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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见江山-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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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聪明人,你暂且装作不知道他知道。”

    程千仞说完,见徐冉被绕晕了,有点想笑,忽然心中一惊:“等等,刚说什么枪?”

    徐冉随他紧张起来:“碧云红缨。神兵百鉴里面有,我认得的。有问题?”

    “当年夜杀暮云湖,顾雪绛杀了白玉玦,抛枪入湖。抛的就是那柄。”

    尸体随红莲业火化为灰烬,沉没湖底,六七年过去,早该在泥沙水草间生锈。难道世上还有第二柄一样的红缨枪?

    白闲鹤显然与死去的白玉玦有关,起码是同族。

    烛火幽微,气氛沉默。

    程千仞道:“不要紧,我已经在这里了。你只管扮好元帅,直到真元帅回来。”

    安国公主那般人物,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陨落。

    温乐听他话音,知道他有意去东川山脉寻人,当即起身行礼,却说不出感谢的话。

    程千仞扶她起身,想起离开南央那日,对方赶来辞行,尚且稚幼的模样,不由拍了拍她脑袋。

    温乐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这种感觉很奇特,像回到小时候,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兄长遮风挡雨。这些日子的煎熬焦虑,终于消散大半。

    风骤雪急,巡逻小队举着燃烧的火把驱散夜色,铠甲在冷风中铮铮作响。白雪关内,哪里都可以望见城墙,它实在很高,夜色中如钢铁铸就般无坚不摧,但每个守护它的人,都知道它有多脆弱。

    程千仞反手关上房门,隔绝肆虐的风雪。

    “还没睡。”

    朝歌阙坐在案前看剑,烛火映照着冷冽寒光,寒光映照他眉眼。程千仞摸不清他喜怒,愈发觉得多余寒暄尴尬。‘还没睡’、‘看什么’‘吃了吗’全是废话。

    “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谈。”

    朝歌阙抬眼看他:“偷天换日,蒙蔽世人,谋大逆。”

    “你都知道了。”

    来时云船上,对方反复看那封信。原来不是看,是验。

    徐冉你认识,她没有坏心,南央城里你还和她同桌吃过饭。这些话程千仞说不出口。

    朝歌阙轻轻笑了笑:“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程千仞松了一口气:“我不擅长揣摩你的想法,但我需要更多信息。”

    魔族反扑程度难以承受,白雪关困境如何解,安国在东川山脉遇到了什么,你有什么计划。

    “对魔族来说,魔王是精神信仰,力量之源,我杀了魔王之后,他们的力量应该逐渐溃散,至少被削弱四成。现在却没有,说明魔王并未彻底死去,或者”

    他顿了顿:“或者我杀的那个,不是魔王。”

    判断失误,局势生变。白雪关、王朝、乃至整个人族再次陷入被动。

    最坏的情况似乎已经发生,程千仞看对方神色,仍心存侥幸:“你还笑得出来?”

    “我不喜欢笑,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朝歌阙解释道,“你进门与我说话时,看起来很紧张。”

    程千仞:“谢谢。”

    两人沉默。朝歌阙收剑回鞘。

    程千仞艰涩道:“魔王在哪里?”

    “他不在雪域,不好找的。”

    程千仞神色忽变。

    魔王不在雪域,只能在关内人族领域。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千万人中。

    人间熙熙攘攘,如浩瀚海洋,他将自己变成一滴水,便悄无声息。

    或许他受了重伤,以此法藏匿自身,躲避击杀,或许这是一个局,故意引人去寻他。

    不管他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这样强大危险的智慧生命,只要在人间一天,就是对人间的极大威胁。不能放任不管。

    朝歌阙要再次尝试杀死他。

    “你去找他,千万里奔波,毕竟辛苦。其中凶险不可预知。”程千仞看着对方眼底倦色:“我想,换一种方法。”

    “我曾潜入魔军营地,耗时数月,刺杀一位大魔将。”

    那是慈恩寺赴约之前,他还没有突破大乘时的事,为了躲避追杀,深潜沧江脱身,连徐冉也没有见。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和东境打交道,虽然对魔族了解有限,却不妨碍可以杀死他们。

    朝歌阙笑意淡淡,像是包容:“没有用的。”

    “我还是想试试。”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相对无言,心事了然。

    程千仞提着剑离开了。

    确定想法,然后说走就走,甚至顾不上关门。

    延绵城墙之外的雪域,魔军营地没有火把或篝火,因为大部分魔族有良好的夜视能力。

    子夜是面对东边黑塔祷告的时候,从前向魔王祈求拥有强健的体魄,增进有益的力量。现在祈求魔王不朽,有一天重新降临。

    从部族首领、大魔将,到巡逻卫队、饲喂雪狼的低等魔族,都要放下手头事情,向东跪拜三次,进行虔诚祷告。

    凄厉冷风呜咽,敏锐的雪狼们躁动不安,像察觉到某种危险。

    一位魔将祷告结束走出营帐,他看到窗外有亮光,很像月亮。但除了黑塔顶端,哪里还能看到月亮。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小山般的身体轰然倒下,喉头发出咯咯声,意识消散之前他突然明白,不是月亮,是剑影。

