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和长公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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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娴转头看了看李忠,然后淡淡的说道:“世子先回吧,本宫稍后去找舅舅有事情说。”
“那”
“世子放心,本宫自己可以回去。”
“那我先走了。”说完李忠转身走了。
李娴站在一边,士兵一波接着一波进来了,伤兵也开始明显增多。
从最开始被人搀扶着进来的,到后面大多是被人抬进来的。
这些被抬进来的伤兵,一个个如同血葫芦一样,若不是他们嘴里还发着低低的申吟很难让人相信他们还活着。
而在这些人里,被扶着的也好,被抬着的也好,李娴却迟迟没有看到林挽月的身影
巾帼何曾输须眉()
第二十六章:巾帼何曾输须眉
看着进入营门的队伍越来越稀少,李娴的喉头紧了紧
第一次的,李娴觉得战争是如此残酷。
就在李娴打算偷偷回到帐篷打发影子去寻找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挽月浑身是血的被一个皮肤黝黑的士兵扶着,脚下虚浮,身子几乎是半倚在那名士兵身上,
在林挽月身边是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壮实大个儿,背上背着的同是一个浑身是血人。
这四个人缓缓的走进来,身上的血污比李娴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重!
这四人正是林挽月,蒙倪大,张三宝和林宇。
原来,林宇在冲杀之时不小心被匈奴的马撞倒并且踩断了腿,要不是林挽月带着张三宝等人及时赶到,恐怕此时林宇早就凶多吉少了。
因为拖着一个腿受伤的林宇,林挽月四人几乎被匈奴包围!
林宇见大势不好,大吼着让林挽月带人离开,林挽月并没有理会林宇的吼叫,当机立断让身材最高大的张三宝背起了林宇,然后三人呈三角形背靠背站在一起,将林宇围在最中心,只要他们三个人不死,林宇就不会有事。
三人将彼此的后背交给了对方,且战且退,一路拼砍,居然硬生生的从匈奴人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虽然多少都挂了一些彩,但到底是四个人都活着回来了。
林挽月的脸上布满了血污,饶是这样李娴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军医!军医!”
蒙倪大大声的喊着,李娴听到声音,看着浑身血污几乎站都站不稳的林挽月心中一揪,双脚更是不受控制的迈开了步子朝着林挽月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营长受伤了?”
“参见公主”
“几位作战辛苦,就不要拘泥于礼节了,可是受伤了吗?”
李娴问的是蒙倪大可是一双眸子却在打量林挽月,而此时的林挽月身体几近虚脱,但凡她有一点力气也不可能倚在蒙倪大的身上,所以根本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力气去回答李娴的问题。
“回公主,我和三宝没有什么事,都是小伤,可是林先锋被马踩断了腿,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落下病根,我们营长胳膊被砍了一刀,挺深的,一路跑回来流了不少血”
蒙倪大的话音落,李娴回头看了看穿梭在伤员中忙的不可开交的军医道:“依本宫看此时军医恐怕忙不过来,我出宫的时候带了两名医女,不如你们随本宫来吧。”
听到李娴如是说,蒙倪大和张三宝脸上一喜,于是一个背着林宇,另外一个小心翼翼的搀着林挽月跟着李娴走去
李娴带着浑身是血的四人来到了自己的营帐前,此时林宇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而林挽月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她的身份特殊,让林挽月强撑了一口气绝对不能失去意识的话,恐怕林挽月现在早就昏睡过去了。
林挽月看着面前“摇晃”的大帐,总算是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她强打着精神,运转自己已经处在浑噩边缘的大脑支配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
“就在这儿吧,我们四个男人,到公主的营帐中实在是于理不合,况且都这么脏,莫要”
听到林挽月游丝般的声音,李娴为之气结,心道: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一个老古板,自己都这样了还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李娴驻足,发现这林飞星的领导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听了他的话之后,蒙倪大和张三宝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准备把各自身上的伤员置放在李娴营帐外的空地上。
“无妨,带他们两个进来吧。”
听到公主的命令,二人又再次扶起了各自的伤员,而粗犷的张三宝一个不小心好像是碰到了林宇受伤的腿,只听林宇发出一声惨叫,叫声传出好远。
“嗷!我的腿,张三宝我曰你先人板板!我的腿啊!啊啊!啊!!!”
李娴被林宇这一喊吓了一跳,就连迷离的林挽月都睁大了眼睛。
而张三宝则不好意思的说道:“林先锋,对不住,对不住哈!”
