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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龙凤呈祥-第70章

小说: 龙凤呈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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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言白举筷之手一顿。

    楚谣拽他袖子,尴尬不已。分不清他是真不会用词,还是故意数落柳言白。

    阮霁低声一笑。他同样是剑客装扮,因怕引起恐慌,贺兰老爷收到恐吓木偶的事情并未张扬,故而大理寺不好直接出面。

    知寇凛故意找茬,柳言白抬头看向二楼,忽视掉楚谣:“那不知寇指挥使的意思是?”

    寇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咱俩换换,本官扮神棍,你扮剑客。”

    柳言白淡然回应:“下官一介文弱书生,不懂剑术。”

    寇凛冷笑反问:“难不成你懂算命?”

    柳言白:

    最终官大的说了算,等两人换罢,一行人启程离开北直隶境,进入河南境,往洛阳去。

    神都洛阳,曾拥有的辉煌不必赘言,今虽不复往昔,却依然是经济重地。

    大梁无数个县,只有四个县的县令不是七品芝麻官,而是正五品,其中就有洛阳。

    至于封地在此的洛王,更是太|祖皇帝最喜爱的一位皇子。

    不过洛阳再繁华,如今也比不上京城,故而对楚谣一行人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

    傍晚时分,马车抵达贺兰府外。

    距离北六省商会同盟例会还有三日时间,商业大佬们来了大半,如今都住在贺兰府上。

    故而府内外重重守卫,见贺兰茵回来,慌忙上前牵马:“大小姐!”

    夕阳西下,贺兰茵翻身下马,附耳几句,一名守卫点头应是,步伐匆匆的跑进府内。

    贺兰茵来到马车窗边,压低声音道:“几位暂候片刻,民女吩咐家仆去准备轮椅了。”

    寇凛颔首,隔着车窗道:“商会已经抵达洛阳的客人,家眷以及随行护卫、家仆的人数和名字,以最快的速度拿给本官一份。”又补充,“尽量详细。”

    贺兰茵点头:“民女明白。”

    不一会儿,贺兰家仆推了轮椅出来。柳言白和阮霁先下车,寇凛抱着楚谣下来,将她放在轮椅上。

    正准备推着她入内时,背后有人喊道:“贺兰大小姐!”

    楚谣转过头打量,是位衣饰富贵的公子,身后跟着四个体格强健的护卫。此人脸泛酡红,似乎喝了些酒,有些微醺之意。

    贺兰茵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嫌恶,拱手道:“魏公子。”

    姓魏?楚谣在路上似乎听寇凛提及,洛阳县令正是姓魏,眼前这位应是魏县令的独子魏弘。

    正五品县令之子不算什么,可魏县令出自江东魏氏,与袁首辅乃是同乡,族中更有一位当朝贵妃,正是睿王生母。

    连洛阳王都得给魏县令几分薄面。

    还听说这魏弘先前想娶贺兰茵为妻,却被贺兰老爷给拒绝了。

    “大小姐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啊,商会召开在即,还有心情出门去?”魏弘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上前,原本准备挖苦贺兰茵,眼风一瞥间,却看到了轮椅上的楚谣。

    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酒劲儿上头有些看不清晰,揉揉眼睛,怔怔道:“这是男人?竟比女人生的还要美”

    楚谣皱起眉,立刻将头转回去,不再看他。

    这魏弘没看清,非要上前瞧个仔细,贺兰茵快走几步拦住,冷冷道:“魏公子请自重。”

    魏弘似是有些怕她,却还硬着头皮道:“怎么,既敢出门,还不让人看了?”

    阮霁咽着口水,瞧一眼寇凛,觉得这魏弘要完。

    寇凛装模作样掐指一算:“这位公子,贫道观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魏弘一愣,呸了一口:“你才有血光之灾!”

    “不信且等着吧。”寇凛冷笑一声,推着楚谣入府。

    楚谣有些忧心:“夫君,他总归没说什么难听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寇凛笑一声:“放心,这种纨绔子弟见多了,我才懒得与他多计较。”

    但出来混,说让他见血必须见血,回头得吩咐小江去揍他一顿。

    贺兰府虽大,抵不住此番来的客人多,厢房都住满了,他们一行人只能住在一处偏僻的小跨院里。

    但以贺兰世家的财力,即使是跨院,也一样富贵逼人。

    寇凛先去泡了个澡解乏,从净房出来时,贺兰茵以将客人的资料送了过来,楚谣几人正围着院中石桌而坐。

    石桌台面上铺着一张写满名字的宣纸,是此次参加北六省商会同盟例会的名单。

    共计十五人,后面还附有一些关于他们的简要介绍。

    楚谣仔细看了很久,疑惑道:“想不通,天影送来七个木偶,指示四男三女,但名单上只有两个女人,多出的一个女人是谁?”

