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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见江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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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坐在看台第一排,与程千仞只隔一道铁栅栏。

    大人物们终于陆续入座,鼓声一响,震得全场安静片刻,典仪官重复规则的声音远远回荡,末了拉长调子:

    “请参赛者入场——”

    南北两面,加起来百余人,被执事安排沿场边散开,每人间隔两丈有余,方便施展。

    呼喊声再度响起,愈发气势磅礴,很快连成一片。程千仞的名字响彻学院。

    沧山长老笑了笑,伸手指道:“那个就是南渊今年的新星,传言中一夜入道的天才。现在城中流传的马背狂言,就出自他之口。”

    他身边的慈恩寺僧人尚未开口,有人抢先道:“略通马球小道,竟如此气焰嚣张。我看难成大器。”

    原来是钟家一位小乘境供奉。

    剑阁长老看着北边,淡然道:“请恕直言之过,非我妄自尊大,实乃混战不公。我派大弟子如虎入羊群,不妥。”

    周围老者面不改色,只能暗地咬牙,也知他所言不假。傅克己的剑道修为,早已超出同辈太多。场间谁堪为敌手?

    北澜执事长忧虑皱眉,语气却流露出一丝骄傲:“复赛安排混战,胡先生怎么想的,若南渊只余六七人晋级决赛,如何收场?”

    “你想要如何收场?”

    同一时刻,南方最高建筑,藏书楼最顶层,也有人问了同样问题。

    是一位貌美妇人,体态雍容,看不出年纪。

    “二条!胡了!”胡易知心情大好:“收场?随孩子们去玩再走一圈?”

    洗牌声哗啦啦,合着楼下鼓声人声,分外悦耳。

    今日天气不佳,偏来客极多,南北两院派出执事长和几位颇负盛名的老先生坐镇看台。幸好他们四人在此打牌,温乐公主在建安楼上。否则安排位次的执事能愁得吐血。

    北澜副院长悠悠摸牌,向窗外扫一眼,兴致缺缺,远没有看马球时一半积极。

    “我就是不喜欢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也不喜欢。当年我们修行,脑子里全是‘抵抗魔族,保卫家国’八个字,斗法争名次,只为前二十名可以去东境第一线。什么是荣耀,这才是。”

    楚岚川不答话,早听腻了。每次说到最后无非同样结论——‘人类要完,责任平摊’。

    胡先生温和地笑:“老刘,这是他们的时代了。”

    若算起来辈分,对方是他们长辈,年轻时参加过东征之战,军功赫赫。他继任南渊副院长后,头两年还称其‘前辈’。

    后来与对方年年相见,一起看着少年们像春天韭菜,一茬又一茬成长起来,而他们窝在高楼上打牌吹水,彼此间的辈分早已模糊。

    刘副院长:“人类未来交到这些崽子手上,魔族能唱着赞歌闭眼打进白雪关嗨呀三娘,你又给院判喂牌!”

    三娘扶了扶鬓上珠花:“喂了怎么样?人类未来就毁在我手里。”

    刘副院长正要回呛,忽而怔了怔。

    拂袖起身,快步走到窗前。一张八万骨碌碌滚下桌角。

    他听到了一声剑鸣。

    复赛开始的瞬间,百余人动身,无数刀剑相击,千万声铮鸣于同一时刻响起,直冲云霄。

    那一声并不如何响亮、也不悠长,一息便淹没在喧嚣里。

    但是他听到了。

    四人站在窗前。

    因为胡易知的恶趣味,远望演武场,黑白交错如一方巨大棋盘。

    刘副院长声音很轻,好像说出那个名字便意味着危险,需要谨慎小心:

    “神鬼辟易?”

第55章() 
程千仞提气纵身;向距离最近的石台跃去,右手触碰剑柄的瞬间,忽生警兆!

    一道锐利破风声直袭面门,来势极快,如凭空出现一把利剑,悬在鼻尖。

    恰逢他人跃半空,身形无依。剑出鞘一半;锋锐未露。

    全身都是破绽。

    当机立断旋身半圈,硬生生止住去势,轰然坠地!

    剑气初发时;傅克己尚在演武场最北,当剑气斩落;他已一掠几十丈,越众人;踏石台;冲开一条通路;转瞬落在场南。

    百余人各展所长;争先抢台固然精彩;全场目光却只随他奔袭,哗然乍起。

    北面看台有人赞道:“好一个‘雁过千峰’!”

    程千仞却觉得不好,因为这只雁落在他眼前。

    剑气来的猝不及防;比他千万次拔剑磨炼出的速度更快。堪堪错开后;鼻尖仍隐隐作痛。偏又光明正大;不袭空门要害;只为将他逼落。

    那人劲风萦身,青衣鼓荡,如一株绝壁孤松,孑然傲立。

    四十座圆台上搏杀开始,有一两人对阵,亦有六七人联合御敌,只余他们二人尚在台下。

    程千仞从纵身到落地,手未离开过剑柄,一声嗡鸣,神鬼辟易终于出鞘,光彩暴涨!

