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岁月过十年-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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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九九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白手套,一步一步的走到台前。
对着大屏幕,竖起自己的画。
角度微转,再转回来,速度加快,再转。
——“她画了重影!”她停下手中动作,放下自己的画,立在一边,沉静的姿态。
紧跟着,一声惊叹响彻全场。
——“刚刚,我莫不是眼花了吧?我看到那画,会动?”那人着揉了揉眼睛。
——“我也看到了,那画会动。”
“是啊,是真的。”
“这太疯狂了,画怎么可能会动呢?”
第384章()
“是啊,是真的。”
画纸翻转,绚烂的背景,灵动的姿态,夸张的动作,扭曲的形体,还有战士脸上肃穆紧张的动作,三十五个人,每个饶位置都进行了移动,气势恢宏的展开,一瞬间,整个个画面华光大甚,画面没有颜色,没有鲜血,却这些奇异的姿态无不在显示战争的残酷,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响彻云霄的炮火声。
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工笔和速写的融合!
John想到是一回事,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又是一回事,他长大了嘴巴喃喃道:“我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君捂住了嘴巴,不由自主的问了出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靖微微仰着头,那双桃花眼微挑:“明暗的线条随着光晕变化。人物的形态也发生了改变,翻转的速度导致人眼视觉上对画面有着两秒钟的延迟,这才导致,整个画面像是运动过一般。”
John听着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理论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难。
线条,多一分,少一分,阴影重一分,浅一分都有讲究,除了做到在光影的理解,线条的把握,更要掌控大局的能力,不然一个兵很有可能造成整个画面的奔溃,就连偏移的角度也得保持一致,就等于,她在作画的同时,以第一视觉画好平面,同时也要考虑到第二角度的线条。
吴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有种热热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在看绘画比赛,会有那种无法抑制的激情澎湃的感觉。
评委席位中,许久,许久,一片寂静。
古老朗声一笑——“工笔画画成这样,不容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笑着叹了一声,歪着头问旁边的林老——“老顽固,你觉得这画能不能,给十分?”
或许场中这些人还没有意识道,她开创了一个技法。或许场中这些人还没有意识道,她开创了一个技法。
被称作林老的喝了一口席位上的茶,耳根有些红,再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画,心中的震惊早就不能成言语。
他咳嗽了一声,缓缓道:“十分。”
几个评委,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十分。”
“十分。”
“十分。”
场内一度失控,馆内人声鼎沸,十个评委,每一个都是十分!而场外的街头处处喧嚣。
自这场比赛历届以来,就没有人能拿到过全满分的成绩!
无数人指着大屏幕上的那个的身影,内心,无处不震撼。
短短二十分钟。
三十五个人物!急速工笔!独创画法!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鼓起掌来。会动的画,简直闻所未闻,超市里,餐厅里,台球场里。
“老板,结账啊。”
店里的老板还在愣愣的看着电视机,抓着钱还没反应过来。
客人极其不耐的催促着,顺着他望着的方向望过去,好半晌也失了神。
等到比分打完,插播一条广告,这几个人才反应过来。
那人拿了钱,笑骂道:“这难得,一个画画的,他娘的比我看足球还得劲儿。”
众人听了嬉笑一堆。
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了,画面上那个安安静静站着的少女,不就是那个准备开画展的那个画家?
第385章()
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了,画面上那个安安静静站着的少女,不就是那个准备开画展的那个画家?
剩下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也经过众人提醒也想起来了。
“真是那个画家啊。”
“真是。”
“没想到这么点大,看上去就和我闺女差不多。”
“别逗了,你家闺女有这么厉害?”
“看见没,人家开画展没两把刷子怎么开,真不知道网上那些人是怎么忍心喷的。”
“就是,这么柔柔弱弱的姑娘诶。”
外面一面喧腾,场内的热度也居高不下。
众人休息半个时。
最后一场比赛也要即将开始。
主持人拿过信封,郑重的拆了封,朗读了试题。
命题——希望。
画法不限,画材自备。
最后这道题,出的这般随意,倒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按照,开场的前两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恐怕最后一道会难度升级,而这一场本该是最受瞩目的一场。
这样的出题倒显得有些意外。
“这样的题目才正常。”
吴靖终于理了理旁边一直在碎碎念念的John,只因为他开口中英文夹杂,偶尔还能飞出几句法文。
“那,题目这么广泛,连画法都不限,这怎么比?”
