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嘞。”
程岩又陪着家人坐了会儿,见一个个比他还紧张,简直哭笑不得。
等他回房时正好遇上了刚在外头疯玩的程松,小豆丁迈着短腿急跑来过来,抱着他直喊:“哥哥!我大哥回来了!”
程岩见程松一身泥,索性将他抱回自己屋。
拧干帕子,程岩替程松洗了把脸,初秋的水微凉,激得程松抖了一下。
等将程松收拾干净,程岩便抱他在腿上坐着,问道:“三郎,你想读书吗?”
“二叔母说家里穷,不让我读书。”程松并不知读书意味着什么,言语中没有半点遗憾,“而且二哥也很讨厌读书。”
程岩默了默,“我是问你,你想读吗?就说想或者不想。”
程松仰头看着程岩,半晌将头埋在对方肩上,羞涩地说:“我想和哥哥一样。”
程岩心中一软,轻拍程松的背,“你会比我更好。”
之后,他便握着程松的小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当程松第一次写出自己的名字,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时,程岩心中一动。
他记得海夫子的老家就在清溪村隔壁的六水村,若海夫子真的辞馆回家,不知愿不愿意再收一位弟子?
前生他离开社学后便再未见过这位夫子,很久之后才听说海夫子辞馆不到两年就病逝了,死的时候孤零零的,连下葬都是村长带着一些学生代为操办。
若海夫子能够收程松为徒,对这位老人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陪伴?但海夫子性子孤僻,未必肯再收徒。
程岩暗自计划着,另一头,李氏也回了屋。
她见程柱坐在床边不言不语,似乎心事重重,于是嘴角一抽,“他爹,你还生气呢?”
程柱:“我没生气,我我对不起大郎。”
李氏默了默,干脆直说:“他爹,那金桂枝无根无土,本就不可能发芽,你就是遇上骗子了。”
程柱幽幽道:“是我没用,没为大郎讨一个好彩头。”
李氏:“”
良久,又听程柱沉声道:“你说,这会不会是不祥的预兆?”
李氏面无表情地将瓶中还插着的枯枝掰断,“你放心,不论阿岩能不能考中,都跟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
那只是你智障的预兆。
当然,李氏并不敢说出来。
第 19 章()
次日;晨光熹微。
程岩带上程松;提着家人准备的见面礼前往六水村。
程家人还以为程岩是单纯地去拜见夫子;并不知他真正目的;至于为何带上程松——那肯定是三郎非要跟着啊!
对于这个误会;程岩并没有解释;等兄弟二人找到海夫子的家;忽闻一声怒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程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海夫子的声音,他一着急;把见面礼随意一放,就抱着程松就往里冲。
一进院子,就见个腰粗膀圆的妇人踉跄地摔出来;差点儿撞上他。
那妇人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他大伯;咱也是担心你无后;将来没人为你摔盆;你别不识好人心哇!”
另一矮个男人和位瘦小妇人也紧跟着被推出来;后者细声细气道:“大伯;您别生气;并非咱们要逼您,只是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再想想吧。”
矮个子男人也道:“是啊;咱们同宗同族,族长也记挂着您呢。”
屋子里又传来海夫子愤怒的声音,“同族?当年寡母带着我,家产几乎被族里侵吞殆尽,可曾记得我是海家同族?族长又如何,即便县尊大人来了,也没逼人过继的道理!”
寥寥几句,程岩已听明白,这几位海氏族人多半是想将家中孩子过继给海夫子。
他顿时明白了为何海夫子死时那般凄凉,估计因为海夫子不肯认嗣子,和族人彻底撕破了脸。
程岩不知道的是,前生海夫子不但将族人记在他名下的田产全数还了回去,不再帮他们避税,临死前还把家产全数捐给兰阳社学,族人恨毒了他,哪肯管他的身后事?
这时,被推出来的几人都注意到了他,矮个男人警惕地瞪着他怀里的程松,问道:“你们是谁?”
程岩:“我是夫子的学生。”
矮个男人立马松了口气,又堆起笑来,“你快劝劝你夫子——”
程岩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夫子的家事,我身为弟子岂敢多嘴?”
矮个男还想再说,被瘦小妇人一扯,她满怀戒备地打量程岩片刻,便拉着自家男人走了。
他们一走,坐地上的妇人立马拍拍屁/股站起来,冲程岩冷哼一声,扭腰离开。
随后,海家的老仆来请程岩,几人一进屋,程岩就见到了脸上犹带薄怒的海夫子,对方淡淡道:“让你见笑了。”
程岩施了一礼,“夫子哪里话?是他们不知礼数。”
海夫子指了张凳子让程岩坐,“你今日来,可是功课遇上了疑难?”
