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规矩-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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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维更加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打算告诉他?为什么?”柳云夕见他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沉默了几秒,说:“不想让他分神,不想让他担心,等船厂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跟他说。”(。)
三百四十二()
俞维知道自己继续勉强,柳云夕也不会跟他透露半个字,沉吟半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柳云夕:“这里面有一些钱,不管那些人有什么目的,但关键时候,钱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你拿着,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柳云夕想也没想,就推辞了他:“不行,我用不上,再说我已经欠你很多了,你这样会让我很压抑很负重,知道吗?”
“你看我现在单身一个,也用不上钱,你先拿着,用不上再还给我,就算帮我保管几天吧,密码是你的生日。”俞维虽语调轻松,但滞重的表情出卖了他,他实在是很担心她的处境,很期待她能接受自己的帮助。
“不用,真的不用,你赶快回光华吧,不用担心我。”柳云夕坚持。
“你不接受我就在这陪着你,不回光华。”俞维突然像个孩子,耍起无赖来,“本来那些人就丧心病狂,那天要不是——”俞维顿一下,接着说:“你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跟我说话吗?我真的只是想尽能力帮帮你,你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是宁愿再一次陷入困境,把自己推入险地也不愿亏欠我是吗?你以为你不接受就不亏欠了吗?因为你的不接受,结果酿成了更大的悲剧,你说欠不欠?”
是啊,真到那时,俞维怎么会好受呢?万一真的是有了他的帮助就能挽回的局面,结果因为她的不接受让事情变得更糟,他该是要责怨自己一辈子吧?
“好吧,我收着,谢谢你。”柳云夕接过卡,轻声说。
最后俞维还是拗不过柳云夕,自己先回光华了。
袁香竹知道俞维是跟柳云夕一起回了湖北,现在见他一个人回来,心中暗喜,借着协调课程的机会问他:“柳云夕老师还有多久回来?这边代课的老师有些吃不消了啊。”
俞维平静地看着她,说:“代课老师吃不消,就把课给我吧,我来上。”
“你来上?”袁香竹瞪大眼睛,随后又笑了,“你是说把语文课取消,全部用来上数学是吗?”
“嗯哼,不行吗?”俞维反问。他虽不能确定湖北的事情跟王书敏有没有关系,但是他知道她跟王书敏走得近,如果湖北那边牵扯到王书敏,也少不了她的份。而且他分析,比起王书敏,她更有理由恨柳云夕,说不定她就是幕后的黑手。
袁香竹没想到这个俞维看起来和善,说话行事一点也不温和,根本没把她这个教务助理放眼里。她要的是柳云夕还会不会光华的消息,他却偏不给她答案,说什么把她的课给全代了,这不是在告诉她那柳云夕还会回来吗?
“她要么尽快回来,要么我们这边聘老师,课程耽误太多,家长会有意见,何况她是班主任。”
“那就让语文老师轮流把她的课上起来,班主任的工作我来做。”俞维像忘记自己是一个普通老师似的,竟替她安排起教务来。
袁香竹果然生气了,恼怒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让每个语文老师都来帮她上课?让那些学生每天去适应不同老师的教学风格?我看,这个教务助理干脆你来做好了。”说完蹬蹬蹬走了。
俞维心情本来就差,本来就怀疑湖北的事情跟她有关系,当然不会对她客气,现在就算她是被自己气走的,他也没一点内疚,反而盯着她愤怒的背影笑了,笑得有些冷酷。
唇角的笑还没散去,他拿出手机给乔以安拨了过去,电话一通他便出了办公室,他谨记柳云夕的叮嘱,只字不提她的事情。
“喂,俞维,什么事情?”乔以安的声音传过来,喑哑干涩。
“我看了新闻,绍越船舶公司好像没有能力回应这次事故。”俞维直截了当。
乔以安静默了几秒后,说:“是的,这几年船厂一直不景气,今年以来更是人心涣散,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故无疑是雪上加霜,只怕是——”说到这里,乔以安突然顿住了,问:“你怎么知道绍越就是——”
“老师们都知道了。”俞维打断他,“你走后的第二天,老师们就在议论,说绍越要是撑不过去,光华也完了。”
“都知道了?谁放的消息?”乔以安十分惊讶,因为目前各类新闻还只是在报道事件本身,虽有提到绍越船舶公司,但也没有让人能将它和光华关联到一起的信息。
“不知道。”俞维回答,“谁放的消息不重要,关键是如何把面前这个难关度过去。”
至此,乔以安才明白俞维这个电话不仅仅是要表达他对事件的关注,还隐含着别的意思。
“你有什么主意或建议?”乔以安问,并不抱什么希望的语气。
“你可以去找红星船厂的董事长,或许他会给出一个方案,帮助绍越度过难关。”俞维说。
“红星?”乔以安疑问的语气,“上海红星吗?”