    柳言白道:“首先不一定是天影送的,有可能是北六省商会内部分赃不均,也可能是南七省商会故意捣乱。或许是仇杀,或许是利益纠纷,这都不好说。”

    寇凛拢着手走上前:“再来,凶手要杀的七个人,不一定是头目,也可能是家眷和随行保护的护从。”

    阮霁眼前迷雾重重:“两位可有头绪?”

    柳言白摇摇头:“若非恐吓,真有人准备行凶,待死上两个人,应就能摸到一些头绪。”

    寇凛没那么乐观:“死两个人怕是看不出什么。”

    话音刚落下,忽听院外一阵吵吵嚷嚷。

    凭借多年办案的警觉性,阮霁猛然站起:“莫非凶手已经开始动手了?”

    柳言白蹙眉:“应该不会,商会人还没来齐。”

    正不解时,贺兰茵匆匆入内,惊疑不定的看向寇凛:“寇指挥使,您派人杀了魏弘?”

    寇凛微微一愣:“怎么,姓魏的小子死了?”

    柳言白心中也颇为惊讶:“是傍晚那位醉酒公子?”

    “是的,刚被发现死在县衙里,被凶手砍了头,头还不见了”贺兰茵依然仔细打量寇凛的表情,似乎想知道人是不是他杀的,“魏县令听闻您傍晚曾恐吓过魏弘有血光之灾,亲自上门来抓您了。”

道爷() 
院外的吵嚷声越来越近;院中诸人面色凝重;唯独寇凛啼笑皆非:“真是意想不到;原来本官竟有当道士的天赋。”

    “有人想嫁祸你?”楚谣原本也怀疑魏弘是不是他派小江去杀的;看他这幅态度;应该不是。

    “谁知道。”寇凛微微耸肩;没当一回事;“不过”他转望贺兰茵,“一个道士随口为人批命,不幸言中;就能以凶犯视之?这般无凭无据,你贺兰家由着县令上门拿人?”

    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贺兰氏百年盘踞于洛阳;这魏县令不过来此两年左右。

    贺兰茵苦笑道:“寇指挥使;魏县令不只带着捕快,他还请了洛阳锦衣卫百户所的周择周百户;我们哪怕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拦着锦衣卫”

    寇凛的神情瞬间冰冷。

    事不关己;柳言白蓦地一笑:“地方锦衣卫帮着县衙抓人;还抓到了当朝锦衣卫指挥使头上;有意思。”

    说话间魏县令已带人冲了进来,丧子之痛下;他双目通红,整个人近乎癫狂。

    果不其然;身后除了衙门捕快之外;还有几个头戴六瓣盔、身穿对襟罩甲的英武男子,正是地方锦衣卫。

    魏县令稍稍辨认,指着梳着道士髻的寇凛:“将此凶徒拿下!”

    贺兰茵劝道:“魏大人,这几位都是民女的同门,傍晚初来洛阳,从未离开过府邸一步,怎可能是凶手?”

    阮霁起身拿剑鞘拦下捕快,他常年在外办案,颇有些功夫底子,怒道:“魏大人,凶案尚未有定论,随意将‘凶徒’两字说出口,实在违背我大梁律!”

    贺兰家主贺兰哲得知消息,也从宴客厅疾步赶来:“魏大人,这无凭无据,您上门抓人不妥吧?”

    一番七嘴八舌,魏县令尚不及说话,一名捕快飞奔而来:“大人!大人啊!少爷被砍掉的头颅找到了!”

    魏县令颤巍巍:“在、在哪里?”

    捕快道:“滚进床底下去了”

    “我的儿啊!”魏县令再也承受不住,悲痛欲绝的高呼一声,晕了过去。

    “大人!”捕快们七手八脚的将县令抬走。

    只剩下洛阳县衙杨捕头还秉承着县令的精神,指着寇凛,横眉以对:“将这凶将这神棍抓起来,带回衙门审问!”

    “是!”

    两个捕快得令正要上前,寇凛道:“等等。”

    他随口一说,那两个捕快在某种莫名的压迫感下,竟真停住了脚步。

    寇凛看向周择:“这类人命案子,何时也归地方锦衣卫管辖了?周百户这样胡作非为,就不怕京城里那位总指挥使?”

    周择抱着手臂道:“我并非管辖,只是与魏县令有些私交,今夜里也是去县衙与他喝酒,恰好看到有个黑影跳墙一闪而过,我便追了上去,在后衙追丢。准备离开时,嗅到浓郁的血腥味,立刻冲入屋内,看到魏公子被砍了头。”

    寇凛摩挲着指腹,问:“魏公子的致命伤,是被砍了头?”

    杨捕头反问:“头都被砍了,还不致命?”

