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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桃李不言gl-第70章

小说: 桃李不言gl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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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你,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以后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安之的心泛开了强烈的苦涩的味道,她用力地咬了咬唇,酒窝悲伤地陷了进去:“是我太贪心了,还想要别的好。”

    言蹊抠在桌子的手指已经发白,她心脏悸痛到无法言语。

    “我很喜欢很喜欢姨姨,也很爱姨姨。希望姨姨能幸福。我也会好好的,所以你放心。”

    “我会在那边好好学习,也会想念姨姨,在上课的时候,做实验的时候,听讲座的时候,去超市的时候。。。。。。都会想念姨姨。”

    安之的眼里已经满是泪水,脸颊上早已沾满了泪珠。

    “累的时候也会想到姨姨,我就觉得我可以再努力一下,努力成为厉害的人。”

    “所以,你不要担心我。”

    “所以,你要好好的。”

    安之抽噎着,哽咽着,上前用力地抱住了言蹊的肩膀。接着,她俯过去,踮起脚,轻轻地在言蹊的脖颈处亲吻了下。

    这是第一次主动亲她,也只能是这次了。

    然后她掩住嘴,放开了她,急速地跑出了门。

    言蹊全身颤抖,实在无力再支撑了下去,等外面那道门关上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她的肩垮了下来,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

    安之跑到门外后,一下子就蹲在地上,她捂住嘴,眼泪疯狂地掉落,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往外走。

    不知道几点了,夏夜漫长,还有不少人在外面散步,安之的视线都是朦胧的水汽,似乎也看到有人好奇地看着他,她垂下头走着。

    她表白了,从今以后她们就再也不回去了,她也就永远地失去了言蹊。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公园的一处喷泉,小学时候她逃过课,在这里呆过。

    长椅上有落叶,她也不管,坐了下来。

    夜风拂动下,树叶温柔地簌簌作响。安之低着脸,恍惚地坐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才意识到,不会有人再来找她了。她抿了抿唇角,抹了抹发痛的眼睛。

    她盯着地面,记忆里的那次,她用粉笔在地面写满了元素,转头就看见了言蹊。

    而她清晰地记得,在言蹊出现的时候,没有人来接她,当时的她等了好久,明知道没有人会来,小小的她还在期待着,就真的等到了。

    安之因想到言蹊而露出微笑,眼泪越聚越多,渐渐哭成声来。

    没有关系,她已经长大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没有人要的小孩子了。

    安之在内心对那个小小的自己讲。

    没有关系,她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了,从今往后,她即使一个人,也会想着爱的那个人,想着她,她就不会感到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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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临走前去见了陈慕齐。

    她有好几年没见他;一见面吃了一惊。陈慕齐不过才三十七岁;他以往皮肤白净一股文秀之气;现在变成了长发留着点胡子的男人;另有一股颓废文艺的大叔气质。

    聊天才知道他的太太;安之见过的那位徐小姐离开了他;她另结新欢;她跟他打官司,她甚至要走了他大半身家。陈慕齐伤心伤身伤财,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恢复过来。他自觉经历一趟心灵的苦旅;在画画上反而有了柳暗花明的境界。

    也许是年纪见长,陈慕齐的性子沉静了下来,对她也真切关心起来:“要读五年;那你还准备回来吗?”

    安之笑了下:“还不知道;先读书。”

    “好的,好的;那钱够吗?爸爸给你卡。。。。。。”陈慕齐有点不知所措;他一直放养没管的女儿居然变化这么大。面前的少女可爱自信;眉眼舒展;气质夺目;而且即将去一流的学府读书,他感到一种为人父母的骄傲感;从未感受过的,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掏钱。

    “不用了;你之前给我的钱都还没有花。”

    “之前的?”陈慕齐沉思,恍然大悟:“那是我给言蹊的,是你的学费,怎么你一直没有花吗?”

    “嗯,姨姨帮我存了起来,去做投资,然后给我了。我想那个数目已经够了。”安之说着,她有些失神,眼神因为想起言蹊而温柔。

    “啊,言蹊对你是真好。”陈慕齐道。

    “是的。”安之敛下睫毛,他们在一家咖啡店,外面烈日炎炎,店里阴凉。

    安之的视线不经意地往外,看见白衬衫的女子经过都会下意识顿一顿。胸口空荡荡的,那里有个名字在反复循环。

    陈慕齐似乎还在消化安之要去哈佛大学就读这个消息,他哈哈笑起来,语气无比骄傲,“真不愧是我陈慕齐的女儿。”

    安之默默地盯了他一眼,他后知后觉地讷讷地搔搔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问:

    “安之,如果你允许的话,以后我可不可以去见你?”

