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时间都会给你-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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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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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风雨欲来()
(103)风雨欲来
以往的古镇,纵使一天已经过去一大半,天空依旧明亮,可现在,刚刚明明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却变得乌云密布,风起云涌,
许多还在老槐树下拉着家常的老百姓看到后连忙起身,说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
这家说着要回去收衣服,那家说着要回家收凉晒的谷子,一下子,原本热热闹闹的老槐树下如天色般逐渐变得冷清起来,
天气变幻莫测,就连古镇也好像跟着变化了一样,古镇最近可不是像以前那么安安静静,好像这片空间出现了一些变化,比如就多了一群像说书老头一样的外乡人,
“人多鱼必然杂啊,这怕是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一位古镇百姓看了看天色不禁的念叨,
而此时,高大少年刘箴言早已经从金城路回去,他随手从路边折了一根刚抽芽的树枝,开始人模狗样的练剑,
整个人一瞬间跟滚动的车轱辘似的,癫狂的旋转,他也根本不心疼脚上那双新靴子,这让本来就满是泥巴的小路上再次扬起无数尘土。
高大少年一会儿就出了小镇,一路由北向南走,他只要走过了当年吴大人出钱建造的廊桥之后,
再走三四里路,就到了金家父女在村子外开办的那座铁匠铺,这铁匠铺可是他帮忙一起搭建的,就连赵阳那个二愣子也贡献了几分力气,
刘箴言其实一向心高气傲,但是金师傅只用一句话,就让少年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来这里兴建一栋房子,只为在这里开炉铸剑。”
铸剑好啊,刘箴言一想到自己将来就能有一把真剑,就忍不住兴奋起来,丢了树枝,开始边跑边喊,鬼哭狼嚎。
像传说之中的诗仙仗剑走天涯,那可是很拉风带劲的,
高大少年一路上想着金师傅私下传授给他的那几个拳架子,他赶紧就开始练习起来,那练拳的架势倒也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高大少年与廊桥越来越近,一会儿就要跨上廊桥,
而此时,廊桥北端的大理石台阶上,坐着四个人,一位姿态婀娜的丰腴美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红袍子的男孩,男孩高高扬起下巴,像是一场刚刚获得大捷的将军一般,
台阶的另一头,坐着一位满头霜雪的高大老人,在老人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而此时,老人正在小声安慰那位刚刚吵完架还在气鼓鼓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雕玉琢,宛如世上最精巧的瓷娃娃一般,她的稚嫩肌肤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以至于能够清晰看到皮肤下的一条条青筋脉络。
两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孩子刚刚吵完架,小女孩泫然欲泣,小男孩愈发得意,
老人身材魁梧,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而他旁边的妇人此时投来一个致歉的眼神,威严魁梧的老人对此视而不见。
在台阶底下,还站着个姓杨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正是杨氏家主的嫡长孙,叫杨木,
兴许是真的一方水土,能够养育一方人,在古镇土生土长的人物,皮囊相貌总要生得比别处男女更好些。
只不过杨木早就被酒色掏空了底子,落在台阶坐着的四人眼中,就更是不堪入目。
杨家在古镇拥有的酒窖,无论数目还是规模,都冠绝于古镇,也是族内子弟走出古镇,去其他空间开枝散叶最多的一个姓氏。
可是以往在古镇镇威风八面的杨木,神色拘谨,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好像稍有纰漏就会被人抄家诛九族一般。
男孩说着古镇百姓听不懂的方言:“娘亲,这个姓刘的小虫子,祖上真是那位”
当穿大红袍的小男孩刚要说出姓名,妇人立即捂住孩子的嘴巴小声的说道:“出门前,你爹与你叮嘱过多少次了,在这里,不可轻易对谁指名道姓。”
男孩掰开妇人的手,眼神炙热,压低嗓音问道:“他家当真代代传承了宝甲和剑经?”
妇人宠溺地摸着幼子脑袋,柔声道:“杨氏用半部族谱担保,两件东西还藏在那少年家中。”
男孩突然撒娇道:“娘亲娘亲,咱们能不能跟小白家换一下宝物啊,咱们谋划的那具宝甲实在太丑了,娘亲你想啊,换成那部剑经的话,就能够梦中飞剑取头颅,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是比一个乌龟壳厉害太多?”
不等妇人解释其中渊源缘由,隔壁那边的小女孩已经怒气冲冲道:“就凭你也想染指我们失传已久的镇山之宝?此次我们来此,是名正言顺的物归原主,可不像某些不要脸的家伙,是做强盗、做小偷、甚至是做乞丐来着!”