程岩:“学生只是听说夫子辞馆了,之前没机会送夫子,今日特来拜谢。”
因为刚才一场大戏,程岩见海夫子心情不佳,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他的目的,却听海夫道:“你身边这位是”
程岩:“是学生的弟弟,程松。”
程松来时已被程岩教导过,此时听哥哥提到自己,赶紧学哥哥拱手,“小子程松,见过海夫子爷爷。”
海夫子依旧板着张脸,但程岩总觉得对方已将自己看穿,索性直言:“舍弟今年三岁,还未开蒙,学生还想问问夫子,可愿再收一位弟子?”
短暂的沉默让程岩稍稍紧张,程松受他影响,也有些不安。
“我不收弟子。”
海夫子终于出声,程岩一阵失落。
“但我可以为他开蒙,只是”
程岩被海夫子几度反转的话搞得心下忐忑,又听对方说:“只是,他必须通过我的考教。”
“可是夫子”
“你别急,我知道他未曾开蒙,自然不会考他学问。”
海夫子对程松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程松见海夫子面容严肃,心里有点害怕,但转念一想,这是哥哥的夫子,必然是个好人,于是上前道:“请海夫子爷爷吩咐。”
海夫子表情微微松动,似乎是笑了下,“我来问你,有一位农夫,他家里虽穷,但却有个貌美如花的女儿。一日,有三个年轻人找上他,想要求娶他女儿求娶,你可明白?”
程松故作老成地说,“就是娶新娘子。”他都娶过好多次新娘了,村里的小花小翠还有狗蛋,都当过他的新娘子。
海夫子又笑了笑,这回笑意更明显,“对。第一个人是位地主,他愿送上百亩良田;第二个人是位商人,他愿送上百两金子;第三个人是位书生,他愿送上百本书册。你来说,若你是那位农夫,会把女儿嫁给谁?”
程岩心下了然,虽说嫁娶之事并不适宜问三岁小童,但夫子多半是想试探程松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问题很简单,他相信三郎能答得上来,哪知程松却问:“海夫子爷爷,那、那我女儿喜欢他们吗?”
俨然已经代入了角色。
海夫子一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何喜欢?”
程松听不懂什么父母之命,他只听明白了自家女儿谁都不喜欢,于是挺起小胸脯道:“那我就谁都不选!”
程岩:“”
海夫子:“你女儿不喜欢他们,你就谁都不选?”
程松理所当然地点头。
海夫子:“如果非逼你选一个呢?”
程松小脸皱成一团,绞尽脑汁好半天,憋出来句:“我、我就把他们都打出去!”
程岩:“”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一阵大笑传来,程岩惊愕望去,他从未见过海夫子笑得这般畅快。
片刻后,海夫子笑意还挂在嘴角,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摸摸程松的头,“好孩子。”
程松害羞地笑了笑,小脸红扑扑的。
一旁大受刺激的程岩此时也渐渐想明白,或许海夫子那番话意在考验程松心性,但程松意外的回答,却让海夫子代入了族人逼迫他过继一事。
也算歪打正着?
有了这段插曲,海夫子当然同意了程岩的提议,并让他考完院试就将程松送来。
此事敲定,得了消息的程家人好一阵激动,而程岩则安下心来温书。
一转眼两日过去,到了院试当天。凌晨时分,程岩坐上了前往武宁县的牛车,披星戴月地上路了。
院试是大事,原本程家二老想让俩儿子都陪着去,但正值秋收,家里有大堆农活要干,程岩便劝下二叔,只让继爹陪着。
“大郎,你睡不睡?”
牛车上,程柱突然开口,并从一旁的大筐子里拿出了被子。
程岩:“”
今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见程柱背了个巨大的筐子还奇怪,以为对方是带了土货要去县里卖。
呵呵,天真。
程岩见程柱上车后就坐立不安的,心中好笑又温暖,安抚道:“爹,昨日我歇得早,还不困,您放心吧。”
“哦。”程柱本就不善言辞,也不多劝,但消停没多久又道:“大郎,你看不看书?”
说话的同时,他极为自然地从筐子里取出一盏油灯。
程岩:“”压力好大!
