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为繁花又断魂-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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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大胆的走进了草屋中，停在行止身旁，火烛下露出来的是青怜那张似乎更受惊吓的样子。

　　　　她跪在行止身边，踌躇不决，但似乎已笃定了要这么做，所以亮出袖口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哥哥”青怜闭眼，直接将匕首刺了过去，可紧接着刺到了一个空物，匕首也卡进了地板里。

　　　　青怜睁眼，行止已起了身，由心剑已没入其的身体里，冷冽的目光毫无情感的看着她身上血液渐渐流尽

　　　　“哥哥”

　　　　“你记得，你还一直唤我恩公的，如今却要杀了我？”

　　　　“哥哥，我是青怜，我不是要害你的。”现在，反倒不害怕了。

　　　　“我知道你是青怜，我和你一样，有些许片断记忆，所以我犹记得，那将我推入火海之中的人，也有一个你站在我身后。”

　　　　“怎么会？”青怜摇着头问：“哥哥，你认得青怜吗？那个一出生，因母后的奶…水不足，只够养哥哥一人，我们才会被送走的。”

　　　　“这些是你记起来的？”

　　　　“嗯还有一些，是绿吟姐姐告诉我的。”青怜瘫坐了下来，脸上渐渐失去血色，却从没有如此这般平静过，她对行止说：“绿吟姐姐说我们的离散是因火族的劫，要将我们送来人间历劫才好回去，可是他们不知，要哥哥你先回去，我们才能回去？得由你召唤我们的我原先还以为是那位山庄里的姑娘，可绿吟姐姐说，你才是哥哥的！”

　　　　她的话行止并不能完全明白，似懂又毫无逻辑，那青怜却话还未完，接着说：“青怜已是残迫之身，只有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再见到哥哥一眼，而且还能葬在家乡之中。”

　　　　“青怜。”行止开口：“我是记起来了，可是你为何要帮绿吟杀了我？”

　　　　“姐姐说，只是帮你分离这凡眼肉胎，早日助你回去火族，只有你回到通天冥，才会忆起我们姊妹六人，到时候我们就找到了回家的路了！”

　　　　“是吗？”行止是不信的，他抽回由心剑，对着只有轻微莫名情感的青怜说：“我会将你火化，待我也忆起回乡的路，便将你的骨灰带回去。”

　　　　青怜这才勉强的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像睡着一样，慢慢的闭上眼，累极似的睡了过去，只是不再醒来罢了！

　　　　“我会带你回到火族的，我将你安葬在最好的位置里。”

第143章　护神黑泽（）　
次日天边刚亮，婢女们翻然醒来，而行止已将青怜放至在湖中的小舟上，待其漂到湖中之时，行止隔空劈掌，舟上立马起火，十名婢女立在湖中小筑后院，静静目送着！

　　　　当木头烧裂，渐渐要沉到湖中之时，突然火光中一股异样的黑烟升起，它飘到半空之中，接着转到行止面前，黑烟里发出一名男子的声响，它问行止：“主人，你说话不算话！”

　　　　“你是谁？”

　　　　那黑烟接着随风一转，散开来，又一下子聚到草屋的花圃，落地幻化成一名男子，他一身黑袍，黑袍中的衣裳为赤红色，若没注意，会以为那是一滩血迹。

　　　　他上前来，右手放在身侧，左手放在右肩上，行的类似于刺夏那边的礼，接着其单膝跪在行止面前，满面不善的笑意对行止说：“主人，我来迟了！”

　　　　行止见到这张白皙的、毫无血色的脸，皱头深锁，在记忆中寻了半晌，才眯着眼望着他，开口说了一声：“黑泽！”

　　　　“是的，主人，很高兴百年后，你依然没有忘记我！”

　　　　“你”

　　　　“我随五公主的身体出来的，奈何黑泽只是一缕清魂的护神，未能自行突破出来，只等到五公主哎呀，说起五公主，主人不是刚答应了五公主要收拾她的骨灰好他日回火族时带回安葬吗？”接着黑泽立马又幻成一股黑烟，投身到湖中去，而湖面一点水花、甚至一点涟漪都未起。

　　　　对岸的十名婢女，却都面无神情，似乎对于自己瞧见的这一幕毫无意外，只是行止的神情更加冷峻了。

　　　　眨眼间，黑烟从湖中上来，回到岸上，落地幻化成人形，只是手脚皆瞧不清，但他此刻的黑袍子多了一抔骨灰，且干干爽爽的，毫无水气沾湿的样子。

　　　　“主人记忆回来了，只不过法力皆未回身，那还是黑泽来解决吧。”接着他只往左边一看，那儿便多出了一坛罐子，黑泽将骨灰倒进罐子里头，黑袍再略过那罐子，像变戏法一样，石阶上又空无一物了。

　　　　那黑泽说：“还是由我随身带着，免的哪一日匆忙离开之时，把此一件又落下了。”

　　　　行止只面无表情的说：“你倒是有心。”

