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纳妾记-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尾裙,自己又这么巧看见亲妹妹行踪古怪跟着去了紫庆池。
这四年里,溺水事件种种的巧合和古怪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乔玉姝,甚至有时候她都会做恶梦梦到当时躺在地上冰冷冷的乔玉芝。她心里渐渐形成了一个答案,一个她自己想都不敢想,更加不敢宣之于口的答案。
能够教唆玉媛,又这么巧安排两人当天穿一样的衣服,最后指引自己跟着去紫庆池的,唯有易雪阁最大的主子,也就是自己的亲娘,侯府的四姨娘温雅。
这个名字一出现在乔玉姝脑子里,就好像一把开启了记忆的大门的钥匙,当时的一幕幕清晰的出现在乔玉姝脑海中,然后她才明白,她的生母是怎样步步为营,先用小女儿除去当时嫡母最中意的小玉芝,然后引得大家怀疑自己的大女儿,她真是把人心都算透了,料准了乔玉姝会替妹妹顶罪,然后她很自然的出面求情,基于乔玉姝当时主动悔过,奋不顾身下水救人,四姨娘她就可以求父亲保住乔玉姝一条『性』命,把惩罚定在送往皇觉寺上,这个惩罚在当时看来,是为大女儿乔玉姝求的,其实实际是为了小女儿乔玉媛求的。
再然后,这个心思深沉的四姨娘只要引别人发现乔玉媛的不对劲,很轻松就能替乔玉姝翻案,这样一来,乔玉姝一跃成为了有情有义、爱护幼妹的可怜人,只要乔嵘和陈熙芸对乔玉姝怀有一分的内疚,嫡女的身份就是乔玉姝的,至于乔玉媛,她能够逃过一死,已经是宽容处置了。
四姨娘就是这样,把一个女儿变成另一个女儿的踏脚石,让乔玉姝变成了侯府里唯一的嫡女。
乔玉姝想明白之后,就开始整日缩在自己的秋爽斋,就算外出,也只踏足主院或者宁福苑,侯府的下人总是背地里说乔玉姝忘恩负义,数典忘祖,靠上了主院就忘了亲娘,但只有乔玉姝自己明白,她这么做,是被生母寒了心,也是怕生母苦心孤诣让自己上位,绝对有什么地方是要自己帮忙的,可她做的那种事情,乔玉姝怎么敢帮?
可是躲了四年,躲到了七姨娘的死,在那一刻,乔玉姝就感觉到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果然,没过多久四姨娘就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求乔玉姝看在生养一场的份上,帮她一把。
“我先是装作不愿意,她果然拿了当年的事威胁我,四妹妹的死与她确实脱不了干系,我又担心她在我这儿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会另找他人,就佯装答应了她。”乔玉姝讲到这儿两横清泪克制不住地留了下来。
而乔嵘,已经气得捏碎了一只白瓷杯:“说下去,她要你做什么?”
乔玉姝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她要我伙同梅儿,把一包『药』粉放在母亲房里。那一日我按照她的意思,趁母亲不在家,来了主院,进屋后找了个借口支开和梅儿一起守着屋子的彤儿,然后把『药』粉放在了母亲拔步床中的暗格内。但是之后,我立马找机会将一切都禀告与母亲知道,并且悄悄把『药』粉取出。”
一直闭着眼的陈熙芸睁眼,示意枫儿将那包作为物证的『药』粉取来,呈到乔嵘面前。陈熙芸开口道:“我叫大夫查验过,这种『药』粉若长时间服用,可使有孕之人有血崩之险。”
乔嵘一拍桌面,瞠目斥责道:“毒『妇』、毒『妇』!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早早告知我?难道在你们眼里,我是那等是非不分,包庇她的傻子吗?”
乔玉姝想要说话,却被陈熙芸拦住,陈熙芸毫不在乎盛怒的乔嵘,淡定地说:“不关二丫头的事,是我压下她不让她说的,侯爷以为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不等到现在,怎么看清楚你那位四姨娘的最终目的,不等到现在,怎么让你确信我们所言非虚,让你对那个毒『妇』起了疑心,或许我应该庆幸,侯爷听了梅儿那个贱婢的诬告之后,还愿意来我这主院,听听我的辩解?”
陈熙芸的淡定就好像一枚针,刺破了乔嵘所有的怒气,乔嵘给自己灌了两大杯凉茶,才开口说:“所以她的目的,一直是娇兰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四丫头,也是因为她暗中作祟才丧命的?用一个女儿给另一个女儿铺路,最后还赚了个儿子,爷以前可真没看出来,她还是个人物。”
***
这么晚了,易雪阁里四姨娘却还支着绣架,一针一线绣着小孩子衣服上的花『色』,许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的笑止都止不住,手上的动作也不觉加快了几分,没一会儿一朵完整的祥云就出现在了绣片上。
可她没高兴多久,她身边的大丫鬟繁香就急急匆匆推进而入。
四姨娘不高兴道:“我不是说了不许人打扰的嘛,你慌慌张张跑进来做什么?”