最后林挽月和林宇被置放在公主大帐内的羊毛地毯上。
张三宝和蒙倪大去打水了,两位医女正在做事先的准备工作。
林挽月平躺在地上,气息很微弱,但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一旁的林宇躺在地上捧着腿在不住的发出哼哼声。
李娴朝着林挽月看去,只见林挽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脸上也尽是血污,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眉头鼓起了一个包,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在林挽月的左臂上正如蒙倪大所说,被切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李娴仔细打量着口子,发现伤口居然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了
李倾城久病,李娴也算是饱读医书,林挽月这种情况李娴曾在医书中见到过,明显是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这只胳膊就废了
李娴皱了皱眉眉头,立刻吩咐两名医女中医术较好的一人道:“阿隐,你给林营长看看,余纨,你去处理一下林先锋的腿。”
“喏。”
“喏。”
两位医女得令立刻各就各位,阿隐蹲在林挽月的身边,惊奇的问道:“这是”
李娴随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林挽月的右手居然还握着一把兵器,这把兵器并不是离国军队所有,而是匈奴人的弯刀,李娴仔细看去才发现:哪里是握着兵器?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块布,居然将握着弯刀的手用这块布紧紧的缠住,防止兵器脱手
见到这一幕,李娴想起绢报上的内容,想起适才林挽月在城墙上拉弓射箭时颤抖的双手,不知怎地,心中一酸。
“水来了,水来了!”
蒙倪大和张三宝并排走进了李娴的大帐,各自提了两大桶满满的水。
阿隐正准备解开林挽月右手上的布,以免处理伤口时林挽月因痛误伤自己人,蒙倪大立刻跑了过去蹲在林挽月身边道:“姑娘我来吧,这脏活,我来就好!您可要给我营长好好治啊!”
说着接过阿隐手中的剪刀“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的将林挽月缠在手中的布条剪开,然后提着布条和弯刀出了帐篷。
然而,被鲜血浸透饱和的布条在被蒙倪大拎出去的时候滴落的鲜血在李娴的羊皮地毯上拉出了两条断断续续的“红线”。
阿隐准备解开林挽月的衣襟,却被林挽月一把攥住了手。
“啊!”阿隐大声呼痛,林挽月的手就像一把老虎钳一样,仿佛要把她的手捏碎了!
看到医女被自己这一捏差点哭出来,林挽月心头也划过了一丝歉意,她松开了阿隐的手,然后喘了两口气才缓缓的对阿隐说:“姑娘,男女有别,不然你就把我的袖子剪了去吧。”
阿隐闻言,回头看了看李娴,见李娴点头,便拿过了剪刀“咔嚓咔嚓”由肩减掉了林挽月的袖子。
“呼”
林挽月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欲昏,却被她生生的忍住了。
她绝对,绝对不能毫无意识的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绝对不能。
李娴低头看着林挽月露在外面的胳膊,发现这林飞星也不是天生就生的如此黝黑,只见这林飞星的脸和手是一个颜色,而小臂则比手的肤色要白出一些呈小麦色,而林挽月的大臂居然是很白皙的颜色,这让李娴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若不是林挽月的大臂上是非常明显的肌肉轮廓,还有好几处伤疤的话,单看这个颜色李娴都要认为这是一个女人的手臂了,天下间哪有几个男人皮肤的颜色是如此白皙的?
想到这里,李娴觉得有些好笑,林挽月怎么可能是女人呢?
天下间怎会有女人,能做到他这般果敢刚毅,毫不矫揉造作呢?
阿隐用湿净布帮林挽月将露在外面的胳膊擦了擦,然后递给蒙倪大,蒙倪大双手接过帕子在水盆里濯洗,霎时间一盆清水就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阿隐抬起林挽月的胳膊,入手是梆硬而又滚烫的触感。
她仔细的看了看林挽月的伤处,转过头来为难的对李娴说:“公主,林营长的这处切口深可见骨,而且失血过多”
李娴看了看阿隐,读懂了她眼中为难的神色,心下一紧,莫不是保不住这只胳膊了么?
“别啊!姑娘,你话别说一半啊,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营长可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能不能治啊,会不会落下病根啊!”
