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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佛慈你娘的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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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蠢吗?”

    虽说视野中并寻不到灵璧,但耳边却传来了她的声音。

    “城主对自己的认识还真是中肯。”

    灵璧双手执剑,目光直视前方。一个接着一个,数不清的黑色蛊虫从树叶之间的缝隙中钻了过来,统统围在了她的面前和身后。

    印证了心中所想,灵璧嘴角勾起。自己在高岭门修行多年,被师父说过惫懒,也被先生说过取巧,就从未得到过愚蠢的评价。

    高岭门每年都有弟子考核,去年的论述大题便是元冥蛊虫的操作方法,用途及其副作用。

    操作方法和用途也好,副作用也罢,灵璧都是结合左右师兄弟抄出来的答案,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偏偏有一点她记得甚是清楚,非得是面容端正之人才能玩得了元冥蛊虫。

    当时灵璧震惊于竟然虫子会都以貌取人。

    今日她与寒松进城之后,不论是当街调戏妇女的小城主,还是酒馆的掌柜,店家的小二,眉眼间皆有几分相似,且面容俊秀。怎么生出他们的城主竟然是个眼大如铃,脑袋赛过肩膀宽的丑陋修士?

    难道是副作用里有饲养蛊虫变丑这一项?又或者说,眼前的这位根本不是百子千孙城的城主。

    现在的这个阵法,看着热闹,实则没有多少奥秘,不过燃烧灵力勉强支撑罢了。元婴大能即便一招不能破除,加个法宝绝非难事,偏偏他却被拦在了外头。

    嘴角笑意更浓,灵璧心中本来藏着几分慌乱,此刻烟消云散。

    她环视了一周围绕着自己的蛊虫,双手执剑,用力将剑身碰撞在一处。两把剑都是神兵利器,撞在一处顺时火光四溅,周围的树木如此茂盛,刹那间便是冲天的大火燃烧蔓延。

    “刺啦刺啦”

    火舌舔过无处躲闪的蛊虫,发出外壳碎裂的声音,灵璧吸吸鼻子,仿佛嗅到了前尘旧梦里烧烤摊传来的焦香味道。

    火是虫类潜藏在天性之中的畏惧,也许它们面对化神修士也用于向前吗,可眼下就连那只蛊虫之王都瑟缩不前,努力寻找着出路。

    大火吞噬了绝大多数的蛊虫以及树木,灵璧和那位大头城主视线相对。

    “你并非城主。”

    灵璧直勾勾的看向他,大头城主咬牙切齿,试图再次操纵蛊虫向灵璧冲去,徒劳无功更加恼怒。

    果然,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从天空最高处忽的来了一股强劲的风,所到之处扫荡一切,略带颓势的火在罡风之下重新恢复了生机。嗖的一下冲天而起,气势陡变。

    像要烧毁整座城。

    而比火光更加夺目,佛光点亮了灵璧的双眼。

    寒松双手合十,缓缓的抬起了头:“我予施主,风。”

第八章() 
灵璧朝刺眼的佛光处望去;寒松身上并没有被蛊虫噬咬的痕迹;松了一口气。今日要是寒松真的在此处身死道消;即便能够摆脱困境也会留下心魔的。

    心中没了愧疚;灵璧大力向脚下的土地跺了下脚。

    自身的灵力从各处经脉汇聚到金丹所在;已经快要燃烧殆尽的树木在这一下之后;枯木逢春继续疯狂的生长。寒松召唤出的罡风伴着熊熊烈火;将大头城主团团围住进出不得。

    城主咬牙切齿却又不敢移动,将所剩不多的蛊虫收回了识海。这女修的还真是火眼金睛,竟然能看透他的身份。

    他身上除了召唤驱使蛊虫之外;并没有城主别的本事,此刻竟然在两个金丹小辈手上栽了道,越想越气大头城主双手结印;准备做最后一搏。

    “我虽不是他;却有他的神通。”

    大头城主眼底充斥着暗红,对即将吞噬自己的火焰十分畏惧;结印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

    寒松这时已经走到了灵璧身旁;拦在了灵璧前面;回头面无表情的望了她一眼;将禅杖扎进了树木燃烧后留下的灰烬中。

    “贫僧定能护你周全。”

    灵璧是高岭门金丹一代弟子中的翘楚;并非什么柔弱女修;也根本用不着英雄救美。再说了,寒松你是个和尚啊,怎么像是她在前尘旧梦里看的话本子中的霸道王爷啊。

    “其实不用;咱俩联手更快一些。”

    灵璧两手翻转宝剑;倚天青虹双双闪现剑光。

    寒松却摆了摆手:“女施主你站在原地就好。”

    “怎么能让你独身一人涉险呢,咱们修士可不兴大男子主义的。”

