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道理-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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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瞪大了的眼睛关注之下，摊在桌面的书本忽然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过无数书页。
画面定格，墨水勾勒的配图突然诡异地消失，露出一个纯黑色的边框，画框之中，出现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柜。
卢修斯呼吸一窒，几乎就要握不住手中的魔杖。
死寂之中，被书架挤得几乎看不见的墙缝边缘转出来一个身影。
第七十章（）
画中的人对画框之外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就像画布相隔的两个世界真的是毫无关联的一样。他自顾自走到书架前，神情严肃而认真。盯着书架的黑发人类仿佛是在艰难的思考，究竟自己需要的，会是哪一本书。
黑发、黑袍、黑着的脸。
卢修斯的杖尖颤了颤，终于无力垂落了下去。他坐倒进一旁的休息凳里，长叹了一口气。气势完全不同于刚才的柔软，巫师望着那副自顾忙碌着的画像，抿了抿唇线，眼眶竟然微微泛红了。
卢修斯盯着那个缩小了无数倍的熟悉的后脑勺，喟然念出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
黑发的魔药学教授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卢修斯摇摇头却并不恼怒，甚至，再开口的时候，他依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我不发现的话，你准备躲多久？”
斯内普转过身来，撇了卢修斯一眼。
“你这动不动给人摆脸色的习惯真是一点都没变，”卢修斯这句感慨是摇着头说的，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逐渐明朗起来，“还有你对魔药近乎强迫症的执着，也没变。如果不是我在你跟前制作魔药且屡屡犯错的话，大概我还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筹码能够打扰到你的隐居生活。”
“很显然，马尔福先生拿o的魔药学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冷着脸的画像终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一张嘴便是让卢修斯久违了的惯例嘲讽。
“很显然，自从认识了你，我实在没有亲自动作制作魔药，然后班门弄斧的必要性。”卢修斯哑然失笑，得到的是魔药教授的另一对白眼。
“是什么让你决定，要在我的家用帐篷里面养老的，嗯？我竟然一无所知”卢修斯环顾这个并不算高档的魔药间，思考斯内普选择在这里养老的原因，“你是什么时候留下这个画像的？”
这显然不是魔药教授想要回答的问题。而他一贯面对这类问题的办法就只有一个——沉默。
“好吧，确实是个比较傻的问题。”卢修斯并不意外自己没能得到回应，只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简单，“这个帐篷没什么装饰，也不够华丽，说起来，我也就用过两次而已，还都是和你一起出任务的时候。第一次我把相框递给你，开玩笑让你留个画像的时候，你还对我不屑一顾。这样看来，就是最后一次的时候了，那是在”
思维来到那个准确的时间点，卢修斯的眼神望向魔药成品架上那一排并非出自他手的疗伤药剂，神情眼见地委顿下去：“那个时候，你”
斯内普对卢修斯的感伤仿佛恍若未觉，挑了挑眉。
“那时几乎是那个人势力最盛的时候了吧，你那个时候，就已经预知了自己的死亡了吗？”曾经战争中的种种历历在目，卢修斯对好友的立场转变只是隐隐有所感觉，具体的细节，还是战后才从其他信息渠道得知好友在战争中的表现。事后回想的时候，当然很容易想通其中的关节。斯内普的倒戈对马尔福家族的削弱虽然是间接影响，但这之中的效力却也是不容忽视的。
不过，一向觉得自己记仇的卢修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却是一点恨意都提不起来。当时的心情归根到底其实就只有一句话——他就是那样的人。
“比起这些无聊的问题，你还是关心下自己吧。”
斯内普再次开口也依旧是冷言冷语的态度，不过话语间透露出来的隐含关心却是让卢修斯表情略缓。不过，他很快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急切地抬起头来：“你是霍格沃茨的校长的话，你在校长室应该还有另外一副画像吧，那你知不知道德拉科他们的情况？”