    安之暗吁了口气,点了点头。

    她又跟他聊了几句,起身告辞。她对于陈慕齐,也没有再多的什么感情,仅仅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她考虑了几天,才决定去见陶臻臻。

    傍晚时分,在陶臻臻的小区里的花园里。陶臻臻本来想让她去家里坐坐,但安之拒绝了。她简单说了下她要到国外求学,这次来跟她道别,并且希望她每年回乡祭拜外公。

    陶臻臻愣了愣道:“当然,我会去祭拜的。”她也似乎在震惊中,目光中有陌生还有感慨,“要去五年?”

    “嗯。”

    然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放学后不久,小区的花园里很多小学生在玩耍,她们沉默的时候,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微喘道:“妈妈,我要吃冰激凌。”

    “小志,不行,”陶臻臻语气严肃,但眼神却是柔和的,“吃了晚上就吃不下饭了,喝水吧。”她拿着随身的水杯给他。

    小志明显不甘愿,他撅了下嘴,看到安之,好奇地望着她。安之也静静打量着他,他们并没有大多的相似。

    陶臻臻看了眼安之,低声对他说:小志,这是姐姐,叫人。”

    小孩子是也不觉得生分,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又跑去玩耍了。

    “这是小志,上二年级了。”

    “嗯,八岁了吗?”

    陶臻臻笑了笑:“是七岁半吧,不过按照家里那边算虚岁就是八岁了。”

    安之笑了下:“是,我以前都不知道有虚岁和周岁之分。”

    说完这几句干巴巴的话,她们就再也聊不下去了。

    安之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陶臻臻紧跟着站了起来,在她身后叫她:“安之!”

    安之停了脚步。

    “好,好好照顾自己。”

    安之背对着她点点头,她走了一段路,然后回头望陶臻臻,那个她要叫她妈妈的女人依旧很美丽,她坐在小区的木椅子上出神,也许有那么一瞬间是在挂念着自己的?也只是一瞬间,那个叫小志的,她的儿子奔过去她的心神就在他身上了。

    安之没错开视线地看了好几秒钟,然后转身离开。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她本来也可以拥有这样的相处,她没能得到。

    但她不羡慕,也没有多少的遗憾。

    属于这块的情感,早已经有人给了她,满满的,她很幸福。

    安之选择在离开前分别见了她的亲生父母,仿佛已经结束了这亲子关系里所有的牵绊。

    在某个程度上,总得与自己的原生态家庭和解,做个了结,她才能更好地往下走。

    从今往后,她也只能是一个人走她的路了。

    接下来的日子,论文答辩,谢师宴,同学聚会,毕业照,签证下来。一件件事情有条不紊顺顺利利地地过去了。

    安之在机场里与陈魏和杨蒙蒙道别。杨蒙蒙红着眼睛,搂住她不放:“出去要好好的啊,万事留点神,有游行/示威啥的你不要凑热闹啊,也不要去什么餐馆刷盘子打工啊,你的手是用来做实验的,呜呜。。。。。”她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叮嘱半天,安之笑着一件件答应。

    “要常联系。”陈魏对她说。

    安之笑道:“你们也得好好的,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杨蒙蒙一听又哭了。

    身后只有柳依依一人站着,安之宽慰完杨蒙蒙来到她的面前。柳依依揉揉她的头发:“你姨姨。。。。。。”

    安之知道她要说言蹊没来的事情,她点头,没说什么,深吸了口气,轻声对她说:“二舅妈,请你多照顾一下她。”

    柳依依点头道:“好,还有别的呢?”

    安之静默片刻,摇了摇头。

    很快,催促登机的人声响了起来,安之朝着她们挥挥手,便走了进去。

    飞机上,云层在蓝天上翻涌层叠,有一点点阳光透过云层,露出一丝金色的薄光。

    安之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兔子玩具,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很旧了,兔子脸上的红点已经掉光了。她按了一下,兔子怀抱里的鼓,果然咚咚咚就打了起来。

    安之笑了下,把它紧紧地握在手里,眼底水光莹莹。

    飞机从头顶的天空掠过,留下一条细而长的白线。

    言蹊仰头望着它经过,直到脖颈发酸,她才低下头。

    过后的一天,两天,三天,言蹊照常上班,下班,回家,去老宅。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台机器,自顾自地随着时间转动,所有的动作只是机械化,再也没有了意义。

