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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龙凤呈祥-第109章

小说: 龙凤呈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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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凛从竹筏上岸,双脚挨着地之后,这心里才算踏实。

    岂料进门时又被乘摆渡船提前过来的刀疤男拦住,指着门楼上飘扬的金面旗道:“寇大人,根据咱们岛上的规矩,您得先向这面旗子行躬身礼,才可以走正门入内。”

    寇凛此刻真是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跳上去将那旗子给摘下来撕成碎片,再扔地上踩几脚!

    楚箫爬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经冷风一吹,重重打了个喷嚏:“不行礼阿嚏,是不是就只能走侧门了?”

    刀疤男道:“是,不过侧门内机关重重,遍布五行术阵。”

    寇凛可不想没事耗费精力,已有经验:“那是否还有第三条路?”

    “有。”刀疤男指了指身后二十几个守门护卫,“打倒我们,从正门闯过去。”

    寇凛唇角一勾,这个简单,他选这个。

    正要说话时,几个准备出海的商人从岛内出来,看到刀疤男之后慌忙上前来行礼:“冲爷。”

    刀疤男点头示意了下:“恩。”

    寇凛脊背顿时一僵,金鸩大手笔,这个来接待他们的人竟是段冲?

    楚箫听到这声“冲爷”也吃了一惊。

    他就是金老板的义子段冲?

    瞧着二十六七岁,穿一身朴素短打,个头蛮高,但身材瞧着并不是很魁梧,气质有些冷漠但不锋利。

    之所以会吃惊,是因为和虞清口中描述的东南海最强悍匪的形象相差甚远。

    寇凛同时想起了虞清的话。

    ——“因为大老板一直刻意回避与我父亲正面交锋,我只见过段冲两次,但没交过手。倒是虞越与他在海上遇到时,追了他两次,十招被他将双臂全拧脱臼。如今被打怂了,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听见‘段冲’两个字就直哆嗦根据这一点,还有其他与段冲交过手又侥幸活下来的人的描述,你、我,再将谢从琰谢将军喊来,抛开外在因素,公平决斗,我们三个人联手勉强只堪与段冲打平罢了”

    段冲看向寇凛,语气依旧平淡:“寇大人,您想怎么选?”

    寇凛反手摸向后背的兵器匣,摩挲着檀木盒子的纹路,犹豫了下,笑道:“前来拜访大老板,打打杀杀未免太不客气,我还是走侧门吧。”

    虞清不会夸大其词,他应该打不过段冲,何况肩上的伤口还尚未彻底愈合。

    段冲“哦”了一声,嘱咐身后一个护卫:“你去领路。”

    守门护卫抱拳:“是!”

    楚箫正要跟上去,寇凛做出制止的手势:“你从正门走,先去找你妹妹。”

    一个是楚箫湿透了,一个是带着他走侧门闯关是自找麻烦。

    楚箫咽了口唾沫,询问段冲:“可以吗?”

    段冲侧身一让:“楚公子请。”

    寇凛则绕了很远的环岛栈道,绕去侧门,进入密林中。

    活动手腕,做好闯关卡的准备时,他往山顶上看了一眼。

    先前上竹筏时,段冲拦住楚箫,提到“故人之子”这四个字时,楚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也不知段冲有没有注意到异常,会不会禀告给金鸩。

    寇凛来之前已经提醒过楚箫,金鸩给他的信中,只邀请他们上岛,甚至都没提楚谣在岛上的事儿,稍后见到金鸩时,千万不要露出早已知道一切的态度。

    但刚才楚箫露陷了,寇凛当即就反应过来,准备圆过去时,临时决定顺其自然。

    因为在他的第一种猜测中,还存在一个情况,他那岳母或许也不清楚自己这一双儿女的生父究竟是谁,金鸩只从传闻中得知楚箫在京城的消息,俨然就是第二个楚修宁,于是做出两个孩子与自己无关的判断。

    却不知道那个根本不是真正的楚箫,是楚谣假扮的。

    寇凛很想知道金鸩得知楚箫和他一样,也是个生有反骨的人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不过寇凛有一件事想不通,楚箫不像楚狐狸,但楚谣很像。

    两人是龙凤胎,难道还能各有一个爹?

    可能真是他多想了,楚箫会像金鸩,只是因为受了金鸩的启蒙而已。

    *

    暖阁里,楚谣正在向金鸩解释:“我哥哥并不是软弱,他只是待人和善。”

    “这是和善?”金鸩不信,“你父亲也是温文和善,看着很好欺负的模样,但咬起人来和疯狗一样,死都不撒嘴的。”

    这形容令楚谣无言以对,明明是在侮辱,但她偏偏听出了夸赞。

    金鸩站起身:“你先吃,我下去接他。”

    楚谣准备起身相送,被他按住肩膀,“怎么还是这样见外?”

