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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猎星者-第14章

小说: 猎星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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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闲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可疑了?”

    “带了很浓重的主观能动性。”钟云从老老实实地回答,“简而言之,就是掺杂了人为的意思。”

    苏闲不置可否,转而开启了下一个话题:“第五具尸体的身上有线索吗?”

    此话一出,钟云从的神色变得很古怪,他迟疑了一下,才扭扭捏捏地点了下头:“有是有”

    苏闲见他面色不对劲,以为是尸体出了什么岔子,舒展开的眉头又纠结上了:“怎么了?尸体有问题?”

    钟云从朝他干笑了一下,脑子里却回响起项羽的原话:“日他娘的,那什么中学校长,平时人模狗样儿的,结果死的时候光着屁股,身上一块布都没有!而且你知道吗?就他那下面那玩意儿,跟我大拇指差不多大,上头还套了个套儿,靠,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来这么迷你的型号。不知道是不是冻太久,还直挺挺地立着呢哈哈哈哈哈!”

    这番不堪入耳的下三路,再加上项羽当时那副眉飞色舞的猥琐样,让钟云从满脸黑线。

    一转眼,又对着苏闲那张求知欲很强的认真脸,他愈发说不出口了。

    “是这样的,”他斟酌了好一会儿,直到苏闲都有些不耐烦了,才堪堪拿捏好了说辞,“第五名失踪者的尸体,浑身上下,那个生/殖/器上还有保险套,项羽他们合理地怀疑,死者是在进行性行为的时候被杀死的,死因是利器贯穿颈动脉一刀毙命。”

    他磕磕绊绊地说完,迫不及待地擦了一把汗,自觉刚刚那半分钟,可能是他生命里最煎熬的时刻。

    苏闲对于他这番过滤之后的提取出的精粹没什么过激反应,只是点点头:“倒也是有价值的线索,让他们把死者的妻子叫来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

    虽然被当成了传声筒,钟云从倒也没感到不满,只是好心提醒道:“你的同事应该已经这么做了,还有啊,我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你跟我说了也没用。”

    苏闲又瞅了他一眼,冷不丁问了一句:“你的手机是什么样的?”

    钟云从一怔,很快从衣兜里拿出了失去信号许久、电量也降到安全线以下的手机,递到苏闲面前。

    苏闲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儿,片刻之后,才慢慢地伸过手。

    钟云从的手机在他手里被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他无意中按到了个按键,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苏闲看了一眼钟云从,后者心领神会,他啪啪啪输入了锁屏密码,顺便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这里没有我可以用的信号,打不了电话也上不了网,跟个废物也没什么区别。”

    苏闲垂着眼,注意力被屏幕上的背景照片给吸引了,照片上的人头发染成绿色,煞是扎眼,他没忍住,一声嗤笑冒了出来。

    钟云从一开始还摸不着头脑,在瞄到自己那张非主流自拍之后,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猛地夺回手机:“有什么好笑的?谁都有中二杀马特的时期好吗!”

    苏闲摊了摊空空如也的手:“话说回来,你头上那绿色,倒是跟你挺相配的。”

    钟云从抱着手机嘀咕道:“你不懂时尚”。

    苏闲又瞟了一眼他的手机,钟云从背过身,做贼一样换掉了手机壁纸之后,主动问道:“你还想再看看吗?”

    这会儿他却兴致全无,往后一仰:“不了,反正也就是个好看的摆设。”

    钟云从却是好奇起来:“对了,你们这儿也有通讯工具吧?是什么样的?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

    苏闲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嗯我在医生那里看到了固定电话,那也有移动电话吧?”钟云从开起了玩笑,“就是我看你们这儿的物件都挺老了,该不会还在用大哥大吧?”

    苏闲还是没说话。

    钟云从的笑容凝固了,他干咳一声,抓了抓头发,难以置信地问道:“不会吧?”

    苏闲勾了勾唇角:“就算是最落后的移动电话,也没几个人用得起。如你所见,这座城市的一切,几乎都停留在了二十多年前。我们的轻重工业几乎全线瘫痪,原材料,技术,生产线,工人,我们一样都没有。”

    钟云从忽然想起先前看到了那则关于物资的新闻报道,字里行间洋溢着欢欣鼓舞的氛围,可物资通常都是用来赈灾的,听苏闲话里的意思,难道这座的城市的灾难已经延续了二十多年了吗?

    “你们一直依靠援助的物资过活吗?”

