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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奸臣夫人重生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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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果双手奉上;也不敢多说:“世子爷请姑娘一看便知。”言罢便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

    盒子刚一开,与上回莲心茶相仿的清苦香气便飘了出来,只是这一回的苦味比上次还要强烈得多的多;俞菱心再仔细看了看那茶盒;里头除了莲心之外好像是另加了苦参和苦丁,满满地装了一盒子。

    稍微仔细闻两下;酽苦的气息就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些。而这样的茶若真是冲泡一盏;只怕连舌头都要苦到麻木了罢。

    俞菱心想着荀澈的心思神情;越发忍不住笑。真是的;这人如今怎么这样爱撒娇?莲子心还不够苦;还要再加上苦丁苦参么?

    可是想想他前几回的话;以及现在荀澈面临的压力,俞菱心又有些微微的心软,虽仍旧不愿去画舫游江;但也不好再拿什么静心香料回礼。

    索性将账本收了;又叫甘露去找了几块颜色清淡的料子出来,只说叫丫鬟们给最近读书用功的俞正杉做点针线。

    她自己则选了一块青色料子,做了一个样式简单的荷包,按着记忆里曾经给荀澈做过的样子绣了几片竹叶纹样上去,又拿油纸包了满满一包酥糖放在荷包里,叫白果再送回去。

    而这一回,终于没再收到什么变本加厉的黄连苦荞之类回礼了。

    几来几往之间,就到了九月,天气也有些渐渐转冷。

    而整个京城的局势却越发热闹起来,一方面是文华书院收取各家各府自荐书信与诗文篇章的时日就在九月底,而文华书院十月中即将举办的梅林诗会,也让京城闺秀们预备得越发积极。

    或者是受到明锦柔与荀滢结诗社的启发,此刻不只是讲解诗文的夫子很有些抢手,连整个九月亲眷之间的送往迎来,都凭空多添了些书画雅意,而平辈少女之间茶会作诗联句更是比比皆是。

    认真仿着玲珑诗社的架子立时再结一社的倒是没有,毕竟京城中地位相当且又年龄相仿的闺秀少女们总数也就那些,此时真有人生出这个念头,就是要正面与明家和荀家抢人。这样的事情,除了承恩公府朱家之外,还真的没有人会轻易动念。

    而俞家内部,也有些隐约约的浮动。

    前次因着在晋国公府与文家姐妹的冲突,俞芸心与苏氏很是战兢了几日,等到后来看见明锦柔带着价值千金的两车礼物上门,心思就又朝了另一个方向活动。

    既然大姑娘这样得到明家姑娘和荀家姑娘的看重,大姑娘很可能也就不大在意文华书院了,那有关俞家的推荐之事,是不是可以考虑让给二姑娘?

    其实俞菱心倒是真肯让的,即便没有玲珑诗社的事情,她也对文华书院没有什么兴趣。

    但俞老太太与俞伯晟却是完全不同意的。九月初五,苏氏稍微在阖家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露了一点这个意思,俞伯晟登时翻脸大怒,连俞老太太都拍了桌子发脾气,吓得俞芸心和年幼的俞正桦立刻哭了,最后还是俞菱心起身劝了又劝才暂时平息。

    只是好好的一场阖家请安就这样不欢而散,俞菱心也是不大痛快,而刚刚回到莲意居,就见甘草过来禀报,说是晋国公府的明四姑娘,又登门来看大姑娘了。

    俞菱心好生意外,九月初十就是下一回诗会的日子,难道荀澈连这五天都等不了?再想想却又有几分担忧,难道是秦王有什么事,所以明锦柔心里不痛快?

    但明锦柔又是跟上次一样,帖子与人同时到,不迎也不行,俞菱心无奈,只得往二门去迎她。

    今日的明锦柔换了一身样式简单的橘色绣团纹织锦罗衣,十分英气利落,说话也更直接:“慧君姐姐,滢儿病了,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她?”

    “怎么病了?”俞菱心倒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个变化,荀滢是个极其喜爱诗书的文静姑娘,虽然没有文若琼那样风吹即倒,但与活泼好武的明锦柔比较,还是要娇弱不少的,“难道是为了诗会的事情累的?”

    明锦柔撇撇嘴:“才不是呢,是前日乘画舫的时候受了些江风,我哥、她哥,还有我都没事,就她这个小软包子回来就病了,真是不争气。”

    俞菱心不由苦笑,但看明锦柔还有这点鄙夷的意思,就知道荀滢大约受寒生病也不是很严重:“她是娇些的,哪里能与男子,还有你这样习武的姑娘相比。所以是受寒发热了?如今怎么样?家里请太医了吗?”

    明锦柔越发不服气:“怎么就不能相比了?姐姐你果然疼她超过疼我,开口就护着,真是亲”

    说话到这里的时候,二人是刚好踏进莲意居的房门,俞菱心停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亲什么?”