　　　　那黑泽跪了下来说：“我一切听主人的安排。”

　　　　行止转来望着对岸还是站在那儿不动的婢女们，许久他才说：“名字我收回，念在你们待由心甚好的情份上，我不为难你们，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同那人说，很快我便会亲自去找他。”

　　　　婢女们拱手作揖，最后十位一同转身，跃入湖中消失不见！

　　　　“人偶做的真不错。”黑泽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行止飞身离开后山，又接着来到鸿灵山庄内，羚铛不悦其身后靠近过来的黑泽，起了身戒备的吼了一声，行止便让他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后，自己才从梧桐院里出来。

　　　　咏絮园中，满目的鲜花绿叶早已落败，不是因为季节，而是因为这里面毫无生气，这里面的人气也早已烟消云散，而待在这儿的两个男人一只兽是什么，想来花草都知道！

　　　　黑泽恭敬的跟随在他身后：“主人，还记得我们的契约吗？”

　　　　行止回头望他：“我这双眼，你如今还想食之？”

　　　　“嗯。”对视行止的双目时，黑泽变的深情款款起来，他说：“说出你的愿望，将灵魂舍于我，我将成为你的奴仆，请与我重新签订契约吧，我喜欢主人这双肮脏的双眼！”

　　　　“哥哥，他是恶魔！”绿吟冲上山来。

　　　　两人却并不意外，只行止说：“我还想，谁能破我的结界，原来是你，无心之人最不会被常理所困。”

　　　　黑泽出转来打招呼：“四公主，别来无恙？”

　　　　“哥哥”

　　　　“青怜已经都招了，所以”行止道：“我问你，你每次出现，都是为了杀我，究竟为何？”

　　　　“你既已记起，为何还问？母后因你而死，通天冥因你而关闭，三界因你而动荡不安，我们姊妹六人，因你流离失所，受尽世间之苦，不能回到火族，这些难道不是因为你，而就这些难道还不够让我恨你？”

　　　　“绿吟，你总是这样，睁着无辜双眼，又有谁知你是无心的，无心的你活的最自在，也最没有善知！”

　　　　“哼，哥哥记起来了好可怕呀，但是你并无法力不是，你有的只不过是这具凡胎所辛苦练出来的武功和一点点的内力罢了，那些能阻挡的了我吗？”

　　　　“月色正好！”说时，绿吟双手食指交叉放到嘴上，在黑泽动手飞向她时，一抹绿烟冲上月亮再冲下月亮下的行止，行止倒地昏迷了过去，而同时绿吟也被黑泽打伤。

　　　　“你”

　　　　“我用月亮下的咒，他的记忆将再次被封印，我总是在帮大家的不是吗？”绿吟抬首问黑泽：“担心啦，那你杀了我呀？”

　　　　黑泽摇摇头：“我的名是你赐的，所以我不会杀你，除非是主人的命运！”

　　　　“那你最好保护好他，下一次我定会取了他的命的！”说着，绿吟离开。

第144章　当年真相（）　
五天后，行止醒来，问：“你是谁？”

　　　　黑泽说：“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守护神——黑泽，愿听从您的安排。”

　　　　“守护神？”

　　　　“你若不能完全理解这三个字，也可将我当成您的管家！”

　　　　有什么想起来了，却不太理的清，便都不重要，他却是记得婢女们都被他遣走了，所以他对这位不算讨厌的黑泽说：“既然听从我的安排，我想起了一件事要去做，那么可否先帮我完成？”

　　　　“主人请说。”

　　　　“我想见见她。”

　　　　“这四周的结界怕是只能传个虚影！”不过，这赤红的结界就不提醒他了。

　　　　“也好！”

　　　　“好的，将为您达成！”

　　　　腊月三十，莫府外乡客，并无过多礼俗要走，给天地烧三支香、前门口爆竹，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完年夜饭后，各自回院，两房皆还有长辈在，所以不必言语，都知道守岁！

　　　　大年三十守岁之夜，行由心吩咐听云和小茴待在院里休息着，能睡就睡，不能睡也不必忙着，自己出来院子里走走。

　　　　她今天的心事是多的，一来值此佳节心中有所思，鸿福山上的那个人放不下，二来，前些天刚醒来时，在亭院里发现了一件东西，便想起了一桩旧事来。

　　　　“由心？”伯安坐在亭子里，唤由心过来一块坐，二人一起为母亲守岁。

　　　　由心上前来，发现石桌上已摆了些酒菜，由心在其对面坐落，伯安倒酒说：“果酒，喝点？”

　　　　“嗯。”从小到大，与他们未能真正走近的，如今这般光景，由心似乎这才仔细瞧清大哥的长相似的。

　　　　“大哥，由心敬你。”双方举杯，未言其他，各饮三杯。

　　　　“由心。”伯安开口：“大哥如今就三件事安排了。”

　　　　“大哥请说。”