问句吐出的同时，卢修斯眼底的希冀便已经先一步点亮了起来，满怀期待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复。
斯内普的眼神无波无澜，只反问了一句：“你有画像吗？”
一击即中的反馈打灭了卢修斯的最后一丝希冀，发愣之后的片刻，脸上那些很不马尔福的情绪便随着一声叹息迅速消融。
“你对我现在的情况有多少了解？”卢修斯不再废话，扯回自己最开始的主题，“除了魔力不稳定这个问题。”
“你在这里说过的话，七七八八吧。怎么？”
“有什么建议吗？”卢修斯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望向自己斯内普的那张扑克脸。
魔药教授扬了扬眉，很是认真的看向卢修斯的右眼，然后转向他的左眼，最后才扯了扯嘴角：“你指望我，一个画像，帮你思考问题吗？”
“那关于这个魔力不稳定的情况，又没有”
“抑或是指望我能根据你现在的状况设计出一张新的药方？”斯内普抿直了唇，对卢修斯垂死挣扎的问句十分不赞同。
卢修斯窒了窒，眼角浮现一丝讪意：“什么都好，伙计，或者帮我理个头绪也好，魔力不稳定可是你指出来的问题。”
斯内普皱起眉来，紧紧盯着卢修斯，半天才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了一句话：“我是个画像。”
愣了半秒钟，上下打量着画像的卢修斯终于没憋住笑意，朗笑出声，之前反反复复的沉重感一扫而空。
“你笑什么？”斯内普的脸色锁得更紧了。
“哈，没什么，真的。”卢修斯边笑边摇头，以前看见还没长开的小小斯内普绷着张脸，卢修斯就想过要不要恶趣味地调侃对方一句雕塑脸。但是一开始在读书的时候是自持形象没说出来，后来毕业了，斯内普自身的实力也不断上涨，却是习惯了，也就忘记这回事了。现下听到斯内普正儿八经地强调自己是个画像，卢修斯紧绷了很长时间的心神一下子被往事戳开了一个舒缓压力的口子，倒是一时没有控制住。
是直到笑够了，卢修斯才在魔药教授徒有其表的逼迫性注视下转口找了个理由解释，“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不过说实话，能在这种情形下发现你留下的画像，我确实应该开心一下了。”
“魔力不稳定的话，首先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魔力稳定药剂。这段时间尝试出来的替换材料倒是差不多能凑齐一份药剂配方了。”卢修斯敛起笑意，在斯内普再就上一个话题开口之前就切回重点。
“你应该很清楚，魔力稳定药剂虽然有效，但长期服用，是会有副作用的。”斯内普冷声提醒。
“当然记得，依赖性嘛。”卢修斯说着也皱起眉。
“还有抗药性。”斯内普轻哼一声补充道，“这个才是重点。你的情况明显不同于其他偶尔出现魔力不稳定的成年巫师。”
“对，没有任何特别的刺激，也没有服用任何其他可能引起魔力变化的药物。”卢修斯手指点上自己之前记得零散笔记，“按理来说，离开了精灵领地，我身边应该就没有任何刺激源了。”
斯内普立刻瞥了一眼金加隆。
不过，魔药教授的眼神马上被一直关注着会动会说话的画像的龙灵捕捉，先一步反驳起来：“干嘛看我！如果是我的话，我还会开口提醒他吗？”
“反应这么激烈，你是做贼心虚吧。他的意思只是让我跟你套信息而已。你的提醒难道是毫无根据的？”卢修斯冷哼一声，手边的魔杖又抓了起来，引得金加隆一阵扑腾。
“警告你，别又烧我，烧我我就不说了！”龙灵硬着脖子回瞪，确定卢修斯的魔杖没有进一步动作，才气愤地剜了斯内普一眼，不得不开口解释，“根据当然是有的，但那不是受我控制的。如果我有那个能力，早就摆脱你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卢修斯不耐烦地用魔杖点了点瓶盖，“不要废话。”
“黑暗与阴影，这是黑暗之主影响这块大陆的必然结果。只要是生活在这块大陆上的生物都会受到影响，所以精灵才会用守护的力量去维持自己领地内精灵的安全。没有了守护力量对你的作用，自然就是黑暗之力开始起反应了。”金加隆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忍不住又甩出一句威胁，“你早晚会被黑暗之力彻底吞噬掉整个灵魂的，哼，活该！”
然而金加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重视，卢修斯听完就把注意力转回画像之上，郑而重之地和斯内普交流起来：“这么说来的话，就可以确定魔力不稳定的现象短期内是无法避免的。”
“刺激源不断，再好的魔力稳定药剂药方都不能解决问题。”斯内普顿了顿，加了一句，“而且，这样继续下去，你很快就没有办法再完成魔药的制作了。”
“恶性循环。”卢修斯摇了摇头，目光在桌面的零散之上逡巡，迅速思考，“对了，”巫师伸手，从纸堆里抽出几页，“这几个药方，你曾经做过吗？”
画像里的人凑到框边细看，立时眉头紧锁：“你这个是”
“不好了，卢修斯！”极度慌张地警报声突兀地响起，绮丽儿的声音让卢修斯的神经一下子绷到最紧，“不好了！你快出来看，外面！外面！不好了！”
