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魔有道-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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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地板几近与沙漠垂直，司琴来不及抓紧向下滑落。她哭花了脸，双手胡乱摩擦却找不到可抓之物。眼看她快要掉落出船体，危急之际一双手恰好够着她的手腕。
“坚持住！”墨画一手抓着船舷，一手拉着方晴，而方晴的另一手正握着司琴。
司琴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没有看清此时墨画和方晴惊恐地盯着自己下面。两女迅速收回视线，如果司琴知道她下面正有一张牙齿密密麻麻的大嘴等着，一定会更加惊慌。
“怎么办下面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墨画声音不稳，临近崩溃边缘。“不知道小姐有没有事”
方晴目光炯炯地仰视墨画默默呼唤剑，她的底牌，没必要藏着了。
一道银光穿过底下的沙虫，方晴对二女朗声道：“只要坚持住，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墨画，玉小姐等着我们！”
一句戳心，小姐就是墨画的信念。墨画咬紧下唇吞回泪水，死死地抓着船舷。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让她们觉得一瞬间便能海枯石烂，船身终于变回平稳，她们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四肢发软喘着粗气。
外界起了何种变化她们无暇顾及，墨画连滚带爬地跑到玉九戈的房间，而司琴迟来地放声大哭。
第158章 坦诚相待（）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即逝的白光掠过方晴的视野，随后是墨画既惊喜又安慰的话语。没多久船外响起胜利的欢呼，方晴搂紧司琴颤抖的肩膀，几番抚慰。
袭击为他们带来了肥美的营养食物，二十来个大汉磨刀霍霍，聚在其中一具沙虫尸体下分割皮肉。半晌，沙虫的尸体只剩下一半。
残阳如血，大漠染橘红。
方晴和墨画在厨房里忙着生火，惊魂未定的司琴看着自己切下的蔬菜，心情才渐渐平复。“咕——咕咕——”她的肚子不争气地连叫几声，旁边二人忍俊不禁。
轻快的笑声令司琴彻底忘掉惊慌，只想起吃来。
原来柴达也是船上的厨子，他一手提着酒壶灌嘴里，一手抄动大铁铲游刃有余。方晴盯着那口大铁锅咋舌，其是平常铁锅的四倍。
司琴眼巴巴地注视锅里的美味，用力地嗅了嗅，嘴角已湿润。
当她们抬着饭菜到楼下大厅时，方晴更震惊。二十几个大汉共坐一堂，人声鼎沸、喝酒言欢。
他们皆身形高大剽悍，精壮的肌肉油光发亮，汗味有点浓郁。方晴一想到他们可能是狐狸，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
三女将一桶桶白饭和一盆盆菜放置他们面前，他们大快朵颐的场景颇为壮观。方晴忽然觉得嫣儿的胃口相比他们的，只算是鸟食。
柴达、另一名国字脸的大汉和三女单独一桌，那名大汉叫拉赫，老是吹嘘自己当时也有份救方晴上船。墨画边吃边和他抬杠，两腮鼓鼓的司琴看着他们吵嘴。
柴达看见方晴只夹青菜，笑道：“丫头你的胃口真小，难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因为第一次吃沙虫的肉时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一直没什么食欲。”她苦笑不已。
柴达哈哈大笑：“你该不会是烤着吃吧？哈哈哈，烤着吃最腥，难怪会没有食欲！丫头你真该尝尝我炒的，绝对没有一丁点腥味！”
“多啊多啊（对啊对啊），擦大做得最吼次（柴达做得最好吃）！”司琴嘴里塞得满满的，眼里充满崇拜。
方晴笑了笑，眼眸一转速速转移话题。“玉小姐不下来吃饭吗？”
“小姐啊，”拉赫灌了一口酒，“小姐很懒的，基本足不出户，等会送饭菜去她房间就行了。”
听拉赫的语气，仿佛他是玉九戈的好兄弟般毫无阶级之分，方晴暗自奇怪。墨画却拉下清秀的五官，“拉赫，你怎么能说小姐懒！今天要不是小姐出手，你们能打败沙虫？小姐最讨厌别人破坏她的船了。”
拉赫努努嘴巴没有反驳。
