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太规矩-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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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遥控器在她手里,她的眼睛与心思却都不在电视上。可她又不愿关电视,也不愿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踏实,才不觉得冷清与孤独。
再久一点,她终于耐不住给宋绍荣去了一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了半天,没有回音。百无聊赖中,她把手中的遥控器对着电视一顿狂按,只听见电视极速换频道时发出的吱吱喳喳的声音,之后,她使劲一按关闭键,电视“咔“一下没了声息,频幕渐渐暗下去,暗下去,最后一片漆黑。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在与死神搏斗时那样,突然就断了气,没了声息。
学生已经下自习了,袁香竹已经感觉到外面的喧嚣在一点一点地沉寂,宋绍荣该回来了。
她把自己蜷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安静地等着宋绍荣。
不知过了多久,宋绍荣粗重的脚步声在楼道响起,袁香竹一听就知道他喝酒了。她厌恶地皱起眉头,极不情愿地爬出被窝,靠到床头,拿过手机看起来。
她听见宋绍荣取钥匙开门的声音,还听见他打着酒嗝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粗重的关门声,然后他到了床前,身子朝前一扑,死猪一样趴到床上不动了。
她小心地推了推他,试探地叫了一声“亲爱的——”,没有任何反应。她仍不放心,用力将一双脚从他身下抽出来,然后整个人跪在他身边,使劲推着,嘴巴喊着:“宋绍荣、宋绍荣。”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她放心了,伸手到他身上去摸钱包,可是摸遍了每一个口袋,也没摸着钱包。
袁香竹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了,以为他把钱包掉外面了,急忙又推又喊:“宋绍荣,你醒醒,宋绍荣,你混蛋,快醒醒!”
可那宋绍荣就像一头死猪一样,任她怎么推怎么喊,就是一动不动。偶尔发出一两声野兽一样的低吼,冲出一股浓浓的酒气,熏得她连连后退。
折腾半天徒劳无益之后,袁香竹冷静下来了,冷静下来的她开始思考问题了。
宋绍荣喝得这么烂醉,是不可能自己开车回来的,他一定是跟谁出去喝酒了,也一定不是他买的单,说不定钱包丢在喝酒的地方,也可能是落在那个人的车上。
她赶紧拿出手机,拨给了乔以安:“宋绍荣是跟你出去喝酒吗?”她劈头就问。
“不是,怎么啦?”乔以安问过来。
袁香竹再没回话,“啪”一下把电话挂了。
然后她打给了段子丰,又打给高副校,都说没跟他出去喝酒。
难道他跑出去会路小曼了?
袁香竹想,盯着宋绍荣的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之后,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搬到床上,摆弄平整,给他盖上被子后,关上灯下楼了。
虽然住到了宋绍荣房间,但她之前住着的那间客房还一直保留着。在回客房时,她看见袁雅竹房间里亮着灯,脚就不自觉地挪过去,快到门口时,她驻足迟疑了一会,还是直接下楼了。
姐姐自从跟姐夫离婚后,好像也不怎么关心她跟乔以安的婚事了,年前乔家突然解除婚约,也好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平静,既没有责怨也不惋惜。
再后来她因为怀孕不得已要跟宋绍荣举行婚礼,她同样表现得很平静,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到路小曼大闹婚礼后,她不过是很平淡地宽慰了她几句。
她们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在同一所学校上班,住在同一栋宿舍楼,但根本没有什么交流。她们甚至都不知道各自每天在忙些什么,状态如何,心情怎样?