    巡逻兵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大惊失色,场面极度混乱。

    那道剑光刺破夜幕,像淡淡的月影,飘落湖面的雪花。

    死去的魔不会发出声音,黑压压、无边无际的魔军营地里,不时响起愤怒呼号。

    白雪关城防惊动,以为敌人将袭,‘安国公主’站上城头,关内骑兵集结,拉满,火铳架起,投石机阵法准备,宗门弟子闻讯赶来,严阵以待。

    混乱持续一整夜,直到黎明曙光亮起,程千仞提剑落在城头,仿佛从天而降。他脸色微白,对城头卫兵道声辛苦,转身走下城墙台阶。

    等查探情况的修行者匆匆回来,关内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千仞去杀人,准确的说,去杀魔了。就在他来到白雪关的第一个夜晚。

    他潜入雪域,在魔军营地间飞掠,隐匿于风雪中刺杀魔将。

    据不完全统计预测,他一夜杀死三百多位高等魔族,重伤五百余位。

    剑阁弟子尤为激动,消息飞速传遍大陆,人们奔走相告,说程山主神武盖世,不负盛名。

    只有程千仞自己知道,他打了败仗。

    他杀不了魔王,也无法杀死几十万魔军,但除魔王以外,他可以杀很多高等魔族。

    一个、一百个、一千个,量变引发质变,他想逼魔王出手应对,哪怕只有一点反应,稍露行迹,朝歌阙就可以感知到模糊方位,如果更顺利一点,大可逼魔王来相见。

    现实像在嘲弄程千仞想法天真。大魔王没有亲属同族,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没朋友的人。

    他谁也不在乎。

    “你是否觉得我行事幼稚?”

    朝歌阙态度包容如昨夜:“与你没有关系。他不在乎自己的子民,我却在乎人间。”

    程千仞生出深深无力感,奔袭一夜,他已经很累了。暗伤累累,只是表面看不出。

    他坐在案前,扶着额头思索,魔族按兵不动。他们在等什么?东川山脉里出了什么事,真正的镇东军元帅,安国公主是生是死?朝歌阙旧伤未愈,去人间寻魔王,有几成把握?

    “我要去东川山脉。”

    “宗门联盟怎么办?”

    “我不在还有老傅。他更熟悉剑阁,跟其他宗门打交道的时间也长。我放心他。”

    “那我们兵分两路。”朝歌阙不置可否,“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程千仞想了想:“你多保重。”

第109章() 
这场告别简单至极;因为程千仞相信朝歌阙会回来。当他想起逐流随时可能出现;使事情发生更多变数,才觉出些许不安。但对方的气息已经消散,只好按原计划去寻傅克己。

    “傅山主在西亭。”

    怀清引他过去;一路不时遇见宗门弟子、军部兵将,都停下与他谨慎行礼。

    经过昨夜一场杀戮,程千仞愈平静;旁人愈觉深不可测;心生敬畏。

    说是西亭,却僻静而简陋;更像草棚。亭中两个人;一架红泥小火炉;炉上温着酒;香气四溢。

    程千仞笑道:“在等人?”

    傅克己:“等人;不是等你。”

    邱北慢慢道:“但你既然来了;也坐下一起喝罢。”

    “老傅;昨夜我行事匆忙,没有与你商量,是我不对。”

    程千仞说完这句话;感到对方周身气场明显缓和了。这种变化不容易察觉,毕竟傅山主作为一位冷酷剑修;面无表情是常态。

    傅克己:“还好吗?”

    这句是问候伤势。

    “没大碍。”程千仞:“我要办点事;可能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邱北惊讶:“你这就算与他商量了?”

    傅克己:“哦。”

    他不问程千仞去做什么、去多久。就像对方说要闭关突破;一百种事不可为的理由摆在眼前也没用。

    既然心意已决;劝阻多余,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说一个‘哦’。

    程千仞被他‘哦’的尴尬,转移话题:“你们约了谁?”