“小姐确实很懒，进大漠以来没出过房门。”柴达倒是不怕，加入了拌嘴之列，墨画要被这两个臭男人气歪了。
方晴连忙打圆场：“玉小姐养尊处优，一般来说娇贵的小姐不出户也很正常。”她刚说完，拌嘴的三人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
“呃，其实小姐——”
“司琴，你好好吃饭别说话。”墨画打断了司琴，嫌道：“你呀，一吃起来就塞满嘴，回去后会给小姐丢脸的。”
司琴瞬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下头把碗里的扒完。
接下来或许因为气氛改变，他们不再拌嘴，偶尔两三句闲聊把饭吃完。方晴惭愧，都怪她气氛才变得如此沉闷。
饭后，墨画端着饭菜到玉九戈房间。而船外，方晴和司琴穿好冬衣，埋头于成山的木桶和盆子下。司琴教她用沙子刷洗，先是来回搓几遍然后倒掉沙子，最后用干布擦净。
水在沙漠里极其珍贵。
“以前只有我和墨画刷碗，现在有你帮忙实在太好了。”司琴扬起娇憨的笑脸。
“既然我答应玉小姐暂当她的侍女，这些是我该做的。”方晴顿了顿，决定问出心中疑问。“今天我看见柴达他们露出尾巴，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狐族哦，和小姐一样。”司琴不假思索，似乎认定了方晴是自己人。“他们是不是很厉害？我和墨画修为最低，帮不上忙，只能做些粗活。”她眼睑垂下，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眼里的失落。
“我和墨画因为修为低，经常被强大的魍魉族欺负。有一次我们俩差点死在路边，是小姐救了我们，我们从那天起誓死追随小姐！”司琴用手臂擦擦通红的鼻子。
“陈年往事，说来做什么。”这时墨画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她捋起袖子一起刷盆子。“小姐说弱小就会被欺凌。小姐除了收留我们，还指导我们修炼，所以任何人诋毁小姐、对小姐不利，我们会不惜一切保护小姐！”
墨画之言掷地有声，像嘹亮的鸣钟震撼方晴的心神。信念真是可怕之物，正如她报仇之心。
继而墨画注视方晴，“小姐吩咐过我们要看着你，但经过沙虫袭击一事，我认为你并非心术不正之人。所以，我们能信任你吧？小姐能信任你吧？”
司琴紧张地看向方晴。
方晴同样掷地有声地回答可以。她笑靥如花，感激墨画的坦诚。阴谋者以不择手段达到目的，阳谋者以坦诚笼络人心。
夜里，船又开始前进。
司琴呼呼大睡、墨画搂着被子梦呓。方晴坐在床头和枕边的剑用意念交流，问他能否联系嫣儿。剑说：“傍晚时我联系过嫣儿，她说正和葵苏一起。”
方晴轻轻点头，“目前我们能联系的只有葵苏和嫣儿，我们到达楼兰古国后先与他们会合吧。”
“也好。船上有修为极高的魍魉族，估计那人已经发现我。我不便现身，这段时间你要好好保重，船上的都是魍魉族。”
“如此说来只有我是华夏族？修为极高的会是玉九戈吗？”
“我不清楚，除非我冒险到她房中查看。”
大漠风沙起，孤月挂长空。楼兰古国的某处湖边，穿着黛紫罗裙的女子犹如黑夜里的紫罗兰，她看见湖边伫立的人后，步伐不禁加快。
“寂。”她轻轻叫唤。
湖边的人略微侧头，冷冷的湖色晕染他凛冽的轮廓。
和她初次见时一样，他依然像一座孤傲的高山。
第159章 敢抢本大爷？（）
孤月当空，大漠寂寥。
岩石上，伫立的二女一男皆一身漆黑。“九皇弟真的死了吗？他那种阴险的性格会这么容易死？嘻嘻，大皇姐你相信吗？”个子最矮小的女子嬉皮笑脸，她的模样不过十四、五岁。
另一名被她唤作大皇姐的女子冷冷不语，旁边瘦削的男子则悠然摇摇白扇，说：“他死没死激进派那群家伙已经乱了，他的盟友估计也自乱阵脚，我们这个时候去说服她再合适不过。”
这时，大皇姐终于勾起一丝冷笑，“没错。很快这些低等的种族就会绝望地问，‘天还会亮吗’。”
“嘻嘻嘻，对啊，黑暗快要来临了”
现在天还会亮，以后呢？
最幸福的莫过于底层的小百姓，只要没有战乱，他们的生活一如既往，既快乐又痛苦。譬如乌托雅村六旬的村长，他正烦恼眼前的选择。
“村长，真的要杀这俩？”村民大扎露出几分犹豫，几分挣扎。
“杀！一定要杀！这俩不属于我们村子，还破坏我们的猪圈一副贼性！干脆把两个都杀了！”
大扎一脸惊骇。随后，村长不管惊叫手起刀落，下面鲜血喷溅。
早晨的阳光像个贪睡的孩子，懒懒地披在黄沙上。一辆牛拉着的木头车于沙地轱辘轱辘驶过，车上满载货物。两个身穿平民布衣、头戴布巾的男子各坐一侧，一个嘴叼一条青草，阳光下他的肤色呈麦色，脸庞瘦削更显轮廓；另一个认真地数着车上的货物，腰身依旧严肃地挺直。
“好啊，一大早就遇到肥羊，你们速速交下货物和身上的钱财就让你们走！不然你们就把命留在这吧！”三个手执大刀的凶恶大汉拦下木头车。