要知道,上海红星船厂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绍越在它面前不知要排到什么位置,它怎么会伸手来帮助这么一个小小辈?
“嗯,是的,你可以去试一下。”俞维很肯定地回复他。
乔以安又沉默半晌,随后说:“谢谢你,我试试看吧!”“嗯,你要抓紧,赶紧回光华。”俞维说完这一句挂了电话。
他呆呆地看着手机,看着看着眼前就浮出柳云夕来。那天,她被几个混混摁在地上,拼了命地护住自己的身体。他的突然出现,才让那几个人放了她回身来应付他。她晕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一阵心悸,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及时报警,那天将是她的灭顶之日,只怕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坦然相对,而是形同陌路了。
无意识地,他翻出了她的号码,他痴痴地看着,想象着她现在的处境,他很想告诉她,那张卡里的钱足够她去还债了,还了债赶快回到光华,就算她不爱自己,就算她选择的是乔以安,他只要能时时看着她,乐她所乐悲她所悲也就满足了。(。)
三百四十三()
俞维怎么想得到,柳云夕不会回来了,她回不来了!
柳云夕送走俞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邮局,把那张银行卡给他快递到光华,然后去给自己办出院手续,她没想到,俞维竟给她交了五千元的住院费,结果办理手续时退回了三千多元。她看着手中的一叠钱,就想到在西当村她做东请客那一次,她喝多了,他主动去把单给买了,第二天她还钱给他,他玩笑说,他赛课得了一等奖,要她为他庆功。可是一直到现在,她也没有为他庆功。
一滴泪落了下来,溅在钞票上,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赶紧擦干泪,振作精神,往妈妈病房走去。
“妈,现在没事了,我该回学校了,您要好好修养,不要想太多,柳松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们再不会来逼债,只是他的车子没了,得去找份工作,我一会去跟他谈。”她尽量平和地跟妈妈交代着。
“那么多债就处理好了?是怎么处理的?全还了还是还了一部分?”妈妈当然看得出她平和背后的忐忑与不安。
“没还。因为那是赌博债,是高利贷,政府是不允许的,是犯法的,那几个人都被抓了,债务也就没有啦,只是他已经抵押出去的车子收不回来了。”柳云夕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了出来,听起来也合情合理,相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妈妈不会怀疑。
“车子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你弟该就是劳苦命,他自己不成事也怪不了别人,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再替他操心,啊。”妈妈想到刚刚见面的女儿又要离别了,忍不住泪就涌上来。
“妈,没事,经历这一次,他总该会踏踏实实做事,不会再想那些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柳云夕忍着泪宽慰妈妈。
一旁的爸爸见两母女又要泪眼相对了,赶紧说:“云夕啊,你回去是坐汽车还是坐火车?票买好没?那边工作也不能耽误,赶紧收拾一下,早些回去啊,家里不用你担心,我们会好好的。”
“死鬼,你催什么?你出去,我跟女儿说说话。”妈妈冲爸爸嗔道。
柳云夕故意看了一下手机:“我是晚上六点钟的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陪妈妈说半小时的话。”
妈妈听她说只有半小时的时间,眼圈一红,泪又来了,赶紧眼神催老头子快出去。老头子一分钟也不敢耽搁,急急起身出去了。
“云夕啊,你跟妈讲实话,学校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那小乔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让你跟着一个男同事回来?我怎么想都想不通,这里面一定有事,你跟我讲实话吧,不然我这一颗心总也放不下来啊。”妈妈牵起柳云夕的手,哽声说。
“妈,没事,您别想太多,好好修养就是了,我给爸爸留了两千块钱,不要太省,想吃什么就买,再过几年牙齿坏了想吃都不能吃了,知道吗?”柳云夕像叮嘱一个孩子一样嘱咐着妈妈。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教她唱的一首歌,歌名是“妈妈宝贝”,最后一句就是“换你当我的宝贝”。现在看着妈妈憔悴的容颜,瘦小的身躯,浑浊无奈的眼神,是该把妈妈捧在手心里,宝贝宝贝了。
这样想着,她不自主地起身挪到妈妈身边,伸手把妈妈环住,头靠上去,贴在妈妈头上:“妈,以后您是我的宝贝,我要像小时候您宝贝我一样来宝贝您,所以呢,一切的心都由我来操,您只要好好地把自己照顾好就好了,懂吗?”