    邱北:“他叫白闲鹤,镇东军总参事。算是老朋友。”

    他们从前有旧谊,往后要在白雪关共事,短时间内目标一致,于公于私都要相谈一场。

    这与坐在军帐、站在城头谈话不同,最好地方安静,最好炉上有酒。

    程千仞:“我正好也想见他。一起等罢。”

    酒香在冷冽的空气中浮动。墙角一枝野梅花悄然绽放。

    不多时,便有剑阁弟子引一人入院。那人身穿墨蓝仙鹤服,是军中少见的文士打扮。撑一柄竹骨伞,在风雪中飘然而至,衣摆白鹤栩栩如生,振翅欲飞。

    好个闲散神仙模样。

    他礼貌地辞别两位弟子,走进草庐,施施然收伞,对傅克己邱北说了声“别来无恙”,转向程千仞道:“这位是程山主?”

    程千仞点点头,见他眼前蒙着白绢,又说道:“我是。”

    “幸会。”那人轻笑,“我不盲。我只是晕血。但这地方难免见血。”

    说罢他解开白绢,露出一双眉眼,清淡如远山。

    程千仞一怔,终于理解了温乐所说‘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修行者晕血,他似乎还是头回遇见。

    他们之间隔着一柄红缨枪和无数条人命,但见面情景很是自然,水到渠成,理所当然一般。既然对方不介意,程千仞更没有理由介意。

    “不请自来。叨扰了。”

    白闲鹤笑道:“山主今天不来,我也要去见山主。”

    四人举杯同饮。

    白雪关的酒,取水沧江,烈得像刀锋。

    他们说东边和西南的战局,说魔族和魔王,也聊皇都旧事。

    傅克己少言、白闲鹤善谈,邱北语速慢,程千仞介于三者之间。在没有相对立场与明显分歧时,谈话气氛轻松愉快。

    直到白闲鹤说:“你是花间雪绛的朋友,他有没有向你说过,一坛酒?”

    程千仞:“离开皇都时,确实有人送过他一坛好酒。”

    酒正是夜杀暮云湖开封的那坛,他不知道对方此时问起,是否另有深意。

    白闲鹤摆摆手:“谁想送他?我是送淮金湖的秋月姑娘,美酒赠美人。秋月转送他,怕他拒绝,才借我的名义罢了。早知道会落在花间雪绛手里,我不如自己喝完痛快。”

    他神色惋惜:“那是长乐坊的‘大梦千年’。现在可喝不到这样好的酒。”

    程千仞笑道:“如果有朝一日同去皇都,我替他赔一坛给你。”

    白闲鹤摇头:“没有了。”

    “什么?”

    “朝廷的征兵令发下去,酒坊老板小儿子去参军,前年死在西南战场。老板白发人送黑发人,疯疯癫癫地烧了酒窖,悲痛而死。”

    顾雪绛那年打奔袭战,为了行军速度,舍弃伤员,一月之内疾驰如风连夺三城。仗打赢了,神武军也损失惨重。消息传到皇都,家家举丧,户户戴孝。朝廷拨发三倍抚恤金,才把这件事压下去。

    叛军恨透了他,皇都人民也不见得喜欢他。

    白闲鹤看着飞雪:“他到底是欠我一坛酒。”

    程千仞默然。

    白闲鹤重新系好眼前白绢,起身告辞,笑道:“雪天路滑,程山主可愿送我一程?”

    邱北傅克己拧着眉头看他,无声表达‘你是不是有病’。

    两人走在僻静的小道,天空铅云密布,狂风卷起细碎的雪屑。

    程千仞忽然开口:“谢谢你。”

    “我不是信她。元帅交代过我,要相信温乐公主的决定。”白闲鹤摆手:“真要谢,我反要谢你,让碧云红缨回到我手里。”

    程千仞皱眉:“你们皇都人,家里事都乱七八糟的。”

    白闲鹤大笑:“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虽有公职在身,说话却没甚顾忌:“东边魔王已死,中原两反王被神武军打得无力喘息,眼下这种境况,对王朝而言,看似光明坦途,实则险恶万分。连年战火,耗国库、伤农时、民心涣散”

    “镇东军是镇国重器,不能生一点乱象。偷天换日,总比改天换日好。”

    程千仞心想,所以你在雪地上写那四个字?却把徐冉吓得不轻。

    “魔王一死,世人大多不清楚东边战况,还在放鞭炮、写文章庆祝。总不至于民心涣散。”

    他觉得对方过于悲观了些。

    白闲鹤似笑非笑:“民心可是王朝的民心?圣上年迈不理政事,太子形同虚设,天下人只知朝辞宫有尊者,不知太和殿有帝王。魔王之死,更使那位声威鼎盛,如果他不愿这种局面继续下去,总要做点什么”

    程千仞无奈地想,哪有时间做别的,朝歌阙又跑去杀魔王了。

    小道已经走到尽头,不远处等候的剑阁弟子看见他们,迎上前来。

    该说的话也已然说完,两人微微欠身致礼,就此分别。

    程千仞又折转回去。酒香还未尽散,石桌上炉火熄灭,酒也冷了。

    “他以前和顾雪绛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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