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耽美辣文电子书 > 林家小娇珠 >

第6章

林家小娇珠-第6章

小说: 林家小娇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静静地坐着,一双三角眼却滴溜溜转得飞快。

    书房正中放着一张紫檀木案,配的是清一色的紫檀梅纹木椅。案上放着白玉雕灵芝宝砚,榴花冻石笔筒,琥珀鸬鹚笔洗。木案后面是金丝楠木雕红漆戏婴博古架,摆着琦寿长春白石盆景,青花梅枝花觚,桃花冻石鼎,雨过天青官窑联珠瓶再往里,一张沉香木雕四季如意屏风挡住了视线。

    啧啧,连喝茶用的都是内造梅花凌寒粉彩茶具。

    这个书房的摆设少说不下一万两银子。

    朱逢春站在一旁尴尬不已。大冬天的,他追柳氏追得满头汗,“世叔,娘子非要来看看您和婶子,我拦不住”

    柳氏是朱逢春表妹,姚朱两家退亲后,由朱柳氏做主为儿子娶进了门。姑侄两人站在一起,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亲母女,不光长相相似,连言谈举止都一模一样。

    “姚老爷,”柳氏的三角眼闪着异样的光,“就让我和相公服侍您和太太吧,我们家孩子多,等我们搬进来保证府上热热闹闹的。”这么大的家业,怎能不令人动心,不管怎样今天都要让老头松口收丈夫为嗣子。

    姚老进士直皱眉。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在女儿伤口上撒盐、逃避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冒出来要当他的嗣子

    呵呵,真当他是傻子。

    “渝儿来,”姚老进士朝李渝招手,“这是我的孙子,上过族谱,姚家没有绝后,让两位失望了。”

    朱逢春的脸涨得像猪肝,他坐立难安,垂着头不敢看姚老进士,拉拉柳氏的衣袖,示意她赶紧告辞。

    柳氏拂开丈夫的手,像磐石一样岿然不动,阴阳怪气道:“瞧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多惦记您的家产一样。我们一片孝心,您不领情就算了,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顿了顿,又道,“我以前可没听说您有嗣子的事,您只有柔妹妹一个独生女儿,她又出了那样的事,谁舍得把孩子送给您当孙子?别怪我没提醒您,被人骗了家产还不自知!”

    姚老进士满面寒霜,再好的修养也压不住他的怒火,他指着书房的门怒喝:“马!上!给!我!滚!出!去!!!!!!!”

    姚老进士到底是当过官的人,余威犹在。柳氏心中害怕,但还是不依不饶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以后有得你好看的时候。”

    她拉过呆若木鸡的朱逢春要走,却被面色铁青的李渝挡住脚步。

    少年剑眉入鬓,漂亮的眸子深如寒潭,不怒自威。

    柳氏被李渝周身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往后退去。边退边往朱逢春身后躲,完全不顾朱逢春单薄的体型是否遮得住她肥硕的身躯,“你你要干什么?小兔崽子,我可告诉你,老娘不怕你。”

    李渝总算见识到什么叫“色厉内荏”。

    “大周律,辱骂乙榜进士者,杖二十;辱骂甲榜进士者,杖四十;辱骂官身者,杖六十”

    柳氏“嗷”的一下晕死过去。

    谁不知道济南府大小衙门杖刑板子是泰山曲柳木所制,六十板打下来,不死也得半残。

    朱逢春苦着一张脸,不得不替柳氏求情。他再怎么不喜欢她,她也是几个孩子的娘。

    李渝凉凉道:“不想杖六十也行,去衣受杖可减半。”

    朱逢春仿佛吞下一只苦胆,满嘴发涩。他要是能遇见今日处境,打死他也不会受柳氏怂恿跑来认什么嗣子。他对姚家的愧疚还不足以让他豁出这么大的脸,去衣受杖他和孩子们以后要怎么见人?又该怎么在济南府立足?

    柳氏却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头不晕眼也不花了,点头如捣蒜,“只要不打六十大板,我愿意去衣受杖。”

    脸面值几个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九章() 
“殿下;朱氏夫妇不堪重用;咱们要不要重新找人”

    “不用了;”安王李瀚打断长史的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姚家这么大一块肉摆在面前吃不着;叫那爱财如命的妇人如何甘心?现在整个济南府都知道她光腚挨了三十板子;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你再去跟她吹吹风,让她接着到姚家去闹。”

    长史有些为难,“姓朱的要跟那妇人和离;没了他这层关系,妇人闹不起来呀。”

    李瀚手指在桌上叩了叩,意外不明的笑了笑;“人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以前我是不信的。但现在看这姓朱的做派;不服都不行。前头娘子护不住;后头娘子又不能同舟共济;哪个女人跟了他真是倒血霉。姚春城骂得没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

    “殿下的意思是?”