程岩笑着谢了程柱,又说:“爹,该背的我都背下了,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用。再说牛车晃得厉害,此时看书对眼睛不好。”
“那不存在的,我牛车赶得可稳哩。”车夫也是村子里的,此时回过头来露了个笑,“大郎你别紧张,好好考。”
程柱沉声道:“对,你别紧张。”
程岩默了默,心说我不紧张,是爹你在紧张。
他知道这时候怎么劝程柱都没用,干脆和对方聊起天来。可程柱哪里会聊天?在经过几次尴尬的沉默后,程岩放弃了
天还未亮,几人已来到考场边上。
程家父子相继下车,程柱很想叮嘱继子几句,但憋了半天只道:“好好照顾自己。”
见程柱没说别的,只记挂他身体,程岩又是一阵感动,道:“爹,考场还没开,我再陪您一会儿。”
他们来得很早,等天刚擦亮,其他考生也陆陆续续到了,其中当然有程岩的同窗。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程岩便跟程柱告辞,提着考篮跟同窗们去排队。
此时考场前人声鼎沸,可惜在程岩看来大都面目模糊,他只能从他们的身形和发色来分辨。
其中有如他一般的少年,也有不少青年和中年,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
须知科举一途重重险阻,院试只是其中的一小关,但却耗尽了太多人的大好年华。
“程岩?!”
忽然,程岩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那声音中透着惊讶,但却并不惊喜,反而带着一丝厌恶?
程岩疑惑地转过头,居然能看清对方的五官?就是样子很陌生,在他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个人。
不过程岩不认识,他身边却有人招呼道:“吴兄。”
接收到提示的程岩微微眯眼——姓吴、厌恶他、又很惊讶自己来考试的莫非是吴家什么人?
不是没可能啊毕竟铜陵和武宁两县院试时都在一处考场。
程岩仔细一瞧,见青年长得还真和吴举人有些挂像,而对方脸上不可置信又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更让他确定了心中猜想。
只是他不知青年的具体身份,索性缄口不言。
好在青年也并没有要和他聊天的意思,只黑着脸瞪了他一眼,便朝同伴走去。
人一走,有同窗好奇问程岩青年是谁,程岩含糊道:“铜陵县吴举人家的。”
由于原身以前没事就爱吹嘘自己的未婚妻,同窗们都知道程岩先头那位岳父正是铜陵县的吴举人,只是如今已退了亲。
有个别消息灵通的人听说了吴家又将女儿许给刘县令家的事,看吴姓青年的眼神立刻不对了,鄙夷之外,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吴用心里苦,他万万没料到会在考场上撞见程岩。
爹不是说已放出风声,不让人给程岩作保吗?虽说他们是铜陵县人,可在武宁县也很有威望。
一个举人和一个童生,那些廪生还不知该怎么选吗?
不对!吴用猛然想起程岩读的是兰阳社学,社学里有一位夫子也是举人,莫非姓程的求了社学里的先生?
肯定是这样!
吴用自认看穿真相,心想回头就去打听清楚到底是哪些人敢和程岩结保,虽然他们背后也有位举人,可据说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能跟他爹比?
既然有人不识好歹,拜错山头,那就别怪他吴家记仇。
至于程岩,考就考吧,多半也考不中,就算考上了顶多一秀才,能有什么用?
只要他爹略施手段哼!
吴用一番心理活动程岩自是不知,他也并未因这点小事曲影响心情。
等到天一亮,考场大门终于打开了。
几百号童生拿着考牌相继过龙门,本朝与前朝搜检制不同,为了严防作弊,正式入考场前,考生们还会被带去专门的场所沐浴,再穿上统一的考服,且全程都在差役的监视下。
某种意义上,考生是没有尊严的。
但院试已是科举第三道关口,大家都习惯了,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跟着差役走,不敢有半点喧哗。
程岩脱了衣服,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肤,尽管读书人大多不下田,很少有被晒黑的,但程岩依旧白得出众。
前生他和庄思宜同考乡试时,对方就笑言他比女人还白,那时他还为此害臊了很久。
不过如今的程岩早已成为科举老油子,遇上同窗打趣他还能镇定地调/戏回去。
反正都是男人,谁还真想占他便宜不成?
唯一让程岩的苦恼的是,池子里的水也不知被多少人泡过
不能细想!程岩赶紧住脑,匆匆洗好穿上考服,忍着浑身的难受劲儿往考棚走去。
一入其中,就有书办唱名。
程岩此前县试、府试虽然都通过了,但名次不算特别靠前,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