繁香像是刚刚从外面小跑回来,这会儿连气都喘不匀,拼命压着自己的心跳,急说:“姨娘这可如何是好,听说侯爷今晚上去了主院,也不知道夫人说了什么,这会儿主院已经派人去请三姨娘了,我偷偷问了,说是侯爷提了把二公子抱走的事,夫人也没拦着,只说要把二公子抱给三姨娘养。”
说完这么一大串话,繁香脸『色』血红,她是知道自家姨娘的打算的,她不明白,明明什么都进行的顺顺利利的,怎么到最后却是给别人做嫁衣呢。
四姨娘也急,但她比繁香稳得住,面上没显出焦急来,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似的难受,难道算计了这么久,真的要功亏一篑?
“繁香,你快给我上妆,素一点的,再带上七姨娘送的那支步摇,还有,快派人去园子里盯着,要是看见三姨娘,就想办法拦一拦,务必要等我先进了主院才能放她进去。”
繁香得令,立刻跑出去叫人,这一刻,四姨娘呆坐在绣架前,脑子飞快运作,把自己手上的筹码算计的清清楚楚。她已经没了两个女儿,侯爷对她有一份歉意,她同七姨娘交好,七姨娘生前亲自说过把孩子交托给她,但是这些能比得过夫人的一句话吗?不对,梅儿那边应该已经成事了,怎么侯爷还没什么动静?
主院里,乔嵘阴沉着脸静坐在首位,陈熙芸还是依旧在理乔玉斓的嫁妆单子,她想,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乔嵘一样,把女人都想得太简单,也把自己想的太厉害,所以当有一天得知自己的女人一直在和自己玩心计,甚至迫害自己的孩子时,才会如此震惊。
其实叫陈熙芸说,这时候只要把四姨娘抓起来,严加审问,再把易雪阁那群奴才也审一遍,肯定能问出真想来,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还要设个局把四姨娘引过来。大概是咱们的永定侯爷还心存侥幸,只有今夜他的四姨娘出现在这儿,才能叫他彻彻底底相信,自己真的宠一个蛇蝎夫人宠了这么多年吧。可难道四姨娘不来,这些事就能证明不是她做的了吗?
陈熙芸摇摇头,哪里来的歪理,不过是男人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枫儿从门外进来,屋里气氛太紧张,压着她声音都变轻了:“回禀侯爷、夫人,四姨娘来了。”
陈熙芸轻笑出声,乔嵘瞪了她一眼,仿佛在抗议她的幸灾乐祸,然后才对枫儿说:“叫几个婆子把她押过来,再传爷的令,把易雪阁内外人等都关起来。”
只一夜,永定侯府的下人们就发现后院的天变了,侯爷下令封了易雪阁,连四姨娘都给关了起来,经手的人都是侯爷的心腹,旁人别想从他们口中套出一句半句的话来。
第11章 十五()
刚下过雨的山林,空气里充斥着泥土混合绿叶的特殊气息,山野间的石阶,边缘处已经长满了青苔,时不时惊飞的鸟雀又激起滴『露』一片,有少年就在空无一人的山间拾级而上,他穿着蓑衣,遮雨的帽檐不巧遮住了他大半边容貌,如果此间有人,那也只能看清少年如玉的下巴。
大约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嵩阳书院的山门才出现在眼前,今天先生们沐休一日,几个无事的学子围在山门前的石桌旁,正在观看坐在桌前的两人在棋盘上的对弈。
不知道是人群中哪一个人认出了穿着蓑衣跨步而来的少年,人群里出现了一阵『骚』动,待少年走近时,那群学子,包括刚才正在下棋的两个人,都已经恭恭敬敬站在石桌前,对着少年作揖,齐声说:“见过乔师兄。”
乔珩拿下头上的蓑帽,对着那群学子说道:“不用多礼,姜先生在书院吗?”
有个『性』子活泼一点的学子站出来,回答道:“没见姜先生出去,应该是在的,师兄刚回来吗?”
“是啊。”乔珩没多说,朝那群学子挥挥手,就先进了书院,围在石桌旁的四、五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看他走远,这才兴奋的议论开来。
学子甲:“看见了没,那个就是姜先生的入室弟子乔师兄,我要是有一天能有乔师兄一半厉害,那真是死而无憾了。”
有个学子听说是刚跟着父亲调职入京的,所以今年才来了嵩阳书院,就问这个乔师兄是谁,剩下的人立刻你一言我一嘴为他解『惑』。
学子乙:“乔师兄是我们嵩阳书院最优秀的学子,常筠知道吧,就是丽泽书院那个少年才子,去年秋闱的慈州解元,论才华这个常筠在南边是出了名的,结果他中了解元之后就目中无人,给咱们乔师兄下帖子以文会友,约定比试三场,分别比的是策文、经义和诗作,请了国子监的总案大人最后做定夺,结果被咱们乔师兄连赢了三场,羞得他灰溜溜滚回慈州去了。”
学子甲哀叹一声:“可惜乔师兄再厉害,也不能下场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痛痛快快比一场,听说那个常筠明年就要参加春闱了,要是被他考中甲榜肯定又有一番风云。”
学子丙『插』嘴:“这有什么,依照乔师兄的身份,何必跟他们一般计较,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年书院内的年末排名,乔师兄恐怕不能参加了。”
众人一惊,连忙问学子丙有什么内/幕,每人许了他不少好处,才叫学子丙说出个中详情。
“我替姜先生整理藏书的时候,正好听见乔师兄向先生告假,说是京里传了信,让乔师兄跟着去越州那一带查视汛期后的灾情。你们想想,这一去没三、四个月回不来吧,那乔师兄怎么赶得上排名呢?”