    柳言白道:“他的意思是,魏公子是死后被砍头,还是因头被砍而死。”

    周择回道:“仵作和我都检查过,魏公子身上没有其他伤,也没有中毒。而我破门入内时,他身体还是温热的,看脖颈流血的情况,应刚被砍断不久。”

    寇凛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随后沉吟着点头:“恩,知道了。”

    杨捕头原本不该在此与他详说,但贺兰老爷一干人在场,小跨院外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除了贺兰府的家仆,还有北六省大佬派来探听情况的小厮。

    不将情况说明,他们洛阳县衙凭借神棍一句批命便来抓人,若是传出去,实在太过丢脸。

    周择道:“魏公子颈部伤口齐平,不是寻常武夫能做到的。除了常年在刑场砍人头颅的刽子手,唯有武功高强之辈。听说你们都是贺兰大小姐的同门?”

    杨捕头道:“不错!洛阳境内近日是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但与少爷无仇无怨,只有你这神棍傍晚时恐吓过少爷,不是你是谁?”

    周择倒还客气:“虽说无巧不成书,但过于巧合也值得怀疑。魏公子若不是你杀的,回去过堂,自会还你个清白。”

    “就是。”杨捕头道,“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跟我们走一趟,“又指着阮霁和柳言白,“你们这两个剑客也有嫌疑,一起回衙门。”

    看一眼楚谣是个残疾人,不知要不要将她捎带上。

    这般有理有据,倒不好再抵抗。阮霁伸手入袖中,准备掏出自己的大理寺腰牌。寇凛不必暴露身份,他这个大理寺少卿足够拿来镇场子了。

    寇凛却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许他多管闲事。

    不解其意的阮霁唯有照办。

    杨捕头喝道:“拿下!”

    两个捕快再度上前,一人擒住寇凛一条手臂,却根本拗之不动。捕快一惊,对视一眼,双双抬脚往寇凛腿弯上踹,想将他踹跪在地。

    寇凛攥起拳头,内力于经脉极速流窜,两名捕快只觉虎口一阵发麻,被点了穴道一般,瘫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贺兰茵瞳孔微缩,好生深厚的内力。想不到他久居朝廷,竟有着这样的功夫。

    杨捕头怒道:“竟敢拒捕!”

    寇凛摊手:“贫道可什么都没做。”

    杨捕头拔刀砍向他:“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果然猖狂!”

    寇凛只需稍稍一个侧身,曲起指节在他手腕一弹,只听“啪嗒”一声,刀柄离手,刀落于地。

    杨捕头瞠目结舌。

    寇凛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冷笑道:“贫道说魏公子有血光之灾,人死了,就污蔑贫道杀人。这会儿贫道还要说”他一指抱臂看戏的周择,“这位是锦衣卫周百户是吧?道爷观你印堂比魏公子更黑,不久将会倒大霉!”

    周择身后几个锦衣卫纷纷拔出绣春刀:“胆敢口出狂言!”

    周择面色一寒,只冷笑一声。

    寇凛唇角那抹讥诮勾的恰到好处:“就凭你们也想抓道爷?公门中人果然是一群废物,就连锦衣卫也不过如此,周择,识相的速速过来给道爷磕几个响头,道爷心情好起来,可以试着帮你化解一二。”

    “找死!”周择显然被他激怒,攥了攥腰间绣春刀柄,赤手空拳朝寇凛攻去。

    生怕殃及池鱼,尽管楚谣离的已经够远了,柳言白还是推着她的轮椅离战场更远一些。

    阮霁挡在他二人身前,不太明白寇凛不许他亮明身份又以武力拒捕,上蹿下跳闹的鸡犬不宁是想干什么。

    莫说他不懂,柳言白也看不懂。

    双手放在轮椅上,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交手,看着看着,眸光渐深。

    这周择明显不是寇凛的对手,寇凛武功高出他太多,却一直刻意让着他,给他喘息的机会。

    周择一旦得空,便去摸绣春刀柄,但始终没有拔刀。

    柳言白终于懂了。

    楚谣亦是疑惑,先后抬头,见柳言白总是盯着周择腰间的绣春刀,稍稍摸到了一丁点头绪。

    寇凛试探够了之后,扼住他的手腕,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阴沉沉冷笑:“周百户,打不过贫道,为何不拔刀?”

    周择被他钳制住,痛苦的面部扭曲,“刷”,寇凛拔出了他悬在腰间的绣春刀,只见刀刃上点点血痕,“是因为你这刀上沾了魏公子的血,没来得及清理吧?”

    众人吃惊。

    尤其是杨捕头和余下几个准备上前的锦衣卫。

    寇凛将绣春刀扔给阮霁:“你瞧瞧。”

    阮霁拿过手中,仔细检查血迹:“看血迹颜色,干涸程度,应不超过半个时辰”

    而魏弘被杀,也就是半个时辰内的事情。

    “道爷不知你和魏弘有什么仇,但你所谓看到黑影,嗅到血腥味,不过是你自说自话。你听闻傍晚来了几个江湖人士,与魏弘起了冲突,还有个道爷出言恐吓他有血光之灾,你认为机会来了。”

    寇凛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去往县衙,与魏县令闲聊,趁着魏弘醉酒睡下,佯做抓贼冲入他房内直接砍了他的脑袋。有本事做到身上不沾血,可刀总会沾血,魏弘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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