    “不是援助,是交换。我们的土地太过贫瘠,种不出足够的粮食。”苏闲自嘲地摇头,“我们连自力更生都做不到,一切都要依靠外界。一旦外界切断了对这里的供应,我们全都会死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孤岛’。”

    钟云从登时不寒而栗,这种生死悬于他人手中一线的感觉真是恐怖。

    “除了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他们不会给我们多余的东西。”苏闲的声音冷了几分,“所以你看到的老物件,汽车,电话,电脑诸如此类,永远都是旧的。”

    他战战兢兢的提问:“为什么?”

    “为什么?”苏闲双眼如同一个天寒地冻的世界,正在酝酿一场冰风暴,“因为你们害怕我们跑出去。”

    他把“他们”换成了“你们”,那种仇视与怨恨的情绪蔓延到了钟云从的身上,他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眼中的风暴绞的粉身碎骨。

    “你跟他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吧?”一个平静的声音加入了这场不甚友好的对话,隔开了他们剑拔弩张的对峙,“他在外边,也就是只小蚂蚁,甚至都不知道‘孤岛’的存在。你指望他能改变大局吗?”

    苏闲收回了自己周身的刺,他也知道自己的火发的没有道理,有些后悔,但低气压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依旧锋利的让人无法靠近,钟云从叹了口气,默默地起身走开。

    他在埋头看书的张既白对面坐下,垂头丧气地开口:“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了。”

    张医生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那你以为我就喜欢你吗?”

    “”钟云从一时间尴尬的不行,刹那间开始怀疑人生,自己果然是跟这座城市风水不和吧?明明原本挺讨喜的一位大好青年,自打来了这儿,就莫名其妙变成了万人嫌。

    无所事事了一会儿,他瞧见张既白手边放着一沓白纸,瞬间手痒起来,他讨好地问道:“医生,纸笔能不能借我用下?”

    张既白的反应很冷淡,连句话都懒得甩,就随便点了下头,钟云从也不介意,抽了张白纸,顺手拿起钢笔,开始对着窗外的景色涂涂画画。

    张既白虽然没作声,但镜片后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钟云从,直到户外的景象开始在他的笔尖下呈现,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还会画画。

    “医生。”在他们注意力都高度集中的时候,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响了起来,张既白与钟云从都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头的事儿,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

    盈盈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目光停留在钟云从的风景速写图上,眼睛里满是惊喜。

    “哇,原来云哥哥还会画画!”

第21章 初露端倪() 
“我从小就学画画,大学的专业是插画。”面对小姑娘崇拜的眼神,钟云从一再被被打压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刚也是闲的无聊,随便画画。”

    盈盈很捧场:“随便画画也很棒呢!”

    张既白的重点却落在了别处:“你上过大学?”

    钟云从警惕地望着他:“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哥看起来难道不像个文艺青年吗?”

    “他只是羡慕你而已。”苏闲的声音懒洋洋地传了过来,介入了这场闲聊,钟云从小心翼翼地望过去,心里不是不打鼓的。

    盈盈转过头去,看到苏闲缠着厚厚纱布的左臂,她眼里的那点笑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诧异地捂住嘴:“闲哥哥你的胳膊”

    “受了点小伤。”

    看起来苏闲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他的表情和他的声音一样平和,他朝小姑娘笑了笑,那笑容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怎么了?你母亲的药又吃完了?”

    她的脸上罩上了一层与年龄不符的忧郁:“嗯。而且这一次过来,还想跟医生讨一点伤药。”

    张既白闻言侧目,苏闲在确定女孩身上并没有外伤之后,神情也并不轻松,他问:“你妈又怎么了?”

    “她和楼上的胖大婶”小姑娘努力地遣词造句,斟酌着用语,“起了一点冲突,她们都受伤了。”

    苏闲也是那栋居民楼里的住户,对于那两位不太和睦的邻里关系也多少有点了解,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问明白了缘由之后,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哦,谁吵赢了?”

    盈盈显然并不觉得这件事好笑,她的小鼻子皱了起来:“两败俱伤,我妈妈的脸被抓伤了,而胖大婶”

    “胖婶怎么了?”

    “她的鼻子被我妈妈咬伤了。”

    盈盈说完之后偷偷看了一眼苏闲,她在观察苏闲的表情,果不其然,他皱了眉:“这就过了吧?”

