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戏-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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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单纯的服用了这斑蝥,治疗时间虽长,会留疤之外到无姓名之忧。”
听到张太医这样说,梁寄秋刚刚送了一口气,就又听江司药说道:“只是单纯的斑蝥之症,所发毒泡只有透明液体包含其中,而这名宫女面部严重部分的疱疹有些已经破裂流散脓血,并长久不见结痂,可见这水晶枇杷膏中必定含有同这斑蝥相克之物。”
苏盼琴远远看着那名叫白蔕的宫女,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原书中的苏盼琴怕是就是得了这斑蝥之症,不愈而亡的吧!
而今,这苦难却被这白蔕顶了去。
苏盼琴跪在梁家姐妹的身后,微微抬眼就可以看见梁寄秋原本娇妍的面庞有些惨白,一双美目确是微红,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盯着江司药一动不动。与之相比,梁昭容的面色就十分的沉静,腰背挺得的笔直,仿佛此事与她毫无关系。
就在这时,昭德殿的钱宝林到了。
“嫔妾宝林钱氏,拜见皇后娘娘。”
“本宫今日叫你来就是问你,你可是之前实用过梁昭容给的水晶枇杷膏?”
钱宝林看到宫女白蔕的样子就是一骇,又听到王皇后的问话,有些单薄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她飞快地看了一眼端正跪在自己前方的梁昭容,低声道:“嫔妾确实吃过?”
“那你看看这盘中之物的颜色味道可与你之前用过的有所不同?”
钱宝林看了一眼,“并无不同。”
“哦?”王皇后挑眉轻叹,“你也看不出不同来?只是太医令刚才说这盘枇杷膏的味道带着辛辣,与平日微微发酸口味的枇杷膏有所不同,你闻闻看是不是和之前吃过的有些不一样?”
钱宝林凑到盘边仔细闻了闻,“确实不似平时那般带着酸味了。”
“胡说!”王皇后狠拍了一下鎏金凤座,“你究竟吃没吃过这枇杷膏,这枇杷膏本是甜而不腻之物,哪里来的酸味!”
“嫔妾,嫔妾,嫔妾真的不知道。”钱宝林抖着双唇辩解道,她忽然抬头看向梁昭容,单薄的身子也剧烈颤抖起来,“这枇杷膏是梁昭容派人做的,嫔妾确实是没吃,嫔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24章 对峙()
“这枇杷膏是梁昭容派人做的,嫔妾确实是没吃,嫔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到钱宝林这样说,也是刚刚进殿的昭德殿宫女文竹急的一下脸都红了,忿声道:“钱宝林,您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家娘娘。”
这文竹从小就跟在梁惜春身边伺候着,从安国公府到七皇子府,再到如今这昭德殿,一直对梁惜春忠心耿耿。
“您不吃这枇杷膏是您的事儿,不要胡乱攀扯我家主子。”文竹瞪着钱宝林狠狠说道。
“文竹!”梁惜春轻喝一声,“钱宝林到底是这宫里的主子,你这样像什么话。”
梁惜春平静的抬头看向王皇后,“嫔妾绝对没有向这水晶枇杷膏里加斑蝥粉末此等害人之物。”
苏盼琴跪在那里,感觉到王皇后的目光在场中跪着的数人面前来回扫过,最后停在了钱宝林身上,“钱宝林,本宫问你,梁昭容给你送去的几盘糕点你可是一点也没有吃?”
“是的,皇后娘娘,嫔妾一口也没有吃!”
“你为什么一口不吃!”听到钱宝林的回答,王皇后的声音徒然拔高,听得苏盼琴也是浑身一颤。
钱宝林似乎被王皇后狠绝的态度下了一跳,单薄的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她抬头快速看了一眼皇后,紧紧抿了一下嘴唇,勉强压抑着自己快要流出的眼泪,颤着声音说道:“因为嫔妾,嫔妾真的很害怕昭容娘娘。”
害怕梁昭容!?
众人都有些不解的看向钱宝林,在宫中这梁昭容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娴静清贵,从来都不与人大声说话,面上总是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怎么会让这钱宝林害怕成这样?
“害怕梁昭容?”
“回皇后娘娘的话,自嫔妾入宫以来就住在这昭德殿的右侧殿内,嫔妾也觉得昭容娘娘是个温柔和善之人,觉得能跟昭容娘娘一同住在这昭德殿是嫔妾前世修来的福分。但是,那日嫔妾随梁昭容一同从太后娘娘的永寿殿回来,嫔妾看昭容娘娘脸色不是很好,就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梁昭容微笑着告诉嫔妾她只是有些头晕,休息一下就好,让嫔妾也赶快回侧殿歇息一下。”
钱宝林顿了顿,接着似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当时嫔妾回侧殿内室找好从家中带来专治脑热头疼的药丸,打算给梁昭容送去,刚走到正殿,就从半开的窗子外看见,梁昭容正拿一根细长的金簪狠狠在戳一名负责整理昭德殿花草的小宫女的后背。那小宫女的背上鲜血直流,新上盖着旧伤,嫔妾看她痛的脸惨白惨白的,嘴唇都咬破了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然后第二日那名小宫女就没有去整理花草。嫔妾仔细观察了几日,发现每隔两到三日,这名小宫女就会被昭容娘娘叫去。皇后娘娘,这宫里可是不允许主子乱用私行的!”
