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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江河秘闻录:长江诡话-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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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发出轻喝,两人的动作骤然停止,就像是电影瞬间定格。

    我爷爷的剑横在程克武的脖子上,而程克武的剑顶在我爷爷的左胸。势均力敌,要是在战场中,恐怕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两人同时放下武器,放声大笑。他们刚才已拼斗了几十招,大汗淋漓,水汽蒸发,在肩上形成一点稀薄雾气。

    “刚才要是在水里,你会比我先死。”程克武认真道。原来他刚才演练的“太极剑”,不是陆上功夫,而是水中剑技。

    水中阻力无比巨大,连修炼之人都困难重重,一招一式要比陆上慢上至少三成,寻常剑技在水中施展不开,唯有特别的手段,譬如程克武这把小刺剑,动作虽舒缓,但机锋暗藏,换在水中,我爷爷估计还真不是对手。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程克武也做好了准备,不然不会如此琢磨水中剑技。

    但该问的问题,还是不能少。

    “这是一场生死豪赌,为什么你要加入?”

    问题很简单,但程克武却懂了:“我有个姐姐。”

    我爷爷点点头,这还是程克武第一次提到家人。

    “她受了伤,很严重的伤。但那不是身体的伤,而是神识上的,她昏迷不醒。”

    听程克武的描述,他的姐姐还活着,但是神识上的伤害却很可怕。它和几十年后韩国电视剧中经常出现里的植物人情节一样,受到这种伤,很可能是神识被冲散了。而这种伤,多在修炼者中出现。

    与顶尖高手对决,不仅是招式的比拼,而且是精神的对抗。若是精神不够坚定,很可能就被冲散神识,三魂尽失,成为后世所说的那种“植物人”。程克武的姐姐,无疑就是受了这种伤。

    我爷爷脑海里想到的就是那场大战,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成为行尸走肉,而他自己的手上,又沾着多少人的鲜血。

    有男人的,女人的。有老人的,少年的。有人的,也有古族的。无数张面孔在他眼前重叠,形成一张复杂无比的脸,悲伤的脸。人们用武器互相杀戮,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

    “你胸口上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程克武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胸口,点点头:“所以我要来找那件东西,只有那件禹王留下的东西,可以拯救她。”

    每个人都有冒险的动力,程克武不是嗜血之徒,他冒险的原因就是为了姐姐。所以他到处冒险,既独自行动,也与其他人合作对敌,因为他相信,只有禹王留下的一件法宝,可以让他姐姐恢复过来。

    他说,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放弃,所以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闻,就来到此处。

    我爷爷看着咫尺之外的那张脸,突然明白了,他姐姐出事的时候他应该还很年轻,这就是为什么照片上的他,会有一张少年老成的脸。

    这张脸很普通,头发不长也不短,鼻梁不高也不塌,嘴唇不厚也不薄,微微有点胡渣,只有那双眼睛,不大,却异常灵动。与当年相比,他的脸看不出什么变化,也许黑了些,黑白照片上反正看不出来,只是坚定的表情却至今未变。

    他突然有些后悔,也许他应该对程克武多一点信任,但偏偏他的身份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我实在不太想说这些,每个人都有秘密,但我们之间的秘密,也许可以少一点。”程克武比他先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扬了扬嘴角,伸出右手。

    我爷爷心里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只是到了嘴边,都化成了一句。

    “欢迎加入。”

    作者有话说:

    很多读者说,这几章节奏变慢了。

    读者的眼光是雪亮的,我当时写着写着不觉得,现在回头看,确实是有些慢。

    有读者说,不是江淼的故事吗,怎么写来写去都在写爷爷?

    有读者说,说好的故事呢,怎么说了好多无关的话题?

    谢谢所有提出意见的读者,包括批评的。有批评,说明您在用心看。有了批评还发上来,唉呀妈呀,这样的读者太好了!

    我现在就像一个做农家小炒肉的厨师,一不小心一抖手,哎呀青椒放太多了!怎么办?

    但是,不是没有肉,只是暂时被放在了旁边,满满的一大碟肉,拿去做烧烤都够了。

    接下来的章节,多放肉,少放青椒,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第58章 曾煌的踪迹() 
人选最终确定下来,就是当初杀入鱼骨庙的那两人。

    一个是我爷爷,一个是程克武。

    这是最为合适的两个人,他们合作多次,默契非常。

    只是他们的对手已不再当初,小居士曾煌应是吸收了那血池,不仅能施展血遁,还不知会不会变成那半人半鬼的怪物。

    之前闹得水利工地人心大乱、天翻地覆的鳇爷,自从带走了鱼骨庙的那根胸鳍骨后,不知又会有什么际遇。

    除此之外,还有一艘潜水艇。艇长大校阎励,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是高官低配,上面还有四十多名官兵。潜艇很给力,前后六门鱼雷发射管,都是533口径的大管子,只是我爷爷他们担心,这样的潜艇怕是没法发挥太大的作用。

    现代化的军事装备,在这些离奇事件中并没有那么有用,否则大炮起兮轰他娘,还有修炼者啥事?

