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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龙凤呈祥-第145章

小说: 龙凤呈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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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中有一人不愿入朝。

    此人是个巨富;名叫沈方;曾以财力资助太|祖夺取江山,功不可没。

    太|祖再三要赐他爵位;都被拒绝,只表达了想从前朝藏宝库中取些宝物回去的意愿。

    太|祖没有不应允的理由;而善画爱画的沈方在国库中挑来捡去;最终拿走了这幅山河万里图,才令此画得见天日。

    这也是此画第一次流落民间,楚谣先前拿来临摹的赝品,一直都被揣测是出自这位开国首富沈方之手。

    但不过十年,沈方牵连进谋反案,被太|祖抄家诛族,山河万里图也成了他意图谋反的罪证之一——“不想为臣,想要朕的万里河山?”

    因太|祖这句话,山河万里图成为帝王专属,皇权象征。

    七十年前北元攻入京城,北元皇帝还特意派了一支精兵专门夺了此画,一路护送回北地。

    七十年来,山河万里图沦为北元皇室的收藏品。直到此番为与大梁互市,北元才将此画送回。

    “这幅画,不似做旧,应是出自前朝徽宗年间,且画工精湛,精妙绝妙。”楚谣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真迹,“可是,却与家中那副赝品,有一处不同。”

    “什么意思?”寇凛听不懂,坐在床上看着他。

    “东南海附近的岛屿,大大小小足有几千个,据说画师并非随意杜撰,是比着一本早已失传了的航海手札画出来的。但因画卷篇幅有限,肯定是不全的,其中被列入画中的岛屿,有些只是一粒粒黑豆,如墨滴在纸上晕染开的一样。”

    画卷太大,楚谣没办法拿去床边给寇凛看,用手比划着,“这个位置,比家中沈方临摹的那副赝品多出一个墨点。”

    寇凛半响才明白:“你的意思是,这幅画多出一个岛?”

    楚谣点头。

    寇凛皱眉:“你会不会记错了?”

    将此画全部展开,铺满十几张桌子不止,连背在身后都沉甸甸的。画上绘有千沟万壑,江河交错,草木成荫,即使两幅画齐齐摆在眼前,也难以看出不同。

    不,即使告诉他两幅画有不同之处,让他比对着找,他也未必能找的出来。

    他是真不信楚谣能记得清楚这种微乎其微的小细节。

    楚谣不满他轻视自己,觑他一眼:“我奉旨临摹,对着那赝品研究数月,莫说一颗黑豆大小的岛屿,连一片枫叶的纹路处理都了然于胸,不可能记错的。”

    寇凛惊的呆滞,这是什么可怕的记忆力?

    往后他一定得小心注意,不能再有任何行差踏错,不然肯定被她念叨一辈子。

    最怕是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全由着她添油加醋,自己根本没办法还嘴。

    楚谣见他面露惊悚,眯眼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感慨你记性好,怪不得会念书。”寇凛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继续揣测,“那会不会是沈方临摹之时,少点了一个墨点?”

    楚谣托腮仔细想想,摇摇头:“应该不会吧,以京城家中那幅赝品的水准来看,沈方会犯这种错误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这样么。”寇凛寻思着道,“那就可得出两个结论,一是这幅画也是赝品,真迹和家中沈方那副赝品一样,没有这个岛。二是这幅画是真迹,家中赝品之所以没有,是沈方临摹时故意不画。”

    “只能是这两种结论。”楚谣咬了咬唇,低头看着手中的画,顺着他的话说,“若是第一种结论,这幅画是赝品,与真迹几乎是同时代的,当时真迹并不出名,为何要耗费心思临摹,且还故意多出一个岛?”

    放置于时代背景之下,说不通。

    可换了第二种结论,手中这幅就是真迹,这个岛是真实存在的,沈方临摹时,为何要故意抹去了这座小岛?

    寇凛正在推敲她这个疑惑:“根据谢煊告诉爹的”

    “谢煊?”楚谣疑惑,“谢煊是谁?”

    “天影影主,你外公谢埕的双生弟弟。”

    楚谣瞪大了眼睛。

    寇凛尚未将此事告知她,关于柳言白,他还没想清楚该怎样处理:“先不提这个,说画的事儿。据谢煊所说,先帝修道不理朝政,却派大军几次征讨北元,正是受道士蛊惑,相信山河万里图是张藏宝图,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十八年前东厂黎阉煽动圣上御驾亲征北元,也是为了这幅图。如今定国公府宋家兄弟甘为天影驱使,同样是为了”

    他话音一顿,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我们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莫非是真的?只不过他们都找错了,真正的藏宝图并非真迹,而是翰林画院里的赝品?是沈方留下的藏宝图?”