    楚谣只能又坐下了。

    金鸩走到房门口后,又停住脚步:“有件事很奇怪,冲儿告诉我,你哥哥似乎早知道我与你母亲乃是旧相识?”

    楚谣心里咯噔一声。

    而金鸩并未继续追问,兀自出门去了。

    金鸩从山上出发,楚箫从岛口去往山下,两人恰好在别院门口遇见。

    没等人介绍,楚箫立刻就分辨出了他就是金大老板。

    果然是小时候常见的,看到立刻就能想起来。且他想起的比楚谣更多,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是金鸩抱他在腿上教他握笔写字时的情景。

    护卫们行礼:“金爷!”

    楚箫回过神来,寻思着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寇凛提醒过他很多次,现在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质问金鸩他妹妹的下落。

    不过,楚箫觉得这样的开场白更合适:“金爷?咱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金鸩见他这狼狈的样子,被寒风吹的微微哆嗦着,心疼不已:“别在外站着了,先进去再说。”

    “金爷,我妹妹是不是被您误抓到岛上了?”楚箫跟着他进入别院里,摆出质问的态度。

    “你妹妹没事,在山上。”金鸩简单说了两句,表达他没有恶意,催促道,“热水和衣裳都备好了,你先去换洗一下,收拾妥当了我在与你慢慢说。”

    楚箫确实很冷,思考自己是应该坚持先见妹妹,还是听他的话去洗个澡。

    金鸩上下打量着他,视线移到他袖口上,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楚箫心头倏然一紧,才想起来先前为了令晕血症发,手腕被割了好多口子,涂了寇凛的天价金疮药之后,早已不流血了,但刚才在海里泡了太久的水,伤口再次裂开,往外流出不少血水。

    血水

    楚箫天旋地转着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毛病,兄妹都是说晕就晕。金鸩愣了一下才去接住他,撩开染血的袖子一看,瞳孔紧紧一缩,转头呵斥仆从:“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请大夫!”

    岂料仆从未将大夫请来,却先来了个侍女,慌慌张张的道:“金爷,楚小姐晕过去了。”

    金鸩脸色阴晴不定:“几时的事情?”

    侍女道:“不到一刻钟,奴婢是从索道跳下来的。”

    兄妹俩同时晕过去的?

    金鸩眸中闪过一丝狐疑,思考间,听见楚箫在榻上轻轻支吾了一声。他忙转头,见楚箫悠悠转醒。

    金鸩摆摆手,将房中仆从侍女全都赶出去,走去榻边坐下:“可是着凉了?”

    楚谣昏厥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见到金鸩不曾表现出惊意,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微微垂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以前她觉得他们兄妹的秘密很难被发现,因为很少有人会往如此怪诞的方向去想,但自从被寇凛发现,而且得知柳言白一早就发现了,楚谣才知道是她自己太没见识。

    不过她的没见识,也是她父亲带来的。

    因为同个屋檐下生活,她父亲好几年都没发现异常。

    她正想着解释,听金鸩问:“你晕血?”

    又准备解释,金鸩改了口,“哦,不对,我问错了,是你哥哥晕血吧?”

    楚谣倏然抬头,猜到他起了疑心,但这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也未免太过骇人了吧!

    “他小时候受过的血的刺激?”金鸩沉吟着,看楚谣依然一副震惊的模样,解释道,“不是我聪明,因我二十多年前,就曾见过一对双生兄弟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产生类似双生感应的原因,不是血。”

    楚谣愈发吃惊:“还有人与我们一样?”

    金鸩颔首:“是的,我遇见他们时,也是用了很久才相信,原来这世间真的是无奇不有。”

    楚谣迫不及待地问:“您在哪里见的?他们是什么反应?他们兄弟最后治好了吗?”

    金鸩略一沉默,只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死了一个,感应终于断了。”

    这等于说到死都没治好,楚谣不免失望。

    她还想询问更多,金鸩明显不愿说:“你们小时候不会如此,是从何时开始的?”

    “八岁。”事已至此,楚谣也不再隐瞒,说出两人坠楼之后,楚箫因为看到她流了很多血,受到了刺激,患上晕血症的事儿。

    旁的都模糊带过,更没将她父亲在他兄妹两人之间做选择的事情捅出来,“我哥小时候聪慧过人,您该是知道的,可五六岁时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厌学,再加上和虞清走得近,受她影响想去从军。八岁之后得了晕血症,从军没了希望,越发自暴自弃,厌恶读书,整天里混日子。”

    她说话时,抬头看了金鸩好几眼,每次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她便只专心说话:“没多久,我们之间出现这种反应,他就让我替他去念书,不准我告诉父亲实话。先帝因为痴迷修道,惹的国家动荡,今上上位后,容不得怪力乱神,我们也都怕的很”

    金鸩猛然站起身,俯视着她:“这样明显的异常,你们不说,你父亲竟然过了几年才知道?”