    要是今天在武汉市有个傲因、马腹之类的东西跑出来了,难道在大街上拿坦克打,拿飞机炸,拿导弹轰?

    那是不可能的,弄不好出动这些东西的影响比傲因马腹本身还要令人恐慌。这种问题只有让祝融官去解决,所谓术业有专攻,就是这个意思。

    但杨老调来的潜艇也是非常重要的,专心对敌,和在枪口的瞄准下分心对敌,那难度截然不同。

    潜艇未必能打出致命一击,但可以作为悬在敌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其心生警惕,那便够了。

    有句话说得好:核弹最有威力的时候是在发射架上,身边多了个虎视眈眈的敌人,任谁都会感到不安。

    现在我爷爷与程克武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曾煌的出现,等鳇爷的出现。

    阎励将我爷爷与程克武请进了潜艇里,6603潜艇是苏联老型号的国产版,性能并不太好,在四十年后的今天,早已全面淘汰,即使在那时的军中也不是最新型号,在大海中也只能担任潜伏偷袭的任务。

    但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广阔海洋,而是长江中游,航速十几节的潜艇在江中已经很够用了。潜艇缓缓潜入江底,它就是江中的移动指挥部,机动性可以确保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这还是我爷爷与程克武第一次进入潜艇,潜艇内部噪音隆隆,说话基本靠吼,空间又异常狭窄,我爷爷甚至看见有两张小软床挂在鱼雷发射管上,也不知睡在上面的两个倒霉蛋晚上会不会提心吊胆。

    潜艇里面闷热潮湿,空气污浊,士兵们不像是画册里的军装笔挺,反倒有不少衣冠不整,眼睛里却闪着精光。他们才是真正的精锐,会根据战况来调整状态,不会被规矩所束缚。

    这些潜艇官兵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修炼者,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爷爷与程克武,但也没有冒失地去问东问西。倒是我爷爷与程克武闲着无聊,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别见怪,这艇里有五十几个兔崽子,常年不上岸,对什么都好奇。”阎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目前没有情况,他可以暂时离开指挥岗位,有大副会接任他的工作。

    我爷爷与程克武笑笑都是笑笑,他们心里也充满一样的好奇,程克武手背磕了磕鱼雷管:“这东西威力有多大?”

    “这是从苏联进口的53…51型瓦斯直航鱼雷,弹头四百公斤,发射速度最高能达到50节,利用爆炸的冲击与水压摧毁目标”

    见到我爷爷与程克武有些茫然的表情,阎励淡淡一笑,换了一种更江湖的说法:“这么说吧,鱼雷一旦发射,只有水面快艇那样的速度才能躲开。假如被正面挨了一炮,一艘五万吨的巨轮也得完蛋。”

    程克武咂咂嘴,手掌在鱼雷发射管上摩挲了好几下:“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但我们先得找到目标再说,鳇爷都还没有露面呢。”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没有用多久,通讯官就收到了曾煌出现的消息。

    与上次的调查小组不一样,这次自愿出动的搜索队配备了军用手台。七十年代初的军用手台非常笨重,音质也不好,不过质量很可靠,有很多现在还能使用,还能收到许多电台讯号。

    军用手台只能接受讯号,因此阎励采用了一种笨方法,他利用设在潜艇上的发射台给手台发布指令。比如几小时后在某块江边圆石滩汇合,潜艇便往那个方向开去,而搜索队在搜索完毕之后,无论有无结果,也要去江边圆石滩集合。

    这是当年通讯受限的无奈选择,但搜索队却真的找到了曾煌的踪迹,只是后来的结果出乎他们意料,我爷爷也是后来才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

    那是一支五个人的搜查小组,虽然实力没有多高,但也是清一色的修炼者。他们调查的思路是访问沿途的乡民,他们觉得曾煌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没有办法像我爷爷与程克武那样,在险恶的环境中求生。

    既然如此,他就会在当地老乡那弄点吃的,比如可怜兮兮地去要,或者偷。这样他被目击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令这支搜查小组没想到的是,他们在找到的第一处老乡家就发现了意外。

    那是一个五口之家,一对夫妻和三个子女。这两个夫妻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大儿子有二十七八,小女儿也有十七八岁,儿女都还没有婚配,这在山区是很正常的现象。他们都无法等到那天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五个人,有男有女,却在几招之内全部被杀死,全身血液被放干,尸体被撕成许多块,好像这样能将肌肉中残余的那点血液都放出来。如果不是尸体上的牙印,他们还以为一切是野兽所为。

    眼前是最坏的一种情况,搜查小组的成员知道小居士曾煌和庙底血池脱不了关系,可他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血池事件也还有些疑点。他们眼前看到的一幕,却将曾煌的罪恶坐实了。

    他是要寻找食物,可他的食物不是荤素米面,是活人的血肉!