“风、风大侠？”
骑着牛的村民回头喊道。
“又来，真是不识好歹！”叼着青草的风骥抽出藏在货物底下的剑。银光一横，他矫健的身影游弋于三个大汉之间。刀与剑相碰铮铮鸣响，剑上挑，损一命；剑横剔，封一喉；剑长刺，破一心。“杜云旗，下来帮忙搬尸体！”
两人将三具尸体抬进路边的枯草堆。风骥注视尸体若有所思，他们俩来到边境多日，流寇和风沙一样随处可见。按理说这里离军营近，为何没有军队打击流寇？反而任其作恶？
两人回到木头车上，村民驱使牛出发，路上漫漫土黄。
风骥怅然仰望湛蓝的苍穹，他和杜云旗天天跟村民进城送货，是为了和守城军队混个熟脸方便日后进城。昨晚嫣儿替葵苏心灵传音，已经约好和方晴、若华、白飞渊在楼兰古国的国都扦泥城会合。
他庆幸楼兰古国的国土只有东都的一半，在此地去扦泥城，快马加鞭半个月足以。
当木头车回到乌托雅村时，村长第一个迎上来。“风大侠、杜大侠，听闻你们准备离开，我特意杀了两头野猪践行。要不是你们当初为我们驱赶流寇，村子便无法安宁。村里没有能上台面的贵重礼品，这两只烤野猪当是答谢两位的恩情！”
“村长言重了！”风骥跳下车，笑了笑。当初若不是恰好有流寇袭村，让他满身猪粪杀敌，他和杜云旗的下场恐怕如这两只野猪般吧。他扫视围观的姑娘们，叹道：还是早走为妙，杜云旗一不小心娶了个皇妃怎么办？他亦不想当上门女婿。
再看乌拉沙漠边境，玉九戈的船终于在两天后“到岸”了。
柴达、拉赫和另外两名大汉抬着一个简陋的竹轿子。上有幕布遮阳，玉九戈慵懒地坐在轿子里。她的银发随意束着，一身素雅，浑身似乎散发光晕引路人侧目。
方晴和二女走在旁边，周围的房屋全是土黄的泥屋，脚下的路也是黄沙。路人虽穿粗布，可是色彩缤纷。方晴忽然觉得自己的服饰与旁人格格不入，除了头巾染有斑斓的图案，衣衫却是纯色的浅蓝，看来东都和楼兰的民俗差异颇大。
想着想着，前方忽有六个凶神恶煞之人围堵，他们个个扛着大刀，面带刀疤，身形魁梧、袒胸露乳。
一行人停下脚步，墨画和司琴紧张起来。
六个流寇色眯眯地盯着花容月貌的玉九戈看，摩拳擦掌道：“此路是我开，要过去就把女人和钱财留下，可以放过你们的狗命！特别是中间这女人，是我的了！”
“什么？见者有份，熄了灯都是大家的，要她轮着来伺候我们！哈哈哈！”
如此不堪入耳的话，墨画和司琴气煞了。倒是玉九戈眯长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狂妄。一行人没有留下女人和钱财的动作，更没有惊慌之态，六个流寇不禁狂笑凝固。
谁知拉赫反而嘲笑：“胆敢抢劫我们？真是瞎了眼。居然还看上小姐，你们的眼光真是一流啊！哈哈哈哈！”
闻言，柴达和另外两个大汉也哄堂大笑。
对面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几近头顶生烟。方晴偷偷地瞄了玉九戈一眼，只见她毫无愠色，嘴边莫名的笑意不减。方晴觉得很奇怪，怎么拉赫除了讽刺对面还别有他意？
玉九戈的目光也扫了一下偷看的方晴，后者红着脸收回视线。
而对面七窍生烟，大刀呼呼伴随骂声。“妈的，敬酒不喝喝罚酒！我们改变主意了，你们通通留下尸体吧！”
六人呈扇形冲去。柴达等人不紧不慢地放下轿子，十指皆冒出又尖又长的指甲。对面愣了愣，有流寇迟疑问道：“你们，是魍魉族？”
“哼，现在才知道害怕？太迟了！”
四人利爪在阳光下闪烁寒芒，攻击比大刀灵活。方晴看着流寇像泥俑般脆弱，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呆了。
玉九戈美目顾盼，轻笑一声，“方姑娘，沙漠边境的小镇有许多流寇出没，你和同伴是约在此处见面吗？若不是，最好不要孤身上路。”
“对啊对啊，一个人时遇上流寇很危险！”司琴笃定地点头。
剑也传来声音：“她说得对，这里离扦泥城很远，流寇也多，一人上路太危险。”
方晴下意识的侧头和转眼即逝的犹豫全数落入玉九戈眼中，玉九戈若有所思地扫过她背上的剑。方晴慎重地问了一句：“请问玉小姐的目的地是何处？”
玉九戈凝视方晴丹唇轻启：“扦泥城。”方晴闪过惊异，她意味深长地又说：“既然方姑娘与我们同路，不妨到达目的地才分道扬镳。”
第160章 好一伙瞎眼的（）
为了路上安全方晴听从了玉九戈的建议，继续跟随他们上路。
经过流寇滋扰，他们快速地经过边境小镇，但路上又来几个送死的，均被柴达和拉赫解决。方晴问出心中疑惑，“官府不管理流寇作乱吗？杀人这么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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