    小姑娘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会给胖大婶赔礼道歉的。”

    她早熟的模样让苏闲心里发沉,有些话堵在嗓子眼儿里,他不忍心说出口,张既白却要坦率得多,他直接告诉小姑娘:“怕是没那么简单,市民们对‘咬人’一类的事件很敏感,八成会把此事报告给治安所。”

    女孩子顿时慌了神,她的眼神漫无目的地飘了一圈之后,最后还是落在苏闲那里,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住他的手:“闲哥哥,你要救救我妈妈!”

    苏闲抚了抚她的发顶,温言安慰:“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最多关一阵子吧,她也习惯了不是吗?”

    盈盈仰起脸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低下头,闷闷地回了一句:“嗯。”

    张既白把备好的药品交到她手里,小姑娘临走的时候又恢复成平时可爱的常态,向每个人挥手道别后,又朝钟云从甜滋滋一笑:“云哥哥,你画好之后,能送给我吗?”

    钟云从哪有拒绝的道理,立马拍了胸脯保证:“没问题!画好之后就送你了!”

    盈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钟云从的笑容却垮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苏闲和张既白,欲言又止:“她母亲该不会是”

    他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其实“病变”的概念对于他仍旧是模糊的,可他亲眼见过发病之后的模样,虽然迷雾笼罩尚有许多事没弄明白,可心理阴影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苏闲低垂着眼,却掩不去他目中的忧虑,钟云从问的正是他所担心的,关几天当然是小事,可如果被发现有病变的先兆,事态就不会他们能控制的了。

    “现在不好说。”张既白回答了钟云从的疑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存在,毕竟她年龄也到了。”

    这话让钟云从心里一沉,他跟盈盈的母亲苗女士就打过一回照面,还被惊吓的不轻,没法谈感情,不过他很喜欢盈盈,并不希望见到她难过的模样。

    “不过,她一直在吃我开的抑制剂,”张既白又给打了一剂宽心针,“按理来说,应该能延缓个两三年的。”

    钟云从眨了眨眼,似懂非懂:“抑制剂是吃了就能延迟‘病变’的药吗?”

    “差不多吧。”张既白的回答的很敷衍,显然并不打算给出更详细的解释,钟云从无奈地耸耸肩,就此作罢,他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决定短时间内还是要管好自己的好奇心,不要随便发问,免得又被当成靶子。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钟云从的风景速写图完工了,他举到眼前,左看右看,对于自己的这副作品时分满意。

    张既白也凑了过来,频频点头,甚至苏闲都跟着瞅了两眼,难得夸了他一回:“画的还真是不错。”

    钟云从心里不无得意:“我们系里的老教授可是夸过我很有天分的,假以时日,一定能成大器。”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点心虚的,他还省略了一句关键的——“只要你把鬼混的时间都花在刻苦用功上”。

    苏闲对于他的得意忘形只是摇头失笑,张既白却是问了一句:“上大学的感觉不错吧?”

    “当然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几点睡就几点睡,想几点起就几点起,终于能摆脱我妈的唠叨”钟云从很是回味了一番自个儿不拘小节的大学生活,接着才反应过来,“医生,您这意思是莫非您没上过大学?”

    张既白一笑:“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梦川的教育系统整个都停摆了,人们连活下去都成问题,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考虑教育的问题。也就是近五年,梦川的中小学才陆续恢复开学,不过大学至今是关闭的状态,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复开。”

    钟云从还是难以置信:“那您这身医术总不会是自学成才吧?”

    他的原意真的只是想开个应景的玩笑,可张既白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让他开始动摇,不禁反问:自己不会一语成箴了吧?

    “我的父辈也是医生,家里医学方面的藏书不少。”张既白谦虚地笑了笑,“就是我父亲去世的早,不然能得到他指点的话,我应该能研究的更深些。”

    苏闲也跟着弯起嘴角:“张医生,想夸自己就明说。”

    钟云从张了大半天的嘴终于合上了,并且心悦诚服地说出了张医生想听的赞美:“医生,您真是个天才啊!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

    张医生心情很好:“说吧。”

    “就是虽然您的招牌很容易误导他人,可您到底是名纯正的西医。”他诚恳地发问,“那关于传统医学生必须进行的各种实验是怎么解决的?”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苏闲一声轻笑,“你是想问他实验对象怎么整吧?这大概是他自学过程最容易解决的问题了‘孤岛’最不缺的,就是尸体。你随便到大街上逛一圈,说不定就能被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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