男孩转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讥笑道:“臭丫头你自己也说了,是镇‘山’之宝,山门辈分而已,了不起啊?”
男孩突然变换嬉笑脸色,从妇人怀中站起身后,眼神怜悯地俯视小女孩,像是学塾先生在训斥幼稚蒙童,“大道长生,逆天行事,只在争字。
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以后如何继承家业,又如何恪守祖训?你们正阳山后裔,历代子孙务必每隔三十年,就需要拔高正阳山至少一百丈,臭丫头,你以为从你爷爷到你爹,做得很轻松不成?”
小女孩有些输了气势,神色萎靡,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那个男孩。
满头霜雪的魁梧老人沉声道:“夫人,虽说童言无忌,但是万一害得我家少主道心蒙尘,你们自己掂量后果。”
妇人妩媚一笑,重新将脸色阴沉的幼子拽回怀中,绵里藏针道:“孩子吵架拌嘴而已,猿前辈何须如此上纲上线,莫要坏了咱们两家的千年友谊。”
不曾想老人脾气刚烈至极,直接顶回去一句,“我正阳山,开山两千六百年,有恩报恩,虽千年不忘,有怨报怨,从无过夜仇!”
妇人笑了笑,没有做意气之争。此次小镇之行,人人身负重任,尤其是她,更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儿子的前程、娘家的底蕴,三者都孤注一掷,豪赌一场。
这位妇人,虽然衣裳朴素,却气态雍容,只是小镇百姓没有见过世面,不知其中关窍玄机。
从头到尾,杨木始终背对着廊桥台阶。之前第一次在杨氏大宅见到这些贵客,自己的那个亲弟弟杨林,不过是年轻气盛,定力不够,这才暂时忘却祖父的告诫,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美妇人的胸脯,便被气得浑身发抖的祖父让人拖下去,活活杖杀在庭院中,好像行刑的时候嘴里塞满了棉布,所以继续陪着祖父在大堂议事的杨木,既听不到弟弟的凄惨哀嚎,也见不到血肉模糊的画面。
等到商议完毕,一起出门寻找那个姓刘的少年,杨木跨出大堂门槛,才发现庭院当中,血迹早已清洗干净。
那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怕是如同金童玉女的那双小孩子,对此也毫无异样,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一刻,杨木有些茫然。
死了一个人,怎么像是比死了一条狗还不如?何况那个人还姓杨,在前一天深夜,与他这个哥哥喝酒壮胆的时候,无比雀跃,说是以后一定要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兄弟二人再不做井底之蛙了,要联手在外边闯出一片天地。
直到走出杨家大宅后,卢正淳的脑子仍是一片空白。
在那之后,杨木就开始心生恐惧,陌生贵人们问话的时候,他说话嗓音会颤抖,带路的时候,走路步伐会飘忽,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贻笑大方,会让祖父失望,让家族蒙羞,但是年轻人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好像全身都在从骨子里渗出寒气。
祖父在去年年关,带他们兄弟走入一间密室,告诉他们一个消息,杨家很快就要为某些贵人办事,是天大的福分,一定要小心办事,做成了,
杨家会将报酬变成栽培兄弟二人的敲门砖,只要贵人愿意点点头,那么以后他们兄弟脚下,就会出现一条阳关大道,平步青云,最终获得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自己和弟弟,需要从小就学习那么多种稀奇古怪的方言。
原来是为了迎接外来的人啊,自己家乡的人看不起外乡人,可是面对眼前外来的他们,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底气看不起,自己还得说他们的方言,听他们的话语,
(104)拦路()
(104)拦路
古镇的人都说:“杨家有三木,好发树,一木成树,二木成林,三木变成森!”
只可惜如今这森字还未长成,已有二木成林的杨林被杨家杖杀于庭院之中,
都说虎毒不食子,而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外来强大势力,他杨家不得不为家族的锦绣前程而大义灭亲一把,
怪就怪那杨林不识好歹,那仙人的胸脯也是他这种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爆发户可以偷瞟的?
对于高高在上的仙人来说,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要不然灭了他杨家一族,那也只是弹指间的事!
杨林虽说不是好木一根,但是杨林已经是一块满是蛀虫朽木,差一点,杨家整个家族都要为他的行为而陪葬,
那一般都外来人岂是能让他们在当地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杨家卑躬屈膝的,
那定然是大有来头的人,他家祖父早就说过让他们小心翼翼的做事,他咎由自取,就是不听老人言,想如今吃死在眼前了吧!