    楚谣也将精神凝聚在此事上:“也不能说找错了吧,若无这幅真迹,只看赝品,根本不会知道在这片海域少了一个岛,因为真迹原本就没画全所有岛屿。只有拿着赝品,与真迹相对比,才能确定沈方藏宝的岛屿是哪一座。”

    也就是说,将真迹与赝品两图结合,才是真正的藏宝图。

    寇凛的认知有些被这个推论颠覆:“听闻沈方除了是个商人之外,还是个术士,正是推演出太|祖乃是日后的天下之主,才选择资助他。沈方既然留下如此复杂的藏宝图,莫非世上真有令人长生不死的丹方?”

    “我是不信的。”楚谣低头看着画中那处岛屿,“老师也是个术士,医卜星象,样样精通,他曾在课上说,天意和命数并不是卜出来的,而是根据自然规律再联系现实推敲出来的,天与地,阴与阳之间,都存在逻辑关系。”

    沈方出身贫寒,能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动荡年代成为首富,其人必定眼光毒辣、能力超群。凭他之慧眼,在当时争夺天下的几股势力中挑中太|祖,将赌注压在他身上,赌赢了,有什么奇怪?

    就像寇凛许多时候料事如神,难不成也是能掐会算?

    凭借的无非是头脑和经验罢了。

    楚谣喃喃道:“朝廷编纂的史书中,记载沈方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大梁立国后,不断向太|祖讨取经商便利,太|祖念着他的资助之恩,都允了,但他越来越贪得无厌,竟想索要漕运盐业的专营权,太|祖不应,他怀恨在心,才想要造反。这显然是太|祖命史官刻意丑化他”

    从他资助太|祖夺取天下后,不要爵位可知,他出钱,只是想要尽快结束这个乱世,而他本人是在乱世里发家的,应是希望世道越乱才对,足可见此人亦有忧民之心。

    “据我所看过的野史杂谈和一些禁|书,关于太|祖和沈方的描述,多半说是历经兵戈战乱,立国后国库空虚,军费粮饷多半都是沈方捐助的,若有天灾,也是沈方慷慨解囊,太|祖对他不胜感激,与他称兄道弟。但立国第八年时,太|祖闲来离京,前往浙江私访沈方,见沈家家宅三百亩,其内珍珠可填海,金银堆成山,便觉得与家底比起来,沈方年年捐出的那些,不过是九牛一毛,毫无诚意,对沈方心生不满”

    听见钱的事儿,寇凛格外关注:“假的吧,这样有钱,怎么会将金银珠宝都堆在宅子里?应该统一兑换成金银,放入不同的钱庄,揣着金银票据才对。”

    楚谣解释道:“大梁前头几十年再怎样动荡,国仍在,制度也仍在。但沈方那个时代前朝已亡,天下无主,钱庄皆倒,票据等同废纸,民间交易都是以物易物,真金白银。立国之后,太|祖重建票据制度,但历经战乱的百姓很难再信票据,钱庄形同虚设,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二十年,才慢慢改变。”

    寇凛拧着眉:“后来呢?”

    书看的早了,楚谣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仔细回忆着:“有几本野史说,太|祖想让沈方捐出一半家产,充盈国库,造福百姓,但沈方这个人,可能跟你一样是个守财奴”

    寇凛嘴角一抽。

    “需要之时,他可以拿钱,已是如同割肉,如今没有急需,让他拿一半钱财出来,绝对不行。于是两人不欢而散,没过两年,沈方就因为卷入谋反案,被诛族抄家了,山河万里图也再次回到宫中,藏入皇家宝库。”

    那些关于长生不死的传言,令人将目光凝聚在山河万里图的真迹上,都往前朝徽宗时代去想。

    如今看来,是与本朝沈方有关。

    沈方藏的应该不是什么长生不死的丹方,而是他的财富。

    这里也有三种可能。

    一种是沈方那“一百亩”房舍装不下,所以将其他的钱财送去岛上藏着,那座岛就是他的大金库。毕竟他居于浙江沿海,出海便利。

    另一种可能,是沈方知道太|祖要对他下手,不想便宜他,便转移了自己的财产。

    第三种,则是前两种可能的结合。

    楚谣琢磨着道:“沈方没有子嗣,他将钱藏起来,临摹了山河万里图,少画一个点,以这种方式,留给有缘人”

    需要真迹与赝品结合,且起码将这两幅图中的其中一幅仔仔细细看上几千几百遍,铭记于心,才能发现这一点不同。

    沈方心目中的有缘人,必定是位爱画之人。

    也可见沈方有多爱画。

    她想到的,寇凛自然也想到了,一骨碌下床疾步来到案台后,盯着山河万里图上的东南海域:“那个岛在哪里?”

