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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金陵怪谈-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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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矶头月(三十五)() 
沈兮迟越说越兴奋;迫不及待跨步上前;就想直接推开面前第一扇门。

    “慢着!”寇淮一把拦下她;“沈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嗯?”沈兮迟没想到寇淮竟然会阻拦自己;诧异回头看他;“母魉幻境能改变过去;若是能找到顾眉生,阻止她被杀的命运,说不定还能进一步扭转现实;那晚的噬魅也许便不会再出现。我们也能顺藤摸瓜,看到刘炳信和冯梦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寇淮摇摇头,将她拉到一旁角落里;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才对她道出自己的顾虑。

    “这世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环扣一环;缜密而自成体系;绝不能将任何一个时刻分裂开去。若我们改变了过去的一个小小细节;也许就能在现实产生巨大的改变;到时候便是你我人力所不能及的了!”

    “你是说”沈兮迟皱眉;一时没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寇淮向沈兮迟简略描述了一番沈阿公方才所经历的第一层幻境;随后耐心解释道。

    “你阿公本可以早点与她成亲,她也不必被那四川布政使强纳回家,年纪轻轻便含恨而去——他只要在幻境改变过去;扭转现实;两人便可以终成眷属!可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做任何改变,就那样眼睁睁看自己的爱人走向了既定的死亡命运?”

    沈兮迟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阿公是担心,自己在过去做出一个小小改变,也许会在现实世界里乱套,引发一连串他不能控制的连锁反应?所以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恋人就这样走向死亡?”

    “嗯。”寇淮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如此心性,非比常人。

    为了众生,可舍弃小我之利。古之成大事者,无不如此。

    是以,方才他想通这件事后,看向沈阿公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深沉的探究与敬佩。

    寇淮道:“若我们现在救下顾眉生,终因得果,噬魅也许不会进入我的身体。但也许它悄声无息地潜入了别人的身体;也许母魉提前现世,金陵城已然倾覆;甚至也许邪妖接连现世,天下已经大乱这样想来,眼下的局面,虽阴差阳错得来,倒也勉强算是个不错的了。”

    沈兮迟渐渐明白其中道理,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眉生死去,看着晚娘被那邪妖附身的男子一匕击中而亡了。

    她一点就通,寇淮很是轻松,拍拍她的肩膀:“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许谔,破了这生门之阵。我们在里头待得越久,闹出的动静越大,就越有可能引起母魉的注意。还是抓紧”

    “糟了!”

    寇淮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兮迟一脸紧张地打断。

    她皱紧眉头,圆睁双眼,似是想起了什么,满面都是万分焦急:“糟了!我刚才在幻境中改变了一件过去的事!那岂不是”

    她蓦地住了嘴。

    寇淮闻听此言,也觉不妙:“你改变了什么?”

    “我”沈兮迟急中生智,连忙改口道,“我小时候总是邻居家的小孩欺负。我在幻境中回到过去,将他狠狠骂了一顿。”

    寇淮:“就这个?”

    孙贵妃的寝宫就在母后寝宫旁边——孙家倒也勉强算得上是自己的邻居,孙简总是在燕都贵族子弟中嘲笑她长得丑——也算得上是欺负她,她回到过去,字里行间影射孙家想要谋反,在人前狠狠给他挖了一个坑——倒也算得上是狠狠骂了他一顿。

    沈兮迟私以为,自己也不算在骗寇淮。

    她含糊地点点头:“算是吧。”

    寇淮哭笑不得:“就这么小一件事啊,估计就算引起什么连锁反应,也算不上是大规模的。”

    见她脸色依然奇差无比,寇淮又安慰了一句:“若已经发生了什么改变,那现实中已经尘埃落定,我们都已经将那改变视作理所当然的事实了。我觉得现在的天下挺好的。就算你引发了什么改变,必定也是好的改变。”

    沈兮迟随口“嗯”了一声,神思却有些恍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引发了一个巨大的改变。

    方才,寇淮向她解释这可能出现的连锁反应之后,她极力在记忆里回溯过去,想极力回忆起父皇对孙家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了防备之心的。

    沈兮迟思来想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脑海中竟然只记得那日书院中她对着孙简冷笑,暗示孙家想要谋反,然后回了皇宫,第二日就听说孙贵妃莫名其妙被父皇禁足半月。父皇对孙家的态度,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慢慢转变的。

    ——不可能!这不是现实!

    沈兮迟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她明明记得,当时的情形并不是这样的!她那时候肯定没有胆识去反驳孙简的话,孙贵妃如日中天,又怎么可能被莫名禁足?