她知道姐夫的离去对姐姐的打击很大,好像她的魂魄也跟着姐夫漂洋过海到了国外,根本就不在她体内。所以对一切才显得那么淡漠,就是她自称很热爱的教育事业也提不起她的兴致了。在母亲去世后的某一天,她竟跟父亲说要辞掉光华的校长职务,安静地在家里照顾父亲,照顾乐乐。是父亲发了好大的脾气,才让她回到了光华,继续留任校长。
从英国回来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生活轨迹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也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公主变回了灰姑娘,没有了王子与母后,没有了呵护与宠爱,没有了鲜花与赞美。她开始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的许多变数,一切都变了,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变了。她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潜意识里就把它跟乔家解除婚约划上等号了。
她每一天都过得好累,因为她的每一天都在演戏,对每一个人演戏。
她不爱宋绍荣,却要跟他维系着婚姻关系;她恨乔以安和柳云夕,却要对他们笑;她讨厌每一张面孔,却要热情亲和地去迎合;她本无意跟路小曼竞争,却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天马行空地任思绪左突右撞,就是不能让自己停止思维,安然入眠。
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宋绍荣取卡装卡的动作,耳边不断地回响他破口而出的那句粗口,她不知道电话的那端是谁,她以为今天晚上就能揭晓,就能窥到宋绍荣的很多秘密。因为她很肯定,那张卡里一定藏着宋绍荣的很多秘密。
明天,最迟在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拿到那张卡。
袁香竹最后就抱着这么个愿望迷迷糊糊地没有了意识。(。)
二百六十七()
“袁助理——”
早上,袁香竹才进办公室,清洁阿姨就过来敲门了,手里拿着一件男外套。袁香竹扫一眼外套,展出微笑,疑惑地看着她。
“这件外套掉在五楼楼梯口,我认得是宋主任的,他不在,所以拿过来给你。”清洁阿姨笑着解释。
“噢,放这吧,谢谢!”袁香竹恍然之后,谢过清洁阿姨。
清洁阿姨走了之后,袁香竹仔细地看着那件外套,不错,确实是宋绍荣的。确认之后,她不禁哑然失笑了。
真是惭愧,每天睡在同一张床榻上,却不认识他的衣服,更不知道他每天穿的是什么。
看着看着,她心念一动,欠身抓过衣服,在口袋里搜索起来,可搜来搜去,仍是没有她要的东西——钱包。
难道?
她急忙起身追出去,一出门口就一个急刹车停下来了,刚才那个清洁阿姨就在对面袁雅竹的办公室里打扫卫生。
她轻舒一口气,面露微笑,抬腿直奔对面而去。
“阿姨——”还没近身,她就开口了。
正在抹桌子的阿姨闻声回头,笑看着她,有些疑惑。
袁香竹正要问她,瞥见桌上有个钱包,正是她去年送给宋绍荣的。她几步上前,拿起钱包,紧盯清洁阿姨:“钱包是你从他衣服里拿出来的?”
阿姨被她问得莫名其妙,愣怔几秒才说:“我进来的时候钱包就在桌上了,怎么啦?”
袁香竹也糊涂了。宋绍荣的钱包怎么会在袁雅竹的办公室里?稍作思考,她眉眼一展,笑着问:“阿姨啊,刚才那件衣服您在哪个楼梯口捡到的?”
阿姨见她眉眼都是笑,不像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也跟着放松下来,走到门边,伸手一指:“就这个楼梯口。”
袁香竹当下心里惊了一下,难道宋绍荣昨晚跟她在一起——喝酒?
“我知道了,阿姨。”袁香竹迅速取出钱包里的电话卡,再把钱包放回原处,说:“我这几天跟姐姐闹别扭,一会您别告诉她我来过,好吗?”
“哎,好的。”阿姨笑着回应。
袁香竹这边刚刚回到办公室,那边袁雅竹就到了。
她扫视一圈办公室后视线落在清洁阿姨身上:“阿姨,已经很干净了,您去吧。”
“好,我把这沙发擦完就走。”阿姨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待阿姨走后,袁雅竹拨通了宋绍荣的电话:“你钱包掉在我办公室,还要不要?”
宋绍荣不到两分钟就出现在袁雅竹面前,接过钱包,连声感慨:“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被哪个捡走了,找不到了呢。”
“没事了,你走吧。”袁雅竹冷冷地说。
宋绍荣十分诧异地看着她:“不会吧,昨晚还跟只猫似的,今天就翻脸了?”说着话,人就凑上去,要吻的架势。
袁雅竹头一偏,说:“门。”
宋绍荣立即得意地笑了,迈着华尔兹步伐返身去关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对面的袁香竹像被门重重地撞了一下似的,震了一下,然后视线内只有那一扇深深红红的门,门里的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她只稍稍发挥一下想象就能在脑海里还原出真实的画面。
“香竹——”乔以安在身后叫她,“你站在门口看什么?已经站很久了。”
“呃,哦,眼睛有些累,看看外面的风景。”她急忙擦擦眼睛,尽量让声音愉悦轻松。
乔以安笑了:“你站在那能看什么风景,要看还得走出去,看天井里的树和花。”
乔以安说得没错,再向前走几步,一低头就可看见天井里的树和花了。但是他又怎么知道她口中的“风景”是人不是物呢?
