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臣-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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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苏妁只得认了,在丫鬟的搀扶下她又是上台阶又是下台阶的一步步深入这栋万花楼。同时她也心里明白过来,谢正卿信中所谓的“看花”,竟是看的这些敗柳残花。
等搀扶她走动的那个力道终是消失了,苏妁心知到地方了。接着她听到“吱嘎”一声开门的动静,便被里面的人拉起胳膊拽了进去!
历经了这一路的黝暗,苏妁只觉忽地眼前一亮,她的眼睛好似被强光刺了下!本能的将双眼闭上,再缓缓睁开,她才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谢正卿。方才是他帮她揭开了帽子。
她顾不得先问他什么,而是急着四处环顾一圈儿,发现这是一间厢房。
整间屋里最点眼的无外乎一张架子床,纱幔低垂,其上铺着锦被绣衾。角落里还有一鼎小香炉,溢出的烟雾袅袅不断的上升,染得满室朦胧暧昧。暖屋绣帘红地炉,织成壁衣花氍毹。
谢正卿不急着解释意图,便伸手去帮苏妁解身上的轻裘。手刚一碰到她的身上,便被她一把打开!
“你竟带我来这种地方?”苏妁圆瞪着一双眼,眸中带着嗔怪之意。
谢正卿一副不疾不徐的语气:“我只是带你过来看点儿东西。”说着,他一把将苏妁拽进怀里,然后再次伸手去帮她解身上的轻裘。毕竟屋子里暖和,若是在屋子里就穿着轻裘,等过会儿出门儿便易生病。
被谢正卿一手钳着,苏妁确实阻止不了他,但在这种烟花之地他为她解衣裳,便只是件外披她也有着本能的不适感。可手上又反抗不过他,最终她只得往谢正卿脚上用力一跺!趁他手松之际立马跳到了床上!
在那一瞬,苏妁只感觉这是整间屋子里可站的最高处,便是最有利的地势。可她上去了,谢正卿站在床畔哭笑不得的望着她:“妁儿,我今日真的只是带你来看一样东西。你确定要这样诱惑我?”
看了看自己脚下所站,苏妁这才反应过来,她竟自己上了床
“我我下去,但你不可以再给我脱轻裘!”苏妁蹙眉娇嗔道。
“这里暖,而且你里面有自己的衣裳。我不给你脱可以,那你自己脱。”
迟疑了一会儿,苏妁还是从谢正卿的对侧跳下了床。然后自己伸手解开系带,褪下身上的轻裘。之后便急着问道:“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绕过床畔,谢正卿揽了下苏妁的腰,然后轻轻推着她往雕花窗前走去。他伸手推开窗子,用小棍儿支起,然后打横将苏妁抱起送出窗外。
苏妁不设防的被谢正卿往窗外一送,吓的赶忙勾紧谢正卿的脖颈,怎么也不撒手!因为在她记忆中,所在的这间厢房应是有三层之高!
“别怕,将脚踩在地上。”谢正卿的声音很是清越,喃喃在她耳畔响起。
苏妁这才低头向窗外看去,原来竟是一条长长的外廊。这一排的厢房皆是同一朝向,外廊连接着这一排厢房的支摘窗。
她将脚落地,然后松开谢正卿的脖颈,好奇的往长廊两头看去。转头间,谢正卿已然跟着跳了出来。
谢正卿拉起苏妁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了两间厢房,就在第三间的窗户外停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指在窗户纸上轻轻戳了下,立马有一道光泄出。
“看一眼。”
第150章()
这处长廊虽置于屋外;却因着上有房檐遮蔽;下有软毯铺垫;故而并感觉不出冷。
回头看看方才跳出来的那个窗子;苏妁明白了谢正卿为何坚持要她脱掉那件轻裘;穿着那玩意儿还真钻出不来!
苏妁低了低身子;透过刚被谢正卿戳破的那个小洞往里看去
床边儿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只着中衣,女的只着一件肚兜儿,躺在男人怀里说着些娇滴滴的话。饶是听不清具体说的些什么;却能从那不时传出的娇嗲语气中辨出些意境。
一时间苏妁脑子里混沌一片,杂念蔓生。她猛的撤回身子,怒瞪着谢正卿;花靥因羞愤而泛起微微红晕;就连声音都气的略带颤抖:“你你居然带我来看这些?”
“再看。”谢正卿只吐出两个字。
苏妁眼底的怒气渐渐被委屈所取代,她凝着谢正卿;眸中噙起水汽。自从遇伏一事后;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信任与依赖;她终于说服自己不再去想他可怕的一面。可他却引她来青楼;又逼她看那些不知廉耻的男女苟合;这是诚心羞辱她么?他到底拿她当什么?
