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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见江山-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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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仞不接。他感知到上面灵气波动,知这做工简单的木簪不是凡物。

    温乐将东西塞进他手里:“大胆,本宫给你,你敢不要?!”

    小公主来去匆匆。

    程府前门的马车消失在文思街巷口。

    徐冉八卦道:“你欺负她了?人家哭过一样诶。”

    “我是那种人吗?!”

    程千仞与温乐说话时,其余人在梅亭饮酒。

    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天色渐晚,他正好赶上喝最后一场。

    朋友间彼此心意明了,话不必多说。

    暖酒昏灯,冰蓝夜幕中出现一颗颗星星。

    “我要走了,再晚城门就关了。”

    钟十六站起来,断断续续地说:“你带、带上我,我可以帮你打架。”

    程千仞拍他肩膀:“你先好好长大吧。”

    林渡之眼睛通红:“我们送你出城。”

    “千万别,一送就没完没了,送我出府就行。”程千仞笑了笑,“谁也别哭,我此去游历,寻求突破小乘的机缘,是喜事。”

    文思街花楼大多挂着红灯笼,一地喜庆的光。程府的金色牌匾依然气派辉煌。

    只是天寒地冻,街上一个人影也无。

    程千仞家当都装在邱北送的锦囊里,手里只抱着剑,像平时出门买菜一样利落。

    “以后,会有人看护你们的。”

    他相信朝歌阙既然许下承诺,必然一言九鼎。

    徐冉:“南央城风调雨顺,你不要担心我们,照顾好自己吧。”

    顾雪绛上前与他撞肩击掌。

    程千仞向东城门走去。

    自冰雪封锁安国大运河与云桂山脉的官道,南央城商旅往来渐少。

    夜色里,长街寂寥,高大的城阙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阙楼上灯火点点,是守城卫队在巡逻。

    风寒夜重,雄城不减威仪。

    他来到这里时,带着安家落户的梦想。现在他要离开了,未知的截杀与重围等着他。

    南山后院读书,面馆算账打工,他与逐流过了一段人生中最安稳的日子。后来天翻地覆,也曾策马驰骋,挥剑而战。

    笑杀暮云湖上客,醉生梦死恋南央。

    程千仞走后第三日,大雪又落。

    瑞雪兆丰年。今年却雪势延绵。丰年成了灾年。

    雪灾不吉利,老人们认为暴风雪是大魔王的臣民。

    地方官员赈灾不力,只能将与世隔绝,住在雪域的魔王拉出来背锅。

    南央城远离灾区,百姓忙着囤积米粮,南渊学生们紧张地开始年终大考。

    一切似乎重归平静。

    但凡事发生必留下痕迹。痕迹无法被抹去。

第85章() 
林鹿,见信如面。

    今夜是除夕;我不当值;刚与手下兄弟们喝过酒,字写得乱;你凑合看。

    有两件事想告诉你。第一件是好事;年底计算军功;我正式晋升为副尉,年俸又多一百两。但白雪关没有什么能花钱的地方;我们镇东军平时娱乐活动也少,无非喝酒赌钱。我来到这里后,除了刀法,进步最快的大概是酒量。

    上次你写信问我;过年是否会与你们团圆,这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魔族不过年。

    第二件还是好事。一个月前;与我军对峙的赤魔部族拔营,暂退五十里。斥候回报,那位合戈魔将遭人刺杀;伤及魔元。万军千营之中;刺客竟顺利跑路了。我都替他们感到没面子。

    应该是千仞,剑光像他。这里常年风雪天,夜空昏沉沉一片;感谢他‘孤峰照月’;让我们见到一次类似月亮的东西。希望他没事常来。

    这些年他始终不愿露面人前;但似乎过得不错,这就够了。

    为防止泄露军机,这封信必须先在东镇抚司呆一个月,等到你手中,应是暖和的春天。希望那时已听到你们的平叛捷报。

    至于顾二,他现在多半在你身边,可我懒得跟他说话,请你转告他老娘一切都好。

    徐冉亲笔。

    除夕夜于白雪关西城防。

    昏暗灯火下,徐冉收起炭笔与草纸。若没有好事发生,她不会写信给朋友。平日打生打死,哪个战场都一样,不提也罢。

    银甲红披风的女将走出角楼,风雪如刮骨钢刀,击打甲胄发出刺耳声响。三四小卒迎上前为她提灯照路,无论是否当值,三更天她总要上城墙巡视一周。

    “兄弟们打起精神!”