    可她现在竟然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过去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就好像就好像有一种掌控一切的神秘力量,悄悄潜入了她的脑袋,将曾经的记忆全部抹去,用她在母魉幻境中经历填补了进去。

    自己的记忆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看不见摸不着,将这世界倒置翻转,竟就在不知不觉眨眼之间。

    沈兮迟后颈一凉,只觉得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她的心里浮现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正是因为自己在母魉幻境中做出的这个改变,十九年前父皇才会下定决心搞垮孙家,郭启潮案才会案发,几万无辜的人才会死去,孙家倒台,开平侯府也因此再次得势,她和阿棣才能有机会在宫变中笑到最后,阿棣才能登上皇位,她才能成为权倾天下的镇国长公主

    难道说,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自己刚才在母魉幻境中做出的那个小小改变?

    可是,若自己不是镇国长公主,那自己便也不可能有机会重生在沈兮迟的身上,便也不可能进入母魉幻境,回到过去做出那个改变了啊!

    沈兮迟深深觉得,自己仿佛分裂了。

    这整件事情,竟不是遵循种因得果的道理!因为果,果又为因,因果互为,她竟不能分辨清楚,到底哪个是果,哪个才是因?

    沈兮迟垂着头,半天没说话,寇淮关切问她:“你没事吧?”

    她这才回过神来,太阳穴狂跳不止,气血全都涌上头。半晌,她定了定神,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我们快点走吧。”

    寇淮见她唇上血色终于恢复了些,正想道一声“好”,却突然听见一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传出了一声女子锐利的尖叫声。

    他心中暗道不好,正要赶去,身旁景物却迅速旋转扭曲,如同挤进了时间的夹缝中,一下子淡染于空气中,消弭于无。

    一团又一团黑色的浓雾,一下子包裹了上来。

    “小心!”寇淮大喊一声,一把抓过沈兮迟的手腕,将她扣在怀中。

    许谔走入母魉迷阵,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晚晴楼,很是懵了一阵。

    刚才沈阿公与他们说过,母魉幻境呈现得皆是心魔。只要能够正视自己的心魔,无惧它、战胜它,便能破了此阵法。

    可他竟然他娘的踏入了烟花之地?

    许谔很想大喊一句:这他娘的算什么心魔啊?!他又不是不举!虽然他不常来这种地方,但他只是洁身自好罢了,哪里算什么心魔?!

    纯情少男许谔很不服气。

    谁知,他很快就遇到了一个人。

    ——琼儿。

    ——竟然是琼儿。

    时隔十几年,他辗转征战,早已身居金陵都督之高位。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琼儿的重逢,竟然是在这样一个地方。

    而他竟也能在看到琼儿的那一瞬间,一下子便认出那张脸。

    她长开了,巧笑嫣然,明眸善睐,更加美得不可方物。那红唇涂满胭脂,明艳动人,却以一种更加醒目的方式提醒他,他曾经多少次在深夜从后院翻墙到琼儿的屋子里,流连于她的温香软玉中。

    哦不,琼儿如今已经不叫琼儿了。

    她现在的名字是

    顾眉生。

    他听过这个名字,从无数身居高位的贵人口中。他们惊叹于晚晴楼新来的这名艺妓是如何艳动似火,歌黛生烟,却也得意于自己是如何与其“便翡翠屏开,芙蓉帐掩,与把香罗偷解”。

    每每听闻,他也便只是笑笑,探寻艳事,向来也是这群贵人们最热衷的事。他哪里知道,哪里又知道——

    他们口中的顾眉生,就是他的琼儿呢?是他心心念念、苦寻数年的琼儿呢?

    许谔只觉得气血全都往头上冲去,满目怔嗡,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偏生琼儿还没有认出他,走到他的面前,笑道:“这位公子,今日可是你点了眉生的牌?”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许谔知道这是母魉设下的陷阱,却还是往下跳了。

    跳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他也只想问琼儿一句,当年为什么搬走?他为什么找她不见?她又为何沦落风尘?

    许谔和琼儿待在房间里,待了很久很久。他不舍得杀了她,不舍得战胜她,他想也许其他门中的侍卫已经破了他们的迷局,但他破不了,就让他陷在这温柔乡中,永远地沦陷吧。

    然而,母魉到底还是发现了这里的异样。

    刀刃露出来的那一刻,琼儿的神色立刻变了。

    她柔美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狰狞扭曲,伸长脖子,冲着虚空用力地发生了一声尖锐的长啸。

    然后。

    所有的一切,连同琼儿自己,也都从他的身边,消失不见。

    他的全世界,崩塌殆尽。

    浓浓的黑影中,寇淮努力睁大眼睛,看见一个幢幢绰绰的身影。

    “许谔!是不是你?”