    说着灵璧就要上前,却在见到寒松下一步的动作之后停下了脚步,觉得自己站在原地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空出的双手紧紧扯住僧袍大力撕开,下一瞬间的寒松便是上身不着寸缕的站在那里。

    不似高岭门的修士,各个细皮嫩肉,男修士的皮肤比灵璧还要细滑娇嫩。寒松身上肌肉紧实,后背挺阔,肤色古铜看着就叫人安心。

    可是斗法就斗法,脱什么衣服嘛。

    灵璧红着脸站在原地,双手持剑时刻注意着寒松那里的情况,稍有不妥就会立刻上前支援,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让火继续烧下去了。

    大头城主冷哼一声,躲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团火,手中的印已经结好,身上有城主真身的一招术法。他朝寒松遥遥指去,面上带着几分残忍的笑意,管教你和尚铜皮铁骨也得下地狱去。

    一束深紫色的光像是利剑一般,朝着寒松扑来,灵璧喊了声:“和尚当心!”

    寒松不以为然,双手握紧拳头放在腰肌,停在原地竟然都不躲避,任由那看着就不好惹的光团打在身上。

    可当光芒散去,寒松毫发无伤的立在那里。

    “借来的神通多半使不出全力。”

    撇撇嘴,眼中都是不屑,寒松不慌不忙,从腕上解下了一串念珠。

    “以亲生骨肉的血肉饲虫,你丧尽天良,贫僧今日便替天行道。”

    灵璧琢磨替天行道是不是道家的台词时,寒松已经将念珠抛起,口中念念有词,刺眼的金色光芒从念珠中炸裂开来,笼罩住了大头的城主傀儡。

    城主傀儡的惨叫声比起之前的酒馆掌柜丝毫不逊色,痛彻心扉的嘶喊声一出,灵璧只觉得身上汗毛根根竖起。

    “啊——你敢伤我,城主会将你们——”

    寒松脾气急,懒得听他叨叨,从地上的僧袍中扒拉出一柄匕首,递给了灵璧:“女施主,扎他。”

    灵璧把自己宝剑收入剑鞘之中,接过寒松递过来的匕首:“你怎么不扎?”

    “我是和尚,不能杀生的。”

    “言之有理。”

    灵璧无法反驳,从法阵的阵眼处走了出来,抓着匕首准备朝大头城主的心口扎去。手抬起正要向下的时候,大头的城主突然不动了,话还没说完呢。

    “城主会将我们怎么办啊?”

    踢了地上的人一脚,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握着匕首的双手放了下来,灵璧转向寒松:“不用扎了,死了。”

    寒松的眉头紧皱,事实上从灵璧和他相遇,寒松就是这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即便眼下二人暂时脱离困境,他也没有半分喜色。

    上前蹲下身子,手指往这大头的城主眉心一点。

    对对对,还是和尚想的周到。自己来了也已有百年光景,怎么还用动不动来判断一个修士是否真的死亡呢。

    点在眉心,寒松放了一丝灵识下去查探,大头城主身上没有半分残存的魂魄,他抬头看向灵璧。

    “死透了。”

    “死透了?”

    灵璧听到这话反而觉得不大对劲,修士的就算死了,也该有几分真身的魂魄气息在吧?怎么会死透了呢?

    她想跟着蹲下探查一番,寒松却站了起来。

    “女施主,眼下并探本溯源的时候。”

    寒松从地上捡起自己已经破破烂烂的僧袍披在身上,拉起灵璧的衣袖一角:“离开百子千孙城才更要紧。”

    道理自然不用和尚讲,灵璧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探寻,从虚空之中拿出地图,手中掐了个法诀闭上双眼。

    再睁开时,她胸有成竹转身朝向一条小路:“这边走。”

    寒松开了慧眼向着灵璧所示的方向望去,的确是最适合的方向,抬腿跟了上去。

    一盏茶的工夫后,灵璧忍不住回头:“和尚,我御剑带你吧?”

    掀开披风灵璧将自己的两柄宝剑露了出来:“你我二人要是继续不行,肯定逃不出去的。”

    寒松却坚定的摇头:“不行,步行也是修行。”

    灵璧拗不过他,只好紧张的朝来时的方向回望,城中一片平静。他二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连个追究的人都没有。

    心里头慌乱,灵璧没话找话:“和尚你知道元冥蛊虫吗?”

    “我是武僧。”

    寒松没有正面回答灵璧的问题,而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呢?”

    灵璧面露不解,我问你知不知道元冥蛊虫跟你是不是武僧有何瓜葛?

    “武僧不做学问的。”

    他露出僧袍下结实的肌肉:“我们炼体。”

    视线掠过寒松的胳膊,灵璧见识过他的确铜皮铁骨,正说要夸一夸呢,看见了寒松手腕间缠绕着的一串念珠。

    “这是什么?”