苏盼琴听钱宝林这样说,不禁想起之前青柳就曾告诉自己,说她有个同乡在那昭德殿做粗使宫女,梁昭容平日若是从别人那里受了气,回来就要拿她们出气的,而且法子还十分隐蔽毒辣,根本给人留不下把柄。
原来这钱宝林也见过梁昭容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所以,就是因为这个,钱宝林你就不吃梁昭容派人拿你的枇杷膏?”
“嫔妾想着,平日里瞧着如此春风和善的昭容娘娘背后却是如此狠辣,嫔妾着实不敢吃她送来的吃食。”
“梁昭容,这钱宝林说的可是真的,你可承认?”
梁惜春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其实,这私罚宫女虽不允许,但在这后宫之中也是常见,但像梁惜春这样看着温柔和善的也会如此就让人想象不到了。
“那这枇杷膏里的斑蝥,可是你让人加入到这枇杷膏里的?”王皇后平声问道。
梁惜春这次连忙辩解道:“那名小宫女冒犯了嫔妾,嫔妾确实不应该私下罚她,这水晶枇杷膏中的斑蝥绝对不是嫔妾加的!”
这谋害妃嫔的罪过同私罚宫女可是截然不同,若是私罚宫女最多不过会判个禁足或是降为,而谋害妃嫔最轻也是褥夺妃位,严重的话更是直接赐死,即使是谋害未遂,也难逃送进冷宫的命运。
所以说梁惜春意图谋害身为昭仪的嫡妹梁寄秋,她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这枇杷膏确实是嫔妾派人给长乐殿送去的,只是这其中有没经过别人的手,嫔妾就不得而知了。且不说梁昭仪是嫔妾的亲妹妹嫔妾绝不会毒害她。”
梁惜春神色一凌,坚定地说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嫔妾真要下毒害寄秋妹妹,直接将如此烈性的毒物下在自己光明正大送去的糕点里,这样嫔妾是不是也太蠢了些!”
“可是,可是,嫔妾身边的翡翠告诉聘妻,她十日前她本来打算去取嫔妾的宵夜,就看见梁昭容身边的大宫女文竹再昭德殿的小厨房悄悄烧过一小张油纸。”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居然,负责制作枇杷膏的文竹曾经在厨房烧过油纸包!
“胡说,钱宝林你有什么证据说奴婢偷偷在小厨房烧油纸了!”这文竹果然是跟在梁昭容身边很久了,连说话辩解的方式也是相似的,“就算那翡翠真的看见嫔妾烧过一小张油纸,那也是十日前了,昭仪娘娘吃了奴婢做的那么多日的枇杷膏,都没有问题,偏偏这白蔕一吃就长了红斑,事情会不会也太巧了些!”
这众人各执一词,一下将案情搅得更加复杂。
“白兰,命奚宫局、宫闱局彻查长乐、昭德二殿。此事查清之前,梁昭仪、梁昭容、苏才人、钱宝林禁足自己宫中,其余人等不可前去探望。”王皇后抬手轻轻揉了揉额角,吩咐道:“这宫女白蔕就由张太医亲自医治,毕竟她代主遭难,务必查明病因。都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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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斑蝥之毒?”顾钧的眸露微寒,“可是查清楚了?”
“回禀陛下,还未查出下毒之人究竟是谁何人,除了太医令张岩检查出其中含有毒物斑蝥外,尚食局的江司药表示其中似乎还有他物。所以,皇后娘娘暂时将与此案相关的几位主子禁了足,并下令彻底长乐、昭德二殿。”安问行沉声答道。
顾钧的朱笔还在一本本奏折上不断不断游移,“此事牵连了哪几个?”
“有长乐殿的梁昭仪、昭德殿的梁昭容、钱宝林以及常宁殿的苏才人。”
因为前日就是常宁殿掌灯,顾钧自然记得这乖巧懂事的苏盼琴,只是这常宁殿离其他两处那么远,她是如何牵扯进去的?
“苏才人?”