杨林,果真是那命中注定的短命之人啊……
杨木看着那个越来越靠近廊桥的刘箴言,他突然开始无比仇恨这个人,这个曾经被自己带人堵在小巷里的穷光蛋,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如果不是赵阳那个小王八蛋跑到巷口那边大喊治安大队来了,他和几个死党原本已经按照约定,正要脱裤子,给地上那个不识抬举的少年,当头降下一场甘霖。
杨木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为何会对刘箴言刮目相看,至于他们所谓的什么黄金软甲、剑经,什么正阳山,长生大道,还有什么争机缘抢气运等等,杨木好像都听得懂,其实又都听不懂。
但是杨木能够很确定一件事,就是他无比希望刘箴言死在这里。
至于真正的原因,杨木不敢承认,也不愿深思。在内心深处,杨木绝对不希望卑贱如狗的刘箴言,见到自己这位锦衣玉食的杨家大少,竟然沦落到跟他姓刘的一个鸟样。
奇耻大辱,莫过于此。
美妇人望着那个高大少年喃喃道:“来了。”
高大少年一路打拳而来,到后来出拳迅猛,越打越快,以至于少年的身形都被拳势裹挟,有些踉跄。
在行家眼中,初具雏形的拳意当中,已经透出一丝刚柔并济的大成风范。
武道拳法一途,有句入门口诀:“不得拳真意,百年门外汉。一悟拳真意,十年打鬼神。”
美妇人如释重负,果不其然,这个姓刘的少年就是他们要找之人,确实天赋不俗,哪怕是在他们的那些仙家府邸里,根骨资质也不容小觑。
当然了,在美妇人和魁梧白发老人的广袤世界里,数量最多的,也正是这种人。
美妇人站起身,对台阶底下的杨木吩咐道:“你去告诉那高大少年,问他想要什么,才愿意拿出黄金软甲和书籍这两样传家宝。”
杨木转过身的同时,就已经低头躬身,同样用小镇百姓绝对听天书的某种方言,回答道:“是,夫人。”
妇人淡然道:“记住,你与那少年说话的时候,要和颜悦色,注意分寸。”
男孩伸出手指,居高临下,厉色道:“坏了大事,本公子就将你剥皮抽筋,再把你的魂魄炼制成为灯芯,要你灯灭之前,时时刻刻生不如死!”
杨木吓得打了个激灵,弯腰更多,惶恐不安道:“小人绝不会误事!”
小女孩终于觉得扳回一城,嗤笑道:“在这些凡夫俗子面前,倒是威风十足,不知道是谁在来的路上,被同道中人当面骂做野种,也不敢还手。”
魁梧老人对那对势利眼母子,其实一开始就观感极差,于是补了一句,“小姐说错了,哪里是不敢还手,分明是不敢还嘴。”
一袭鲜艳红袍的男孩,咬牙切齿,死死盯住女孩,脸色阴森,冷若冰霜,但是也没有什么撂狠话,最后反而展颜一笑,很是灿烂。
妇人更是视线始终放在前方道路上,脸色云淡风轻,至于她是否心生芥蒂,天晓得。
小女孩冷哼一声,跑下台阶,蹲在溪边,低头望向水里的游鱼。偶尔有成群结队的鲤鱼,在她视线里游曳而过,数目不等,红青两色皆有。
一些个小镇上了岁数的老人,在老槐树底下闲聊的时候,经常说在雷雨天气里,他们经过廊桥的时候,都曾看到桥底下游出过一尾金灿灿的鲤鱼。
只是有老人说那条金色鳞片的鲤鱼,大小不过手掌长短,也有人说那条奇怪鲤鱼,大得很,最少也有半人长,简直就是快成精了。
众说纷纭,老人们争来争去,以至于听故事的孩子们谁也不愿意当真。
此时,小女孩凝视着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双手托着腮帮,目不转睛。
白发老人蹲坐在她身边,轻声笑道:“小姐,如果杨家没有说谎,这份大机缘已经落入别人口袋了。”
小女孩转过头,咧嘴笑道:“猿爷爷,说不定有两条的!”于是她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滑稽光景。
小女孩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赶紧伸手捂住嘴巴。
魁梧老人忍住笑意,解释道:“还未走江的蛟龙之属,最讲究划分地盘,不允许同类靠近。所以……”
小女孩哦了一声,重新转过头后,双手托着腮帮发呆,喃喃道:“万一有呢。”
在小女孩这边始终慈眉善目的老人,第一次流露出威严长辈的神色,伸手轻轻按住女孩的脑袋,沉声道:“小姐,切记,这‘万一’二字,委实是我辈头号死敌,决不可心存侥幸!小姐你虽是金枝玉叶之身……”
小女孩抽出一只手,使劲挥动,娇憨抱怨道:“知道啦知道啦,猿爷爷,我的耳朵要起茧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