听到蒙倪大的喊声,林挽月皱了皱眉眉头,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低声的说:“倪大,你别嚷,阿隐姑娘我这胳膊的伤能治,麻烦你拿针线和火盆来,倪大,你去借把烙铁来”
“是,营长。”
秋之祭战场疑云()
第二十七章:秋之祭战场疑云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林挽月听到李娴的问题强打着精神回道:“我自己也知道这种刀枪伤难治,不过在我们军队有特殊的办法,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切口太长或者太深的话,一般会用针线把伤口缝上,如果是钝器所伤,伤口模糊为了止血我们一般用烙铁将伤口处的皮肉烫熟强行止血,像我这种失血过多皮肉外翻的情况,先用针线缝合,如果效果不是很好,就用烧红的烙铁烫一下,最后好不好就看天意了。”
“如此医治方法岂不是伤上加伤?”
“呵”
林挽月露出了一抹惨白的笑意,强撑着眼皮,眨了眨眼对李娴说道:“正因为这是以伤治伤的法子,所以医书里少有记载,不过在我们军营却是很管用的,如果这会儿是军医给我们看的话,恐怕早就这么治了。”
林挽月一口气和李娴说了这么多已经是她的极限,说完林挽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李娴看着如此的林挽月久久无言。
在此之前,李娴只是一位久居深宫高高在上的公主,战争两个字对于李娴来说,不过书本中白纸黑字记录着的一个个故事。
如今,李娴可以走进那些书中的故事,来到战场,她才明白过来,史书上那些轻描淡写的叙述,是用怎样的惨烈堆砌而成的。
看着此时的林挽月,又看了看倒在张三宝怀里一脸痛苦的林宇,李娴心下决定:若是自己的弟弟可以登上那位置,自己一定要督促他成为一位好皇帝,才不枉费下面这些人为他流出的血。
“公主,奴婢没有找到针线,只拿来了几根平时给公主试毒的银针”
闻言,林挽月睁开了眼睛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李娴抬起手,伸到自己的头上,然后从那一丛乌黑的长发中拔下了一根。
“这可行吗?”李娴将自己的头发递给了阿隐。
阿隐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接,慌忙的跪在地上,惶恐道:“公主您是千金之躯,怎可,怎可轻伤毛发奴婢不敢”
“无妨,本宫恕你无罪便是了,这头发是本宫自己拔下来的,与人无尤。”
林挽月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李娴将那根细长的头发递给了阿隐,想着一会儿这根头发就要和自己的身体相连,心中涌出一股特殊的感觉。
“营长,烙铁拿来了!”
“啊!”林宇的惨叫声却从一边传来。
“快,倪大快来帮忙,按住他!”
“来了!”
蒙倪大立刻将烙铁放在一旁然后冲过去按住了林宇另外一只好腿。
余纨看了看疼的龇牙咧嘴的林宇严肃的说道:“二位一定要固定好了,这接骨不能出一点岔子,不然以后恐怕会有跛足之患。”
“姑娘放心吧!”
一时间,林宇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的李娴都心惊肉跳的,她几次想离开营帐,但是不知怎么还是留了下来。
这边,阿隐已经将头发和银针固定好了,拿着针的手有些抖,看着林挽月道:“林营长,我要开始了,您您忍着点。”
“姑娘只管动手便是。”
阿隐手中的银针缓缓的朝着林挽月的伤口扎了过去,看着越来越近的银针,李娴忍不住偏过了头。
片刻后,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之中的声音,于是李娴转过了头,见阿隐正一针一线细密的缝合着林挽月的伤口。
而林挽月则仿佛昏过去一般,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李娴定睛一看,发现林挽月的右手正死死的抓着地上的羊皮地毯,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就是不肯松口发出一声申吟
“啊!啊!啊!”
随着“嘎巴”一声,余纨将林宇的腿骨接好了,然后林宇也因痛苦与疲惫交加直接昏了过去,余纨眼疾手快的拿过了身边的木板夹住林宇接好的腿,然后拿过布条麻利的将木板固定好。
处理完这一系列之后,余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虽然是医女出身,但是有幸被分配到宫中,从来都不曾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
余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娴,见李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阿隐给那位林营长缝合伤口,心中暗自敬佩:公主就是公主,真乃神人也,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居然也可以面不改色
“林营长,您这伤口有些外翻,我把针脚封的密些对您愈合有益处,但是要多扎一倍的数量,您”
“来吧。”
林挽月缓缓的睁开眼睛,给了阿隐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阿隐被林挽月明亮的眸子一瞧,心下忍不住“扑通扑通”快速跳了起来。
阿隐低着头,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