    楚谣道:“那时候我父亲入了东宫教导太子”

    “自己的孩子不管,去操心别人的孩子。”金鸩笑了下。

    这笑声听的楚谣脊背发凉。

    金鸩又问:“你哥哥是见血一定会晕?”

    “不是。”楚谣摇了摇头,“年前我父亲遇袭,他在一旁躲着就没晕,我夫君说他是八岁那年受了刺激之后,血给他留下了心里阴影”

    金鸩又问了几个问题,绷着下颚听完,沉默许久。

    楚谣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金爷,还请您给我些酒喝,我哥就能早些醒来了。”

    “哦。”金鸩回过神,立刻让人去备酒。

    楚谣疑惑起来,他似乎对此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莫非他从前认识的那对儿双生子,也是以喝酒来加快清醒?

    金鸩走出别院,伫立许久,眼底隐隐划过阴霾:“去将冲儿找来。”

    “是。”

    “等等,寇凛闯的是哪个门?”

    “北门。”

    “将北门防守提到最强,至少困他七天再放他出来。”

    “是!”

    楚箫醒来以后,金鸩已经离开。

    他被护卫带上了山,住进金鸩的院子里。见到楚谣之后,从她口中得知金鸩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反而松了口气,因为用不着在装模作样了。

    子时金鸩回山上,与楚箫闲话了几句家常,无非是说他妹妹小时候多可爱,他小时候多聪慧之类的话。

    不知觉间拉近了距离。

    第二日一早,金鸩带着楚箫下山转转,路过山腰一处靶场时,楚箫扭头多看了两眼。

    “我那二儿子曹山体弱,这是修来给他锻炼身体的。”金鸩停下脚步,“对了阿箫,我听阿谣说,你的箭术十分了得?”

    楚箫只有射箭这门功夫能拿来吹,但还是谦虚道:“略懂一二。”

    金鸩啧啧道:“巧了,我没事也爱射箭玩,咱们爷俩比试一下如何?”

    楚箫比箭真不怕,底气十足:“金爷有此雅兴,自然奉陪。”

    金鸩先苦着脸求饶:“我年纪大了,常年在海上湿气重,这老胳膊老腿酸痛的厉害,使不上力,你可得让着我点。”

    楚箫已将谦虚扔去了一边:“好!”

    金鸩微微怔,旋即哈哈一笑,与他往靶场里走。登上射箭台,束起自己宽阔的袖口,一扬手臂:“拿弓来!”

    护从搬来两张一模一样的弓。

    楚箫随意选了一张,掂了下,重量刚好趁手,从护从双手捧着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微一侧身,拉满了弦。

    “嗖!”

    正欲中靶心时,却被金鸩射出的箭击中,两支一起落地。

    楚箫嘴角一抽:“您这需要我让?”

    金鸩眨眨眼:“这是意外,再来。”

    楚箫再射一箭,又是准备射中靶心时被金鸩打下来。

    金鸩“哎呀”一声:“意外意外。”

    意外个鸡毛意外,楚箫已知金鸩的箭法完全在自己之上,这个大骗子!

    金鸩催促道:“再来呀!”

    楚箫明白自己完全被吊打,一点兴致也没有了,拉弓随意射,反正会被打下来。

    但这一次金鸩没松手,楚箫的箭擦着靶子落在地上。

    金鸩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阿箫,你这箭术不行啊,连靶子都射不中,也和我一样是意外吗?”

    楚箫被他气的肚子疼,什么人啊这!“金爷,您就别戏弄小辈了。”

    金鸩再是哈哈一迭声大笑,见楚箫意兴阑珊,他道:“觉得没意思了是不是,那玩儿点有意思的?”

    楚箫摩挲着弓,近来累的不成样子,他也的确许久没有玩乐放松心情了:“玩什么?”

    金鸩递给护从一个眼神。

    不一会儿,从曹山的住处鱼贯而出数百个持火|枪的戎装护从,井而有序的将靶场围住。

    原本靶场并没有什么人,金鸩出门也就带了四个护从,此时气氛瞬间冷肃起来。

    楚箫忽地有些心慌,不知他摆这般大阵仗是想干什么。

    随后,几十个被铁链锁住手脚的囚徒被押到场上来,这些囚徒头上蒙着黑布袋,看不到相貌,统统身穿雪白中衣,嘴似乎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咽声。

    他们被皮鞭驱赶着,如一群绵羊般挤在了靶场里,挤在楚箫前方不远处。

    楚箫耳朵里顿时充斥着“呜呜”的声音:“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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