    她随口问道,斗法时从中间炸裂出的金光那般刺眼,肯定是一件佛门至宝。

    “嘎巴拉。”

    寒松也不遮掩,伸出胳膊给灵璧展示。

    佛门至宝她这样的俗人就别碰了,灵璧连连摆手:“小师父还是收好吧。”

    两人说话的工夫,不知怎么周遭突然静了下来。灵璧出身的高岭门,一向以静著称,到了夜里更是不许喧哗不许吵闹。但即便如此,也是有虫鸣和鸟叫的。

    而此刻,灵璧只能听到寒松的平缓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是一片绝对的寂静。

    “你确定那人死透了吧?”

    灵璧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什么藏在街角巷后,他们稍不注意就会跳出来。

    “贫僧确定,且并非你我二人的因果,他已经气绝二百年有余。”

    寒松同灵璧描述起了自己的判断:“也并非城主修炼出的,只是炼制的僵尸罢了。”

    若当真如同和尚所说,事情似乎比她想的还要麻烦。

    杀子和真身杀子并无区别,都是修士的个人意志。然而炼制的僵尸竟敢屠戮主人的骨肉,就有两种可能了。

    一,是主人允许。

    二,主人无法束缚他的僵尸了。

    不管这两种可能性那种概率更大,反正对于他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事。抱紧胳膊,灵璧不愿意多想,加快速度向前疾走。

    这边他们二人朝着城门走去,另一边在烧毁的一片废墟处,来了一位瘦弱的年轻修士。眉眼俊秀,却像个病秧子一般,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倒在地上。

    他步履蹒跚,迈过拦路的枯木,避过地面的灰烬,来到了大头的城主傀儡旁边。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双手高高举起,朝傀儡的面门扎了下去。

    瞧着瘦弱,力气却是不小,这一刀下去血肉横飞,大头傀儡本就丑陋的面容已经彻底难以入眼了。

    将匕首放到了一旁,他伸手插进了血肉之中搅动,皱紧眉头好一番寻找,终于捏到一样东西后才放松了下来。

    手从大头傀儡的血肉之中伸出,掌心里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肉虫,不安的蠕动了几下。

    “唉”

    这人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捧着虫子,另一只手捡起匕首,掀起袍子,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刀尖一转,旋下了一小块肉来。

    他忍着痛意,面上越发的苍白了起来。把肉虫放在了自己刚刚剜下的肉上,眼中是几分怜爱。

    “吃吧,我知道你饿了”

    虫子丝毫不跟他客气,个头不大,张开嘴后却是一排尖锐的牙,一会儿工夫就将他的血肉啃食殆尽。似乎没有填饱肚子一般,虫子竟然一口咬在了这人的手掌上。

    他也不恼,反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的儿子们不好吃是不是?”

第九章() 
青年修士将透明的肉虫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贴身放好。掐了个恢复的手诀;又服用了伤药;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明明已经用的是最好的药了;可效果仍然不佳;他起身的时候忍不住痛呼出剩;腿上不敢使力;走路一瘸一拐的缓步行出这片废墟。

    透明的虫子正沿着他的经脉在胸口处攀爬,一人一虫之间似有心神感应。即便虫儿没有开口,他却像是与它对话一般;边走边安抚:“好了,我知道了。”

    “小儿子被一个和尚打伤了,你要吃掉他我理解。这个儿子年岁已长;也没什么出息;吃掉就吃掉吧,但下次要和我说一声。”

    修士试图和怀中的虫子讲道理:“城中女子已经数载没有诞下子嗣了;我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

    他怀中的蛊虫不爱听这话;竟然从衣服里钻出了脑袋来;双眼不含任何感情;冷冷的看着修士。

    “唉;我怎么能和你比?”

    修士苦笑:“你只要产下虫卵;虫子虫孙就会源源不绝。修行之人本就难以孕育子孙,这你是知道的。”

    虫子蠕动了一下,转身咬在了修士的脖颈上;留下了一处细小伤口。略带不耐烦;修士将虫子塞回了怀里,抬头向前望去。

    城中刚刚下过雨,石板路上的水渍还未全部散去,加之方才酒馆发生打斗,除了不远处已经被烟熏晕过去的自己的子孙,此时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他回头望了一眼儿孙们,灵识探过发现没有大碍,便也没有上前施救。而是走到了石板路的中间,右手不顾地上的水渍,闭上眼贴了上去。

    百子千孙是他的骨肉,这座城也是他的城。道路两旁的树是他亲手栽种,就连石板都是他细心铺就。这方小世界辽阔无垠,他却几乎一生都未出过城,几乎和它融为了一体。

    甚至不用催动法诀,只要将手心贴在石板上,脑海中就清晰的浮现了那二人逃离的路线。

    一腿用力支撑着勉强站了起来,年轻修士从识海中唤了一样莲台法器出来。莲台暗淡无光,甚至隐隐有死气弥漫,他对此视若无睹坐了上去。

    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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