John想问的也是梦元想问的。
吴靖淡淡一笑:“第一场是比技法,第二场是比基本功,而画者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该画什么,要画什么。”
瞬间,场中几十位,埋着头,作起了画。
而镜头从一开始,一直便跟着那个的身影,所有人都在隐隐的期待,这一场她还能带给他们怎么样的惊喜。
而这一场,规则改了。
评委们可以任意下场随时观看画者的作画过程,而不是坐在高高在上的品味席中,而这一点倒是给了场中的画家不的压力。
“林越,画的很好。”
林老扫了扫,金发蓝眸的少年的一眼。
古老冷哼一声,谁不知道,林越是他的弟子,这中文名的姓还是跟着他的姓,在中国而言这就是半个儿子。
几个评委,走走停停,嘴里还不停的跟旁边的人交流。
有几个画家甚至听到这些提点之后,对画面也进行流整。
John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指导,下巴都快要惊掉了下来——“这,这样也行?”
吴靖皱眉,末了,眼里精光乍现,低笑:“你真的觉得,这些评委指导是对的?”
John认真的看了几分钟,又转为欣喜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关没这么简单。”
旁边的君和梦元紧张的看着,耳边的两人话都听着像打机锋:“你们在什么?”
John磕磕巴巴的解释道——“那些评委,在告诉场中的,他们一些,错误的,不对的东西。”吴靖望着场中,语气平缓:“没有人会怀疑,权威的话,我想这一场考验的应该是画家的坚守,所以才会画法不限,遵循本心的画,根本不需要技巧来堆砌。”
君和梦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场中,几个人教授,纷纷围着一个少女后面站定。
而她支起来一个画架,安安静静的坐着,手边放着各种颜料。
抓起笔,调色。
动作流畅,绝不拖泥带水,黑色调,涂抹了整个画面。
她的眼睛也变得浓郁幽深,整个眼眶里只剩下能淹没一切的黑色,周身像弥漫大批大批的悲伤。
有那一瞬间,她起来,她刚出国的时候,怀着一身精疲力尽的伤,能做的也就是,在挂断给父母报平安的电话,手一抹一把脸,全是泪,擦了泪,熬不过去的晚上,都是靠着这些画笔和纸。
而现在,她现在同样,坐在这里,笔也在,纸也在。
可偏偏,是这样的题目,她却再也想象不出来,希望是该是什么样子。
“你,九九是,不是累了?”
John显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妥,脸上苍白的过分,像是下一刻会倒下般。
——“画了这么久了。”
吴靖抿着唇,目光不曾离开。
——“这,能这样画吗?铺这么平,别的颜色的会盖不下去的。”
——“怎么留这么一块?大调没铺满吗?”
她充耳不闻,没有停顿一刻,手上的动作依旧很快,调色,上色,喷水,干湿,整个人显得具有节奏而又韵律。
只是那眸依旧漆黑暗淡,胸口有块地方,闷闷的,连心脏都被掐着无法呼吸。
大大的狼毫挥动,留下星星点点的白色,指尖柔软,笔法粗豪。
——“这,这姿势,不是国画的起笔?”
“所以这一部分是留白?”
几个评委同时站在她的后面久久没有留去,认真的看着她的手势,起笔,动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他们越看越觉得的心惊,动作老辣连他们也自愧不如。
完全想象不到,这样柔柔软嫩的手下,会有这么苍穹的笔力。
比画技更让他们讶然的,她似乎可以控制画面上全局,这个颜料需要多少,整个颜色该需要什么颜色调配出来,一幅画画完,调色板上只剩下一层浅浅的灰色。
渐渐的身后都没了声息,比起刚刚大面积的黑色调的一层,而对于细节的刻画她选择了明度和亮度极高的颜色,换了号笔,笔触略,速度依旧很快,笔走龙蛇,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却奇异融合在一起。
只是,这一笔法,莫名的熟悉。
几个评委互相交换了颜色,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讶然。
还没等几个评委完话,江九九扔下笔,站起来,向后看了一眼,没什么要改的地方。
利落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江九九。
比赛时间一个时。
场内一片哗然,浓郁的黑色调,暗黑系的画风,艳丽的色彩于黑暗融为一体。
她还真敢画!