学子丁,就是一直被科普的那一个,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这个乔师兄是什么人啊,怎么还能跟着去查视汛情呢?”
学子乙简直把学生丁当成山中野人一样看待,古怪的问道:“你是从什么小地方来的,怎么连乔师兄是谁都不知道?”
学子丁不好意思地说:“家父原是云州的定远将军,这次有幸受调入京,我才有机会也跟着来长长见识,云州偏远,若是在下有让各位见笑的地方,请各位多多海涵。”
学子乙瞥了一眼学子丁:“噢,云州啊,那不是在最西南嘛,怪不得你不知道,乔师兄是当朝永定侯府的世子爷,也是中书令李大人的侄儿,这下子明白了吧。咦,你们云州人都这么瘦弱的吗?”
学子丁嘴角一抽,打哈哈扯开话题,三言两语把话题扯了开去,只是眼睛一直忍不住往书院深处看去,似乎在寻找已经消失其中的那人身影。
***
乔珩推门进入自己的屋子,将蓑衣蓑帽都交给书童安庆,又有另一个小厮平欢拿了一方干净的绸布出来。
“世子爷,快让奴才帮你把头发擦干吧,早知道赶上了这场急雨,奴才应该跟着您一块儿去的,也好为您打个伞。”
平欢皱着眉头,他担心自家世子爷淋了秋雨又吹了风,再出个头痛脑热的病来,要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启程回上京,要是被夫人看见世子爷病了,他和安庆可没办法交代。
乔珩无所谓的坐在榻上,任由平欢替他擦头发,自己手上则忙着把放在坐榻边的书理出个顺序来。京里面这次叫的急,去越州之前,他还要回一趟上京,到时候跟着钦差队伍一起南下,所以匆匆之间乔珩只好先把对自己最重要的书都装进箱笼带走,其他的东西有平欢和安庆收拾,乔珩也没留意。
“安庆。”乔珩招手把安庆叫过来,吩咐道:“把这些书,都”
“都分开用油纸包好,再拿重物压实,然后放进箱子里好生收着,最重要放的时候别坏了顺序,还有务必保证路上不得损伤。”安庆在乔珩说完之前抢着说,他的年纪比乔珩还小两岁,今年才只有十三,比和乔珩同岁的平欢活泼一些。
平欢从乔珩身后拿眼睛一瞪安庆:“知道还不快去做,当心别把世子爷的书弄坏了。”
安庆抖机灵朝平欢做了个鬼脸,还不等平欢收拾他,就小跑出去装书去了。
第二天就有人上山来接乔珩,平欢听见敲门声,走过来开门,嘴上还说着:“怎么来的这么早啊,这次备了几辆车。。。。。。”然后,然后平欢就说不下去了,见了鬼了,他怎么在门口瞧见这位祖宗了。
“郡,郡主,奴才给郡主请安?!”
“哎呀,免了免了。”宋子妤穿的跟个小厮一样,管都不管被吓傻的平欢,这会儿她已经抬腿进门了,乔珩在书院的住处宋子妤没来过,但猜也能『摸』出个大概的方向,小丫头蹿着步就往乔珩房间跑去,顺便还吓坏了听见动静从里面冲出来的安庆。
“表哥,珩表哥,你在哪里啊,我是子妤,我进来找你了噢。”宋子妤猫着腰,一点点推开乔珩的房门,巴掌小脸上满是『奸』计得逞的小嘚瑟,可她走了没两步就感觉到一只手推住了自己的脑门,她抬头,用水汪汪可怜兮兮的桃花眼讨好地看着乔珩,撒娇道:“表哥~”
乔珩呵呵:“免了,当不起郡主娘娘一声哥,我可没有敢『乱』闯男人房间的妹妹。”
宋子妤嘟着小嘴拉住乔珩的衣角,这个『毛』病真是从小就改不了:“那好吧,不当妹妹就不当妹妹,反正我也不想当你妹妹。”
乔珩故意忽略宋子妤的话,转而训斥道:“还敢顶嘴,你这么大喇喇跑到书院来,要是有一个人认出你,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乔珩上下打量着宋子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