    这里是王朝版图尽头,苦寒之中最苦寒。

    漆黑夜空下,镇东军的朱雀旗猎猎飞扬,延绵城墙如一条雄踞雪原的长龙。

    短短一年,徐冉已经适应了白雪关的生活。

    程千仞离开学院后,王朝风云激变。首辅立皇长子为太子,许多党争时期平白获罪的官员得到赦免,顾雪绛与徐冉这两个南渊学生混在其中,也不如何扎眼。翻案诏经由州府刺史传到他们手中,当年定罪快,后来翻案也快。某些大人物当然不会为冤案负责,推出几个替罪羊就算最大诚意了。

    禁卫军中仍有顾雪绛旧部,趁此上奏提议为他复职。党争结束后,世家权力被削弱。明面上太子监国,实则首辅摄政,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然而个人命运与王朝气数并不相通,腊月那场大雪终成大灾,西南方百姓流离失所,数以万计的灾民涌入昌州南央城。

    第二年西北又遭暴雨洪涝,万亩良田颗粒无收。

    朝廷疲于赈灾时,魔族两大部落集结,三十万大军直压东境,白雪关数次告急请援。

    人心惶惶,民间谣言四起。

    安山王在琅州封地拥兵自立,开粮仓招揽流民,自称‘受命于天’,光明正大打出反旗。

    东征之战后,王朝积累已久的暗伤痼疾终于一并爆发,再不能粉饰太平。

    南有天灾,东有魔族,西有反王。

    内忧外患,烽烟四起。

    南渊新院长远行的第二年,南北两院宣布闭院,所有学生提前毕业,各奔前程。

    乱世多艰,乱世也造英雄。无数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恨不得一展拳脚,实现胸中抱负。

    顾雪绛官复原职不久,还未北上皇都,安山王便谋反了。一纸诏书下来,又封他个云麾将军,做神武大将军周磬山的副将,去往琅州平叛。

    林渡之与徐冉随他参军,南渊许多学生像他们一样,才出学舍便上各方战场。

    赴任路上,林渡之心情忐忑:“我从没有做过军医,万一出什么差错”

    徐冉兴奋地成宿睡不着。

    “神武大将军周磬山,我小时候就听过他的故事。神武军乃王朝最精锐之师,当年东征战无不胜,此去平叛,不出一月就能生擒安山王!”

    顾雪绛却忧心忡忡:“周老将军今年已经快两百岁了。按他的修为,寿元将尽。难道人族真到了无将可用的地步?安山王在琅州百年经营,此战难速决”

    事实证明,再深入人心的传奇,也难抵时光摧折。

    三年之后,西边战事未平,顾雪绛在神武军中声望日隆,甚至有了一支自己旗号的铁骑。

    林渡之成为受人爱戴的军医。唯有徐冉心生倦怠,自请调任白雪关。

    “我宁愿去和魔族拼命,也不想再跟同胞厮杀。”

    安国长公主治军严谨,镇东军油水少,升迁速度慢。很少有年轻军官愿意去那里,她的文书不到三日便批下来。

    顾雪绛本想疏通门路,将她调去较为安全的朝光城。徐冉知道后与他大吵一场,还是来了白雪关。

    此夜她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

    东境情势,根本不像她信中所写。

    一月前,赤魔部族确实暂退五十里,而后更多魔族大军源源不断赶来,飞速安营扎寨。步兵、雪狼骑兵、攻城队以及十余丈高的攻城井阑,从城墙百里外,黑压压蔓延到视野尽头。

    城上守卫每天都在计数,眼看平原被一支又一支军队填满,最终五十万大军兵临白雪关。

    雪狼的嘶鸣日夜回荡。

    面对这种庞然大物,意志稍不坚定便会被压垮。

    城墙长龙仿佛变作纸龙,只等巨人抬脚,啪塔一声踩碎它。

    徐冉心里清楚,将军写再多文书请求增援也没有用。

    西边战事吃紧,这里不会有援军了。

    或许为了减少损失,他们最终将退守朝光城。

    朝光城乃大陆第一要塞,在那里坚守、反击都更合适。全看镇东军最高统帅,安国长公主如何作想。

    五天前他们派出三支斥候小队,今天只活着回来一个人。

    她的上峰,守关二十年的怀远将军,一位小乘境修行者,为此愁得成宿成宿睡不着,大把大把掉头发。

    “忠烈之士鲜血铸造此关,失于我手,我便是千古罪人。”

    徐冉倒不在意什么史书骂名。程府诸位,数她最心大。

    她拍拍将军肩膀,又灌下一碗酒:“到时候您先走,城墙一破,别人只知道是我没守住。”

    即使上面决定弃关,也要有人留下断后,为精锐主力转移争取时间。

    城头寒风凛冽,遍布平原的浩荡魔族大军,像一只磨牙挫爪、伺机而动的巨兽,黑暗中依然透出可怕威压。

    徐冉望着昏暗夜空,有时会想起南央城的月亮。

    ***

    客栈大堂火盆烧的正旺,木炭烟气混杂着浓烈酒香。

    小镇位于两州交界处,向来三不管,全镇只有一座客栈,兼做酒馆。眼下本镇的猎户、逃难的商旅、路过的修行者、全挤在这里,南来北往的,各地方言混杂,人声鼎沸。

    大家萍水相逢遇到一处,热闹过个除夕,天明还要赶路。世道再艰难,总要过年节。

    这里的说书人不比大酒楼的姿态文雅,胜在动作夸张,情绪到位。

    “话说那程千仞听罢冷笑一声,抄过酒碗,随手一泼,酒水化万千剔透剑芒,登时剑气狂涌,楼梯口五六人惨叫连连,跌下楼,屁滚尿流!”