“十分。”
有评委完全没料到这还没有到评分时间。
机位给她的画给了一个特写。
空将月亮和太阳一分为二,一半灵魂,一半肉体。
一半灿若朝阳,一半沉寂跌宕,扭曲的姿态,挣扎的形态。
带着黑暗的雾气,红的火热,红的鲜艳,红的浓郁。
黑的奇诡,黑的沉闷,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毫不缝隙的衔接。
——“希望。”
John摸着下巴,看着这幅画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这幅画,有些熟悉。”
吴靖看着他,沉默的,扭过头——“救赎。”
“就是救赎!”
John没能忘记,她也画过一幅叫做救赎的画,可,这幅画却在她刚出国不久画的。
吴靖盯着台前,心中不安的情绪的放大。
这就是她的希望吗?没有希望的希望吗?
John却和他完全想的不同,他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大屏幕,叹息:“三年了,要不是日日能见到她画,这一下还不能接受她进步的这么快。”
刚刚不由自主的出评分的评委尴尬的笑了笑。
众人散去,继续看场中的未画完的人比赛,不出意料的,因为江九九的离场,场面一时安寂了不少。
而这一次,她正收拾好所有的画具,看样子是已经做好了离席的准备。
正在摩拳擦掌的记者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场景。
他们一拥而上,无数个麦克风举到她面前。
——“请问你对这次比赛夺冠有信心吗?”
——“外界传闻您抽大麻来寻找灵感是否确有其事?”
——“关于您父亲选举一事,您又什么看法?”
——“请问,您这画风,笔法,是否有抄袭。”
John闻言瞪了记者一眼,那记者立马察言观色的改变了画风:“致敬,致敬松山大师的意思在里面呢?”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江九九被吴靖护在怀里,只觉得,周围人影攒动,胸口热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九九,你还好吗?”他的手握上她努力想要寻找支点的无措的手。
远山眉皱起,她颤了声音:“阿靖,你——”
话还没完,她咳了一声,血,顺着嘴角向下。
耳边,吵闹的声音还在。
他的眼睛眯起,眼里寒光大甚,低吼——“九九!”
她怎么会吐血?怎么会吐血?’
她的身子半靠着他的身子,伸手抹了一把,嘴巴,虚弱的笑了笑:“你放心,我没事。”
吴靖的眼睛布满血丝,见到她吐血那一刻,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怀中的人,这个是他的命。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抚上她白皙的脸庞,却摸到一手的血,模糊了他的眼睛。
旁边依旧还有挤来挤去的,嘈杂无比的声音。
他冰冷的开口——“让开。”
那声音,低沉暗哑,却颤抖。
“让开。”
他红着眼,手上沾着血,神情慌乱中,不自觉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般的气势。
这时,众人才察觉不对。
——“请问,您可以回答——”记者的声音,瞬间偃旗息鼓。
人们不自觉的为她让开了一条路,连个敢问明情况的人都没樱
他抱着她,那张柔弱的脸,空洞的眼神,却还强撑着精神,柔柔软软的声音糯糯的语调——“阿靖,我,真的没事。”
胸口,仿佛,一块肉,生生的割掉,剩下血淋淋的一片。
他将她狠狠揉入怀中,慌乱的将她的额头贴入,声音慌乱而无措——“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第386章()
他将她狠狠揉入怀中,慌乱的将她的额头贴入,声音慌乱而无措——“我们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江九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还想什么,没忍住,捂着嘴巴,又咳了一手的血。
他强撑着强抑满腔的沉痛与愤怒,轻轻拍拍她的脸。
这个君,和梦元才反应过来也跟了下去。
剩下John被淹没在记者堆里。
——“阿杜!”他一把抱起她,急急的吼道。
“我在。”
“医院。”
指缝中的不断流出的血,深深的刺痛的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