第七十一章（）
卢修斯迈出帐篷的那一刻，竟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精灵对于极端温度的抵抗能力要显著地强于人类和矮人，然而现在，帐篷之外的温度却有些太过低了。
明显入了夜的天空阴沉沉的，比之前两日，更加黑了。卢修斯有些讶然地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周遭染上了些白色的光景：“居然下雪了？”
火把上的光照映出绮丽儿的紧张神色：“是的，傍晚就和前两天一样开始刮风，天黑了之后也没有渐缓的趋势，没多久就开始下雪了。你快去看看那些矮人吧！”
“矮人？”卢修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绮丽儿说的是被自己石化了的几个矮人，脸色顿时收紧。
迈步快速移动，卢修斯发觉营地中的动静远比他预想的要大。他住的地方紧靠着人类与矮人帐篷区的交界处，却远离了精灵们的驻扎区。然而当下却没有见到矮人，反倒看见一波波神色匆忙和焦虑的人类与精灵。如果说人类还有可能对矮人的遭遇露出同情的神色的话，精灵也是绝不可能因为几个受伤的矮人而满脸慌张的：“这是怎么了？”
“气温太冷了，他们说，我们种的那些粮食可能保不住了。”绮丽儿满脸忧虑，“你看过矮人之后，赶紧到田地那边去看看吧。这会儿大家已经都点了火把去查看粮食的情况了，不知道能不能挽救回来。”
卢修斯闻言锁紧了眉头，却没有再多问什么。
晚餐后的时间，天色就已经差不多完全暗下来了。没有了光照，自然任何工作都无法开展。无论是人类、精灵还是矮人都不怎么会在营地四周走动了。因为几乎没有在户外的人，所以雪下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及时被发现。
矮人们倒是轮流守在了被卢修斯石化了的同伴身边。只是一向吃软不吃硬的矮人轻易不可能向卢修斯低头讨饶。而且，这些只懂打铁的家伙也根本不会反应过来，意识到突然下起的雪和种的粮食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石化的皮肤也不是就不惧寒冷与高热的，并没有为他们抵抗低温提供任何帮助。而等到矮人扛不住低温跑来求助的时候，被石化的几个矮人都已经出现了冻伤的迹象，而随之被发现的农田状况，自然也没有给长湖镇民留下多少思考对策的时间。
卢修斯将几个矮人解除了石化，便马上让其他矮人把他们抬回自己的营帐里面取暖。吩咐绮丽儿去跟进农田那边的最新状况并及时给自己回报，卢修斯跟进了矮人的地方。
白天气焰嚣张的葛罗音现在也没了精神，这会儿也没有力气叫嚣着不向精灵低头的话语，任由几个前去求助的矮人簇拥着卢修斯为他们一一检查。
“既然发现他们的情况不对，为什么不马上报告？”
矮人皮糙肉厚，倒也没有出现危及生命的情况出现，只是冻伤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矮人们被卢修斯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但这会儿却没有时间蹦跶。纷纷按照卢修斯的指示，分头去烧水、准备食物和保暖的东西。
卢修斯倒也没有再趁此机会对矮人再冷嘲热讽说些什么，点了个矮人跟自己回帐篷拿治疗冻伤的药剂，卢修斯随后马上赶去了农田的方向。
除去一直在帐篷里闷头研究魔药的卢修斯，和小部分负责勘察长湖镇详细地形的精灵与人类，长湖镇现有的大部分镇民分成了三个队伍。而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人类的时间都花费在了伺候这一大片种植粮食的农田里了。
三天前人类的首领还来和卢修斯汇报说，因为今年的春天来得及时，温度也维持在了合适的范围内，粮食的长势非常的好。
前两天的降温也没有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直到这场雪下下来，所有人都懵了。
“这应该是倒春寒。”人类的首领搓着手跟卢修斯汇报，“就是有时候春天回暖得差不多了，反而在春季快结束的时候突然降温下雨或者下雪了。”
“现在这些作物的情况怎么样？”卢修斯冷着脸开口问道。
“很不好，可能冻死了很多，大家还在检查。”人类说着，语气便低落了下去。
“他们在做什么？”卢修斯皱着眉，抬了抬下巴示意农田边陆续弄来火堆放置到田边的人类和精灵。
“我们想试试这样能不能给他们回点温”人类首领有些尴尬，语气却难掩焦急，“总不能放着不管，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种的东西，如果没了如果没了，我们的存粮很快就要吃完了！”
断粮的威胁让所有人都非常紧张，压抑与悲伤的情绪让围着农田活动的人类和精灵忙碌地搬运着要用于燃烧的木料。然而农田很大，又是一片开阔的土地，风雪还在继续。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