    楚谣抬头见他两眼放光,低头见他赤着脚,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的模样,好笑道:“刚才是谁说有钱也买不了健康?”

    寇凛兴奋着捧着她的脸猛亲一口:“天降这么一大笔横财,我宁愿少活十年。”

密谈() 
“都只是猜测;先别忙着开心。”楚谣往后一仰;嫌弃他下巴上的胡茬扎脸。

    “八九不离十了。”寇凛说话时嘴角上扬;难以自控;要知道这可是开国首富沈方的遗产;被埋了两三百年;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说着;又捏了捏楚谣的腮帮,啧啧感叹,“我从前最听不得酸儒吹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心想我没念过书,照样美人在侧,财富傍身。而今才知道;这书读得多;果然是有大用处的。”

    楚谣见他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那宝藏已经落入怀中;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道:“最好找老师再鉴定一下;北元送画回来时;翰林院和国子监善画之人都参与了验画,老师是见过的;他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真迹。”

    提及柳言白,寇凛飞扬的嘴角逐渐收拢。

    楚谣皱皱眉:“是怕他向天影告密么?他没见过沈方那副赝品;不会知道真相的。而且;你不是说,他现在对天影已起反心,即使不会调转枪头,也不会再助纣为虐?”

    “老白是个好人。”寇凛手掌撑在案台上,尽量减少腹部用力,“我先前是想策反他为我所用,后来,我仅仅希望他能从天影安稳抽身就行,可惜我终究算不过天意,眼下的情况,不是他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了。”

    楚谣不懂,抬头看着他。

    他道:“十八年前死在塔儿谷的是咱外公谢埕,如今的天影影主是谢煊,柳言白算是谢埕和谢煊两个人的儿子,你的亲舅舅”

    楚谣听他讲着,眼睛越睁越大。

    他讲完之后,她好久才有反应,抓住他的手臂:“夫君,你和爹准备拿老师来对付谢煊?这不是老师的错,他才是既无辜又可怜的一个。”

    “但一切都因他而起爹做事,我也摸不准。”寇凛忽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楚谣忧心忡忡,知道他在想事情,不出声打扰他,只盯着他紧锁的眉头。

    凭借经验,当他眉头开始舒展之时,便是豁然开朗之时。

    但此一回他眉头刚要舒展,却骤然收回了撑在案台上的手掌,站直了身体,低头看着案台上的山河万里图。

    看着看着,眼神露出片刻茫然,旋即瞳孔紧缩,眼波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

    楚谣心头一个咯噔,明白他是突然想到某些被他忽略掉的要事。

    细观他神态,不只是要事,还是大事。

    等他神情归于平静,楚谣才开口:“怎么了?”

    “没事。”寇凛收回看向山河万里图的视线,拨了拨她鬓边乱发,“谣谣,我问你一个问题。”

    “恩。”

    “你希望恶有恶报么?”

    “当然。”

    “但有时候,我们为了换取更多的利益,不得不对‘恶’妥协。”寇凛见她皱眉,解释道,“我说的利益不是钱财,是综合考虑各种因素之后,能使一切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楚谣沉吟良久,依然不懂他的意思:“能具体一些么?”

    寇凛笑了笑,握住她的手:“罢了,你只需信我就行了。”

    楚谣反握:“我信不过你口无遮拦,但你做正事儿,我从来都是一百个放心。”

    “那就好。”寇凛俯身在她唇瓣上亲吻了下,复又托住她的后颈,唇齿好生缠绵一番,才松开已快喘不上气儿的她,“将画收起来吧,我拿去找柳言白。”

    他自己则慢慢走去柜前,挑了身宽松的月白长袍,脱去刚换上不久的寝衣,穿好袍子。

    楚谣微启双唇,想说他伤的不轻,先顾着身体要紧。

    但他一贯知道爱惜自己,更分得清轻重缓急,她完全没必要操心。

    她将画卷好,小心翼翼放回画囊中,送他出门。

    *

    此时,柳言白正坐在房间里发呆。

    寇凛和江天屿约在海上的交易,他派了阿飞尾随着,告诉阿飞在必要时帮寇凛一把。

    岂料变故一个接着一个,一脸懵的阿飞全程看戏,尔后回来讲诉给柳言白听。

    知道寇凛脱险,柳言白心安不少。知道死了一船天影教徒,宋家的船也沉了,山河万里图很可能已经落在寇凛手中,作为天影少主,他心中波澜不惊。

    他现在对天影充满疑惑,对自己的义父更是疑惑重重。

    他执掌天影将近十年,以为自己是站在顶端操控一切的存在,突然发现自己对天影几乎一无所知。

    尤其是江天屿那天数落他的话,令他领悟出义父挑中他作为少主,并不是看中他的才能。

    那是因为什么?

    柳言白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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