    “铮——”

    傅克己举剑相迎。

    克己剑灌注真元,赤色星火自剑刃交击处崩溅而出,纷纷扬扬,如骤雨流霞,火树银花。

    他们周遭六七座圆台尽在笼罩,石台表面发出可的滋啦声,对战众人心下叫苦,不得不分心抵挡这阵狂暴真元。

    直面剑威的程千仞只觉烈火冲袭脉门,心神剧震,连退六步,勉力稳住身形。

    赞叹声再起。

    却有不少人心生困惑:“傅克己想做什么?”

    “可与那个南渊学生有私怨?”双院斗法期间禁止私斗,所以趁此了结?

    剑阁长老也不明白,不以为然,淡淡道:“许是年轻人意气之争。”

    北澜执事长摇头:“境界之差,云泥之别,何必相争?”

    他们阅历丰富,眼光老辣,不是看热闹的两院学子。

    “傅克己开山劈石越众飞掠而至,气势、战意俱为鼎盛,这一剑催发,看似随意,却有八成实力。程千仞未重伤倒地,已是了不起。”

    众人都觉有理。程千仞不过炼气大圆满,傅克己勘破凝神多年,甚至准备冲击破障。

    自大雁飞掠,从北至南,顾雪绛就站了起来。

    林渡之不懂刀剑招式,却能看出其中凶险,亦是忧心如焚。

    “我劝过他,没有用。”

    只见原下索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眉峰微蹙。邱北跟在他身后。

    场间星火坠落,顾雪绛平静道:“他想做什么?”

    “他想看看那把剑。”

    原下索认为傅克己错了。

    他今天应该在棋盘天元位闭目打坐,只需放出剑气笼罩石台。剑不必出鞘,就能赢得轻松又漂亮。

    现在对上程千仞,怎样获胜都毫无光彩,或许还会落下‘行事霸道’‘孤傲欺弱’的恶名。

    百害而无一利,错的离谱。

    顾雪绛沉默片刻:“他若听你劝,他便不是傅克己。”

    傅克己大概会想,万众瞩目,光明正大,最适合看剑。何错之有,何惧声名?

    程千仞不知原委,但当对方目光落下,落在他手中旧剑时,他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于是他握紧神鬼辟易,快踏两步,足尖一点,飞身迎上。

    同时长剑凌空翻转,却不斩敌,而是自身前挥向身后。

    空气像被这一剑划破,四下里风声大作。

    一道半圆弧光随剑势轨迹显露,如一弯秋月斜挂虚空,清光泠泠。

    程千仞借剑势反冲之力,身形更快一分,残影微晃,竟凭空消失在月色里!

    众学子大惊。

    “这是什么剑法?”

    不止青山院无人见过,北面看台亦是沉默。

    “他应是将某记攻击剑招倒行逆施,变做‘轻身术’,以求脱身。”剑阁长老感叹道:“奇思啊。”一招要练多少遍,才能练到这般心意圆融、任己施为的地步。不由收起轻视之心,定睛细看。

    沧山长老道:“原以为他只会打几杖马球,说几句狂言,不想真有几分硬本事不愧是南渊今年最受追捧的天才。”

    世家供奉们依然不屑。

    “弃身法不用,反倒耍弄不入流的小聪明。”

    这些话若被程千仞听见,一定拍桌骂娘。

    我连个师父都没有,谁知道要练身法?倒是教教我啊!

    剑法他也只练过一套。遵照副院长胡先生的教诲真言——你就瞎琢磨吧。浑然不知自己已将‘孤峰照月’练作轻身术,‘瀚海黄沙’练作千斤坠,‘云敛天末’练作纵云梯。

    “竟然学了‘见江山’。”藏书楼上,刘先生看见那弯孤月,感叹道:“是太愚蠢还是太自信?”

    月华未散,傅克己剑势已起。

    院判皱眉:“你不想让他进入决赛?”

    胡易知语气温和,神色却看不出喜怒:“是。”

    程千仞身形凌空之际,傅克己才提剑齐眉。

    比起开场惊人的‘雁过千峰’与‘万山争霞’,这一剑太慢了,也着实无趣。

    许多人目光转向北边或东南,那里原上求快剑如雨,剑落之处血雾飞溅;徐冉身陷重围,斩金刀大开大合,以一敌六不落下风。

    直到四野骤然明亮,学生们下意识闭眼一瞬。

    却见天色依然阴沉,浓云奔涌如泼墨。

    是傅克己剑势已成。

    无比明亮的光辉从剑锋溢散。

    剑势自上而下,好似万丈日光从天际普照人间。那些赤芒令人双目刺痛,望之生畏。

    孤月如何与日争辉?

    这一剑竟然后发先至,程千仞被逼出月色,身形已在十余丈外。

    顾雪绛脸色骤变:“逐日!”