    明锦柔吓了一跳,一瞬之间忽然觉得俞菱心这个眼风好眼熟,怎么好像跟荀澈有三分相似,当即改口:“真是亲姐妹一样的!”

    俞菱心对这个口没遮拦的丫头也是无奈的很了,吩咐甘露等人招待了茶点又关门说话:“我们家不比你的青虹轩,不至于隔墙有耳,也得稍微留神些。你再这么随口乱说,下次我都不敢迎你了。”

    “我错了!”明锦柔认怂倒是快,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又道,“姐姐要不要换个衣服便跟我同去看滢儿?我真是过来接你的。”

    俞菱心虽然不觉得荀澈与明锦柔会拿荀滢生病的事情做什么借口,但这个理所当然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狐疑:“只是去看看滢儿?没有别的?”

    明锦柔笑道:“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哪里能知道。不过昨日太医说滢儿需得多多休息,她最近是有点累。所以我们就想着马上要结下一社了,还是在文安侯府里办,要是请姐姐过来帮忙就好了。”

    顿一顿,又看看房里确实没有旁人,才撒娇道:“其实这些琐碎庶务的事情我和滢儿都不大擅长,只是上头有二表哥的钧令,硬顶着操持而已。二表嫂,您就过来帮帮我们罢!”

    这一句“表嫂”在这个时候叫出来,俞菱心虽然眼光闪了闪,却也没有再如何驳她。

    以荀澈的计划和如今京城的局势而言,玲珑诗社肯定不能在此时中断,更不能有什么操办不周的纰漏。其实按照上次荀澈与她说话中透出来的意思,就是要她在暗中帮衬着些。

    “另外,”明锦柔瞧着俞菱心的脸色缓和,又忽然笑道,“姐姐打扮仔细些啊,今日去看滢儿,姑姑肯定是在的。”

    俞菱心想了想才会意,明锦柔的意思是她今日会见到荀澈的母亲明华月这位未来的婆母,所以要留意衣饰。只是明锦柔却不知道,这位未来的婆母在俞菱心的心里却是曾经的婆母,熟悉非常。

    前世的明华月是在天旭二十七年病故的,比荀澈整整晚了五年。那五年里孀居的俞菱心除了打理文安侯府的家务、抚养过继的嗣子之外,便是在明华月这位婆婆身边侍奉。

    婆媳之间即便算不上是情同母女,也是很亲近了。因而如今俞菱心想到要见明华月,不但没有拜见婆母的紧张与羞涩,反而是有几分隐约的期待。毕竟上辈子她回京之时已经痛失与祖母和父亲重聚的机会,而后的数年当中,身边给过她关怀的长辈,几乎就只有婆母明华月一位了。

    很快更衣梳妆完毕,俞菱心又叫甘露去库房拿了两样温补的药材与一包燕窝为礼,便随着明锦柔一同前往文安侯府。

    路上明锦柔与俞菱心说笑之间,还在偷偷观察她的神色,越看越是奇怪,这位二表嫂怎么这样淡定?

    真的是一点也不会紧张于即将见到未来婆婆么?

    等快要到文安侯府二门下车之前,明锦柔终于感叹了一句:“慧君姐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已经做了我二表嫂很久似的?”

    俞菱心不由干咳了一声,转开了目光:“咳咳,不要胡说。”

    明锦柔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就是跟姐姐一见如故罢。”

    俞菱心越发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万幸这个时候马车终于停下了,而马车外也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锦柔,你们来了。”

明华月() 
丫鬟们这时候已经过来打帘子放脚凳;明锦柔却摆手道不用;单手一撑;直接利落地跳下去;笑着迎向荀澈:“二表哥;我把慧君姐姐一起接来了。”

    “嗯。”荀澈微微颔首;面上虽然温和;却也好像有几分过于平静了,仍旧立在原地。

    俞菱心扶着白果的手下了车,一眼望过去;便看出荀澈似乎是有几分心事的样子,也懒得在明锦柔面前再如何客套,就同样直接和声问道:“滢儿可还好?”

    “没什么大事。”荀澈缓缓舒了一口气;回答的亦是同样自然;随即侧身,引着她与明锦柔往后宅过去;“周太医说是有些劳神过度了;所以这次的风寒倒比寻常的看着严重些;也咳嗽的多。”

    俞菱心见他忧色不深;倒也想到了荀滢应该只是小病。不过这风寒若是与诗会劳神的事情连在一处;荀澈作为诗社真正的幕后推手;肯定会有几分内疚。

    她知道,前世里明华月与荀澈母子最痛心的事之一,就是荀滢的早亡。因此她虽然知道魏王是害死荀滢的元凶;但此事具体的前因后果;她却一直没有细问。

    此刻荀滢不过小病,与那样惨烈的前尘并无什么可比之处,可荀澈这个做长兄的,还是难免勾起旧日记忆罢。

    “换季时节,本就是容易生病的时候。”俞菱心温言道,“再加上受了江风,多几声咳嗽也是有的。下一会诗社的事情,我与锦柔自会料理,不叫滢儿操心。”

