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掠影-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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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话,我怎么能不心疼你呢。等过几天我把你的事儿办好了,我就天天在家帮你干活!你看我天天忙成这样,你现在就体谅体谅我吧!快点儿过来睡觉!”任浩轩闭着眼睛将孙晓红搂了过去。
“你就知道拿软刀子扎人,啥事儿到你那都是体谅。我哪里不体谅你了?你看你爸妈都把握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一点儿都不为我着想。我算看好了,你们家的人都自私了!”孙晓红试图推开任浩轩的手臂,可是,任浩轩死死搂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我不光拿软刀子扎你,我还想用胡子扎你呢,我还想用……”任浩轩还想往下说,孙晓红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屋子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月光如水,悄悄地洒了进来,一切都变得异常的平静。
第二天下午,孙晓红忙完了手里的活,见太阳渐渐偏西,她很快收回了晾衣绳上的衣物。回到屋子里面以后,她见公公和婆婆吃饱喝足以后,在炕头上东倒西歪地看电视。她突然觉得无趣,就把叠得平整的被单铺开后,拿出针线,开始缝被单。
一阵冷风刮过,院门被瞬间打开。孙晓红听见了“咣当”的声音,隔层玻璃抬头朝外面望去,见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女人的头上包着一层头巾,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她越走越近,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孙晓红也没看清她长成什么样子。
“这不是三姐夫吗?你今天咋有时间在家呢?你天天在外面胡吃海塞的,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不回来了呢!”女人进门后,一步跨进东屋。好像她的两只脚还没等站稳当,突然就冒出这么两句话来。她说话的嗓门很大,就像打仗一样,弄得屋子里面好像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列成阵地前来跟任铁嘴吵架。
起先孙晓红还没清楚,继而就明白过来。可她就是没想清楚,这个女人太敢说话了,她连婆婆这么强势的人都敢奚落,可见她的来头不小。她是谁呢?当着婆婆的面,她敢这么撒泼,说明这个女人比婆婆还要凶很多倍。要么就是欠了人家钱,好多年不还。要么就是在人家面前有短处。不然的话,这个女人绝对不会这么嚣张。
看来婆婆也有软肋,也有让人掐着脖子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反正也跟自己没啥关系,听这些没用的干啥,自己又没惹着他们。他们就是屋子里面打了起来,跟自己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孙晓红拎起手中的针线,一针下去,又挑了起来。她慢慢地缝着被单,东屋里的叫骂声又大了起来。“也不知道你们老任家有啥牛的,牛的谁都到不了近前了!是不是坟茔地都冒青烟了,把你们给烧的吧!”这话说得太厌恶了。孙晓红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见任铁嘴怎么接话,好像婆婆在一旁还陪着笑脸,跟听唱歌一样为虎作伥。
孙晓红以为女人说笑过后,就完事儿了。没过多久,她就听到屋子里面有大呼小叫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她以为是村中超市的女老板来家里收账呢,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就站在西屋的门口,侧着耳朵听了听。这女人也太欺负人拉,像这样泼妇骂街的声音,句句都扎心,不知道婆婆是怎么容忍的。
女人和公公的说笑声越来越放肆,有些难听的话,听起来特别的刺耳。孙晓红不知道她和公公是什么关系,就不停地猜疑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有婆婆在跟前,她说话还这么露骨,是不是有点儿太不把自己当外人啦?
她说话这么不好听,也没见婆婆搭腔啊,按理说,这也不是她的性格啊?算了,自己就别跟着掺和了。本来婆婆就不待见自己,花钱买骂,人家愿意听,如果自己再没深没浅地去探听这些惹不起的话,岂不是自讨苦吃。
还是让自己消停点儿吧,自己怎么回事儿自己知道。婆婆又不是吃素的主,她挨了这些不痛快,说不定还没处发泄呢,自己再去看热闹,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弄不好全是自己的不是,这样的事情,最好别往前凑合。
孙晓红低着头,继续在西屋缝自己的被单。可能她们说话都习以为常了,平时就这个动静,如果声音小了,担心别人听不见,无论走到哪里都恶心不改。所以孙晓红一直误认为她们在屋子里面吵架。这样解释,就说得过去了。
他们这样小题大做,让孙晓红听了觉得实在是可笑,她摇了摇头,没做任何理会。
她们在里面风一阵雨一阵吵了一会儿可能是说累了,很快就没动静了。过了一会儿,东屋的门响了,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西屋门口听了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就抬起手来敲了敲门:“晓红啊,你四姨来了,你过来见见。”说完,她回屋拿着一个暖壶,转身就去厨房烧开水去了。
孙晓红听她这么一说,低头想了半天。她不知道婆婆嘴里说的这个四姨指的是谁。因为她结婚那天根本就没有人给她介绍过这个人,可能两家平时走动得不多。怪不得她刚才这么和任铁嘴这么说话呢,原来是婆婆的娘家人啊。这要是任家的什么人来这么大吼大叫的话,婆婆非得提着木棒把她轰走不可。看来婆婆在接人待物方面,婆家娘家这两道面亲戚还是有差别的呀!