    两院学生震惊无语。

    很多人只知傅克己强,天才总是活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传说里。亲眼所见时,才知他究竟强到何种程度。

    北澜执事长赞道:“剑阁剑法名不虚传。”

    剑阁长老谦虚而自豪道:“非因剑法。‘逐日’威力虽大,却需一息之间燃烧极多真元,修炼不易。山主而立之年,才习得此剑真义。”

    拿傅克己的师父作比较,言下之意是此子青出于蓝,圣人可期。

    程千仞没有回头,便感知到这一剑。

    昔日藏书楼上选剑诀,无人指引,只用最笨的方法,在识海中逐一演剑。

    从剑阁剑诀开始,一直选到‘见江山’。

    他知道这一剑厉害。

    “铮铮铮铮——”

    剑鸣如雨,程千仞毫不犹豫连出十二剑,赤芒被剑锋打散,穿透他的衣袖,袖间顷刻显出无数铜板大小豁口。他的身形半空变向,继续借剑势反冲远遁。

    翻涌气血未压下,只听背后劲风呼啸。

    傅克己足尖轻点,身随剑动,轻盈至极。

    狂风四起。

    吹动天际浓云,地上沙尘。

    吹得众学子掩面眯眼。

    青砖缝隙间的尘埃被吹起,程千仞残破的衣袖被拂动。

    “轰——”

    克己剑剑锋所指,无数道剑气追袭而出。

    空气压缩形成高速气旋,如白色旋涡,在程千仞身后不足三寸处轰然炸裂,震耳欲聋。

    程千仞没有回头,反手挥剑抵挡,踏青砖,青砖爆。

    点石台,石台炸!

    一路暴鸣,无数参赛者倒飞坠地,惨呼不绝。

    程千仞终于自空中跌落。

    他被逼落于某座黑色石台上,半跪撑剑,后背鲜血淋漓。

    傅克己落在他面前。

    台上原有四人争斗,竟被他们二人残余剑势击飞。

    “激风。”

    北面看台再次沉默。

    ‘逐日’之后是‘激风’,傅克己还想怎么样?

    果真是虎入羊群。

    这座黑色石台恰在天元位,棋盘最中央。全场最中央。

    汇聚所有人目光。

    藏书楼。胡先生看着形容狼狈的少年道:“他一腔戾气,扬名太早不是好事。”

    今日止步复赛,回家读书,来年找个好差事。什么大世之争,一生之祸,到这里就结束吧。

    刘先生不懂,自语道:“哪有戾气?看着挺老实一孩子,受惯磋磨的。”

    二十余位受伤参赛者举起腰间弃权牌,立刻有督查队员飞身上场,将他们抬下。

    天色更暗,阴云涌动愈烈。

    “轰隆隆——”

    电光耀世,雷霆降临,狂风中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打下来。

    许多人沉浸在‘激风’剑势中,任由冷雨扑面。

    南边看台,顾雪绛等人呆立着,面无血色。

    傅克己再次举剑,衣袂翻飞,电光中如神魔降世。

    空中万千飘零雨丝,随他剑势牵引,汇聚一处,转眼便如滔滔川洪,以雷霆万钧之势,狂暴奔涌!

    画面壮观而神妙。

    程千仞擦掉唇边血线,自嘲一笑。

    昨日还腹诽对方只会‘剑阁三连’,今天便遭遇了剑阁真正意义上最恐怖、最暴戾的三记连招。

    ——逐日、激风、饮川洪!

    北面看台有人叹道:“他接不下,可惜了。”

    这一剑集天时地利,远超傅克己自身境界,换一个破障境,都未必能胜。

    “傅克己终究是傅克己。”

    听见此类美言,那位剑阁长老却未应承:“临危不惧,若再给他三年,可与克己剑一战。”

    这已是极高评价。

    程千仞还很年轻,修行不足半年,还有很多个三年。

    同样意味着眼下他使出任何一记剑招,都不足以抗击这道川洪。

    但是川洪已经来了。

    无数片雨丝化作锋锐利剑,万剑成洪!

第56章() 
程千仞半跪着;喉间腥甜;仿佛回到东川,面对沧江深处狰狞水鬼。

    那时他还没有修为;更不懂剑诀剑招;却依然免不了战斗,仅凭一套生存本能。

    间不容发之际;众人只见惊天一剑下,那人竟凭空消失,不禁大骇失色。

    “川洪铺天,他如何避开?身上藏了法器?”

    诸学子同生疑问。

    程千仞当然避不开;他滚下来的。

    滚得很快。

    人求活时,用滚用爬都可以,哪怕像条狗。

    只有少数人;与阅历丰富的大人物们看清情况,心下五味陈杂。

    赞叹声讥讽声同时响起。

    川洪变势不及,自程千仞身侧呼啸而过,轰鸣如雷;余威催筋刮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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