    “给他送两个小妾过去;在勾栏院最末等里找,处子太便宜他了。消息给我的好王叔发出去没?”

    长史忙应了声是,又道:“早发出去了。”

    “呵呵;”李瀚皮笑肉不笑;“这下有得热闹瞧了”

    安王为吴贵妃所出,在诸皇子中排行第四。上面原本有三个兄长,除了太子,另外两个都没活过三岁。

    他个子一般,长相平淡无奇,唯有一双眼睛深沉无波,令人难以捉摸。

    “姚家那个孩子怎么回事?”

    “禀殿下,属下打听到是从外面抱回来。”

    李瀚轻嗤了一声,“姚春城当年春风得意,自己是两榜进士,正四品詹事府少詹事,还有个当王妃的胞妹。谁能想到竟落得如今的下场,断子绝孙不说还要替别人养孩子人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别瞧不起谁。”

    李渝不知道祖父曾经这么风光。

    但他终于明白一件事——

    自己和祖父母没有血缘关系。

    小时候,同族的孩子说他不姓姚,骂他是野种。他哭着喊着要改姓,一向疼爱他的祖父说什么都不同意。记得后来他又闹了几次,祖父还大费周章地哄了他很久。

    来闹事的妇人也说了祖父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听意思好像年纪轻轻就没了,他不是抱养的是什么?

    什么姓氏高贵,什么血统纯正,全是骗小孩子的,不是亲生的怎么能一样?

    李渝的心情糟透了。

    以前的他虽然没有爹娘,但至少有疼爱他的祖父母;现在倒好,连祖父母也不是他的了。

    原来人家骂得没错,他真的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杂碎、野种。

    林菀青观察了李渝一个月。

    他一向是个干净整洁的人,居然连着三天忘了绾发簪,鞋子穿反两次,书拿倒了三回。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王一鸣身上,她是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李渝不一样,他聪明冷静自持,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有心事,而且非常棘手。

    她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

    李渝她不能不管。

    厚重的冬装才脱下没多久,上巳节就悄然而至。

    桃枝上的小骨朵一天天鼓起来,露着红嘴圈儿,羞羞答答地互相簇拥着,像抿嘴含笑的小姑娘,谁也不肯第一个张开笑脸。

    不过一夜功夫,纷繁的花朵在晨光中喧闹盛开,密密层层,宛如朝霞,染红半边天空。

    桃花春/色暖,明媚谁人不看来。

    前人喜欢在上巳这天玩曲水流觞的游戏,魏晋名士尤甚,王右军著名的兰亭序便是在曲水宴上作的。

    到了前朝,外族于马上得了汉人天下。对汉人和儒家文化嗤之以鼻,极尽打压之能事。

    然而,不过短短一百年,他们的后代就沉迷于汉文化不可自拔。

    前朝倒数第二位皇帝,热衷曲水流觞宴,君臣常常同坐同饮,不分彼此,不论尊卑。兴致上来,还要叫宫妃和外命妇作陪,若看上哪个臣妻,便用自己宫妃交换

    他的儿子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嫌水流太小,直接命人凿了地砖,挖成池子,铺上金砖,倒上各种名贵酒水。又嫌内外命妇放不开,从全国各地搜罗大批青楼女子。玩到兴头上,男男女女皆赤身露体,交颈而卧

    夭寿喔,一旁侍候的太监都看不下去,恨不得自剜双目。

    这样的骄奢淫逸,不亡国才怪。

    周高祖也是马上得的天下,但他更懂“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他取消了上巳曲水宴,改成击鞠。是以,上到皇室,下到平头百姓,没有不会打马球的。

    天一班和地一班进入最后角逐,战况一度白热化。

    林菀青从小就跟哥哥们学打马球,在女子中算是佼佼者;王一鸣武将世家,技术也不赖;马文博稍微差些,但也说得过去;最奇怪的是李渝,看着不懂战术,横冲直撞,偏偏每次都能进球。

    一个时辰后,裁判哨响,天一班获胜。

    奖品倒挺新颖,陕北黄桂稠酒!

    李渝瓮声瓮气地说了声“喝酒去”,王一鸣第一个赞同,“好,喝酒去。早听说陕西稠酒好喝,我今天倒要好好领教一下。”

    四人叫了马车到乐清城里,直奔城里最大的青莲酒家。

    板栗烧野鸡、爆炒河鲜、宫保野兔、红烧黄鱼、红油素肚丝、酒醉鸭肝、水晶肘子、云片火腿、樱桃肉山药、油盐炒枸杞芽、玉笋蕨菜、杏仁豆腐满满一桌子下酒好菜。

    “太甜了!”王一鸣尝了一口稠酒便丢到一边,“还是烧刀子过瘾,这酒像老娘儿们喝的,没劲!”