“因为昨日苏才人前日去立政殿请安后曾经随梁昭仪一起在长乐殿中用过这水晶枇杷膏。”
顾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些年他虽身在陇西军中王皇后却一直将后院打理的很好,从来没有让他费过心,“告诉皇后,让她务必彻查此案,严惩背后谋划之人。”
选秀之后,这宫中妃嫔人数越来越多,若是此案没有彻查,有所包庇,必会助长后宫的歪风邪气。
这口舌之间的争风吃醋还算是人之常情,可若是用上了这么恶毒的法子,就必须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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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殿。
“主子,您怎么今日又回的这样迟?可是梁昭仪又邀您到长乐殿聊天去了?”今日苏盼琴是带着青杨出门的,所以青柳根本还不知道这宫中发生了何事。
苏盼琴让青杨简单将此事告诉了青柳和来喜两个,“小主,是何人如此狠心,竟然要生生毁了梁昭仪的脸!”青柳听完白蔕的惨状后惊呼道。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一旦失去了这如花似玉的面庞,就算你是皇帝的亲表妹,也再无翻身之日。
试问哪个皇帝会与毁了容的妃子朝夕相对,就算勉强活着也不过是枯坐一生罢了。
青柳还在不停感叹,“幸好主子有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要是这下毒之人昨日就”这样说似乎有些晦气,青柳赶紧收住了话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你们可明白了,直到此案查清之前,我都不能踏出这常宁殿。”
既然自己被牵连其中,幕后之人就有可能将这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
第25章 拨云()
夜里月亮都被层层乌云挡住,黑茫茫的天幕中连一丝星光也看不见,明明还不到夏日,这天气却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笃笃笃。”
木门飞快的被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身进来,“快进来。”
“白蔕,这药两瓶药你放好,青瓷瓶里的为内服,每日清晨空腹服用一次;白瓷内的用来外敷,伤口结痂脱落后,每日睡前涂抹,红斑就会逐渐消退,半个月就可复原。”
“可是张太医明明说要至少三个月才能恢复,”白蔕急忙说道,“而且,并且今日在殿上,江司药说这其中还有其他与这斑蝥相克之物,才会让这疱疹破裂流脓,久不结痂!”
“相克之物?那你之前可还服用过其他食物?”
白蔕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溃烂不堪的脸,生生忍忍住快要流出的眼泪,摇了摇头,“没有,我吃过其他的。”
“不是让你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自己服用吗!看你现在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我过来给你送药,要是让人看见,咱们俩个都要完蛋,到时少不了拖累了主子!”
“平日那枇杷膏都是由朱蕤亲自端给昭仪娘娘的。”白蔕解释道:“昨日昭仪留了些枇杷膏准备从皇后娘娘那儿回来再吃的,本来我是有机会趁朱蕤不在的时候加进去的,但是没想到苏才人忽然来长乐殿了。”
“苏才人来了怎么了,这次就是就算没伤着梁昭仪,伤到一个五品的才人也比你这一名小小的宫女中毒对她的影响大吧!要是梁昭仪没将你直接带去了立政殿,这事情岂不就办砸了!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由我来处理,你就在这太医署好好把脸养起来。”
“可是,可是,要是这疱疹要是像江司药说的一直破裂流脓怎么办,岂不是一直没法用你给的这个药?又或者用药后不能根治,会留下一脸麻子怎么办!”
这年轻的女儿家哪儿有不珍惜自己容貌的,要不是当初告诉她说有药可以恢复如初,白蔕怎么会拿自己的脸来试药。现在忽然说这药可能无法根治,让人如何能不担心!
“你就在这光明正大的让太医给你治,再加上我给你的药,你怎么可能不恢复。我先走了,若是有人问你,就按之前教你的说法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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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殿。
“小主,奴才刚刚尚食局来送膳的喜贵讲,那下毒的案子有进展了。”
苏盼琴因为这案子被禁了足,来喜他们三个也是禁止踏出常宁殿半步的,这几日都是由尚食局的人来统一派饭给她们。
虽然他们没有离开这常宁殿,但这宫里的消息仍然可以传过来的。
“哦,可查出来什么了?”
“查没查出来什么奴才不知道,但喜贵同奴才讲,说是昭德殿昨夜走了一名小宫女。”
“走了!?”
因为这宫里头都很避讳说“死”字,所以众人都以“走”字作为代替。
“不是昭德殿众人也被禁足了吗?”苏盼琴问道。
“回小主的话,这名小宫女叫石斛,最近就由她一直给长乐殿送枇杷膏的。”
石斛?
是由她来送东西,这样死了,有些线索不就断了吗?
“她是怎么走?”
“哎呀,小主,您就不要问了,左右与咱们常宁殿的人无关,听了怪渗人、怪晦气的。”青柳的胆子小,听到苏盼琴打算询问经过,连忙开口道。
青杨瞪了她一眼,眼中传递着: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主子想知道什么,是由你随便打断的吗!
苏盼琴见青柳确实是有些害怕,但是有些事她又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