她抬头望望外面,心想:这天都快黑了,她这个时候来家里,到底会有什么事呢?她心里尽管很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亲戚,有婆婆的一道命令,她只能硬着头皮来会会这个飞扬跋扈的姨婆婆了。
孙晓红放下手里的被子,收好针线,尽量让脸上保持着微笑,心平气和地走进东屋。她往炕上一瞅,心里咯噔一下。只见一个矮胖的女人,连脚上的皮鞋都没脱掉,就直挺挺地坐在炕头上。孙晓红进屋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根掸子,一边往炕上抽打,一边瞪着眼睛和任铁嘴发飙呢。
孙晓红当时就是一愣,这是什么亲戚,还四姨呢?谁家的四姨会是这样,她也太没把这家里的人放在眼里了。
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还是不要跟她说话的好,一旦遭其迁怒,她都脱不了干系。孙晓红本来是想客气一番,一看这副嘴脸,她立刻绷着脸,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小人得势,见利忘义。尽管她是任浩轩的长辈,她也没给她留面子。
第一百五十章 如此嚣张()
屋子里面的气氛顿时僵硬起来。女人虎着脸见孙晓红走了出去,她在炕头上也坐不稳当了,她把鼻尖一挺,马上竖起眉毛,眼珠子在眼眶里面滴溜溜转了几下,像被蝎子折了一样,蹭地一声从炕头上跳了下来,尾随在孙晓红的身后,如同一个巡海的夜叉一样滑进了西屋。
“哎呀呀,这不是外甥媳妇吗?我以为你没在家呢!你现在这是放假了吧!看把你忙的,一回来就缝被子,真勤快呀!我是你四姨婆婆,今天见面认识了,明天在大街上走路,见到我可别忘了打声招呼哇!”她一进门,就喋喋不休地唠叨个没完。听着她一声接着一声的赞美,让孙晓红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可能是自己活的岁数太小,还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刁妇。
她越往前凑合,孙晓红越往后躲。看着这张扭曲的脸,她又没有办法摆脱,只能听她顺口开河。这个可恨的女人,她不光骂人的水平令人嗤之以鼻,就连奉承人的水平都能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孙晓红听着她的口是心非的赞美声,她突然感到后背的脊梁骨嗖嗖发冷。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流年不利,就是夜里没做好梦。
“啊,四姨呀!您坐,您坐!你这么大岁数,不用跟我客气,我这还有点儿活没有干完!”这可是婆婆的亲妹妹,她又怠慢不得。要是怠慢了这个人物,婆婆的小鞋可有的穿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孙晓红朝她莞尔一笑,不知说啥好听,索性闭上嘴巴,转过脸去,拿起缝针继续缝她手里的被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婆婆和她的姐妹之间,别看表面上嘻嘻哈哈,实则是明合暗不合。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嫌贫爱富,嘴甜心苦,各不饶人。
孙晓红心中暗想:这个粗鄙的不足挂齿的女人,不愧是婆婆的亲妹妹,在神形极度相似的脸孔下,连说话的韵调都带有锋利的棘刺。她刚才用很不礼貌的语言,与任铁嘴破口对骂,不知道是假装疯魔,还是故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仗势欺人。
她那两片厚厚的肠唇,无拘无束地向外面翻卷着,每次从她嘴里冒出来的那些脏话狠话,孙晓红就是翻遍了古今中外所有的骂人大全,都没有她渲染得那么精彩。她这么烦人,婆婆却默不作声,一定是另有隐情。
孙晓红想到这里,再回头看她脸上盛气凌人的表情,比一头母老虎还要猖狂百倍,可见此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无法抵抗的劣迹,站在人群里,不用张嘴说话,就算是没长大脑的人都能看出来,她一定很难与人友好相处。孙晓红倒吸了一口冷气。幸亏她没给自己当婆婆,不然她脾气上来,都能把自己给咬碎了。这样的姨婆婆,她可不敢恭维。
相比之下,如果婆婆是恶人,她就是大恶。婆婆身上那点儿雕虫小技用在自己身上还行,用在外人身上,和她妹妹,似乎还差那么一截。在孙晓红眼里,婆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已经够自己自己的亲妹妹,上门就这么穷凶极恶地大吵大闹,想必她们以前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节。