    “他这才慢慢开口,‘神鬼辟易在此,诸位谁有命拿,只管来取,程千仞楼上恭候!’。话音刚落,满楼豪客鸦雀无声,愣了片刻才回过神,一齐向楼上攻去!”

    他没有惊堂木,一拍粗瓷碗:

    “这便有了下一回‘不改青山不解恨,夺日楼头会英豪’!”

    “好!”“好好好!”

    酒馆客人们高声叫好喝彩,桌子拍得震天响。

    “这一回爷听了八百遍,听不厌哈哈哈哈。”

    “我更喜欢只身闯雪原那段,此乃世间真英雄,大丈夫!”

    恰逢客栈中有南渊学子今夜投宿,感怀颇多。

    “若程院长还在,我院何至于此”

    偏有人喜欢唱反调,摇头道:

    “别人要杀他,他不能等死,只能拔剑。什么‘不改青山不解恨’,谬传罢了就算他在有什么用?他不是救世主。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谁也救不了。”

    那人本是自言自语,声音极低,然而修行者耳聪目明,瞬间抓住声音来源。

    一位南渊学生霍然起身:“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懂别瞎说!”

    大家顺着他手指看去,那人坐在最角落的阴影里,被黑色斗篷的兜帽遮住半张脸。

    面对众人凶神恶煞的怒瞪,他像被吓到一般,立刻很没出息地道歉:

第86章() 
众人嘁了一声;转身继续聊天,酒馆又热闹起来。

    南渊学生也不好咄咄逼人,悻悻坐下。

    烈酒与火炉令人脸红耳热,外地商旅向本镇猎户吹嘘见识;修行者大多自矜身份,坐在大堂另一边;自成一圈高谈阔论。

    人们暂时忘却世道艰辛,沉醉除夕夜温暖。

    “几位兄台明天往哪里去”

    “我们往西南边;越州慈恩寺。”

    “失敬失敬,原来是参加燃灯法会的前辈。”

    “哪里敢当,手里没有请柬,不过是山脚下瞎凑热闹;看个灯火罢了。”

    这是满堂最了不起的话题,越来越多人围过来打听消息。

    有人解释道:“正月十五上元节;慈恩寺举行燃灯法会;召集七大宗门;与上面那位”他说着指了指天;“商定结盟条约;共同抵御魔族侵袭。”

    皇帝老迈,太子形如虚设,上面那位;指的是摄政首辅。

    “宗门与朝廷结盟?也是;剑阁封山后;地位远不如从前;这种大事当然轮到慈恩寺牵头。”

    一年前,剑阁圣人未能如期出关,座下大弟子傅克己接任烟山山主,宣布封山。护山大阵开启,所有弟子不再下山,远离乱世风波。

    修行界都说,单凭傅克己一人,撑不起第一宗门的场面。

    一位散修道:“我还听说,慈恩寺抓到了宋觉非宁复还,正好举行公审,庆祝大会举行”

    众人哗然,即使年岁久远,谁能忘记剑阁双璧?

    另一人立刻接话:“宋觉非那魔头,当年杀出十方地狱,杀了多少苦陀长老,早与慈恩寺结仇。但这二人毕竟是剑阁弟子,难道剑阁坐视不理?任由慈恩寺去审?”

    当下有人笑道:“哈!原来出家人也精于算计,剑阁不理,忍气吞声跌面子。剑阁参加,自破封山令,重新入局,各方倾轧。好一场燃灯法会,立刻改变修行界格局,慈恩寺彻底坐稳第一宗门的位置”

    “傅克己不可能一夜入圣,这个局面,他无法破解。不怪慈恩寺,世道本来弱肉强食,以为‘封山’就能独善其身,还是太年轻了!”

    在三不管的小镇,烈酒壮胆,人们说话肆无忌惮。可以大声评判往日不敢议论的人和事。商旅猎户们听不太明白,也跟着起哄,乱骂一通。

    角落那位来路不明,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依然孤零零坐着,听众人指点江山。

    他不喝酒,桌上只有一碗粗茶。

    方才起身斥责他的南渊学子,同样没有加入这场讨论,而是低声问同伴:“师兄,你觉得慈恩寺想做什么?”

    “你莫忘了,程院长的神鬼辟易剑,乃宁复还所赠。宁复还多少年音讯全无,赶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就抓住了?真有这么巧?我看他们除了想逼剑阁出手,还想引程院长现身救人。”

    那学生震惊失色:“不、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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