“好了,风景消失了。”袁香竹大大地吐了口气,一回身进了办公室。
乔以安笑笑的目光一直追着她到了座位上才收回去。
袁香竹知道,他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发现她的秘密的同时又被她发现了,所以她和王书敏故意引他出去,故意让他怀疑,然后让他明白真相后像柳云夕那样内疚生愧。
那天,当王书敏接到她电话到停车场钻进她车子,两个人正在商讨周刚的事情时,袁香竹无意间从反光镜中看见乔以安了。她当下在心里冷笑:你要监视我,那我就好好满足你吧。
于是就有了后来她跟王书敏出去见她老乡的情景。
此刻见乔以安埋头手中的工作,既认真又专注。她知道他已彻底消除了对自己的怀疑,但是她总认为还不够,还应该做点什么,让他不只是不怀疑,还要信任,百分百地信任。
“王书敏有个老乡在景山教书,他想进我们光华。”她小心地说着,小心地看着乔以安。
乔以安闻声抬头,笑看着她:“可以啊,叫他过来面试。”
“可是,我感觉他离我们学校的要求还有一段距离。”她嗫嚅着。
“噢,说说看,哪些距离?”乔以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第一是学历不够,他只是专科;第二他第一专业并不是政治,到温州后才改教社政;第三他普通话不是很标准;第四他现在服务的学校是景山,跟我们是兄弟学校,把他招过来,会不会——”
“好啊,你才到光华多久?就这么专业这么敏锐,我当初真是小看你了。”乔以安听得高兴,打断了她。
“那还要不要他来面试?”她小心地问。
“你是教务助理,在招聘老师的问题上,你可以自己拿主意,凡是跟你联系的,给不给面试都由你决定。”乔以安一脸的笑意,极为赞赏与欣慰。
“那我跟王书敏说,回绝了他,让他再历练几年?”袁香竹也表现出被肯定后的得意与开心。
“你决定就好。”乔以安还是那满脸的笑意。
“嗯。”她脆脆地应一声后安静了。
安静的她马上暗下了一张脸,眼角阴冷地瞟向乔以安,心里冷笑:赶紧笑吧,笑不了几天了!
正准备把卡插进手机,宋绍荣来了。
只看他那春风得意的样,袁香竹就知道他和袁雅竹做什么了。当下眉头一皱,显出十分恶心的表情来。(。)
二百六十八()
宋绍荣是过来给乔以安送资料的,资料给完后一回头看见自己的外套在袁香竹的后背上。
“我外套怎么在这?”他问,笑看着袁香竹。
“噢,你不说我还忘了。”袁香竹甜媚一笑,伸手拿给他,“早上清洁阿姨在楼梯口捡到的,你不在,就送到我这了。”
宋绍荣狐疑地看着她,见她笑得自然,接过衣服时倾过上身附在她耳边说:“昨晚对不起,喝多了,今晚补偿你。”
人是附在她耳边,话却是说给乔以安听的,因为他的音量并不低。
乔以安当即看向袁香竹,一脸的欣慰。
袁香竹呢,羞怯地白一眼宋绍荣,头一偏,说:“讨厌。”
宋绍荣斜睨乔以安一眼,打个响指,得意地去了。
袁香竹正准备换卡,王书敏的信息进来了:人没找到。湖北有消息。
她偷偷瞟向乔以安,发现他正专注于眼前的资料,心无旁骛。不觉心下一喜,眼睛一转两转三转,有主意了。只见她眉头一皱,“哎哟“一声,然后捂着肚子,抽一大把纸巾说:“又吃坏肚子了。”急急忙忙跑出办公室。
袁香竹直奔洗手间后,慢慢探出半个头来,见乔以安没有跟出来的意思,立即出了洗手间,几步拐下楼梯,到了教学楼大厅。
王书敏已经等在那了。
“快说,湖北那边怎样?”袁香竹问。
“都准备好了,问你什么时候行动?”王书敏答,眼睛四下张望。
“别望了,这会没人。”袁香竹说。
也是,现在是上课时间,谁没事会跑到这来?
“叫他们等着,需要时通知他们。”袁香竹说完抬腿就走。
“哎,”王书敏叫着,很为难地看着她,迟疑几秒,还是说了:“他们说钱根本就不够花。”
“好,我知道了,走了。”袁香竹先她离开了。
“早上吃什么了,拉肚子?”袁香竹一进办公室,乔以安就抬眼看着她。
袁香竹惊一跳,不知他是真关心自己,还是在试探什么。一时语塞,竟呆愣了几秒才说:“不是吃坏东西,是痛经。”
“噢。”乔以安应一声,低下头去。他哪想得到这个留过洋的女孩就是这么率真大方呢,早知道就不问了。
袁香竹见他这模样,乐了,直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两步跨到座位上,舒舒服服地往后面一靠,闭目养神起来。可不到两秒钟,她就弹起来了,手忙脚乱地东翻西找,紧张又着急。
“你找什么?”乔以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