涩，柔声说道：“我想他很快就会告诉你了，他这个人总是那么地丢三落四。”她还是那么了解他，可见他们的感情有多好。能不好吗，笨蛋！陆雪琪在心里愤愤地骂着自己。
就在两个人彼此不说一句话的时候，欧阳晗和康王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康王的嘴角微露了一丝笑意，可以看得出他对自己和欧阳晗对话很是满意。
欧阳晗走近段芷溪和陆雪琪的刹那，正好对上段芷溪的漆黑双瞳，里面有眷恋不舍、有悲伤痛苦，同样是各种情绪翻滚不息，看得陆雪琪的心也骤然掀起轩然大波。这一次欧阳晗没有刻意回避段芷溪的视线，两人的目光瞬间胶凝在一起，你的心意，我都懂，芷溪，你要幸福，我会一直一直一直地守护你，不管我在哪里，就算……也会的！（。）
第154章 星光下的沉默（）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吧，芷溪。”康王脸色和缓，语气却依旧是冷的。
欧阳晗笑着从段芷溪脸上看到康王脸上，他犹豫了下，向康王揖了一下手，神色极其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瞬，嬉笑着说：“晗恭送康王、王妃。”
康王看到欧阳晗笑的样子，想笑却笑不出来，声音涩涩地说：“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回吧！”
欧阳晗淡淡地笑着点了下头。
待康王带着段芷溪消失在夜色之中，欧阳晗定定地凝视着陆雪琪，原本的温和面容慢慢褪去，眼中好似带了晦暗，他一撩长袍坐在了台阶上，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头，垂目盯着地面，“你都知道了？”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从刚才陆雪琪的一个眼神中，他就看出来了。有些自己有意瞒着陆雪琪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了。
陆雪琪沉默了一瞬，对于刚刚与段芷溪地谈话虽然她很不愿意正视，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她又一次选择了沉默，只轻轻点了下头。
欧阳晗虽然没有刻意抬头看陆雪琪，他却在她的沉默中知道了她的答案。这一刻他的眼开始变得幽冥晦暗，仿佛无边黑夜，压得自己有些心酸。芷溪这样，她也这样。
陆雪琪很想能笑着，若无其事地问一问欧阳晗和……他要和谁成亲来着？可是她没有办法那么云淡风轻。那么无所谓。陆雪琪深吸了气，声音干涩：“欧阳晗，你要成亲了？”
陆雪琪恨恨地瞪向欧阳晗，欧阳晗似乎也有些吃惊，他怔怔凝视着陆雪琪，眼中些许迷惑、些许不忍。
陆雪琪惊诧地看着欧阳晗，心中滋味难辨，他到底还是知道的。
欧阳晗嘴唇动了动，却无法解释，愣了一瞬，面上渐渐带了一丝笑意，“今天太晚了，就在先在这里歇下吧。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陆雪琪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儿。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地推开自己？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在感情里他明明被人伤过，他又为何忍心来伤害自己？
欧阳晗将要离去，陆雪琪抓住他的袖子：“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难道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难道你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姿态高傲的陆雪琪何时如此卑微过，爱情，总是让人失去理智，失去自信，甚至于失去尊严……可是不管失去什么，她都要说出来。陆雪琪知道，如果她再跟欧阳晗这么不清不楚下去，迟早有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