    “若不是这个时候,诗社也没这样要紧。”荀澈轻轻摇了摇头,叹道,“至少还是要先过了十月才是。”

    俞菱心会意:“这是自然——”刚要再说,忽然有些反应过来,她只顾着与荀澈这样和声轻语地一问一答走在路上,竟是没给走在她另一侧的明锦柔说话机会,只好轻咳一声,“咳咳,锦柔,你可也要留神身体,不能也病倒了啊。”

    明锦柔不由噗嗤一笑,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闲杂人走动,才低声道:“您二位说话就好,不用非要带上我。嘿嘿,我身体好着呢。”

    荀澈倒是不客气,直接淡淡道:“这次要她们操持,也是为难她们。锦柔不是爱做这些事的性子,慧君你就多费心罢。”

    俞菱心无奈,只是听他语气,心里显然还是挂着事,更不好当着明锦柔多说什么,便轻轻应了一声。

    明锦柔听着她声音竟比平时更温柔几分,越发偷笑不已。

    幸而几人脚步快,荀滢的院子也不是太远,很快也就到了。荀澈在院外就停了步,又看了一眼俞菱心与明锦柔:“母亲在,你们进去罢。我先回书房了。”

    明锦柔立刻点头:“放心,我会照顾慧君姐姐。”

    荀澈唇角微扬:“多谢。”言罢便转身去了。

    这一回没机会插话的俞菱心不由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面上倒是没露出什么来,只是随着明锦柔一同进去。

    果然明华月正在暖阁中看荀滢的方子,明锦柔进门叫了一声姑母,而身为客人的俞菱心算是这辈子头一回这样见到明华月,便按着晚辈之礼深深一福:“夫人好。”

    “这就是俞大姑娘罢?快坐。”明华月笑笑,飞快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身量高挑,肌肤白皙,容色秀美明艳可算得颇为夺目,行动之间却十分大方稳重,心中便有些好感,又微笑道:“先前听滢儿和锦柔都提起,说是与俞家姑娘交好,果然是个好孩子。”

    “夫人客气了。”俞菱心随着明锦柔一同坐下,也望向明华月,心中的感觉十分复杂。前世她离京之前并没有见过明华月,是到了五年之后的天旭十八年,回京之后才见了第一面,也就定下了婚事。

    那时候的明华月面容端丽虽与此刻相仿,但眉梢眼角的皱纹与疲惫之色,却好像比现在老了十几岁一样,鬓边更是银丝半数,与这个时候清贵高华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姑母,滢儿好些了吗?”明锦柔朝荀滢的闺房方向扫了一眼,“昨日我听说热度已经有些退了,今日还好么?”

    提起荀滢的病,明华月便摇了摇头,微叹了口气:“昨日下午是退了些,晚间却又热起来。刚刚吃了药又睡下了,倒是喉咙还好些,咳得倒不是太重。”

    “怎么又热起来?”明锦柔显然没有想到,这时也有些明白刚才为什么荀澈脸色不大好看,“那太医是再换了方子了?”

    明华月颔首道:“是换了一个,只是你表哥说今日的方子太重了,不如先用昨日的再稳稳。”

    “表哥会看方子?”明锦柔奇道,“他真是读书读出花来了,怎么什么都会?”

    提到荀澈,明华月倒露出几分不悦:“我已骂了他几句,不知看了几本医书,就敢质疑太医的方子。若不是办这诗会累着了滢儿,哪里会就这样病起来。”

    俞菱心自然在这个时候是不好开口的,只是她却有些微微心疼荀澈,他哪里是因为看了什么医书而懂得方子。

    前世里荀澈是在天旭十六年第一次中毒,转年年底又受过一次带毒的刀伤,到天旭二十二他过世前,前前后后在病榻上挣扎了六年有余。所谓久病成良医,莫说荀澈在那六年里是看了听了不知多少医理,连她到后来都稍微懂了一点点的皮毛。

    耳听明华月与明锦柔又说了几句荀滢的病情,俞菱心也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张新方子,便有些诧异:“夫人,今日换方子的不是周太医么?”

    明华月比她更惊讶:“不是周太医,不过你如何知道不是?不对,你如何知道原本是周太医?”

    明锦柔忙先接道:“刚才表哥跟我提了一句,道周太医说滢儿风寒不算太严重。”

    俞菱心得了这个缓颊的机会,也有了搪塞的借口:“先前我家中是常请王太医与张太医为祖母请平安脉,我见着过几回祖母的方子,便觉得这个字迹倒像是王太医的。”

    这话自然是半真半假,俞家并没有请过这位王太医,可前世的荀澈由太医院会诊已是家常便饭,俞菱心将他的医案药方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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