　　　　“一桩你嫁人，第二母亲送回司马家，第三我云游四方。”

　　　　“大哥不曾想成家吗？毕竟行家的香火”

　　　　“由心，我倒没想，这话有一天也能从你口中听出。”

　　　　“由心也长大了，不为行家，就为你自己吧，我们皆都安顿好后，答应小妹，若是五湖四海有见到与你情投意合的姑娘，就许份承诺，让我也知道即使你不在我们身边，也有人可以照顾好你。”

　　　　“好，大哥明了，一定允你。”二人又举杯对饮一杯。

　　　　“大哥。”接着由心从怀中拿出一个绢子，递给伯安。

　　　　莫伯安一边接过来一边问：“昨儿个不是每房都送了几条来了，怎么又费神给我多绣一条？”

　　　　“不，这里芯儿长姐房中的，这中前些天，我也就在”她指了指亭下的大概位置，对伯安说：“就在那里捡到的，当时见长姐房中的几名丫环在这些晒细软，这个是在其中一个丫环身上掉下来的。”

　　　　伯安不明白为何特别提起，便问这是什么，由心未答，又从身上找出了一个火折子。

　　　　莫伯安眉头皱的更深，由心女儿家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便想起上回芯儿回来状告说在外头遇到小妹男扮女装在街上抛头露脸的事情来，莫伯安提醒了一句：“由心你女儿家这种东西放身上不适宜，还有，以后出府上街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由心只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接着解释这火折子：“这是那晚烧了如松园凤仪斋的火折子，。”再把火折子拿到烛下一照，上面有一个图案，由心又指手绢上绣图，二者拿来一对比，才发现这图案与火折子上的图案是一模一样既然是莫家所为？

　　　　“由心？”

　　　　“我知道，芯儿姐姐的委屈，而且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眼下能享一刻安平，也算是行氏还莫家的吧！”

　　　　莫伯安点点头，欣慰由心看的开、看的远，也做的对。

　　　　由心起了身说：“知道真相，我也就放心了，不再天南地北想着那些罪犯在何处，大哥到时候你安心远游！”

　　　　莫伯安也起了身，目送行由心离开！

第145章　相逢应不识（）　
正月初一，由心刚睡下就被玥儿来闹，闹着要带她到大街上热闹热闹。

　　　　行由心醒了，也就难躺下，又想起昨晚的事，也就允了，起身洗漱换衣裳，想去母亲房中问安的，丫环说大夫人也是早上鸡鸣之时方才入睡的，由心便未打扰，玥儿怕她耽误下去又到晌午了，便说：“二夫人和芯儿姐姐也才刚入睡的，大年初一她们也没什么事的，我们快走吧！”

　　　　“好。”身后跟上自个房中的听云小茴，也带她们上街走走。

　　　　玥儿房的丫环也跟来四名和两名家丁，主要是为了照顾玥儿方便，其余由心并不需要。

　　　　临安城的大街小巷也因这过年佳节，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喜气洋洋，到处都热热闹闹的，由心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就是玥儿的目的，就想她开心一点。

　　　　突然，四处爆竹声声中，行由心好似听见了似曾相识的曲子，一下子也不顾众人反应，更不顾自己身在何处，就那么寻声飞奔而去，身后的听云等人唤都唤不回

　　　　一路跑，一路寻来，却跑到了临阳城最繁华的锦寇街上，繁华是繁华，但街上并无什么活动安排，怎么突然闹了起来，也感受到立在街道两边的百姓们的怨怼声响，发生了何事？

　　　　“小姐，你要寻什么？”还是有习武过，有点脚力的听云跟了上来，她也发现了这条街的异常，热闹却不喜庆！

　　　　行由心未回答，只是四处看，四处去寻，曲子一直在响的，不可能是她相思过度幻听了，现在又听不见，定是人潮澎湃淹没了声响的。

　　　　突然，路的另一头过来一大队人马，街上的人才由围在一起看热闹的聚众改为立在路两边，一看就是主动给那锣鼓悲鸣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让道的。

　　　　旁边路人问另一路人：“怎么回事呀，大年初一发生了什事吗？还是什么官老爷下来了？”

　　　　“是官来，有我们不知的吗？”

　　　　另一人又问：“会是花府那边的动静吗？”

　　　　几人中刚刚许在前头打听到消息的大爷开口了：“不是不是都不是，你们皆猜错了，你看这队伍便知是出殡的。”

　　　　“啊？是谁家啊？大年初一出殡也太晦气了吧，怎么如此不懂礼俗。不过是又死人了吗，不是三少爷把案子给定下来了，怎么又出人命了？还选在今天出殡？”

　　　　那大爷又答：“非也非也。”

　　　　众人又哄半天，那队伍也靠近他们了，而由心不停在人群中寻找的目光，也终于将目光锁在队伍领头的白马上。

　　　　还是那身他最爱的梨花白，绾了一半如墨发丝，身边紫衣婢女一个未见着，倒跟着一位未见过的陌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