    她的心时常隐隐作痛,她知道这不是病理性的痛,而是心理上的痛楚,一时,一阵,悄无声息的,突如其来的。

    回家,看到安之房间的时候。

    路上,看到相同年纪的女孩的时候。

    逛街,看到兔子玩偶的时候。

    白天还好办,到了夜晚,她开始失眠。整洁没有杂物的床铺,蓬松的被子,香味温和的蜡烛,温热的牛奶,这些都不能让她入睡。

    吃了安眠药,她迷糊过去,依稀能够眯见那一晚的场景,她从家里追了出去。

    朦胧看不清的街道,行人怪异的目光,她凭着直觉找到了那个公园,找到了那个木椅子,看到了那个单薄孤单的背影。

    那个在痛哭的少女,她目光痴痴地凝望着。

    只要一段短短的距离,就能走过去,把她拥在怀中。

    只要有勇气走过去,但她没有,她不行,她不能。

    少女那满腔纯净的爱与恋,她不敢接受。

    人伦道德,巨大的年龄差,还有对安之未来的顾虑等无数的障碍犹如一块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她纹丝不敢动,所有的雷池,她不敢再越一步,怕所有的坚持功亏一篑。

    安之在哭。

    言蹊在看着她,也是在哭。

    她不放心安之,一直看着她。

    甚至已经要打电话让人过来接她。

    幸好她站了起来,去到了公车站。言蹊一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直到看到她上了公车,她身子才软了下来,几乎脱力。

    言蹊在梦中手心背上都是汗,然后醒了过来。屋子里天宽地大,只是她一个人。

    她的心像硬生生地被剜去了一大块,而下手的人,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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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离开邶城一个月后;言蹊病倒了。

    一开始只是感冒;她没当一回事;吃了点感冒药。后来咳嗽起来;一直咳了好几天。

    晚上睡觉也咳到睡不着;昏昏沉沉迷糊过去;又被咳醒。阴凉的天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她恍惚了一会儿,屋子里一片静默。

    她又剧烈地咳起来。

    “姨姨”

    似乎又听到了安之在向她嘟囔。

    她很少生病,有过一次咳嗽发烧也是没在意。还是安之劝她;拉着她到了医院。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不太记得了,就记得安之气得脸鼓鼓又不会说重话的样子。

    “你要是不去看医生,我以后也不听话了。”她这么说。

    “好的;姨姨知道了。”

    言蹊下床;换衣服,开车去了医院。也许是她心里作用;觉得早秋的风都是阴凉的。

    挂了门诊;医生见她咳得厉害;还让她去拍了片看看肺;检查无大碍;她取了药回家。

    回到了家。厨房也冷冰冰,言蹊也不想动;打电话让外卖送了粥过来。

    生活没有了规律,在安之中小学的时间里;为了照顾小孩子的饮食;三餐加甜点,汤水都是充足的。她从不用担心,饮食也是规律的,所以那几年频繁的加班加点,她身体一直都很好。安之很小就会做饭,再到后来,言蹊就偷懒了,回到家就一定会有热饭热菜,晚归有灯有人。

    到了安之上大学,她回去了电视台的房子,吃食堂,周末回老宅吃。有再到后来,她们段时间吃了什么也会拍上微信告诉彼此。

    那是言以南婚礼后,她们一天到晚发不完的微信。

    言蹊又咳起来。

    原来那时已经开始了吗?

    不,或者更早。

    早得多。

    言蹊吃了粥,又吃了药。在床头放好了水,咳嗽药水,然后合被打算再睡一会。

    她想到了在乡下的台风夜的那个吻。

    安之温软的手指放在她的唇上,隔着手指亲吻她。

    那样克制又纯净的吻,充满了小心翼翼的爱恋。

    那是属于安之的吻,属于安之的唇,属于她的香味,呼吸。

    只要一想到,移开手指,她们的唇瓣就会碰到一起,她们就会接吻。

    一想到这里,言蹊的心就颤栗起来,无法入睡。

    还有那个她含着泪哽咽留在她后颈的吻,灼热,颤抖,含着浓厚的情感,言蹊从未遇到过,从没体味过。

    那个她慢慢呵护长大的孩子,那个幼年坎坷的孩子,她希望她万事平顺,希望她受到许多的疼爱,希望她的爱情也会像她的酒窝一样甜蜜。

    她将清清嫩嫩的一颗真心,捧到她的面前。

    她的姿态卑微,小心翼翼,甚至替她想好了后路。

    她却是亲手伤害了她。

    言蹊的眼睛朦胧起来,一滴晶莹的泪缓缓都渗出她的眼角,她终于睡着了。

    吃了医院开的药,言蹊的咳嗽缓慢地变好,就是根治不了。言以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次把她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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