    没人回答。

    疾风一阵又一阵地吹来,天地宇宙全变成了无尽的黑暗。寇淮深知此刻他们处在了悬崖之上,往后是死,往前也不一定是生,必定要放手一搏。

    他紧紧护住沈兮迟,艰难地冲前方影子方向走去,边走又边喊了一声。

    “许谔——是不是你!”

    半晌,他模模糊糊听见一声有气无力的回答。

    寇淮心里暗骂一声,知道许谔应该是被自己的心魔扰乱了心神,怒斥了一句:“许谔!你给我振作一点!这些都是假的!男子汉大丈夫,没道理被自己的心魔左右!”

    寇淮的斥骂声终于让许谔稍稍振作了一些。他拔出宝剑,背着疾风,跌跌撞撞向寇淮走来,与他们二人汇合。

    寇淮快速大量了他一番,见他没缺胳膊少腿,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将他骂了一通:“你知道外头多少兄弟、多少性命系在你身上?回家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如今你可别拉着大家!”

    许谔有气无力,好歹被寇淮骂回了一点精气神:“属下知道了。”

    沈兮迟扯了扯寇淮的衣袖,示意他现在并不是骂人的时候:“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寇淮沉思片刻,咬了咬牙:“没时间等沈阿公他们来破阵了。只有我们自己来!”

    “破阵?”沈兮迟愣了愣,仰起脸来,“你会?”

    “玄术中如何破八卦阵我是不知,但兵法我却是精通的。”寇淮面色沉稳,低声道,“战场若遇八卦阵,当从正东生门入,西南休门出,复从正北开门入,此阵可破。”

    “——我们只有如此,放手一搏了。”

    从沈兮迟的角度看去,寇淮的下颌锐利,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冷厉中带着从容持重。在如此险境中,都给人以完全的信任与安定。

    疾风黑雾中,她莫名地想:父皇的眼光,真是挺不错的。

燕子矶头月(三十六)() 
疾风怒号;卷席着毁天灭地的咆哮而来。三人相持而行;只凭直觉;往西南方向而去。

    周遭情形瞬息万变。沈兮迟只觉得他们上一秒还处于天寒地冻之中;下一秒便如同在火上炙烤一般;或日坠冰窖;或赤日炎炎;冰火九重天也不过如此。

    忽听见许谔大喊:“那是什么鸟东西!”

    二人随着他的叫喊抬起头来,与狂风中眯缝着眼睛,顺着方向看去。

    来者身形巨大;张大翅膀,在他们头顶盘旋。沈兮迟最先反应过来,大喊:“是夜游女!!!”

    ——如此看来;母魉放置在“生门”方位的祭品;便是吸食了严翠小儿鲜血的袁娘子了!

    夜游女没有给他们多少反应的时间。她于黑雾之上的高空低头俯瞰他们,发出两声令人悚然的冷笑声。

    随后;她大力收起翅膀;猛地向下俯冲。血盆大口张开;两边生生长出两根獠牙;尖利诡异;竟是直冲沈兮迟而来!

    沈兮迟来不及多想;伸手欲将怀中的鬼结绳掏出。谁知双手抓了空,怀中竟空无一物,鬼结绳不见踪影!

    ——糟了!她没有收好;竟不知什么时候将那捉妖法器给丢了!

    说时迟那时快;夜游女已狞笑着飞至眼前。沈兮迟的一截雪白脖颈,就这样暴露在她的獠牙之下。

    寇淮来不及多想,伸手朝夜游女口中横切一拦,硬生生用臂力将她拦截在咫尺之外。

    “快走!”寇淮一把将她推开。

    “寇淮!”

    “大人!!!”沈兮迟来不及将他从夜游女口中抢下,只见一旁许谔急红了双眼,将手中宝剑举起,手起刀落,便往夜游女的头上劈去。

    夜游女见势不妙,扭头躲开。

    寇淮的手被她一把甩开。方才刚刚止住的血复又流出,从包扎好的布带下缓缓渗了出来,早已流了满袖。

    “你怎么样?”沈兮迟捂住他的伤口,抬头看向那只夜游女。那妖受了许谔阻拦,戾气猛增,转头目光阴冷地看向许谔,看样子竟转移了目标,要先消灭他。

    而这边,寇淮臂上的血越流越多。伤口显然第二次撕裂了。

    沈兮迟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弯腰,“嘶——”地一声,将脚边一圈衣裙撕破,也不管寇淮答不答应,径直绑到他的臂上。

    随后,她起身,对着蓄势待发的夜游女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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