    林菀青蹙蹙眉,她在家就经常喝这种酒,甜甜的,一点儿后劲儿都没有。

    马文博觉得还好,李渝早就闷声不吭地灌了两壶。

    他一反常态地让店小二上酒,小二推荐了本地的白岩烧。

    王一鸣一尝,还是甜的。他有些不开心,“你是看我们像娘儿们吗?给我们喝这种酒!”

    小二搓着手,连忙解释,“公子,您别看这酒是甜的,但是后劲很冲。它还有个名字叫三杯倒,它”王一鸣才不想听他废话呢,“少唧唧歪歪,赶紧换酒,不然小爷削你”话未说完,就见李渝“咣当”一声栽倒在桌上,小二带着两分自豪,“小爷,小的说的不错吧,名副其实三杯倒。那个我能看看您削人的家伙吗?”

    王一鸣:“滚犊子”

    三人合力将李渝送回学舍,林菀青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掉头回来给他打水擦脸。

    李渝睡着的样子很安详,两条好看的剑眉舒展开来,高鼻梁,大眼窝,嘴唇红润润的,单纯得像个漂亮的邻家少年。

    但她知道紧紧只是“像”而已。清醒的他,绝不会是人畜无害。

    林菀青盯着他的脸发呆,忽然——

    李渝流泪了。

    天资聪慧、心高气傲、貌若潘安、才华洋溢的李渝竟然也会哭?

    林菀青被这个发现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一向以为男孩子过了十岁就没有泪水了,哥哥们也常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像李渝这样的人就更不可能了,然而她似乎忘记了另外一句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是因为什么难过至斯?

    大哥哥的同年在济南府任职,要不要写信给他打听一下呢?

    然而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人家问起来她一个女孩子打听外男干什么,她该如何自圆其说?

    祖母倒是不错的人选,可惜她不管中馈多年,庶务也是伯父在打理,再加上她年纪大了,让她费神,于心不忍。

    到底找谁好呢?

    一张谪仙般的脸庞浮现在眼前。

    临别前他对自己说有事找他,李渝的事跟她干系极大,他应该会帮忙吧?

    思及此,她一刻也坐不住,急忙起身去找白露。

第十章() 
杜衡果然言而有信;不到三天;一份关于李渝的简报就出现在林菀青案头。

    洋洋洒洒几十页纸;详细地记录了李渝十五年来的大事小情;以及姚府的人物关系。

    林菀青这才知道李渝是在襁褓中被抱进姚府的;由姚春城夫妇抚养长大。

    像姚家这种情况;首选应当是从族中过继一个子侄;当做嗣子教养。哪怕年纪小些,也比从外面抱养一个婴孩容易。毕竟,抚养婴孩更耗时耗力;何况还差着辈儿。

    其次,姚春城既然把李渝当孙子教养,为什么不让他姓姚?孙子和祖父不同姓;难道不怕人非议?除非

    第三;简报上说姚春城不善庶务,但他家日子却过得富贵无比。这点从李渝平时的吃穿用度上也能看出来;那他家银子打哪儿来?

    林菀青有预感;事情的症结就在这三个问题上。

    李渝不知道林菀青在调查自己;他刚接到家书;柳氏又死乞白赖地上姚府纠缠来了。

    都这样了;她还有脸出门;还能若无其事地跑到别人府上胡搅蛮缠。

    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才好。

    王一鸣来找李渝一起蹴鞠。自从上次打马球和喝酒之后,王一鸣对李渝改观很多,觉得他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淡。用他的话说就是;面黑里善;腔子里有颗滚烫的心。

    李渝跟王一鸣相处有些日子了,如果说以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现在就是好得“蜜里调油”。这个人是真彪,你跟他翻白眼儿,他说你眼抽筋儿;你拿话讽他,他说你假清高;你不搭理他,他又围着你笑对这个东北糙汉子,他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林菀青老远就瞅见面无表情的李渝和笑得像朵向日葵的王一鸣。

    这两个外貌、性情、出身迥异的少年走在一起,竟然毫不违和,这大概就是友情的魔力吧。

    马文博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虽然功利心重,到底只有十五岁,不失少年的纯真。等他们走到近前,他忽然说道:“咱们四人结拜吧。”

    林菀青心中一惊。

    王一鸣早裂开大嘴笑了,“那敢情好,赶紧的吧,还磨叽啥!”

    见林菀青不动,他又嚷道:“小恩公,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像个呆瓜?莫不是高兴傻了?”他知道林、李二人都是极有主见的人,要是等他们开口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了,所以不待他二人反应,左右手各抓住一人,又催促马文博一起跪到地上。

    马文博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没摆香案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