“傻丫头,哪有这样说话的,你永远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的心尖尖,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让妈妈担心,知道吗?”妈妈握着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地拍着,“还有,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坎,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要怕妈妈担心就憋在肚子里不吭声,一个人担着扛着,一定要跟妈妈说,妈妈虽然没读什么书,但是世事要比你懂比你通达,就算不能帮助你,也能给你最好的宽慰是不是?”
“嗯,知道,妈,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要是哪天不好了,我一定跑到您面前,躲进您怀里痛痛快快地哭,把一切委屈不如意都倒给您。”柳云夕调皮地说,可泪已汪在眼眶里了。她害怕再呆下去拗不过妈妈,把一切都说了,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泪奔,让妈妈更担心更放不下。
“好了,妈,我还要去找柳松谈谈,记住我的话啊,不要太省,好好调养啊。”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尽量放轻松语调,在妈妈右脸上亲一下,手一松起身抓起包包就要走了。
妈妈竟也收了刚才的情绪,慈爱又欣慰地笑着:“妈记住了,你也要记住啊。”柳云夕使劲点着头,后退着走出病房,在转身的一霎那,她看见妈妈的眼里水雾一片,赶紧扭身走了。一转身,她的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落。
不远处的爸爸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平静下来拐下楼梯,才默默回到老婆子病房。
柳云夕跟柳松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离开医院,直接到火车站了。生活是最好的老师,经历这一次之后,她相信柳松再不需要旁人的提点,今后该知道怎么过日子怎么生活了,所以她一句责怨的话都没有。要知道,在他被人打晕,在他大腿上被扎上一刀,在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跑过来护她的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怎样,都要让他活着,好好活着,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才几天的时间,柳松就完全变了,完全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眼神里更多的是负疚和懊悔,临别时,他只说一句话:“姐,你放心,以前的柳松死了,在你面前的不是柳松,是柳家的儿子,是柳臻柳柳的爸爸,是你的弟弟,是任玲的丈夫。”
这就好了,她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百四十四()
俞维一句“你要抓紧,赶紧回光华”让乔以安愣了片刻,凭直觉他预感到光华可能又有事情了,但只一瞬他就自嘲地笑笑,认为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要真的有事情,袁雅竹怎么会不来电话?云夕怎么会不来电话?
有多少天没跟云夕联系了?乔以安突然想到自己离开光华到船厂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云夕,云夕也没有一个电话来,真是忙晕头了。这样想着,便不自觉地拨出了云夕的电话。
“喂,云夕,现在没上课吧?”乔以安尽量将语调放轻松,但是又怎么逃得过云夕的直觉?
“嗯,没课,你还好吧?”坐在开往深圳的高铁上的云夕,照样轻松地回应着乔以安。
“我没事,再过两天就回光华了。”乔以安的声音里竟有了一丝笑意,感染得这头的柳云夕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你那边是什么声音?嘈嘈的,你在外面吗?”乔以安突然问。
柳云夕一惊,赶紧捂住话筒,平静了一会才松开话筒说:“嗯,我在外面,街上很吵,听不清,先挂了啊。”赶紧把电话挂了。
这边的乔以安盯着屏幕呆了一会,无限惆怅地收起了手机。
柳云夕告别弟弟到火车站后,站在售票厅里长长的队伍后面,双脚机械地挪动,轮到她时,窗口里的售票员连问两次,她才恍然回神,脱口回道:“不知道。”话音一落,就听见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嘀咕:“去哪都不知道,有病吧。”她赶紧说:“就买最早的一趟,马上进站的那一趟,不管到哪里。”
售票员奇怪地看了他两秒钟,立马例行公事地敲击键盘去了。“还有半小时有一趟开往深圳的高铁,买吗?”
“买。”柳云夕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买到深圳吗?”
“嗯。”
就这样,她坐上了开往深圳的G1506次列车。乔以安电话来的时候,她刚上车不久。结束与他的通话后,她呆呆地看着窗外,脑海一片空白,只是心莫名地难过莫名地痛。慢慢地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影像,她想到了她的学生,想到了乔以安,想到了韦舒,想到了俞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