孙晓红出乎意外地举动,似乎惹恼了这个被称作四姨的老妖婆。她见孙晓红没有和她说话就走了,心里很是不甘。她好像从来没有被人冷落过,今天竟然被一个瘦小的外甥媳妇给卷了面子,横草不过的她,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不然她心里也不舒服。
“当了这么多年的姨婆婆,还没见过哪个外甥媳妇对自己这么不恭敬呢!跟我耍小性子,看来不给你两句好听的话提醒提醒,你也不知道姨婆婆有多厉害!”她这样想,感觉手中的权利有点儿过界了。她歪着脖子,看了看孙晓红缝过的被子,嘴里啧啧地说道:“没想到这拿过笔的手,还能做针线活,我还真没看出来!”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孙晓红越听越不对劲,见她也不句正经话,就把她尴尬地冷落在那里,一句不答。
四姨平时在家的时候,两个儿媳妇都被她治得溜溜的,现在见了新结婚的外甥媳妇,她也想露两手杀杀孙晓的威风。她刚要发问,突然瞥见任浩轩从院外走进来,她本来就没怀什么好意,眼见任何轩走到了门口,觉得有些不妙,眼珠一转,悄悄地退了出去。然后等在门口,马上换做一张笑脸,跟迈进门里的任浩轩正好打个对面。
“啊,四姨呀,你什么时候来的?”任浩轩进门见是四姨站在门口,连忙打了一声招呼,就把房门关上了。
“啊,小浩回来了!我也是刚刚进屋,还没坐稳当呢,你就回来了。我这次顶风冒雪来,就是特意来看你的!你看我这个大外甥帅得,我都快不认识了。这人呢,天天都在变,谁都不知道谁变成啥样。到城里工作就是和在农村工作不一样,你看你现在的形象,越来越像当官的了。没准什么时候,我还能借借大外甥的光呢!”这话说的确实挺好听的,但心里打什么歪主意,可就不知道了。
这九十度大转弯的改变,也来得太快了。果然是市井中人,她说话三句话不离本行,连说话的态度都跟着眼前的利益挂钩。任浩轩朝她谦虚地笑了笑:“哪有哇,我一直都是这样!原来啥样,现在还啥样!”刚才四姨撒泼的情景他是没看到啊,要是看到了,鼻子都能气歪了。好歹任浩轩还不是那种好胜心极强的那种人,四姨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说起她的事情,任浩轩不用打草稿都能写出一篇长篇小说来。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段不太愉快的故事呢!
任浩轩的性格比较沉稳,他既不随爹,也不像妈,他常年跟在领导身边工作,每说一句话都含而不露。孙晓红之所以喜欢他,就是看好了他这个优点。
四姨的突然到访,让他很是意外。但他还是不露声色地客气起来:“四姨,快点儿进屋坐吧,这么冷的天,还站在走廊里干嘛?快点儿进屋喝口热水暖和暖和吧!”任浩轩打开东屋的门,又把四姨让了进去。
“她这样的人还用暖和吗?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跟燃气罐泄露似的,连熏带放,就差点儿把房子给点着火了。要是再让她进屋里暖和暖和,她的舌头都能造出*,排着队来你们家里轰炸。”
孙晓红鄙夷地看着他们一起走进东屋,她也想过来凑凑热闹。她想了一会儿,觉得没趣,也就算了。四姨吃了孙晓红的闭门羹。她气得两眼直冒金星。她和任浩轩的老妈一样,从来没在说话上栽过跟头。今天可好,孙晓红连她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过,她脸上的那两颗大眼珠子一瞪,不由得在心里打起鼓来。用隔壁老王的话说,她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怕她进屋也没坐几分钟,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至于她来家里干什么,她没说,也没人问,她走的时候也没人到院子里面去送。任铁嘴更是气人,他仰卧在炕头上连动都没动一下,好像刚才听了一个不太搞笑的小品一样。
他们这么做,孙晓红可就搞不懂了。婆婆不是很强势吗?她妹妹来家里,她就像没看见似的,说起来她也真够冷血的。
晚饭的时候,孙晓红带着费解的目光,看看婆婆,又瞅瞅任浩轩,总觉得这个心怀不轨的姨婆婆故意跟任铁嘴做对儿似的,尽管婆婆把嘴封得严实,她也能看出她心中的不悦。
“妈,我四姨干啥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任铁嘴听了,把头一低,端起酒盅就往嘴里倒。婆婆倒是挺镇定,她不眨眼珠地盯着菜盘子,她把手里的一双筷子一甩,像耕犁耙地一样,将盘子的菜翻个底朝上,最后挑出一块儿肉来,赶忙放进嘴里吃掉,连嚼都没嚼又把眼珠子掉进盘子里面。可能是狼多肉少,她怕吃不着第二块,又把筷子伸了出来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