见苏妁听不出话中他指;谢正卿便又点明了些:“妁儿,你仔细看看那个男人。”
这时,苏妁才恍然觉得谢正卿的话里好似有深意;便暂时敛了敛面上的嗔怪与委屈;再次俯身向里面看去
此时那男的已拥着女子倒在了床上,苏妁并不想总盯着这些污秽画面,可那个男的始终背对着这边。她既知谢正卿的话里有所指,便想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盯了一会儿后,那个男人总算脱起了衣裳,挣脱间,苏妁终于看到了他的侧脸!仅需这一个侧面,她便懂了。
将身子撤回时,苏妁脸上除了被这种气氛羞臊的一脸红晕外,还带着难以名状的惊恐!然后她缓缓抬起眼帘来看向谢正卿。嘴巴张了张,还没说出什么,就被谢正卿又一把抱起。然后他大步往之前跳出的那扇窗户走去,将苏妁又塞回了屋,紧跟着他自己也跳了回去。
落定后,谢正卿将窗子关好,转身时见苏妁仍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有几日便是大婚,杜晗禄他怎么可以在这时”苏妁想起今日来时,还遇到二娘带着苏婵去给杜晗禄求安康福,愈发觉得恶心:“他居然还骗二伯一家说自己生了病,卧床不起!”
谢正卿将苏妁往怀里揽了揽,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以示安抚。
其实那些场面他也是算好了时辰的,若真是腌臜不堪的那一幕,他自然不会让苏妁去看。他让她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可抵赖的事实。
“妁儿,这门亲事是你亲口代苏婵求的,她又是你的亲人。为免事后你无辜受家中指摘,我才不想对你隐瞒此事。你若是后悔了,我便撤回那道赐婚的圣旨。”谢正卿扶着苏妁的双肩,定定的望着她。
苏妁则愣了许久不知说何话好。其实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们如何享乐,她此前也多少听闻过一些。青楼这种地方虽是合法合规,却是难以让规矩人家接受!那些男人们又有几个敢明目张胆的告之家中夫人,今日去逛了窑子?
不过此事还有让苏妁略感到意外的一点,那便是谢正卿竟会为她考虑的如此周道。她以为他这种人,该是对这种事情并不意外的。
不过谢正卿既然能碰上杜晗禄做这等脏事,便表示他也常来此地?苏妁娥眉轻蹙,怪骇的看着谢正卿。
她虽没问什么,谢正卿却也从她的怪异眼神中看出了些东西,带着一股子不屑的解释道:“若非要带你来,我自不会来这种地方。这门亲事既是我亲赐的,且又关乎你的家人,才派人盯了他几日。”
每年各洲各县打着各种旗号进献的清白人家女子数不胜数,他从来都懒得看上一眼,又怎会对这些残花败柳有兴趣?
这话,苏妁是信的。她看看窗外,思忖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既是他们二人间的事,便等我回去先问过苏婵的意思吧。”
说罢,苏妁转头去墙角的那个木施上取轻裘,既然来时不能被人发现,走时自然也一样。可偏偏那件轻裘是先前谢正卿挂的,挂在了最上端的木钩上,苏妁拽着衣袖扯了两下没能扯下来。
当她踮起脚尖儿欲再往上扯扯时,谢正卿的手掠过她的头顶,轻易的将那轻裘取下,既而披在她身上,将系带系好,又将帽子遮挡过来。瞬间,苏妁又如来时那般,完全被隐进了阴影了。
之后谢正卿也披上自己的大氅,揽着苏妁的肩开站往外走去。
路过杜晗禄的那间厢房时,苏妁分明听到了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没错,是凄戾的尖叫时,而不是嬌哼声。
可当她好奇去撩帽子想要听得再分明些时,却被谢正卿一双有力的手隔着帽子将耳朵死死捂住!接下来她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只稀里糊涂的被谢正卿推着下楼上楼,最后感觉周身一凉,知道是出了万花楼的大门。
上马车后甫一落坐,苏妁知道安全了,便立马掀开轻袭的帽子,纳闷的盯着谢正卿:“方才屋里传出的那动静定是出事了,你为何不让我听?”