    这支调查小组打出了信号弹,点燃了一些打湿的柴草,燃烟为信。做完这一切,他们开拨前往下一处老乡家。

    曾煌还在逃亡,受害者还不知道有多少,作为祝融官组织的修炼者,他们有义务阻止惨剧发生。

    他们还是慢了一步,第二处老乡家也惨遭屠戮,四人死状悲惨,其中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接下来是第三处,第四处曾煌经过一处,就是杀人灭门,毫无怜悯之心。在他们抵达第五处时,恰好和令一支五人调查小组相遇了。那支调查队也无比愤慨,他们也经过两处老乡家,发现他们惨遭灭门,连死状都一样,毫无疑问是曾煌所为。

    就在他们讨论下一部对策的时候,曾煌出现了!

    他就从村子旁的小树林中施施然走出来,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只是身上沾满血迹的旧袍子告诉所有人:他便是一切的元凶。

    两支搜查小组的人同时抽出刀兵,向曾煌攻去。

    十人联手,就是一片刀光剑影。他们实力不齐,却都是修炼者,而曾煌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可曾煌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微笑,竟然毫无畏惧,右手五指并拢,呈手刃状,迎头而上。初次交锋,冲在最前面的那位修炼者竟被他一掌洞穿心脏,他甚至有闲暇舔了舔手掌上的鲜血。

    修炼者的血,自然比那些乡野村夫的味道好得多。

    剩余的九人见到同伴在面前惨死,极其愤慨,一声痛喝,兵刃都往曾煌身上招呼上去,曾煌那件旧袍子很快被剁成了碎布条,可衣衫破碎之后,那些气力加持的刀兵竟是无法在他身上得以寸进。

    因为他自脖子以下,已然凝练出一副血色铠甲。

    那身铠甲是血肉凝聚而成,看上去并不是固体,而是像血浆覆盖而成,看上去还有粘稠血浆蠕动,但刀兵砍在上面,犹如是碰到了铜墙铁壁,翻卷折刃的不在少数,交手之时,更有一股阴寒之力从刀兵上传导过来,令人气血冰冷,经脉迟滞。

    杨老说血河阴煞修到最后,会在身上凝聚出一件血肉甲胄。他们只当是这血池邪法已经被我爷爷与程克武打断,却不料它虽不完全,没能覆盖曾煌全身,却也在脖子以下形成了一件坚不可摧的血肉铠甲。

    曾煌一把揪住最近那人,手刃刺入心脏,手臂上血肉蠕动,三下两下将那人浑身血液吸干。他满意地舔舔嘴唇,身上血气又厚重了几分。修炼者的鲜血,对他而言就是大补品。

    都说哀兵必胜,但这剩下的八个修炼者,对面前的少年却并无胜算。这时他们明白了,曾煌所屠戮的这几处人家虽然对他也不无好处,但他的大目标却是引出修炼者,再一举歼灭,使用修炼者的血肉完成这件血肉铠甲。

    无谓的死伤已无法换取胜利,相反还会加强敌人,剩下的修炼者简单交流了几句,便结阵而退。

    他们打算推往圆石滩,在那里不仅有其他同仁集结,还有一艘潜水艇,有我爷爷与程克武。

    但曾煌步步紧逼,他没打算让人轻松离开。

    作者有话说:

    读者“彩虹”问江淼的爷爷江流在七十年代初才三十来岁,那么他在民国和黄昏之战中多大年纪?是不是还未出生?

    民国并不遥远,1911年到1949年,都是民国。爷爷生于三十年代后期,按现在的教育制度没可能在民国上大学,但民国时候还有个逆天的东西,叫做跳级。六年的小学,三年可以修完,初中和高中加起来三四年也可以修完。安徽师大的民国学生资料中发现过16岁不到的大学生,而这在当时显然还不是最年轻的。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民国大学里三十不到的教授都一堆,梁漱溟当教授时24岁,胡适28岁,李大钊27岁,刘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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