“那些不是你该听的,况且并未出任何事。”说完这话,谢正卿便撩开马车窗帘往外看了看,喧闹纷杂的长街,行人熙熙攘攘。
他是不想苏妁在先前的问题上较真儿下去,若杜晗禄只是来青楼消遣,他兴许懒得插手。然杜晗禄这房中性子,显然非常人可受。
这门亲,只怕他是指错了。
将苏妁送至苏府门外,谢正卿看着她叩门进去了,才放心的让马车驶离。然而他的马车前脚一走,方才关上的那扇朱漆大门复又敞开了。
已是月末,初八便是苏婵的大婚,而进杜府拜见未来公婆和杜家七姑八姨的日子早便定在了初一,也就是明日。苏妁站在门前纠结了许久。
若是今晚就与苏婵说,兴许她连明日拜见长辈都没心情去了。可是若等苏婵明日见过杜晗禄的父母及一众长辈后再告诉她,那时反悔则更加复杂。
如此,还不如今晚就先告诉了她,也好让她早做打算。做好决定后,苏妁转向隔壁,伸手握住那朱漆大门上的铜狮衔环,用力叩了两下。
这府里没有一个下人,故而来开门的直接便是苏婵。
“苏妁?这么晚了你”苏婵见苏妁来,不免有些纳闷。
苏妁蹙着眉不自觉的将头垂了垂,头顶发髻打下的阴影笼罩着她的眉眼,更映衬出那沮丧之感。她声音如细丝般,低哑细缓:“苏婵,我我睡不着,想找你说会儿心里话。”
苏婵让开半边儿身子,容苏妁进门。在她双手推着门关合时,嘴角露出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颇带有几分暗喜的意味。苏妁这落魄的表情,她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姐妹二人一同回了后院儿里苏婵的闺房,这还是苏妁头一回进来。
看得出柳氏为苏婵的屋子花了不少心思,毕竟出嫁之时是从这里走。听说柳氏的屋子除了一张床是新的外,其它并未置办任何新的陈设,倒是苏婵的屋子里每样都是新的。
黄花梨的架子床上铺着一面绣有粉色碎花的绸罩单,那粉嫣嫣的花朵与四周的粉色幔帐相映衬,一看便是女子的闺房。
苏婵指着对面的一只月牙凳,笑吟吟很是亲切的让了让苏妁:“坐吧。”
“嗯。”苏妁将始终垂着的头埋的更低了些,坐在与苏婵相对的月牙凳上。
二人面对面而坐,中间隔一花梨木三弯脚矮桌,桌面儿上摆着一只精致的青玉茶壶,和一套青玉茶杯。苏妁一眼便认出这是杜家所下聘礼当中的一件,毕竟那聘礼皆是一件一箱,内里物件儿着实是让人印象深刻,过目难忘。
其中一只杯子里盛着半杯杏仁茶,浓郁香甜的杏仁儿味从一进屋苏妁便闻见了。苏婵取了一只空杯,也倒上,放至苏妁眼前:“晚上喝些杏仁茶无妨的。”
苏妁接过杯子握在掌心里,不喝,只端着取暖。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身冒寒意。“苏婵,明日你要去杜家么?”
也不知从何时起,“杜”字已然成了苏婵的幸福所在,但凡是听人提起这个字,立时便有一股子春色浮上唇角。她面带羞赧的点点头,“听说明日杜家所有在京里住的亲戚,都会去杜府,估计是极热闹了。”
“苏婵,说起来你与杜家公子相识不久便订了情,可有仔细了解过他的品性?”苏妁温言试探。
“我与杜公子的确相识不久,但却有一眼万年,相逢便相知的感觉。”说着,苏婵脸上的那抹粉霞就更显娇艳了。
如今天色已晚,苏妁也不想将弯子绕的太大,便将意图又进了一大步:“苏婵,杜公子若是单看外表,的确是位风姿迢迢的淑人君子。可他若是不如外表那般忠实可靠,你会如何?”
苏婵脸上怔了怔。先前开门时见苏妁这副惨相儿,苏婵还以为是谢首辅终于厌弃了苏妁,给苏妁什么气受了。可眼下看来,苏妁的话题竟是句句围绕着杜晗禄。
想到苏妁今晚堪堪与谢首辅相约看了花,苏婵突然警觉起来,蹙了蹙眉:“姐姐莫不是在外听到了什么流言?”
第151章()
低头沉默了片刻;既然话已说到了这地步;苏妁也无法退缩。只是想到那些不堪和尴尬;她换了个说辞。
“苏婵;今晚我听到有人说;在万花楼碰巧遇见了杜公子。”
“你说什么?”苏婵怔然;两眼羞愤的等着苏妁。杜晗禄有别的女人她是管不了;可她以为他只是在府里弄两个通房丫鬟取乐。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婚在即,杜晗禄竟还去嫖那些万人骑的脏东西!
“可是;可是他今儿个还着人来送信儿,说是这几日身子不适下不了床!”说着,苏婵突然就自嘲的笑笑:“呵呵;下不了床”她好似明白过来杜晗禄是怎么个下不了床了。
见苏婵笑;苏妁觉得一阵儿冷意袭来,立马劝道:“苏婵;不然趁着尚未大婚;你先与杜公子好好谈谈。若是他有心悔改”
这厢苏妁正劝着;苏婵突然就从凳子上弹起;愤愤道:“好;我这便去找他好好谈谈!”说罢;人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苏婵!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至少也等明日”
苏婵站定了下,喘息的极为剧烈:“明日?”她圆瞪着一双眼转过头看着苏妁;显然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可发:“你要我明知他此刻就在那种肮脏之地鬼混;却要忍受他搂着那种脏东西过夜?!”
苏妁愣在了原处。是啊,她方才怎么就莽里莽撞的过来了,竟未站在苏婵的角度细忖一下这种感受。看着苏婵如今的样子,苏妁知道拦是拦她不下了,便不敢再说什么。
这可真是桩难事,亲眼目睹旁人的背叛之举,佯作不知是伤害,告之亦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